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延送關觀出來,聞柏意站在病房門口筆直地像一根輸液桿子,李賀甚至比他還緊張,見許時延沒什麼笑意,迎上來站到關觀麵前說:“關先生,我先送您迴去吧。”
三人道別後,李賀和關觀並肩走著,卻把手背在身後,對聞柏意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許時延看到想笑,嘴角剛剛揚起就刻意壓了下去,餘光看著聞柏意眼裏藏不住的忐忑,神色淡漠地說:“我還是想今天就出院,老胡剛剛給我打電話,有些數據得我幫忙查查。”
聞柏意故作鎮定地跟著許時延進屋,掃了一眼桌上散著餘溫的熱茶,有些抓不透許時延的情緒,“他來跟你說什麼,還非得把我攔在外麵?”
許時延低頭收拾出院的行李箱,把一件件衣服疊好放進去,語氣平淡地說:“講了講你們以前高中的事。”
“沒說別的?”聞柏意站到許時延身後,抓住他的手,把人轉了一圈,四目相對地問。
“什麼別的?”他眼裏藏著狡黠的光,身形往前傾,半貼在聞柏意的身上,勾著他的領帶扯了扯,“是七年前你就告訴他你喜歡的是我這件事,還是七年後你跟晏陳行說你從來沒拿我當替身這件事。”
聞柏意的唿吸亂了,手掌繞過身側貼在許時延的腰上,把他半摟著提起來,看著他戲謔得逞的笑意,張口咬在了他上揚的唇角。
撕咬不重,卻曖昧至今,那隻手伸進了鬆垮的病服裏,在腰間滑走時隱隱用力,帶著許時延撲在聞柏意的身上,退了兩步就抵到了牆邊。
“阿延……”聞柏意念他的名字,呢喃低語。“跟誰學壞的?”
許時延笑出了聲,墊了墊腳勾住聞柏意的脖子,熾熱的鼻息撲在他的下巴尖。“趕緊出院吧,醫院裏有監控,有些事不太方便做。”
聞柏意扣著他的後頸讓他微微仰頭,在他的唇上淺啄一口,抬頭看了一眼角落裏的監控,“行,等李賀迴來讓他去辦出院手續。”
兩年後。
蝴蝶項目在fda(藥監部門)的新藥申請終於得到批複,審批文件發到研究所的時候,許時延剛從北城大學關於野生動物保護的學術論壇討論會上下來。
針對阿茲海默癥患者的特效藥物順利進入iv期臨床研究,下一步要打得硬仗就是將這款罕見病用藥納入國家醫保。
北城大學的羅華教授拉著許時延的手不讓他走,興奮地和他探討著,“半翼製藥通過對鏡像生物學研究領域裏針對基因細胞改造的方向,潛在的改變了疾病進程,改善了隨著治療時間延長而更加明顯的臨床療效特征。這樣就大幅減少了ad患者的重癥比例,這是一項偉大的跨世紀的發明。而且這是中國原創,是屬於中國人自己的重大科技進展!”
許時延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旁邊的華先教授搶白道:“重點還是科研項目的落地,這個項目耗時九年,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都是難以想象的。背後的資方撤資,項目暫停,幾經波折才獲準研發上市。許教授,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我……”許時延從人群堆裏擠出來,看著聞柏意站在通道入口處,因為出色的外貌和氣質被幾個女學生圍著,急切地說道:“各位老師,我趕時間,這些問題一時半會也迴答不了,咱們下來約個時間再聊,行嗎?”
幾位教授聽得許時延要和他們下來聯係,露出滿意的笑容,羅華教授鬆開了手,拍拍許時延的肩膀說:“你還這麼年輕,以後的時間還多,我們這些老家夥可等不了太久。關於這項研究,我可有好多問題想和你討論討論,等會我就跟你的助手對接時間了啊。”
“一定一定。”許時延口中糊弄地答著,眼裏看著的卻是聞柏意接過女學生的本子,低頭不知道在寫些什麼。他向來知道聞柏意長得招蜂引蝶,卻不想當著他的麵都敢肆意妄為。
聞柏意這邊也被纏得沒辦法,他原本是安靜地站在通道口等著接許時延迴家。卻不想被這幾個經管係的學生發現,一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
“您是大名鼎鼎的聞氏企業執行董事長,聞柏意聞董吧!”
“聞氏企業僅靠兩年的時間就從頹勢中迅速翻盤,今年更是聯合國內三大生物科技公司啟動了‘明海計劃’,收購了歐亞三十多家科創企業。這些都得益於您卓絕的商業眼光和決斷能力,您可是我的偶像啊!”
“聞董對於聞氏企業大刀闊斧的公司改製,無論是稀釋家族股份,還是推出職業經理人製度,都被我們老師奉為教科書級的操作。”
“聞董也太低調了,從來不接受媒體的采訪,要不是之前有個論壇活動流出過您的照片,我們真的都認不出來,您本人比照片上的還要英俊……”
幾人嘰嘰喳喳聽得頭疼,聞柏意冷冷地掃了一圈,惜字如金地說了句:“謝謝。”
學生卻無視聞柏意冷淡的態度,更有一個女生遞上來紙筆,怯怯地說:“聞董能給我簽個名嗎?我是延時有意cp超話的小主持人,我特別喜歡你和許教授。”
聞柏意聽到她提許教授就舒展眉頭,眼底的煩悶減了幾分,抬頭看了看在臺下被幾個教授圍住脫不開身的許時延,側迴目光問道:“什麼是cp超話?”
“就是,就是為你們兩個人建的超話,裏麵都是喜歡你們兩個人的粉絲。”女孩激動地翻出手機,點進了“延時有意”的超話,又局促地紅著臉說:“不過因為太冷門了,所以磕cp的人不多,連畫手太太都隻有兩個。”
聞柏意凝視掃了一眼,沒太看懂這些粉圈的東西,把目光移開恰好看到許時延走過來。
許時延臉上雖然淡淡的,心裏卻醋意上來,見他和女學生聊得熱絡,站到聞柏意旁邊說:“想不到聞總在北城大學也有粉絲。”
聞柏意看他一眼,忽然手伸過去攬著許時延的肩膀,讓他貼近自己站著,對女學生說了句:“拍一張,把這個超話的頭像換了,他不喜歡卡通人,太幼稚了。”
許時延還沒反應過來,女學生倒吸一口氣已經舉起手機拍了好幾張,手指顫抖地打開軟件開始精修,操作行雲流水地換好了超話頭像。
在場的人都看了過來,聞柏意毫不避諱地脫下外套披在許時延的身上,擁著他的腰不顧及身後的目光,徑直朝外走,“外麵下雪了,建業路交通管製了,我怕堵車就直接過來接你了。”
許時延唿了口氣,水霧就打濕了纖長的睫毛,他熟識地伸過右手放在聞柏意的衣兜裏,疑惑地說道:“什麼是超話?那個女孩說什麼磕瘋了?剛剛為什麼要拍照啊?”
聞柏意沒答,把手揣進兜裏握緊許時延的手,給他傳遞暖意。“譚森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生日宴馬上開始了,問你什麼時候到。”
“今天不是晏陳行的生日嗎,他怎麼張羅上了?”許時延很容易被帶跑了話題,“譚森怎麼還沒放棄啊,晏陳行不可能喜歡他的啊。”
“真正的喜歡,哪有那麼容易放棄。”聞柏意挺住腳步,把許時延的圍巾重新係了一遍,高高地拉到了鼻梁位置。“都說了今天要降溫,還穿這麼點。看看,鼻尖都凍紅了,以前不是最怕冷的嗎?”
“你來接我,就不冷了。”許時延把圍巾的另一端拉下來,繞在聞柏意的脖子上,把人圈住之後問:“跑不掉了!老實交代,什麼超話?”
雪悄然地落下,一抹抹白色點綴在樹梢上,霧漫銀樹般打造了一個銀色幻境。落雪的地麵踩著會有吱吱呀呀的聲音,他們依偎走過的路上留下兩排深淺大小不一的腳印。
許時延是他生命中的金斑喙鳳蝶,光是遇上一次,就需要花掉一輩子的運氣。
冬雪融化後,蝴蝶就會破繭而出。
(完)——
孩子太想要長評了,先給大家磕一個頭。哐當!
最近入了菩提手串的坑,瘋狂買買買和送朋友。
所以為了慶祝完結,
凡是在評論區給我寫長評或者fw超話推文安利的仙女,都送一串超好看的菩提手串。
[前提是真實客觀喜歡這篇文的呀!]
許時延和聞柏意的故事,斷斷續續寫了兩年半。
我從一腔熱情無大綱寫文選手,到中間寫了幾本開始思考人設、大綱、章綱、伏筆的認真型選手。
這期間也經曆了很多從看到一兩個評論就很開心,到收獲讀者的惡評,再到收獲讀者留言“太好看了”“寫的太精彩了”。
從數據焦慮每天盯著評論收藏,到現在放慢寫文節奏不去考慮數據。
也是一種成長。
每一篇文好像都是寫手的另一個平行空間,在那個空間裏有一對相愛的人,在給我看他們相愛的故事,再由我的筆記錄下來。
《半翼》從8萬字的時候準備考慮結尾,為了填前麵8萬字的坑,寫了20萬字,終於在今天把所有的故事性講完了。
對這篇文,我沒什麼遺憾的了。
關於番外。
主cp的想寫,謝忱和晏陳書那對想寫一點。
大家也可以留下想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