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冥沒費什麼功夫便找到了一個小部落。
他出現的剎那,部落裏的雄性紛紛拿起獸牙武器,警惕害怕的看著他。雌性瞬間白了臉色,緊張抱住了自己的幼崽。
帝修冥抱著簡白玉,尾巴卷著一頭獵物,砰一聲扔到了部落首領麵前,嗓音冷冷的,“我老婆病了,借住一晚,獵物歸你們。”
蛇獸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殘暴,作為強盜獸,怎麼可能會有雌性心甘情願的跟他們。
那雌性肯定是那蛇獸搶去的。
一時間部落裏的人紛紛同情起了簡白玉,與此同時他們也更加害怕起了帝修冥。
在等級的壓製下,首領的身體微微發顫,但他又時刻謹記著自己首領的身份,立馬握緊了拳手,壓下恐懼。
他故作鎮定的提高了音量嚇唬帝修冥說,“我們這裏離獸王城很近,你快點走,我們不為難你。”
簡白玉再不退燒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帝修冥心裏焦灼不安,僅有的耐心耗盡,臉色陰沉的可怕,聲音也冷到了極點,“聽不懂人話?是想讓我動手?”
那模樣就跟死神降世即將大開殺戒一般。
膽子小的幼崽當場嚇得哇哇大哭起來,畢竟他們平時不聽話的時候,就會被母親嚇唬,強盜獸來了,再不乖乖睡覺就會被強盜獸抓走,一口一個。
就像幼兒園小朋友哭會傳染一樣,一個幼崽哭起來,其他幼崽也跟著哭起來,雌性們緊張小心的安撫,雄性們敢怒不敢言,他們打不過帝修冥。
一時間,整個部落被驚恐害怕的情緒籠罩住了。
簡白玉本就燒得全身疼,身體一會兒冷一會熱,太陽穴突突直跳針紮一般,此刻幼崽們嚎啕的哭聲襲來,簡白玉隻覺腦袋像是要炸裂一般疼,
他抬起沒力的手指戳戳帝修冥,張張嘴發出嘶啞的聲音,“別那麼兇,小朋友都嚇哭了。”
帝修冥垂眸看著簡白玉,簡白玉燒得臉頰通紅,眉頭因為痛苦輕輕蹙起,平時黑亮愛笑的眼睛,此刻暗無光澤,嘴唇幹裂翻皮,整個人透著一股濃鬱的病氣。
帝修冥的心被一遍一遍扔進絞肉機攪得稀碎,鮮血淋漓,痛意從心口蔓延,痛遍全身。
帝修冥心疼的吻了一下簡白玉的額頭,低聲說了聲好,而後他看向獸人們,“我老婆不許我為難你們,那我就再說一遍。獵物給你們,我隻借住一晚,明天就走。”
強盜獸的威名早已響徹整個獸世大陸,沒有獸人不怕強盜獸,所以談判失敗,帝修冥直接武力鎮壓。
部落首領的木屋。
天色漸晚,溫度下降,帝修冥在屋裏點上了火堆,大石盆裏裝著溫水,簡白玉坐在裏麵,進行物理降溫。
簡白玉在帝修冥的強迫下勉強喝完了一碗肉湯,此刻又累又困,有氣無力的垂著眼睫,餘光裏,他身前密密麻麻紅紫交織全是曖昧過後的印記。
這讓他想起了昨晚兩人的瘋狂,那滋味……怎麼說呢,雖疼卻……爽,刺激又激烈。
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水溫太燙,他的耳輪似乎更紅了,又紅又燙,心口也隱隱發熱。
突然他想起什麼,目光在身上搜尋了起來,片刻後他的目光定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帝修冥注意到了簡白玉的動作,他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心跳不自覺加快,隱隱有些緊張害怕。
蛇形標記蜿蜒纏繞在白玉般的手腕上,小手指那麼粗,縮小後的蛇紋沒那麼恐怖,通體純黑,一雙紅色的眸子如點綴其上的碎寶石。
簡白玉真心誇道:“挺酷,好看。”
帝修冥緊抿的唇終於鬆開,眸色也緩和了不少,手上依舊不停的幫簡白玉擦拭著身體。
“嘶,”簡白玉痛唿一聲,不住吸氣。
“怎麼了?”帝修冥緊張問,“哪裏痛?”
簡白玉伸手指指身前的位置,那裏因為帝修冥又吸又咬,破了皮,如今又紅又腫,看上去慘不忍睹,碰一下就疼。
“抱歉,是我昨天太兇了。”帝修冥低聲道歉,而後湊了過去舌尖輕舔,像是雄性對雌性的安撫。
簡白玉敏感的抖動了一下身體,心口越發熱了起來,冰涼的舌尖舔過,簡白玉的心湖漾起一圈水紋,有些隱隱的癢,但這是別人家。
他伸手輕推帝修冥的腦袋,“別,我還發燒呢。”
帝修冥短促的笑了一聲,昂頭看著他,“小腦瓜想什麼呢,我就是親親,沒想做什麼。”
都說蛇性本yin,他還以為帝修冥……簡白玉不自在的哦了一聲,顯得幹巴巴的。
帝修冥忍不住逗他,“所以,剛剛是在想什麼?想我?”
“沒。”簡白玉搖頭,找了個理由,“我隻是想睡了。”
“等會兒,再泡一泡。”
……
與此同時,首領木屋外。
幾個獸人一邊燒水,一邊小聲嘀咕。
“什麼雌性,那是個雄性,太可憐了,一個雄性被折磨成了那樣。強盜獸真不是什麼好獸,連雄性都不放過。”
“可我送肉湯進去的時候,看那蛇獸對那個雄性還挺好呢。親自喂那雄性吃東西,說話聲音也很溫柔,每喂一口都要先吹吹,吹涼了再喂,比我照顧我家茉莉還細心。”
“對了,我剛剛提水進去的時候,那蛇獸還對那雄性笑了呢。可把我驚呆了,我一直以為蛇獸這種冷血動物是不會笑的。”
“那蛇獸看起來好像也沒那麼壞……”
……
泡完澡以後,簡白玉的溫度明顯下去了一點。
帝修冥拿著柔軟的獸皮快速擦幹淨簡白玉的身體,把他包裹起來輕輕放在鋪著獸皮的幹草上。
簡白玉泡完澡身體更加疲軟,陷入草堆的剎那就像陷入了柔軟的雲朵裏,舒服得直瞇眼。
“阿玉,先別睡,喝點湯。”帝修冥端起旁邊涼著的驅寒湯。
驅寒湯的材料類似於生薑和金銀花,為了早點讓簡白玉降溫,裏麵放了許多,味道十分辣口。
簡白玉喉嚨口應該是發炎了,那湯又太辣,每喝一口就跟吞刀子一樣疼。
簡白玉忍痛喝了幾口,喝得直蹙眉,喝了小半碗實在喝不下去,偏開頭推開碗,“不喝了。”
帝修冥見還剩小半碗,擔心他溫度退不下去,溫聲哄他,“乖,再喝一點。”
“不要,我想睡了。”說話間,簡白玉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滾落,眼眶跟著紅了,他真的快撐不住了。
“行。”
帝修冥沒有強迫他,簡白玉鬆了口氣。
就在此時,帝修冥昂頭把剩下小半碗喝了,簡白玉正好奇,下一秒,帝修冥掐住了他的下巴微微抬高,接著一張俊臉無限放大。
帝修冥手上用力,簡白玉被迫張開了嘴,而後帝修冥把湯藥盡數渡到了他的嘴裏,剎那間,辛辣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唔。”簡白玉舌尖本能的往外頂,被帝修冥一口含住。
簡白玉發燒後口腔的溫度很高,舌頭也一樣,滾燙濕滑,而帝修冥的舌頭卻是冰的。
雖然不合時宜,但那一刻,帝修冥的唿吸明顯錯亂了一拍,眸子微微瞇了起來,瞬間來了感覺。
果然蛇性本yin不是瞎說的,他暗自在心裏咒罵了一聲,而後不動聲色的深唿吸。
可他才按下不該有的心思,簡白玉的舌頭卻不老實的掙紮了起來。
口腔就那麼大點地方,帝修冥本就有些歪心思,此刻隻是輕輕觸碰便能要了他的命。
帝修冥喉結滾動,嘶啞含糊的警告,“別動,阿玉。”
他不想在簡白玉發燒的時候做那些事。
簡白玉發燒後腦子轉的慢,迷迷糊糊的,不明所以的“嗯?”了一聲,含糊說:“我沒動啊。”
因為說話,舌尖又動了起來,帝修冥低沉的嗓音越發嘶啞,“別勾我,把藥全吞了。”
簡白玉老實的把所有湯藥都咽了下去,帝修冥溫柔的舔起了他發幹的唇瓣,低聲誇道:“乖。”
那嗓音低低沉沉嘶啞又性感,簡白玉有點心癢,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帝修冥的唇。
“轟——”一聲,像是有什麼在帝修冥的腦海裏炸開,偏低的體溫,瞬間熱了起來。
他原隻打算溫柔的親一下就了事,但此刻,隨著簡白玉不斷的舔著他的唇,他漸漸發現自己控製不住。
控製不住的想要。
帝修冥一手按住簡白玉後背,一手扣住他的後腦勺,發狠的親吻了起來。
兩人唇瓣一冷一熱,來迴的吮吸蹂躪,舌尖交纏在一起,纏綿又熱烈,兩人的唿吸錯亂而又急促,心跳在打鼓。
簡白玉因為吞咽不急,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若是再不分開就真的分不開了,帝修冥還算有點理智,他艱難的結束了這個吻。
簡白玉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軟綿的靠著帝修冥,下巴掛在帝修冥的肩上,急促的唿吸著,半瞇的眸子水潤迷離,眼角隱隱發紅。
不知是那湯藥起了作用,還是怎麼迴事,他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帝修冥怕他受涼,拿著幹獸皮幫他擦幹淨身體,而後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睡覺。”
簡白玉茫然的眸子落在了帝修冥腰腹的位置,竟與人魚有點類似,都是差不多的原理。
帝修冥被他盯的漲疼難受,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催促,“睡覺。”那聲音越發嘶啞,嘶啞中裹著滾燙的情浴。
簡白玉身上還是熱,帝修冥的手涼涼的,很舒服,他抓住帝修冥的手,臉頰不住的在帝修冥的手心蹭,像粘人的小狗。
帝修冥:“……”
帝修冥身上的軟鱗片冒得越來越高。
蹭一會兒,帝修冥的手心就不涼了,簡白玉伸手去摸帝修冥的尾巴,他記得花澗樾的尾巴就冰冰涼涼的,鱗片像玉石一樣光滑。
果然,帝修冥的尾巴也是一樣,冰冰涼涼很舒服。
帝修冥心裏那一簇無名野火,眨眼間便星火燎原,他緊緊扣住了簡白玉亂摸的手,眸色深深,“不要亂摸。”
簡白玉看著他,“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尾巴是不是和花澗樾的尾巴一樣好摸。”
帝修冥眸色瞬間冷了,“你摸過他尾巴?好摸?”
那語氣怎麼聽怎麼危險,但簡白玉此刻不太聽得出來,“摸過,和你一樣,冰冰涼涼,舒服。”
帝修冥心裏冷笑,舒服是嗎?
他不斷深唿吸,不斷告誡自己:簡白玉正在發燒,弄不得,等他好了,再好好教育他。
簡白玉可憐的問:“我摸摸好不好?”
帝修冥的尾巴蠢蠢欲動,恨不得立馬把人卷過來,抱在懷裏欺負,讓他摸個夠,摸到爽。
但……
帝修冥今天晚上不知道第幾次深唿吸,艱澀開口,“不行,睡覺。”
“我熱。”簡白玉踢開了獸皮,露出光溜溜的身體。
帝修冥:“……”
帝修冥輕輕捏捏簡白玉頭頂的耳朵,無奈道:“聽話,乖。”
簡白玉的耳朵又麻又癢,他敏感的縮了下脖子,“好熱。”
最後帝修冥隔著獸皮抱住了簡白玉,蛇尾緊緊纏住了他的雙腿,這才讓他老實。
等簡白玉睡著,帝修冥起身去外麵的小池塘泡起了冷水澡。
半夜的時候簡白玉出了一身汗,帝修冥又幫他擦拭了身體,而後又喂了一碗驅寒湯。
簡白玉睡得迷迷糊糊,自然不願意喝,最終還是帝修冥嘴對嘴,一口口喂的。
喂完以後,帝修冥出了一身汗,唿吸急促滾燙,尾巴上的軟鱗片又掀了起來。
帝修冥低頭咬住了簡白玉的唇,本想狠狠咬一口,但末了又舍不得,隻輕輕的吮吸了一口,而後他起身離開了房間,再次認命的去了小池塘。
帝修冥一晚上喂了好幾碗驅寒湯,又間歇給簡白玉做了熱敷,到了清晨,簡白玉終於退燒了。
帝修冥一直高高吊起的心落迴了遠處,而後他帶簡白玉離開小部落繼續趕路。
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刻,遠處飛來了一隻雄鷹,一路跟著他們,鷹的視力極好,絕不會跟丟獵物。
不管他們走到何處,隻要一抬頭,定能看到那隻鷹。
帝修冥神色陰沉沉的,他認得那隻鷹,是韓烈。
韓烈出現在這裏,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帝修冥的餘光落在了簡白玉脖頸上那隻鮮活的老虎標記上。
傅九霄沒死,是他派韓烈來的。
帝修冥後悔沒有親自殺了傅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