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離得太近了,秦熾把人推開後,根本來不及避開。
其實他可以選擇用身體撞開裴宴時,這樣的話,他空出來的手便能抓握刀刃,起碼不至於讓胸口這樣極具致命性的脆弱部位直迎兇器。
但在那間不容發的瞬間,秦熾還是決定保手要緊。
胸口隻要沒被刺到關鍵部位,養好了對他的職業生涯就影響不大。可萬一他的手廢了,提不起水槍了,那他之後基本就隻能告別火場。當然了,這個世界最好永遠都沒有火情,誰也不用上火場。
可他的弟兄們隨時還要衝鋒陷陣,他不能因手不能提而隻能做一個旁觀者。
刀刃紮進秦熾胸口後,除了被刺者本人,頂樓上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愣住了。
遆字非先是呆滯在原地,隨即踉蹌後退,跌坐在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幹了什麼。
周洪天最後那充滿威脅的吼叫,不過是末路之下崩潰的爆發,他沒想到遆字非真的會出來,甚至抓起刀子就朝著裴宴時的方向刺了過去。驚訝過後,他又覺得實在解氣,趴在地上虛弱又癲狂地笑了起來。
而裴宴時,在短暫的愣怔後,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秦熾對麵。
鮮紅的血還在不停地流,秦熾的臉色蒼白如紙。
裴宴時垂眸看著秦熾被紮著刀子的胸口,匕首的整個刀刃部分都沒進了血肉裏,隻餘一個把手在外。
秦熾衝他笑了一下,低啞地說:“裴宴時,我沒事。”
裴宴時像是沒聽到秦熾說什麼,他忽然朝著樓道口,朝著這頂樓的四麵八方,大吼道:“他媽的,警察呢?!醫生呢?!醫生呢!!!”
像是真的聽到了他的召喚唿喊似的,急促的腳步聲在不遠處的樓道裏密密實實地響起,很快,醫生、警察、消防全都上來了。
醫生第一時間跑向秦熾,給他做緊急處理。
裴宴時卻忽然轉過身,看向剛被警察從地上提溜起來的遆字非。
裴宴時眼神森冷,沒有一絲活氣,他乍然而動,腿上渾然無傷般,三兩步走到離他最近的,堆放居民雜物的地方,隨手抄起一個廢棄的斷了兩腳的桌子,然後迴身,衝著遆字非的方向就去了。
遆字非被警察扣住拉到了身後,消防也迅速跑向他們。
而裴宴時手中的桌子,似乎就要這麼不管不顧地砸下去,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聲帶著製止意味的叫喊:“裴宴時!”
被高舉的桌子如被瞬間定格一般,停在了半空中。
消防員立馬將裴宴時手中的桌子抽走。
勢起得太猛,最終卻戛然而止,裴宴時一瞬脫力,差點摔在地上,被趕過來的李秘書扶住了:“裴總!”
裴宴時目眥欲裂,暴喝:“讓你報警,你他媽警報到哪兒去了?!”
李秘書被嚇了一跳,身體一抖,低眉:“裴總,對不起。”
旁邊的警察立馬替她解釋:“雨太大,我們的警車在路上熄火了,不得已耽誤了一段時間,是我們的問題。”
裴宴時平複著唿吸,不再說話。
李秘書把剛才從遆字非家門口撿到的東西遞給他:“裴總,您的拐杖。”
*
到了醫院,秦熾進了手術室,裴宴時則被李秘書安排著去檢查了一下左腳。
裴宴時的左腳腳踝查出來有一絲輕微骨裂,但不嚴重,隻是接下來的複建要暫停一段時間,得先把骨裂傷養好。
之後,裴宴時配合警方錄了口供,又在手術室門外等了一會兒,秦熾就被護士推著從手術室裏出來了。
秦熾隻做了局麻,所以整個手術過程中都是清醒的,這會兒出來,看到裴宴時,還衝他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裴宴時給秦熾安排的是一間單人病房,到了病房,醫生護士叮囑完注意事項,就出去了。
裴宴時就坐在病床邊的輪椅上。
秦熾撐著床想要坐了起來,裴宴時單腳起身,幫他調高靠背。
裴宴時準備坐迴去的時候,秦熾順勢抓住了他的手。
裴宴時垂眸瞥一眼自己被抓著的手腕,沒掙開,他挑了挑眉,問秦熾:“你是不是覺得,現在是個非常不錯的讓我答應跟你好的時機?”
“是,”秦熾沒否定,低頭看了裴宴時抬著的左腳一眼,“不過我想先問你,你的腳有沒有事?”
“沒大事,輕微骨裂,養養就好。”
“那你得暫停複建了。”
“你也沒法上班了。”
“嗯,周憑大概要氣死了。”
裴宴時挑了挑眉,直接在床沿坐了下來。
秦熾見他一直沒掙開自己抓著他手腕的手,便試探性地順著他的手腕往下,一點點地覆蓋在他的手背上:“我知道現在有點乘人之危,但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秦熾看著裴宴時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裴宴時,我喜歡你,很喜歡,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裴宴時看了眼他受傷的位置:“記得我之前說過什麼嗎?”
“什麼?”
“去動物園那天,你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變成你的,我當時怎麼答的你還記得麼?”
秦熾的手掌覆在裴宴時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蒼白的臉上竟微微泛起紅:“我記得。”
裴宴時當時說的是——等哪天我看到你,什麼都不想,隻想跟你做i的時候,或許我就能變成你的,你也能變成我的了。
“所以你現在……是怎麼想的?”秦熾問完這句話,發現自己居然很緊張。
裴宴時倒也不吊他,臉不紅心不跳地給出答案:“嗯,我現在想和你做i,但是秦隊長這會兒怕是有心無力吧。”
“倒是也可以,”秦熾目光專注地看著他,拍了拍身上的被子,“你坐上來。”
“想讓我出力?”裴宴時哼笑一聲,“除非讓我睡你。”
秦熾沒說話了。
裴宴時看他一副並不情願但是又想試著妥協一次的樣子,幹脆自己先妥協了:“算了,你現在不論是睡人還是被人睡,傷口都得崩開,我看你還是……”
說到一半,見秦熾笑不停,問:“你笑什麼?”
秦熾把手指穿插.進他的指縫裏,改成和他十指相扣:“你是答應我了嗎?”
“嫌我說得不夠直白?”
秦熾臉上的笑容不可抑製地擴大,他用手指撓了撓裴宴時的手心,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柔和:“那不許反悔了。”
“這可說不準,”裴宴時把手抽了出來,挑眉道,“我有一整片森林可以讓我隨時歇腳,一直吊在你這一棵樹上我也太虧了。”
他話音一落,剛從秦熾那裏抽出來的手就被抓住了,接著一股力道將他一拽,他上半身徑直栽進了秦熾懷裏。
下一秒,他的後腦勺被一隻溫厚的手拊住,那隻手微一用力,將他的腦袋往前一壓,兩人溫熱的唇瓣貼在了一起。
秦熾含住他柔軟的嘴唇,先是克製地輕輕吮了吮,然而這種克製就像是先禮後兵的戰術一樣,沒多大一會兒,“禮”便消失不見了,隻剩下強硬的“兵”。
秦熾在裴宴時的唇上用力地吮吸含弄著,就好像裴宴時的嘴唇是什麼稀世美食一般,想一口吞下又舍不得太快吃完,便隻能反複地舔舐品嚐。
兩人太久沒有親密接觸了,所以在嘴唇相碰的瞬間,就仿佛有什麼火花在他們腦海裏砰砰炸開。
裴宴時也被這個吻勾得有些難耐,他拂開秦熾扣著自己胳膊的手,兩隻手熱情地抱住了秦熾的脖子。
一時間,兩個傷情一重一輕的病患在病房裏吻得熱火朝天。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幾乎要將人溺斃的,也仿佛要將人點燃的吻,終於停了下來。
秦熾伸手摸了摸裴宴時透著水光的殷紅的唇瓣:“我不管,反正你答應了,什麼單溪什麼白清野,你以後都別想再有。”
裴宴時張嘴,咬了一下秦熾停留在自己唇邊的手指:“秦隊長,要不你說一個讓我從此絕無二心的理由,不然我這麼優秀的男人,還不到三十後半輩子就交代在你這兒了,我實在是不太甘心。”
秦熾頓了會兒,掐了掐裴宴時的下巴,開口道:“理由我說兩個。”
“嗯?”
“第一,我愛你,你愛我,我們兩情相悅。”
“好土。”
“至於第二,”秦熾抬手,勾住裴宴時的脖子,將人拉得離自己更近,然後湊到裴宴時耳邊,低聲道,“我會努力一點獻寶,讓你以後對睡別人再沒一點興趣,隻想被我……”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吞沒在一個更加熱烈的吻裏——
還有一章完結,下一章字數多少不太確定,所以也不確定自己要寫多久,要不大家就下周末來看吧,那時候肯定完結了。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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