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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情掩在夜色中,阮青洲靜躺在寬大的床榻之間,一手探出被角,搭在床沿,滿頭青絲鋪散枕上,卻如遭受摧折後的花枝,要人垂憐。


    段緒言走近,點燈靠放床頭,俯身時用一手托起他的麵頰,抬高了,摩挲著。肌膚帶溫,被燭光映得柔暖,阮青洲眸中清亮,微瞇時帶著些許繾綣。


    段緒言似若含笑,目光緩動著落在眉眼處。他放輕聲量:“你說什麼?”


    鼻間熱息交遞,床側指節勾連。


    “我說,”阮青洲屈下小指,輕攥他袖口,“很冷。”


    段緒言順那掌心下撫,扣進指縫:“所以呢?”


    所以。


    溫熱的指尖撫過脖頸,阮青洲微微仰頭,往他脖上留了一吻。


    “留下吧。”


    怔然一瞬,段緒言眼眸微動,脖上獨留相觸時的軟意。吐息淺淺地打在頸間,如騷動的情熱,攛掇起所有欲念。


    阮青洲緩緩退開,被捏過下頜固定在了原處。


    “說清楚,”段緒言說,“留燈,還是留我?”


    四目相對,已是柔情萬分,段緒言輕慢地揉過他的唇瓣,被默許了這種靠近和觸碰。幾番唿吸交遞,喘息漸沉,他俯身壓下,唇角將碰之時,阮青洲卻是抬頜輕吻上前。


    一個淺吻輕飄飄地落在唇上,也壓垮了最後一絲克製。阮青洲稍稍退離,鼻尖蹭過,至與他相對時停頓,不過才過片刻,便被攥起脖頸,深深地吻住了唇。


    熱氣嗬出一片霧白,再被張開的五指揉散,阮青洲在冬夜四處侵入的冷中獨獨偎在一人懷中,被臂彎攬著,麵頰貼向脖頸、胸膛,俯低時陷進軟枕。


    他聽著段緒言的心跳和喘息,勾指輕觸傷疤,抹過熱汗,迎合著傾靠過去。


    起伏中,指節直將被角揉皺,兩影交疊,喘息埋進被間。


    ——


    次日,段緒言午後才邁進禦殿,一行人已在禦前等候。


    程望疆不看一眼,直視前方,質問道:“珵王怎麼獨身前來,昨夜在禁軍直房外信誓旦旦,好似不是這個說法。”


    段緒言亦是熟視無睹,隻朝段承解釋道:“晨間聽聞父帝和內閣正談議昨夜之事,兒臣本想帶世子進宮,但又想起西域使臣受公主相邀,今日正當入宮賞梅,若遇世子入宮受問,定然好奇緣由,兒臣便自作主張,暫且將人留在了府上,還請父帝恕罪。”


    程望疆神色不動,道:“珵王也知是自作主張,觸犯了聖威,那麼往後對世子,還是不要太袒護了。”


    段緒言應道:“袒護從何說起?若由得中書令大張旗鼓地一抓一審,待此事傳至南望,勢必引起兩國鏖戰。中書令理應也不想見到戰火燎原吧。”


    臺上折本輕拍桌案,打斷話聲,段承麵無表情,徐徐抬眼,沉聲道:“昨夜之事朕已獲悉,宮人杜生蓄意生事,意圖報複南國世子已是無可爭辯。世子沒能親自到場也罷,今日朕本也隻想尋眾卿前來商議,是想此事若能就此揭過,也免得再生禍患。”


    段承看向段緒言:“珵王,你怎麼看?”


    段承指尖點動,目光寸寸如鐵,嚴而生厲,卻是帶著一點……期許。


    段緒言敏銳覺察,思索片刻,俯首應答:“兒臣拙見,世子無需錢財,也該以質子身份繼續留在北朔,唯一在乎的或許就隻有羈押在關州的南望戰俘了。”


    如阮青洲所言,雖說南望戰敗大損,但北朔亦是折兵損將,又在穩定關州民心、加深與鄰國邦交的關鍵時刻,此時若是冒進,再與南望大戰一場反還加重負擔,確實不妥。段承不願兩國交戰,可程望疆卻是為了深仇舊怨,利用南望戰俘挑釁阮青洲,更欲加以迫害激化兩國矛盾。


    如今阮青洲一夜手刃六人,其中還有宮外之人,時間一長,難免引人生疑議論,要徹底平息此事,不僅要堵住風口,必定還要安撫住阮青洲,壓下事態,而為絕後患,便要放歸南望戰俘,以防程望疆日後再借此挑起事端。


    隻是中書令身居高位,段承不便正麵與之相悖,才讓段緒言替他開這個口。


    程望疆冷言:“珵王的意思,是要以放歸南望戰俘為交換,讓世子對此事緘口不言了。可關州正在屯田養兵,戰俘既可充作勞力,還能震懾南望,向四海揚我北朔國威,如此就要放歸南望,是否太過輕巧了?”


    “朕倒覺得無可厚非。”


    段承目光緩和些許,慢聲道:“放歸戰俘,亦可示北朔大國之風,況且近年細作風波不斷,南望戰俘留在北朔也是隱患,年關將至,不如就在年後與南望約在關州,再議戰俘之事。世子那頭,珵王,就由你去說通了。”


    ——


    朝堂上一場針鋒相對,不過半日便傳入珵王府中。


    寒天裏,火燒爐膛,熏煙燎燎,藥房正斥著苦味,來人朝裏送了藥包。


    “世子今夜的藥,方才取來的,早些熬了送去,”那人攔嘴小聲道,“王爺就要迴了,可別懈怠。”


    兩人心照不宣,各自指著對方笑而不語,隻因昨夜段緒言公然抱人進的浴堂,再之後他二人如何纏綿悱惻,早已在私下傳遍了王府。


    “不過我說,昨夜宮廷盛宴,卻是中書令與王爺撕破了臉,今日還在禦前為世子爭辯,看來王爺與中書令是要派別分明咯。”


    “噓,別多舌,府中還有好些都是中書令起先派來伺候的人呢。”


    兩人朝旁掃視,俯首放低了聲量。門外,家仆打水行過,眼眸陰沉些許。


    待爐火旺起,罐中水沸,那人拾帕揭蓋查看,卻是遭到一陣推搡,他腳下不穩,朝前摔去,竟一下碰翻了藥罐。


    湯藥灑倒一地,便連藥渣都未能保全,那人張口結舌,已是苦了臉。


    “世子的藥可就這一帖,怎麼……你怎麼!”


    家仆歉笑:“真是對不住,門前的水灘結了冰,冬日腳底打滑,也便站不穩了。”


    “罷了罷了,看來隻能再出府重拿一帖了,就是這大冷天的……”


    “不若我去吧,也是我疏忽,跑這一趟是理所應當。”


    “當真?那我可就……”


    家仆笑了笑:“當真。”


    一路行至府門,家仆沿途與多人示意,待院牆處打起鳥鳴時,他轉身走進巷中,卻是毫無預兆地被人掐喉扼了聲。


    鐵風平靜視人,自身後鎖住那人脖頸,前方,寒風中一支利竹貫來,轉瞬透進家仆心髒,不過片刻,鐵風手握竹身,利落拔出,幾注鮮血霎時染紅霜雪。


    段緒言半靠牆麵,淡淡吹過削完竹的小刀,漠然踩上血跡,又用白雪蹭淨了靴底。


    鐵風自那人袖間摸見字條,看後卻是沉默。


    段緒言問:“寫的什麼?”


    “其上說,主子與阮公子……私通。”


    段緒言倒也不怒,頗有興致地琢磨起“私通”二字來。


    鐵風說:“府中不乏中書令的耳目,主子昨夜,冒險了些。”


    段緒言冷漠搓開手中竹屑。


    “所以不該留的,明日之前,一個不留。”


    段緒言說:“既然中書令與我明爭,我也不與他暗鬥了。”


    ——


    冬日夜色降得極快,廊下一點淺光鋪開,阮青洲站在其間觀雪,身側,李之行來,往他手邊遞了個湯婆子。


    “藥房那頭說今夜藥會來得遲些,還特意灌了個湯婆子送來,主子捂著吧。”


    幾點薄雪落下,化開,阮青洲看向他手間,幾處凍出的瘡傷正紅得鮮明,一碰見暖熱便也腫脹。


    李之縮手往湯婆子底下藏了藏。


    “像是凍的。”阮青洲說。


    李之笑道:“許是這幾日天冷才凍了,捂著便好,不痛不癢的。”


    阮青洲沉默,隻是看著他那身已經穿薄了的冬衣。南苑本就不受待見,莫說膏藥,便是連禦寒的被褥冬衣都又薄又少。


    李之不舍得用炭火熱水,都省給了阮青洲,夜間僅靠一點燭火取暖,平日裏又免不得遭受淨身的苦楚,一身冬衣常是濕了又沒能換,手腳不知已凍出了多少傷。


    想著,阮青洲輕摸掌心纏傷的布條,思索些時,卻是蹲身脫了靴履。


    “主子這是……”李之懵然地看著,見他隻著一雙淨襪,便自階上步下,踩進了雪中。


    李之忙慌了神:“主子可不能這麼踩,這般是要濕了襪的!”


    雪自會融成冰水濕了襪,阮青洲踩過鬆軟積雪,足底滲進冰涼生起痛意,像被灼著,卻還朝前走著。


    一身白衣在雪中沒了顏色,段緒言靜站遠觀,如見鶴踩雪,淡雅生俏。


    阮青洲不察,落步時衣擺纏了雪,他微微提起,足尖才又抬起落下,卻是恰好踩見一人的靴麵。


    仰頭時腰身正被帶過,他身子不穩,踮足踩上靴履,朝前傾靠,扶上一人肩頭。


    冬日中鮮有的灼熱燙了身,阮青洲抬腳退後,足尖又要點地,卻是被他伸靴接過。


    “也不冷,”段緒言俯首與他對視,抬指抹過他麵上落雪,“在做什麼?”


    阮青洲淺抬腳尖,再往他靴麵輕輕踩下。


    “踩雪。”


    如同貓兒踩奶,爪尖不過虛晃著一撓,肉墊推來時才有撒嬌的意趣,段緒言癢了心,逗貓似的往他下巴輕撓了一把。


    “李之,打些熱水進屋。”


    段緒言將人攔腰扛起,邁階跨進了寢屋。


    熱水很快送來,摻了些涼,正溫熱。屋中隻餘些淺淺的暖意,段緒言把人輕放榻上,蹲身褪去淨襪,見足背泛白,用掌心揉搓至迴了些暖,才放進水中。


    段緒言伸手探水,往他足底揉去:“怎麼無端端地有了興致踩雪,鞋呢?”


    熱意漸自雙足漫上,卻因那撫摸生了癢,阮青洲抬腳輕撲水麵,往他衣上濺了水。


    “脫了。”阮青洲說。


    段緒言眼底生笑,抓住了不安分的雙腳。


    “不知這樣會凍得更厲害嗎?”


    阮青洲問:“那明日,可否差人送些凍傷的膏藥?”


    聞言,段緒言目光巡過,靜了片刻。


    “給李之的?”


    阮青洲不置可否。


    段緒言沉聲:“往後可以直接和我說,別用這種蠢法子。”


    不聽應答,段緒言抬眸朝人看去,見阮青洲輕淡地一笑:“水涼了。”


    腳一出水,隔帕踩在他膝上,任帕子揉過足底、指縫。段緒言擦得細膩,見那白皙腳尖透出了淡紅,沿足底暈至後跟,正如貓爪粉嫩的肉墊,卻是生出幾分蠱惑的欲來。


    衣擺忽而垂落下來,掩過挽起的褲腿,外露的小腿亦被遮起,欲蓋彌彰。繼而足尖收迴,於膝上落了幾點水漬,段緒言將那足踝擒住,輕托腳掌,竟是俯首吻上了足背。


    十足虔誠,似拜在他身前,段緒言輕抬雙眼,見阮青洲神色淡淡,僅指尖失措著攥緊了床沿。


    他問:“想去關州看看嗎?”——


    甜嗎,甜吧,可青洲以前是這種會示弱撒嬌討好的人嗎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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