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空曠,微弱的細風不知從哪裏滲進來。
南燈被禁錮著,他躲不開,隻好不斷往連譯懷裏縮,試圖用火焰般的黑色煞氣蓋住自己。
他手心隱隱發麻,既羞恥又緊張,生怕這時候會有怨魂再從石洞鑽出來。
連譯一邊親他,冰涼的嘴唇早已染上溫度,一邊撫摸他的脊背。
南燈的皮膚白皙嬌氣,身上也被掐出不少痕跡,漂亮的眼睛裏浮起一層水霧,模樣有些無助。
連譯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他,他們雖然每晚睡在一起,實際上並沒有做過什麼。
南燈不太適應,但他喜歡連譯,願意和他親近。
他聽著自己的心跳,努力想提高警惕,時不時看向兩側的石洞。
“我不想待在這裏,”南燈小聲祈求,聲音微微發抖,“我們去別的地方好不好?”
而且怎麼這麼久……難道是變成了鬼的原因嗎?
南燈不好意思問,羞澀地親了連譯一下。
連譯似乎終於意識到南燈的膽怯與緊張,他眸光一閃,四周的景象極速掠過。
他將南燈帶走時,也是用這樣的方式快速穿梭,南燈閉上眼再睜開,已經來到另一處小石洞。
這裏看起來與上一個石洞相似,也有光滑的石壁與地麵,上方亮著兩盞燈,隻是麵積要小很多,比普通房間大一點點,一側有門型的入口。
牆角有一大塊石頭,邊緣不太規則,表麵卻很幹淨。
連譯將南燈放在上麵,石塊太涼,南燈瑟縮了一下,連譯又抱起他,讓他坐在自己身上。
與此同時,兔子頭停了下來。
它眼神疑惑,沿著周圍仔細聞了一圈,又朝另一個方向聞了很久。
翁平然帶著手下焦急等待,也不敢催促。
南燈已經失蹤一天了,各處的天師也在尋找,時刻注意是否有異常情況出現。
但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
要是往好的方麵想,連譯也許並沒有傷害南燈,他們在一起相安無事,所以哪裏都探查不到異動。
可南燈身上還帶著通訊器,給他發的傳訊一條都沒迴,這也不應該啊。
還有另一種更加極端的情況……翁平然額上的冷汗快要掉下來,說服自己不會出事。
終於,兔子頭眼神裏的疑惑轉為氣憤,換了個方向往前跳。
晚上沒有居民外出,這裏多天師在,更不會有怨魂敢靠近,一批人跟在兔子頭身後暢通無阻。
—
石洞內,南燈摟著連譯的脖頸,臉頰的紅暈一直未消退。
這裏很安靜,沒有那麼空曠,南燈稍稍放鬆了些。
他很乖巧,背靠著身後的石牆,連譯壓著他親吻,重重地蹭他。
南燈衣服扣子也被解開,鎖骨和靠下方有兩個淺淺的牙印。
燈火忽明忽暗,唯一的出口盡頭連接著外麵,偶爾有涼風吹進來,驅散了熱意。
他坐在連譯腿上,過於親密的舉動讓他也控製不住自己,悶聲輕哼。
他們顯然都沒有經驗,連譯完全憑著本能,隔著南燈腿上的布料摸索。
這個時候要拒絕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他也推不開連譯。
指尖順著後腰往下,南燈埋著臉不知所措。
他心裏還有點說不清的委屈,這些事本來應該在連譯活著的時候做。
但這也恰好代表著,連譯滿心都是他,對他的執念超過一切怨魂的本性。
而且現在他隻剩下一具魂體,反而毫無顧忌。
南燈微喘著氣,迷迷糊糊地想,連譯就算變成了鬼他也喜歡。
他做足了心理準備,連譯的動作卻突然停住,周身的煞氣微凝。
南燈不明所以,穩住唿吸問道:“怎麼了?”
他察覺連譯的狀態不對,摸了摸他的臉側。
緊接著,幾聲怨魂的嘶吼從極遠處隱約傳來。
連譯眸光冰冷,臉上顯露出被打擾的煩躁與不耐。
又是一聲更響亮的吼叫,和怨魂有所不同,聽著很熟悉。
南燈愣住,語氣不確定道:“是小兔嗎?”
地麵遠處,大量怨魂圍上來,堵住天師的去路。
這些怨魂等級並不高,也不懂協作,數量再多也不足為懼。
他們是突然出現的,像守護著這片區域,不許任何人再往前一步。
謝運已經死得半點不剩,如果怨魂是被誰驅使的,那隻有可能是鬼王。
翁平然心中升起希望:“是這裏沒錯!”
為了節省時間,他讓手下趕緊清出一條路,先不用把怨魂都抓起來。
然而從四麵八方出現的怨魂越來越多,全都不要命似地往前衝。
兔子頭忙活了一天,有點累了,本來想趁這會兒休息休息,蹲在林玖的頭頂等待。
林玖一動不敢動,眼看十分鍾了還沒能往前走一步,兔子頭生氣地甩著耳朵,跳下地麵。
它變幻身形,厚實的前掌往地上一拍,立刻砸出一個坑。
有穢首的幫助,一行人才順利往前,結果沒走幾步,又遇到另一批實力更強的怨魂,多為三四級。
他們纏住天師,唯獨攔不住穢首,巨獸尾巴一甩,趁亂吃了幾口怨魂,邁步跑向前方。
—
其實早在陌生的氣息靠近時,就被連譯發現了。
他懶得親自出手,於是附近的怨魂前去抵擋,卻沒能成功。
穢首身上的煞氣衝天,形同另一隻鬼王,帶著十足的挑釁意味。
眼看巨獸逼近,連譯鬆開南燈,替他拉好衣服,牽著手親了又親。
南燈猜出他的意圖,趕緊說道:“我去看看,可能是小兔來找我了……”
連譯毫無反應,他隻記得南燈,並不知道“小兔”是誰,還因為這個名字從南燈口中說出來,令他有些不悅。
他吻住南燈,在他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隨後,連譯身形閃爍,消失在石洞內。
待他離開後,幾道煞氣凝聚成半透明的牆體,像符陣一樣將南燈困在裏麵。
南燈召出八卦環想破開牆體,隻在發黑的牆麵劃出一抹淺淺的痕跡。
地麵,巨獸停下腳步。
在它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瞬息間出現。
是連譯。
他周身都被煞氣包裹,除此之外與從前一般無二,冷漠的視線投向巨獸。
南燈不在連譯身邊,巨獸怒吼一聲,猛然衝向他。
連譯不為所動,在巨獸的利爪即將襲來之前,右手微抬。
一陣無形的力道差點將巨獸直接掀翻,好在它及時穩住,龐大卻靈活的身體一轉,躲了過去。
穢首後退幾步,三隻紅眼露出警惕。
連譯比它想象中的還要強,剛才大意了。
它磨了磨爪子再度撲上去,又被更加強悍的氣流彈開。
連譯神色越發不耐煩,漆黑的雙眼醞釀著怒火。
他忘了“小兔”,也忘了穢首,原本應該毫不心軟,提著它的尾巴將它丟出去。
但看見這隻醜陋的三眼巨獸,他莫名想到了南燈。
要是下手太狠,南燈可能會不開心。
此刻,南燈還在石洞裏。
他嚐試了好幾次,終於在同時使用八卦環和竹傘時,爆發神力震開了煞氣牆。
南燈怕連譯和兔子頭打起來,不敢耽擱半分,進入石洞側麵的出口。
出口連接著一條很長的地道,南燈聽著外麵的動靜往前走,期間還經過不少類似的石洞。
等他終於找到正確的路,順著長長的石階來到地麵,就看見穢首抬起爪子狠狠揮向前。
它的目標自然是連譯,南燈瞳孔微縮,下一秒連譯閃身躲開,凝聚的煞氣砸在巨獸的後腿。
這一砸,像踹了它一腳,巨獸差點栽倒,地麵被踩踏出好幾個坑。
它氣憤不已,又要撲過去,突然聽見南燈的聲音:“小兔!”
巨獸轉頭,三隻紅眼準確看見了遠處的南燈,正在朝它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