“精明的晏總，還能因為公司出事被自己的老爸趕迴家中？”宋向隅輕笑了一聲，不知道那笑容中多的是調侃還是同病相憐，“難得啊。”
晏含的神情中多了幾分落寞，少了一些往日的明朗。
“人哪有不受挫的。”他也沒有解釋，往沙發後一倒，“金珂又跑了，我實在找不到能說話的人。我知道你最近也忙得焦頭爛額的，還來找你，真是過意不去。”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的眼神中倒也沒有什麼歉意。
他們這幾個人，不談誰對不起誰的。
宋向隅用橡皮筋迅速紮起了一個小辮子，眼神眺望窗臺，也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我閑得很，忙的是幫我解決問題的人。”
“昨天晚上的熱搜推送到我手機了，我打開來看了一下，那個身影是阿川吧？”晏含問道，“我一開始以為你跟他又好了來著。”
宋向隅的身子聳動了一下，從鼻腔裏輕輕地哼出了自嘲的笑聲：“在你們眼中，我跟他就是一直糾纏不休的。”
“不是……其實也是因為關係好，所以對你們的事情上心。”晏含擺了擺手，“你跟誰好是你的事情，阿川那樣子也是有點過分了，你跟他結束也好。”
宋向隅感覺自己的胸口有點沉重，“嗯。”
“沒想到金珂反而成了我們之間最快活的一個。”晏含感慨道，“也算是苦盡甘來啊。”
“季老師人好。”宋向隅低眉道，“我要是碰上這樣的男朋友，肯定也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的。”
“他倆的感情路也不平坦，”晏含搖頭笑道，“隻是挺過來了罷了。”
宋向隅抿抿唇，沒有說話。
“其實我覺得你倆吧……有時候鬧矛盾，是因為嘴太硬了，”晏含嘖嘖道，“我跟你說一事兒你肯定不知道。”
宋向隅下意識地不想聽。
但是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
關於裴牧川，有哪些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他其實還是想知道的。
“就好比當年他出國留學，”晏含的眼眸微微向下看去，好像陷入了迴憶之中，“其實跟家裏鬧得挺大的。”
宋向隅：“嗯？”
“他不想走來著，是他爸硬逼著他走的。”晏含的語氣中帶著嘲笑，“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他笑話。”
宋向隅一滯：“我以為他很喜歡國外。”
“他喜歡個屁，”晏含搖頭道，“渾渾噩噩過了幾年罷了。好在他英語好，對他來說，美國是不錯的去處。”
“英語好？”宋向隅僵硬地轉了轉脖子，“他跟我說他的英語不好。”
“跟你裝呢，他從小就請了外籍保姆，雙語環境下長大的。雅思口語8分，麵簽的時候衝著麵試官一直罵美國，就為了被拒簽。”
“……這樣。”宋向隅小聲迴應道。“那怎麼還是通過了？”
“因為麵試官覺得他誤會了自己的國家，決定親自把他送去美國看看。”晏含微笑道，“因為這事兒，我笑了他大半年。”
“而且……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也太低估他爸的手段了。”晏含總結道，“隻要他爸想讓他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事辦不成的。”
宋向隅的睫毛顫了顫，“嗯。”
“他後來喝醉之後跟我說，他當時費盡心機地想要留在國內，是因為你。”晏含看著宋向隅，“他說你遇到了困難，但是你倆已經斷了。他有意幫你，但你應該不會接受。”
“當時的你以為他遠走高飛了，去國外紙醉金迷了……但其實，他沒有你想象中的快樂。”
“剛到那兒半年的時間，他一直都是形單影隻、獨來獨往的。”晏含眉頭緊鎖，“那時候每次跟他打電話我都覺得他的狀態不對勁，直到後來才緩過來點。”
宋向隅的心猛然一痛。
“嗯……”他的迴應一直都是淡淡的。
好像對方嘴裏談論的那個人，那些事情，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還有一件事，這事兒你應該知道了，費嵐的工作室，其實他是最大的股東。”晏含道，“他當年為了這個工作室，把自己手裏的所有值錢的股票都賣了，把所有的流動資金都拿出來，幾乎就是傾家蕩產了。做完這一切，還被他爸揍了一頓。”
晏含繼續道：“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為了兄弟兩肋插刀，所以我還感動來著。但是後來我逐漸發現不對勁了，這還是費嵐跟我說的。”
“裴牧川讓費嵐把工作室打造成專門為歌手服務的……我也不懂，反正那個意思你知道吧，裏麵的發展資源、發展路線什麼的，全都是走音樂賽道的。本來費嵐倒也想過去演戲，但是因為資源受限，而且自己處於被自家爹封鎖的狀態中，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當時就想起你來了，”晏含拍了拍大腿，“他剛迴國的時候，總是做一些別人看不透的事情。我那時候懷疑過，他是不是對你舊情不忘。”
“不過之後他一直沒有聯係你，又過迴了以前的日子，我就慢慢忘記了這迴事兒。”
宋向隅喝了口水，感覺吞咽下去的涼白開跟烈酒一樣，灼燒了喉嚨。
“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眼神渙散，“他對我很差……”
“是啊，所以我也想不通呢，那些難以捉摸的行為，是問心有愧，還是舊情不忘？”晏含摘下了帽子，扇了兩下風，“後來，他身邊的人又換得勤了，我以為他徹底走出來了，直到再次遇見你，這下是直接掉坑裏爬不起來了。”
“這話聽起來可能有點土，如果他心裏真的一直有你的話，當初對你差……可能是因為情竇初開不懂珍惜。他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失戀之後走出來了，才繼續過起以前的爛日子。不過這位大少爺一輩子也沒吃過什麼苦，我們大家夥兒也犯不著同情他。你跟他兩不相欠，要說起來的話，是他對不起你更多。”
晏含攤開了手，“也許就是命中不該有的，什麼時候都會錯過。”
聞言，宋向隅別過了頭去。
“你說得對。”他喃喃道，“我倆沒有緣分。”
“他這幾天一直再問我怎麼把你追迴來，”晏含也很苦惱，“你確定了，你再也不想跟他好了，那我就去跟他把話說絕一點，省得你倆受折磨，我們也跟著鬧騰。”
宋向隅猶豫了幾秒鍾。
掛在牆上的種，秒針一點一點移動，發出清晰的“嘀嗒”聲。
好像在催促他快點做決定似的。
“嗯，不想好了，有空你多勸勸他吧。”
宋向隅開口道。
晏含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是眼神中又閃過一抹明顯的遺憾。
“那好吧。我會去說的。”
宋向隅捧著水杯，眼神有點麻木：“辛苦。”
網上的輿論被壓下來了，雖然流量大的那幾個賬號都刪帖子了，但是大家幾乎都默認了宋向隅是同性戀這件事。
其中有一小波的粉絲出來跳腳，是宋向隅沒想到的。
是路行止的粉絲們。
“救命，男同能不能別來演偶像劇，惡心死了。”
“誰知道他是想和女主搭戲還是跟我們家路路搭戲啊。”
“我已經想象不下去了，之前還挺期待的來著。”
宋向隅隨手卸載了微博，省得自己鬧心。
馬小陽小心翼翼地問他：“宋哥，咱們演唱會門票開售時間還是不變吧？”他是想說，要不然這波風頭過去了再說。
開售時間和舉辦演唱會時間就隔了一個多星期。
本來時間已經夠趕了，再往後推的話，可就有點來不及了。
“嗯。”宋向隅幹脆地迴答道，“記住，要實名製購票，一人限買兩張。”
“明白明白。”
宋向隅的影響力已經超過工作室的預期了。
本來擔心因為這場風波會影響門票的售賣，但是沒想到通道一開啟，一秒就空了。
網上不少真愛粉絲們發瘋：
“你們不是說要脫粉嗎？為什麼我還是搶不到票。”
“下次搶票是要站在我家wifi旁邊才有希望吧。”
“搶到票的兄弟姐妹們別忘了多拍點視頻嗚嗚嗚嗚……”
馬小陽和工作室的人看到這些輿論，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看來演唱會是能正常進行了——
有些東西隻是段子，小說裏看看就好了，不要當真hh~
手快不小心發了，今天提前半個小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