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媽的!”聽到這句話的青年非但沒有一絲的喜悅,反倒在這一刻,胸中更攪起無邊的窒悶與憤怒。
如果這就是杜少熠的“喜歡”,他怎麼敢要?
可是這句話也讓謝玉的心髒痛得不行,為什麼是在這種時候,才聽到他期待的那句話?!
他轟然踩下油門,咬牙衝了出去。
那個讓他猶豫了一瞬的男人,終於被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了空茫的夜色。
午夜的酒吧人聲鼎沸,吧臺上一排曖昧的燈光照在男人的身上。他一個人坐在高腳椅上,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
光是從他的背後,就能看出在休閑西裝的包裹下的這幅身軀是多麼棒,多麼年輕而誘人。
“嗨,帥哥,你一個人嗎?”一道柔軟貼上手臂,溫軟而嫵媚聲音也唿上了他的耳旁。
他捏著杯子,另一隻手的手背撐著下巴,沒有理會。
對方等了等,又試探般地湊在他耳邊吹出一縷勾/引:“你喝醉了嗎?要不要——我們?nèi)ゾ频辏遗隳憷^續(xù)喝?”
他這才慢慢地轉(zhuǎn)過臉,用迷蒙卻冷酷的眼神把眼前打扮妖嬈的女人看著,慢慢地張口:“滾開。”
“……”被拒絕的女孩丟了麵子,紅著臉哼了一聲,退迴了人潮之中。
他已經(jīng)喝了很多酒,拒絕了好幾次的搭訕,來電一個也沒有理。
不知道在酒吧坐了多久,他終於有些站立不穩(wěn)地離開了吧臺,走出了這一片不屬於他的熱鬧。
在路邊打了一輛車,上了車,謝玉卻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哪裏。
司機(jī)催了一聲,他才報出了一個地址。
他不想迴家,也不想一個人待著,而且萬裏恆通和m國的生意黃了的情報他還沒告訴張佳祺。他很難從電話中告訴張佳祺這個消息,無論是萬裏恆通還是這筆生意,張佳祺付出得比他更多。
他對不起張佳祺。
如果不是他招惹了杜少熠,這筆生意原本已經(jīng)是萬裏恆通的囊中物。這麼短的時間,他把他們的生意搞丟了!
他真他媽是個混蛋!
已經(jīng)是夜半一點過,原本以為張佳祺已經(jīng)休息。但當(dāng)謝玉醉醺醺地打開大門,卻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還亮著。
張佳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穿著一套居家服,正拿著平板電腦不知在寫畫什麼。
謝玉脫了鞋過了玄關(guān),往沙發(fā)那邊走了兩步,遠(yuǎn)遠(yuǎn)的,對方才發(fā)現(xiàn)家裏進(jìn)了人,差點被嚇了一跳。
戴著眼鏡的青年見登門入室者身形不穩(wěn),連忙放下平板朝著他走過去,扶住了滿身酒氣的人:“你怎麼來了?這是喝了多少啊你?”
謝玉心裏難受,不過一個晚上,竟過得一波三折,心緒難平。而他這輩子也沒幾個能交心的朋友,唯一一個可以與他不分彼此的,他卻狠狠地坑了他。
他的頭重重地落到張佳祺的肩膀上,抓著對方背後的衣服,艱難地張了好幾次嘴。
張佳祺半抱半扶著謝玉往客廳中央走:“你不是去參加宴會了嗎?怎麼突然跑到我這來了?”
謝玉被放到沙發(fā)上,他抓著張佳祺的手,把人往下拖到自己嘴邊,吸了一口氣:“m國的生意被、被搶了。”
張佳祺一怔。
“你們在幹什麼?”忽然,意料之外的男人的聲音傳入耳朵裏。接著,聲音的主人大步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把伏在謝玉身上的張佳祺拉開。
在晃眼的燈光下,謝玉迷瞪瞪地望著站在自己麵前,赤裸著上半身,頭發(fā)絲還滴著水的人——段鴻義。
“你怎麼——”還沒說完,他意識到什麼,酒意漸漸地醒了個兩三分,心底忽然生出幾絲落寞,“我打擾到你們了?”
段鴻義最近老往少城跑,和張佳祺是真的成了吧。
他慢慢地?fù)纹鹕碜樱胝酒饋恚瑥埣鸯鬟B忙按住他的肩膀,凝眉對段鴻義說:“我和謝玉有事情要談,要不你、你如果不想迴酒店就在客房將就一晚吧。”
表達(dá)得很清楚,就是讓段鴻義自己睡覺去。
段鴻義本來不覺得謝玉和張佳祺有什麼,但是大半夜的謝玉跑來張佳祺這裏,喝得醉醺醺的,兩個人剛才還一副說不清道不明的樣子……
他突然有點警覺。
他死乞白賴地在張佳祺這裏住下,本來想的是今晚軟硬皆施也要把人吃到嘴。但眼下別說跟張佳祺怎麼樣了,他總不能真的要跟謝玉搶吧?
這麼一想,這位山河集團(tuán)的少爺就不免把謝玉當(dāng)成了情敵看待。
他一點也不掩飾自己不肯放兩人獨處的意思,把謝玉盯了兩眼:“謝少喝醉了是吧,我去煮點醒酒茶。”
張佳祺說:“你先把頭發(fā)吹幹,衣服穿著。”
年輕男人舔了舔流到唇角邊的水漬,靠近張佳祺笑了一聲道:“好,把你的睡衣借一套給我穿。”
張佳祺讓謝玉等等,他去給段鴻義找衣服。謝玉揉了揉太陽穴,看段鴻義牛皮糖似的跟在張佳祺屁股後邊。
要放在平日,他一定會忍不住調(diào)侃張佳祺幾句。可他現(xiàn)在半分那種心思也沒有。
他的腦子太亂,從沒這麼亂過。萬裏恆通的事,他和杜少熠的事,明天早上田耀跟李尹暉的“大新聞”,甚至是更多的,這些事的背後因為杜少熠而讓他越來越搞不清楚的四大家族的紛紛亂亂……
過了一會兒張佳祺大步流星地迴到了客廳,他給謝玉帶了一個枕頭出來,讓他好好躺著。
謝玉哪裏心安理得地躺得下去?
他把今晚自己的人得到的情報告訴了張佳祺,更說明了一切都因自己而起,隻隱瞞了他和杜少熠之間的糾葛。
他的好友沉默了半晌,對他說道:“這件事你沒有錯,別把什麼都怪到自己頭上。但是為什麼杜少熠會搶我們的生意?他如果是想對付你們謝家,這陣子……不,我不覺得杜少熠背地裏有那種心思。謝玉,你是不是還什麼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