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惡意與黑暗的心聲洶湧而來, 佩洛修斯倏然眼神冷到極致,神色是風雨欲來的可怖。
“啊!”安格斯看似慌張地說道:“真是抱歉,尤利爾, 我不是故意——”
話音未落,一道神力重重擊在安格斯身上。
安格斯眼底深藏的快意還沒來得及收迴, 被擊飛出去倒在牆壁上, 舊傷未愈疊新傷,他嘔出一口血,驚恐地看著佩洛修斯。
莫裏斯和羅恩被這一出驚得愣了一下,麵麵相覷, 紛紛站起身問:“修斯神使, 這是怎麼了?”
尤利爾不解地看向佩洛修斯, 安格斯灑了他一身酒液,雖然修斯幫他出氣很高興, 但這一點也不像是修斯的作風。
但還沒問出口, 腹部的花紋越來越滾燙,幾乎燒灼的熱意須臾之間席卷蔓延了全身, 難以言喻的燥-熱鋪天蓋地淹沒他,試圖衝垮他的理智。
發-情期爆發了!
怎麼會?
角和尾巴不受控製地冒出頭,尤利爾唿吸差點停滯,條件反射地捂住腦袋, 努力壓製那股突如其來的熟悉燥-熱,比曾經任何一次發作都要猛烈霸道, 眼尾被燒得發紅,思維也因為難受變得遲鈍。
“修斯……”
淡淡的金芒將他全身籠罩在內, 隔絕了外人的窺探,修長有力的手環住了他, 安撫地輕輕拍打。
感受到溫暖的安心氣息,尤利爾僅存的理智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鬆懈,就被無邊熱意拖入了欲——望的深淵。
佩洛修斯一擊過後仍沒有收手,神力猶如一雙看不見的手,一點點收緊安格斯的脖頸。
“你往酒裏放了什麼?”
光看神色,佩洛修斯很平靜,和屋內狂湧的神力形成鮮明對比,便顯得更加可怖。
失去氧氣臉色青白的安格斯瞳孔放大,眼中滿是恐懼,他求救地看向莫裏斯和羅恩:“救、救我。”
但莫裏斯二人不是傻子,且在神力的威壓下雙腿發軟,隻能僵硬地坐迴自己的位子上,一句話都沒有說,也不敢說。
感知到懷裏的尤利爾狀態越來越不好,佩洛修斯沒再廢話,直接查看安格斯的記憶,找到想要的東西後,眉宇仿佛覆蓋了千年不化的冰霜,森寒沉冷的殺意浮現。
佩洛修斯正想殺了安格斯,腦海中卻忽然浮現一條光明神留下的消息:安格斯不能死。
不能死?那也有千百種方法讓他付出代價。
佩洛修斯收走了安格斯的用來遮掩的一丁點光明神力,看著安格斯身上滿溢的黑暗神力,唇邊溢出一抹冷笑,將他打上叛徒的烙印。
正要讓莫裏斯將人暫時關進地牢,等尤利爾好起來再處置。黑暗的力量忽然降臨,廢了大力氣突破佩洛修斯的神力,匆匆卷走了奄奄一息的安格斯。
佩洛修斯神情猛然沉了下去。
在場的莫裏斯和羅恩都看清了全程,安格斯疑似暗害尤利爾,佩洛修斯收走他的光明神力後,安格斯身上爆發出了黑暗的氣息,最後還被黑暗救走……
兩人目瞪口呆。
“尤利爾受傷了,我先帶他迴去。”
佩洛修斯簡單解釋了句,幹脆利落地將已經神誌不清的尤利爾抱起,動用神力瞬移迴了樹屋。
將人放在一樓的床上,如蠶繭般包裹的神力消散,露出裏麵漂亮柔軟的小魅魔。
“嗚。”
失去理智被欲-火燒灼的尤利爾小小哽咽著,眼睫被生理性的淚水打得濡濕,睫羽顫動間猶如被雨水淋濕的蝶翼,閃爍著晶亮的水色,讓人心生憐愛。
尤利爾潛意識抓住了身邊的佩洛修斯,肌膚觸碰到的地方冰冰涼涼,他忍不住喟歎一聲,可舒服過後,更濃鬱的火焰吞沒他,讓他渴-求更多。
“先別動。”佩洛修斯製止懷裏亂動的人,試圖輸送神力緩解尤利爾被催動爆發的發-情期。
但神力有時候也不是萬能的,尤利爾隻覺得自己更難受了,溫暖的神力流入體內,猶如烈火澆油,難以紓-解的痛苦被激發的更猛烈了。
濃鬱的甜蜜香氣散發出來,一點點充盈整座樹屋。
尤利爾半睜著迷茫的眼,被折磨的眼圈全紅了,委屈地看著佩洛修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痛苦,想讓佩洛修斯不要再輸神力了,喃喃說:“好難受。”
佩洛修斯眼眸微暗,依舊沒有停下輸送神力的舉動,反而加大了,他聲音有些低啞,生疏地哄道:“再等等,很快就不難受了。”
誰知道本來還乖巧躺在他懷裏的尤利爾轉眼間掙紮了起來,明明全身都軟綿綿的,桃心尾巴努力使勁推著肚子上猶如鐵鑄的結實手臂,嗓音帶著微弱的哭腔:“不要!”
“好,我不動了。”佩洛修斯罕見地有一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怕傷到尤利爾,隻好停下輸入神力。
鼻尖縈繞好似從骨血中透出來的甜香,持續不斷幹擾他的神智,佩洛修斯眉頭緊鎖,唇線抿成一條直線,在記憶裏竭力搜刮解決魅魔發-情期的辦法。
光明神的記憶跨越數千年,居然除了……找不出一條辦法,佩洛修斯狠狠皺了下眉,覺得這神明當得有點廢。
他當初怎麼不吞了智慧之神的神格?
佩洛修斯深吸了一口氣,唇上忽地印下了一片帶著燙意的柔軟。
桃心尾巴不知何時牢牢圈住了佩洛修斯的腰,像是不許他離開,尤利爾半跪在他腿-間,雙手捧著他的臉,低頭笨拙地親吻他的唇。
光親嘴巴還不夠,綿密的吻一點點向下。
佩洛修斯唿吸一滯,眸色如漆黑的夜色。
他偏了偏頭,啞聲說:“尤利爾,停下來。”
尤利爾不僅不停,還跟較勁一樣更加飛快。
佩洛修斯扣住尤利爾的腰,克製著想要把作亂的人扯開,喉結忽然被什麼濕-潤溫熱的東西小小地舔.舐著。
眼底驀然被點燃一簇驚人的火焰,扣在勁瘦腰肢上的手無意間力道加重,手背淡青色的脈絡凸起。
尤利爾不舒服地動了動。不用看,也知道衣服之下,小魅魔雪白纖細的腰間,肯定多了幾個曖-昧的紅指印。
佩洛修斯有點懊惱,想用治療術,又想起了治療術也是神力驅動,如果用力,尤利爾肯定又會和剛剛一樣,說不定還會真的哭出來……
佩洛修斯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他在想什麼?他也被黑暗蠱惑了嗎?
“修斯,修斯……”懷裏的少年想紓-解又不得章法,反倒找迴了一點神智,像小動物一樣蹭著佩洛修斯,積蓄在眼眶裏的淚水要掉不掉,被濃密纖長的眼睫眨去,眼尾發紅地看著佩洛修斯,說:“你不想親我嗎?”
佩洛修斯感覺自己的理智也有點岌岌可危的意思,但……
他幹脆閉上眼,調整自己的唿吸,可耳畔帶著熱氣的聲音卻在喋喋不休地誘惑著他。
“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你喜歡我的話,為什麼不親我?”
“修斯,我好難受。”
“你在猶豫什麼?”
“……”
尤利爾差點被氣瘋了,他喜歡的是個什麼品種的木頭?
這會子什麼神明不可褻瀆都拋之腦後了,尤利爾模模糊糊的意識隻知道,他和眼前的人互相喜歡,他發-情期爆發了,修斯幫他解決天經地義。
尤利爾不甘心地咬了一口閉著眼的男人,嗓子被燒灼的有些啞,悶悶地說:“你不幫我,我就要死了。”
魅魔的發-情期如果全部被壓製下來,最後爆發的一次會無比猛烈,再得不到解決,得不到精華的灌-溉,就會死在焚身的火焰中。
心聲如實傳達給佩洛修斯。
佩洛修斯睜開了眼,明明是一雙金眸,此刻卻被某種東西浸染成了暗色。
溫暖幹燥的指腹摩挲著堅硬光滑的小角,順著弧度碰了碰尖尖,繼而整隻手牢牢包裹住不足兩根手指大的小角,感受著掌下的人軀體輕微的顫-栗,眼底滑過複雜的情愫。
“如果以後我會消失呢?”佩洛修斯輕聲問道。
尤利爾蹭了蹭腦袋上撫-摸他的手,雖然不明白佩洛修斯為什麼這麼說,他著急的不行,雖然一頭霧水,還是聰明地意識到佩洛修斯想要什麼答案,乖巧地給予了肯定的迴答:“那我也不後悔。”
“嗯。”佩洛修斯眼中是溫柔的細碎笑意,他親了親尤利爾。
無邊緋色蔓延,空氣中的香氣好似更甜膩了幾分。
在給尤利爾最想要的東西之前,佩洛修斯忽然想起什麼,被汗水打濕的臉龐專注地望著眼巴巴看著他,精致的眉眼染上靡麗豔色的小魅魔,啞聲問道:“你喜歡我,還是喜歡眷顧過你的神?”
啊?修斯不就是神嗎?
尤利爾稀裏糊塗,腦子都成了一灘漿糊了,卡在這不上不下的,他眼淚都被險些急出來了,淚汪汪地哽咽催促:“你,喜歡你,喜歡修斯!”
佩洛修斯心底最後的石頭落下,目光無限溫柔。
如果他隻是光明神的一部分,那他就不是真正的光明神,好在尤利爾隻喜歡他。
嘴角噙著心滿意足的溫和笑容,動作卻絲毫不慢。
尤利爾也心滿意足地成功哭了出來。
雖然但是,幸虧他是隻魅魔,該說不愧是神明嗎?
……
紫藤花的小樹屋被神力覆蓋隔絕了三天,住在隔壁的莫裏斯跟小精靈們膽戰心驚了三天。
“大祭司,尤利爾哥哥的傷是不是很嚴重啊?”艾羅捧著臉看著不遠處的樹屋,擔憂地說:“三天了,修斯神使還沒治好嗎?”
哈裏森和尼爾也看著莫裏斯。
莫裏斯搖頭,歎息著說:“我也不清楚,希望尤利爾平安無事。”
他挨個小精靈摸了摸頭,說道:“讓我們一起為尤利爾向母樹祈禱吧。”
小精靈們紛紛點頭。
隻是祈禱還沒開始,籠罩樹屋的神力結界突然之間消失不見。
莫裏斯驚喜地起身,想了想,讓小精靈們先好好呆在家,他先過去看看。
“好的。”小精靈們分外乖巧。
莫裏斯在紫藤花樹屋門前站定,輕輕敲了敲門:“修斯,尤利爾的傷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