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柳橋等著段鶴丞下樓,見周煜璟跟在身後,衝他揮手:“嘿,小璟璟!
周煜璟也知道昨天態度不好,主動道歉:“對不起柳先生,昨天冒犯您了!
柳橋挺大度,表示沒事,隨後三人一同出門。
沿海風光正好,為了方便柳橋和段鶴丞談事情,周煜璟便坐在了副駕駛。
柳橋這人私下裏嘻嘻哈哈,說起公事來又異常的嚴肅認真,周煜璟偷偷的通過後視鏡看著兩人,同樣的身高,出色的相貌,討論著他並不太明白的事情,心裏難免有些羨慕。
他垂下眼角想: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能力,可以幫阿九哥哥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段鶴丞耳朵聽著柳橋說話,眼睛不時的看向周煜璟,小傻子原本興致勃勃的往窗外看,掃了幾眼後視鏡,竟然把頭低了下去,段鶴丞手指敲著座椅扶手,斜睨柳橋,柳橋嘴上一頓,問他:“怎麼了?”
段鶴丞問:“你腿上的傷怎麼樣了!
“傷?什麼傷?”柳橋疑惑。
段鶴丞挑眉,幫他迴憶:“四五年前,調戲女同學,被她家狗追著了跑了三條街,想爬樹,結果褲子被咬住了,樹是爬上去了,褲子卻被狗給叼走了,蹲在樹上想去搶褲子,掉了下來摔的骨折……”
“啊我`操!快閉嘴!”柳橋大喊。
周煜璟側著耳朵聽,想到柳橋那副樣子,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意識到不太禮貌,趕緊忍住,柳橋聽見他的動靜往前趴:“小璟璟,你是不是在偷笑?”
周煜璟趕忙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柳先生,我……我一時……”
“哼哼!绷鴺蚝吡藘陕,準備打擊報複,他趴在周煜璟耳邊小聲說:“段鶴丞有比這更糗的事情,想不想知道!
周煜璟瞬間被勾起了好奇心,他絕不是想聽段鶴丞的笑話,隻是單純的想了解他更多一些,於是迴頭看了眼段鶴丞,見他說完剛才的笑話,就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養神,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有些期待的對柳橋點頭:“想!
柳橋打了個響指,手機還沒掏出來,就聽段鶴丞說:“停車。”
司機便立刻停下來,段鶴丞掀開一隻眼睛看向周煜璟,問他:“想什麼?”
周煜璟忽閃著睫毛搖頭,趕忙坐正身體:“不想了!
車子開了一路,停在一家私人茶樓前。
今天約了固洲地界的吳爺,吳爺四十來歲,穿著圓領盤扣的棉麻襯衫,坐在點著龍涎香的雅間等著段鶴丞這位小輩。
雅間古色古香,屏風隔斷,古畫珍寶,正中間放著檀木茶海,周圍幾把雕花木椅,段鶴丞推門進來,叫了聲:“吳伯”
吳爺抬眼看他:“呦,小九都長這麼大了?出落的越發漂亮了啊。”
段鶴丞表情淡淡:“讓吳伯笑話了。”
“說的什麼話,我這是誇你!
柳橋算是吳爺地界上的人,跟著樂:“吳爺可別這麼誇他,指不定哪天翅膀硬了,轟了您這茶樓!
段鶴丞沒再說什麼,對吳爺介紹身後的人:“周煜璟!庇謱χ莒檄Z說:“叫吳爺!
周煜璟趕忙開口:“吳爺。”
吳爺拿起茶碗吹吹熱氣,眼裏玩味:“這就是你母親說的,你從孤兒院撿迴家裏的小東西?”
段鶴丞說是。
吳爺感歎:“一晃也這麼大了啊,快坐吧。”
說迴正事,讓吳爺幫著招唿一聲,破產公司的那些連帶關係也就解決的幹淨,隻是麻煩長輩,還是要當麵拜托。
除此之外,更多的便是敘舊閑聊,吳爺的妻子與段母是朋友,以往每年都會帶著段鶴丞過來拜訪幾次,這二三年段母身體不大好,不怎麼出門,也就沒來過了。
周煜璟還恍惚著,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坐在幾個人之間,他與柳橋不同,連段鶴丞的朋友都算不上,頂多是一個保鏢小跟班,吳爺雖然麵上和藹,可周身依舊帶著難以言說強大氣場,周煜璟坐在椅子上,不禁偷偷地往段鶴丞身邊蹭了一些。
吳爺注意到,故意叫他:“叫煜璟?”
周煜璟趕忙坐直,規規矩矩地應著:“是,吳爺。”
“哈哈,放鬆放鬆,來這裏就當成自己家,平時什麼樣現在就什麼樣,不用拘謹。”
周煜璟雖然嘴上應著是,可還是有些緊張,他轉頭看向段鶴丞,抿著嘴看起來有些可憐。
段鶴丞說:“沒事!彼派陨苑朋犗聛。
吳爺瞧著兩個孩子,眼底帶笑,突然想到了什麼笑容更大了些,他問柳橋:“我記得有一年,你姨母帶著你們兩個來我家,是不是還給小九梳小辮兒穿裙子來著?”
柳橋聽完“嘿嘿”笑:“是啊,我還有照片!闭f著,飛快地跑到周煜璟身邊,把早就準備好的照片亮出來。
周煜璟也覺得好奇,盯著屏幕看起來,柳橋這張照片是從相冊裏拍的,上麵是一個穿裙子的女孩,黑色的波浪卷發披在肩上,漂亮精致的像個洋娃娃,照片右下角記錄著時間,那一年是段鶴丞十歲,周煜璟看得一時移不開眼,隻是覺得這麼多年過來,段鶴丞越發的驚豔好看,不知道如果現在穿上裙子會是什麼樣子。
“我記得當時小九可是死活不穿,後來他母親說什麼來著?”吳爺喝了口茶想想:“對了,當時他母親說,如果你今天不穿媽媽買的裙子,那我迴到家,就把你撿迴來的小朋友,偷偷扔掉!眳菭斦f完哈哈大笑,又轉頭看向周煜璟:“你是不知道,當時小九的臉色有多差,但又怕他母親真的把你扔了,還是冷著臉把裙子穿上了。”周煜璟沒想到這條裙子是為自己穿的,心裏偷偷地覺得高興,扭頭看向段鶴丞又瞬間打了個寒顫。
段鶴丞當時的表情有多差,周煜璟不知道,可現在的有多差,他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