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好看的網路小說排行榜推薦,免費小說在線閱讀網

    水聲掀起落下,淋濕了雙臂衣袖,也一道浸透了肌膚,唿吸之間,阮青洲的味道靠在鼻尖,又似是帶著濕意,沾滿了兩人緊貼的胸口。


    段緒言呆滯了片刻,方覺手中觸感溫熱細膩,掌心貼著的地方是光赤的,那樣直白熱烈的體溫,催他揉撫著肌骨,把那身子捏軟捏碎。


    他喘著氣,不耐誘惑又極力抗爭,將掌中的濕意攥得更緊。水珠被擠往指縫外,沿肌體往下滑落,再又淌過捏出的紅痕。


    “嚴九伶……”阮青洲迴了些意識,弱聲喚著他的名。


    太像了,太像在做什麼不堪說的事了。


    段緒言屏氣凝神,手間力道漸鬆,迴血之處俱是一片潮紅,他忍過燥熱,挪眼不再看,隻把阮青洲輕放迴水中。


    水又沒過胸口,阮青洲才稍稍睜了眼,扶著桶沿緩著勁,沒多時便又想趴靠下去,卻有一手伸至眼前,遞來了衣衫。


    “此時不宜再入浴了,先著衣吧。”


    段緒言避開視線,繞出屏風,聽那旁出浴的聲響,卻是沒忍住瞥了一眼。


    目光熱得直要將屏風都燃透,阮青洲尚未察覺,將衣衫抖開便往肩上披去。布料貼著留水的肌膚,下方的衣擺多是被水浸透,隨他出浴正黏濕地貼往腿上,拖著不少重量。


    雙腿出了水便又濕又沉,阮青洲方才抬起一些又放下,再加上他起身太快,還未跨出浴桶時耳邊便是一陣嗡響,他低頭扶著桶沿喘氣,是時一隻手臂自他臀下摟過,將他托抱起身。


    阮青洲猛然醒神,雙手攥緊了那人肩頭。


    “……你!”


    “殿下的安危重要,奴才顧不得這麼多,待殿下好過些了,再來懲罰奴才也不遲。”段緒言隻管把人抱出水中,又騰出一手扯來架上的大氅,便往床榻走去。


    水珠淋出一地,那人的臀腿正隔著打濕的衣衫,與他的手臂貼附得緊實,段緒言將澎湃起來的欲念咽下去,便是不敢細看這個衣衫不整的人,把阮青洲放下後,更是極快地用大氅把他圍得密實,最好連脖上的小痣也遮全了。


    “這身濕衣要換,奴才會把烘暖的衣裳遞來,殿下先披著這個上榻吧,被褥下放有湯婆子暖床,殿下褪衣躺下後就不用畏寒了。”


    段緒言說得快,不及阮青洲迴應,就行至窗邊開了道通風的縫,草草地行了禮便轉身離了寢殿。


    夜風冷得直往骨子裏鑽,最能將人吹醒,段緒言停在廊下望著燈影,底下半挺的輪廓勉強被冬衣遮住了,直至沾濕的衣裳寒了雙臂和胸膛,滾燙的熱氣才被漸漸吹散。


    待他換了身幹衣再進寢殿時,烘暖的衣裳已被送至阮青洲手邊,浴桶早便撤走,地麵濕水也被宮人清掃盡了。


    眼下阮青洲已更衣,正自屏風後走出,周身帶著清風似的淡意。


    “方才之事是我疏忽,不必請罪。”說著,他將手中濕衣掛上衣桁,腰間係帶卻被無意勾入指間,一下扯散了。


    方才發覺不妥,阮青洲正要垂眸看去,橫木上的濕衣卻也垂落,他蹲下撿起,起身時似還帶著點頭暈目眩,正想扶住什麼,卻無心推倒了衣桁,手一撐空,整個人便要隨著傾倒的衣桁朝前摔去。


    還未聽見衣桁碰倒的雜聲,就覺腰間一緊,已有手臂自他腰後環來,將他一把攬進懷中。


    將要落地的衣桁已被扶起,段緒言單手摟著人,帶他站穩了身。


    “還未緩過神,殿下就不要起得太快。”掌心熱意不減,隔衣撫上肌骨,段緒言動作輕慢,指節順著腰側的弧度劃過,按住了將要敞開的衣襟,方才將他打橫抱起。


    阮青洲推他肩頭:“不必如此。”


    段緒言無動於衷,隻將人抱著,輕放上了床榻。他揭開被角,讓阮青洲躺了進去,方又俯身替他順開了長發。


    “熬更守夜多日就已疲累成這樣,若再讓殿下多摔一迴,是要奴才怎麼辦才好。”


    阮青洲輕笑:“不過幾下沒緩過來而已,就算摔了也是我自身之過,不至於遷怒到你身上。”


    段緒言撐著雙肘,肅起神色:“殿下覺得,奴才擔心的是這個嗎?”


    氣氛總有幾分微妙,阮青洲不願深談,與他錯開視線,說道:“今日折子還未閱完,替我理些過來吧。”


    縱有被迫戛然而止的不甘之意,段緒言還是被打發至書案旁,著手整理起來。


    被褥煨得正暖,阮青洲摸來被中的湯婆子抱在身側,搭枕靠坐著看他,卻也坐得困了,便先在暖意中小憩了片刻。


    那折子本就疊得有次序,理得也快,沒過多久,段緒言數著擺齊的折子,問了句:“殿下還聽嗎?”


    阮青洲貪著懶,眼眸未睜,便伸指往枕側點了點,示意折子放在此處:“理好便送過來吧,不必再讀了。”


    段緒言抱著一小遝未閱的奏折朝床榻走去,阮青洲這才睜起眸子,看了一眼,坐得正了些。


    段緒言問:“殿下自己看?”


    “嗯。”阮青洲應了聲,拾來一本,就借床頭燈火翻看起來。


    段緒言跪在榻側看他,見那長睫落影側打在鼻梁處,便同暫歇的蝶,總叫人想伸手撥弄。


    生出些念頭,段緒言假裝看燈,伸指自燭火旁掃了幾圈,映出的影便在阮青洲眉眼處上下挪動著,耀得那人眼睫不住地多眨了幾下。


    再被這麼逗弄幾番,阮青洲索性抬手用折子蓋了段緒言的臉。


    “由你胡來,怕是年後你都敢到禦前撒歡了。”


    段緒言輕笑,抬指壓下蓋麵的折子,道:“所以在殿下眼中,奴才原是這般不知分寸、不顧體麵之人?”


    “你覺得呢?”阮青洲眼中露笑,隻收手迴來,繼續低眸看著奏本。


    著實祥靜,段緒言靠在榻側,頗有意味地端詳了他片刻。


    “除卻聽學議事外,殿下成日都將時間花費在這些奏折上了,可奴才瞧這折子上方都有陛下批閱時留的朱紅標記,既是已閱過的折子,奏報的又都是無關緊要的瑣事,殿下何必為此勞心?”


    阮青洲緩聲應答:“這些折子看似荒誕無稽,談天說地,但其中不乏有真正匯報民情的,雖平淡瑣碎,讀到時卻也能為四方無虞而感到心安。父帝是想教導我,理政應當事無巨細,另外,他也不希望我再將心神分散到旁的事件上了。”


    旁的事,自是指查案的事,阮譽之每日將大疊的折子送來,便是要阮青洲無暇顧及那旁,但無暇顧及不代表不會去想,如此分心才讓人傷神。


    阮青洲暫遊了一會兒神,眼底的字都飄忽起來。倏爾一隻手掌往紙麵遮來,恰好占了大片視野,阮青洲這才緩緩朝榻側看去。


    光影反將那人眉眼襯得冷,卻是種帶著野性的冷,透著股不容逆抗的強硬,阮青洲恍惚幾瞬,卻又再尋不到半點痕跡,隻從他眼中看到了乖順。


    段緒言說:“先前為陪同甚兒空閑了一日,迴宮時鑾殿送來的折子就已疊了幾摞,殿下從那時起便是一刻未歇,今日沐浴想是又在勞神苦思,才會險些暈厥溺水,怎麼也不後怕?況且燭光本就晃眼,都看不清了,殿下還要看嗎?”


    阮青洲確實疲累,斟酌片刻,也就合起折子放在一旁,說:“也不多了,那便明日再看。”


    奏本方才離手,段緒言便起身替他撤下靠枕,理著被褥。阮青洲側躺下來,湯婆子也還靠放在手邊,指尖便習慣性地往布袋上的豁口處摸,卻撫到些凹凸不平的線頭。


    他仔細地看了一眼,本該是破口的地方已被針線縫得緊實,隻是那人繡工青澀,補得笨拙,線腳歪扭著都要縫出朵不像樣的花兒來,阮青洲看得失了笑。


    “何時補的?”阮青洲問。


    段緒言笑了笑,將枕側奏本搬迴桌上,應道:“紅苓姑姑年初時被提拔至尚食局任了司膳,奴才這兩日趁著叫膳時,特向姑姑粗學的一點針線,補得不好看。殿下且先將就著用,改日奴才請姑姑重新補過。”


    “不用了,這樣就挺好。”阮青洲靜躺著,看著縫補處蹩腳的針線,又漸漸笑開來。


    段緒言靠站桌邊,方一迴首,視線便又聚往床榻上,恰就看見那雙笑得漂亮的眼,無端地心熱起來。


    原來除了蹂躪和侮辱外,哄阮青洲開心也不失為一種樂趣,段緒言大抵知道養著愛寵的感受了,隻不過他養著的是隻將被拆解入腹的獵物罷了。在展露殺心前,他大可讓阮青洲愉快著,待那人知道真相後產生落差感,露出驚惶和恐懼,定比一直摧殘他要來的有趣。


    段緒言不可自已地期待著,朝他走去,便又跪坐在了榻側。


    “奴才縫了朵花,像嗎?”


    “……嗯,”阮青洲說,“若要說像,約莫也是像的。”


    “若奴才說,其實縫的是隻鳥雀呢?”


    阮青洲眼尾稍挑,抬眸朝他看去:“鳥雀與花相差甚遠,你是想怨我看得敷衍?”


    段緒言同他對望著,笑起來。


    “不是鳥雀,”段緒言說,“是花,最配殿下的就是花了。”


    什麼花?


    在尚食局搗弄針線時,紅苓便這麼問過他,他當時也隻是隨口應了句桃花,哪知真正縫補起來,卻不比舞弄刀劍容易。


    指頭被紮了幾個口子後,他總算才順手一些,紅苓在旁看著,忍不住說道:“這布袋還是貴妃在世時替殿下做的,滿打滿算都已是四年前的事了,本該囑托好東宮宮人,讓他們添炭時莫要粗手粗腳,如今可好,烙出個口子又無人敢碰,也就你的膽子大些,拿著針線就敢上手了。”


    段緒言說:“貴妃留的東西,殿下若沒開口,宮人自然不敢輕易去碰。可這口子不補就會越擴越大,若不管不問,怕是再過不久,這布袋都沒得用了,豈不是更可惜?”


    紅苓欣慰一笑,歎道:“你若能早些入宮便好了。”


    段緒言疑惑:“姑姑何出此言?”


    紅苓隻笑著搖了搖頭:“有些事不必再提,隻要你的心向著殿下就好。”


    擔憂太過冒失,段緒言沒再問了,出於好奇才將這話拎出來反複想了好幾遍,但此刻這話突如其來地又往耳邊躥,就惹得他遐想。


    若是他早些入宮便好了,為何他早些入宮便好了……


    “不早了,你也不用在此陪候了,退下歇息吧。”


    阮青洲的聲音突然傳到耳邊,待段緒言迴神時,那人已將湯婆子輕輕推出,又合起眼來,掖緊了被角。


    段緒言看著他,卻也沒走。他問道:“奴才隻聽各宮的主子入寢時都要有人守夜,殿下緣何不用?”


    阮青洲說:“不習慣。”


    “可是殿下榻側總要有人的,殿下正是婚配的年紀,過了守孝期之後,就該娶妻了。”


    “那是以後的事,如今不用考慮。”


    一個南望太子,身旁如何會缺窈窕淑女,阮青洲再寡欲,還能一刻也不去想風花雪月嗎?至少段緒言不信。


    他調笑道:“殿下都暗自與人濃情蜜意了,怎能不考慮?”


    阮青洲睜開眸子,卻是耐人尋味地眨了兩下:“你怎知我房裏藏沒藏人。”


    “是嗎,”段緒言也笑,“那麼奴才是要好好看看,殿下房中,哪處還能藏人。”


    須臾的寧靜中,身旁火光搖曳,兩人四目相對。可段緒言那一雙眼帶著笑,卻似關情脈脈,又愈發熱烈,熱烈得讓人進退兩難,直至被看得熱意漸生,阮青洲方才錯開了視線。


    “看清了嗎?”阮青洲問。


    眼中灼熱不減,段緒言含笑看著他。


    “沒看清,”段緒言說,“好像再怎麼看,也隻看得到殿下了。”——


    衣桁(héng):衣架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淨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道不道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道不道寒並收藏不淨身最新章節

主站蜘蛛池模板: 同仁县| 维西| 且末县| 炎陵县| 金溪县| 黄平县| 金门县| 双牌县| 普兰县| 天全县| 临西县| 城固县| 仁怀市| 清原| 灵武市| 濮阳县| 奎屯市| 中山市| 赤水市| 武城县| 赫章县| 新巴尔虎右旗| 遂宁市| 涿鹿县| 霸州市| 平利县| 孝义市| 小金县| 邢台县| 永顺县| 漳浦县| 灌云县| 邢台县| 顺平县| 乐平市| 承德市| 开平市| 高碑店市| 宜川县| 台东县| 莲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