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璟的勇氣,在那一刻被打了迴去,直到現在,也沒提起來過。
管家敲門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手上拿著封請柬,遞給段鶴丞:“劉爺女兒月底結婚,少爺親自去嗎?”
“去,你把禮物準備好。”段鶴丞沒看內容,直接安排。
本來婚禮沒這麼晚,但劉毅副手跟了他很多年,這麼一走,準時讓劉毅傷了神,女兒孝順,等他心情好點才辦了婚禮。
段鶴丞又打了兩局,帶著周煜璟上樓吃飯,兩個人,清清淡淡,四菜一湯。
到了梅雨季節,太陽前腳還爆曬著地麵,後腳就被烏雲遮住,嘩啦啦的下起雨來。
周煜璟盛了湯,放在段鶴丞手邊:“九哥。”
段鶴丞喝了一口,抬眼說:“月底的婚禮你跟我一起去。”
“是。”周煜璟應下。
“羨慕嗎。”段鶴丞問。
周煜璟不解:“羨,羨慕什麼。”
段鶴丞說:“結婚。”
周煜璟堅定地搖頭:“不羨慕,我隻想跟在九哥身邊,從沒想過結婚這種事情。”
瞧他一臉嚴肅的表態,段鶴丞蹙眉起身,走了。周煜璟楞住幾秒,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不高興,趕忙跟上去。
吃過晚飯迴c座休息,淩晨時分,周煜璟躺在自己房間,還醒著。
心裏倒是沒事,主要是陰雨天氣,引發舊疾,此時腿疼得睡不著,閑來無事胡思亂想,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結婚上麵,他這麼多年已經不奢望了,如今隻要能繼續陪在段鶴丞身邊就好。
“吱呀”一聲,房門推開,周煜璟趕忙坐起來,見段鶴丞打開燈,手裏還拿了塊毛巾,他想下床,段鶴丞已經先他一步走了過去,毛巾滾燙,還冒著熱氣。
段鶴丞遞給他,上床靠坐著,這段時間太忙了,段鶴丞臉上帶著倦容問:“腿疼了?”
周煜璟搖頭:“沒事的,九哥。”
段鶴丞瞥過去看他,有些不滿,不由分說的捏著周煜璟的下巴吻了過去,唇舌纏攪,退出來時還不輕不重地咬了他一口:“說謊。”
“對不起九哥,我”
段鶴丞沒等他說完,挑起下巴:“毛巾熱敷。”
周煜璟便乖巧聽話,把燙手的毛巾貼在酸疼的腿上,段鶴丞的手被熱氣熏的發紅,周煜璟有點心疼,小聲說:“九哥不用幫我拿毛巾,我要是疼得厲害,自己能去……”
“對你來說,什麼算疼得厲害?”段鶴丞冷著聲音問。
周煜璟低頭:“真,真的不太疼。”
段鶴丞戳得他額頭後仰,又把人勾到懷裏抱著,揉`捏著他的腰身:“這兩天多雨,留在房間休息。”
周煜璟應了一聲,用熱毛巾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腿,有些失落。
兩個小時過後,周煜璟終於睡了過去,段鶴丞放他躺好,撫平他的眉心,葬禮前夕周煜璟就有些不對,對他越發的恭敬,段鶴丞吻了吻他的眼角,才下床去了書房。
次日,柳橋來訪,約在b座的茶室
段茂生遺留下來的事情太多,段鶴丞一個人分身乏術,索性柳橋值得信任,幫了他不少。
此時,柳橋坐在扶手雕花的檀木圈椅上,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你真的要拆了你爸的基業?”
“一年。”段鶴丞靠著椅背,長腿搭在膝蓋上。
“雖然你早就著手準備了,可依舊不是那麼容易,那四位可不是善茬。”
“無妨。”段鶴丞挑挑眉梢,眼中傲然:“我也不是,況且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柳橋放下杯子:“行,想拆就拆吧,我和吳爺幫你。”
說完正事,柳橋才想起來問:“你家寶貝呢。”
“陰天,舊傷犯了,讓他休息。”說道周煜璟,段鶴丞皺眉。
柳橋想起前幾年的那起意外,對方準備充足,目的就是要段鶴丞的命,他當時就在茂城,接到消息帶著人趕過去時,段鶴丞的司機已經死了,兩人躲在一間廢棄的廠房裏,段鶴丞毫發無傷,周煜璟卻滿身是血,右腿幾乎變形。
柳橋從未見過段鶴丞那麼慌張不理智的模樣,他當時想,如果周煜璟就那麼死了,段鶴丞可能會拆了整個茂城。
所幸,休養複健兩年,腿是沒有問題了,隻是下雨陰天,還會隱隱作痛。
“你說”段鶴丞突然問:“我和周煜璟之間的感情,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什麼?”柳橋愣住。
段鶴丞揉揉眉心,想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我怎麼覺得,像是十年之癢?”
柳橋淡定地拿起茶杯,最終沒忍住“哈哈”地笑出聲:“可以啊段鶴丞,這麼快就發現問題了?我還以為按著你這性格,怎麼也得到八十歲才能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