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攤，尹良沒帶陸路去他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小賓館。


    拿著房卡進屋，陸路有點多心，又覺得尹良不是那樣的人，怯怯地問:“不是說……帶我去你家嗎？”


    “我家不方便，”尹良迴身，借著鎖門的動作把他壓在門板上，用力頂住，“我怕兇不起來。”


    陸路在他懷裏拱了拱。


    “想不想吃糖？”尹良啞著嗓子問。


    陸路想，可在賓館，他有點怕。


    尹良沒等他迴答，兇巴巴地把他吻住，掐著他的腰側，餓急了的野獸似的，把門板撞得哢哢響。


    “嗯……尹良！”陸路叫喚，這次不是學黃海，是真的讓他親得發軟。


    “夠不夠兇？”尹良打開燈，推著他去透明玻璃搭出來的小浴室，“先洗洗。”


    先……洗洗？陸路站在浴室門口，不肯進:“尹良，我……不想在這兒。”


    第一次，沒有玫瑰花，沒有香檳酒，連一張像樣的大床都沒有。


    尹良已經把自己脫了，露出精悍的肌肉群，又來解他的扣子，扒著襯衫領口吻他白皙的肩頭:“快點進去，我等不及了。”


    他這樣急色，陸路更怕了，抿了抿唇:“我不。”


    尹良突然不高興，有種刻意的暴躁，皺著眉頭放開他:“你怎麼迴事，給我撩起來，你又不幹了。”


    陸路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又急又渾，超乎他的掌控:“我隻是……不喜歡這裏。”


    尹良很掃興的樣子，十足一個騙女孩上床的渣男:“你要是真像你說的那麼喜歡我，就脫了進去，”他咄咄逼人，盯著陸路的眼睛，“要麼你現在走，咱倆就吹。”


    陸路見多了這種套路，可尹良是這樣的人嗎？他喜歡了那麼久的大男孩，也和爸爸一樣是個滿腦子速食性欲的禽獸？


    鼻子發酸，他垂下眼皮，沒說話。


    “不是你讓我對你兇一點的嗎，”尹良故意色迷迷地貼著他，“你吃棒棒糖給我看，不是這個意思？跟我還裝什麼純啊，都讓黃海在這種小賓館搞哭好幾迴了。”


    我沒有！陸路想否認，但忍住了，他喜歡眼前這個混蛋，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讓他知道自己騙了他。


    尹良盯著他，等著他承認煎餅車的騙局。


    陸路卻往前一步，走進這間簡陋的浴室，背著身低下頭，開始脫衣服。


    尹良緊張地吞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跟進去。


    陸路很白，好皮膚在小賓館廉價的燈光下閃閃發光，尹良從背後抱住他，嗅了嗅他頭發的香氣，紅著臉，把內褲脫了。


    陸路怪他，啪地挑起花灑開關，冰涼的水噴出來，澆了尹良一身。


    尹良打個激靈，說不好是來氣還是來勁兒，打橫把他抱起來，搶人似地抱出淋浴間，濕淋淋扔到雙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