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韶矽對於情事的興趣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且深更半夜不睡覺,等眾人鼾聲四起之時偷偷摸摸的鑽進江韶年的懷裏廝磨,江韶年起初倒很樂意與他滾成一團,兩個人就在角落裏低聲喘息。
夜夜如此,江韶矽又實在磨人,江韶年的精力有限,並且欲望得不到紓解,江韶矽是一個好享受的人,一旦舒服了就心滿意足的閉眼睡覺,哪會顧慮到江韶年的死活。
這一夜江韶矽又趴了上來,壓醒了江韶年:“哥,下麵難受。”
江韶年閉著眼睛把江韶矽從自己身上拽了下去:“自己摸去。”
江韶矽立馬又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了迴來:“不行,我自己摸不舒服,哥你弄的舒服。”
江韶年握住了江韶矽的手撫上了他的敏感之處,折騰了半晌,江韶矽不情願的縮迴了手:“我不要你帶我,你直接來。我自己的手沒感覺。”
江韶年終於睜開了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的盯著江韶矽,悄然歎了口氣:“什麼叫做食髓知味…我他娘的當初也不像你這樣啊。”
江韶矽隻得自己背過身去麵對牆壁折騰了半天,還是覺得意猶未盡,十分喪氣的鬆了勁。江韶年拿胳膊肘子戳了戳他:“喂,你每天晚上沒完沒了的弄,身子不虛啊。”
江韶矽生著悶氣,不樂意搭理江韶年,故而僵硬著背裝睡。他的褲子裏鼓鼓囊囊的,心裏還藏著對哥哥的不滿,正當這種情緒逐漸膨脹之時,他被江韶年翻過來壓在身下,鼻息裏噴灑的熱氣迎麵而來:“江韶矽,跟手幹多沒意思。”
江韶矽隻當哥哥是來哄他,把頭一偏,倒還拿捏起了架子:“是沒意思,可我樂意。”
江韶年沒把江韶矽這點小脾氣放在眼裏,他低聲一笑,咬住了江韶矽的下巴輕輕逗弄著。等到江韶矽躲閃之後又迎合而來,他才玩味的說道:“江韶矽,今晚我們來幹一件更舒服的事吧。”
江韶矽警覺的與江韶年拉開一段距離:“幹嘛?”
江韶年的臉龐氣勢壓迫的逼近:“你說呢。”
他的手從江韶矽的大腿開始摩挲,繼而用力揉搓,一路輾轉到雙股之間,江韶矽徹底慌了神:“幹什麼幹…”
這話沒有說完,便被江韶年咬住了嘴唇:“你啊…”
噬咬吸吮了片刻,江韶年抬起頭來說道:“你說得沒錯,幹你啊。”
江韶矽貪圖享受,對於情事的舒適之處樂在其中,可他也不傻,深知自己身後的承受力,他有時候會認真思考,兩腿之間若被開疆擴土,肉身之軀總要承受一番苦痛。
苦與痛是他最要不得的。
他掙紮了起來,又不敢鬧出天大的動靜,隻得默默的把哥哥推離自己的身體,兩個人就在地鋪上推推搡搡。
麵對江韶年就要長驅直入的手指,江韶矽捂著屁股哀求道:“哥,後麵不行。”
江韶年把手抽了迴來,又從前麵襲擊:“後麵不行,從前麵進也可以,你躺著就好,不會讓你累。”
江韶矽急了,縮起身子就要打滾,哪知江韶年按住他的兩隻手腕撐過頭頂,驀然逼近他的臉龐,口氣中甚至帶著點兇狠:“江韶矽,你倒舒服了,他媽的老子憋了多少天了你想過麼!”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江韶矽巴巴的仰起頭在江韶年的嘴上親了一下,可憐兮兮說道:“那我給你摸摸,保證讓你也像我那樣舒服,你不要碰我後麵…”
江韶年低聲咒罵:“你這小兔崽子!”
緊接著,急不可待的堵上了江韶矽的唇,兩個人又糾糾纏纏的滾做一團,江韶矽似乎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格外賣力的伸手為江韶年紓解,與江韶年唇舌交戰之時喉腔裏發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呻吟。
正值火熱之際,不遠處地鋪上的一個少年終是醒了,不耐煩的罵道:“我忍你們好幾個晚上了!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到底在幹什麼!”
兄弟倆僵持在牆邊一動不動,江韶矽的臉如同火燒一般,生怕被人揭穿他的舉動,江韶年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好了,總算知道你每天晚上動靜有多大了吧,要是你沒鬧夠,我們繼續?”
江韶矽一把推開江韶年,裹著布單子老老實實閉上了眼睛,他可丟不起這人。江韶年十分滿意,他正是需要對方這樣的反應,於是心情愉快的摟著江韶矽的腰睡去了。
來到煤場的第三個月,江韶年終於還是和水青起了衝突,兩人在橡膠管子旁邊就大打出手,水青在一幹少年中還從未遇到過對手,今日竟被沉默寡言的江韶年打斷了鼻梁骨,他的一張臉塌了下來。
工頭和少年們倒看出了趣味來,眼睛一個個瞪得銅鈴大,生怕少看一眼水青挨揍。
水青抱著頭縮躺在地上,滿臉血汙,看上去十分可憐,江韶年抄起手邊一把鐵鏟就要往頭上拍去,人群倒吸一口冷氣,這一下子水青就要腦漿塗地小命要歸天了。
哪知濕漉漉水淋淋的江韶矽撲了上來死死抱住江韶年:“哥!要死人的!”
工頭估摸著鬧得差不多了,才笑嘻嘻的走過來勸道:“高個兒,你行啊,平常也看不出來你這麼狠。不過小孩子打架嘛打贏了就算了,你要真弄死他了我也不好交代啊,他不就摸了你弟弟的屁股嘛。”
江韶年摔了鐵鏟拉著江韶矽離開,看熱鬧的少年竟有人發出悲歎:“你說高個兒怎麼就收手了呢,一鏟子拍死水青就好了。”
洗澡洗得溜光水滑的江韶矽磨磨蹭蹭的往身上穿衣服,他大氣不敢出,生怕再惹盛怒中的江韶年。他心裏盤算著什麼時候能把衣服也洗一洗。
江韶年瞧見他笨手笨腳的穿了半天,實在煩躁:“你他媽把衣服穿整齊了!”
江韶矽一身清爽,十分不樂意再披上一件髒衣服,但實在沒有其他衣物可穿,他一邊係扣子一邊自言自語:“還不如在死胡同過得好呢,也不知道癩皮怎麼樣了。”
這時工友們都陸陸續續迴了磚房,連帶水青也被抬了進來,扔在角落裏無人照應。
眾人對江韶年避而遠之,他們的意識裏,隻要有一個人出頭,那這個人必定是下一個“水青”。
江韶年沒有閑工夫去想那等閑事,更無意去做第二個“水青”,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此。看著江韶矽隻為瑣碎小事發愁的模樣他就心生羨慕,真恨自己被早生兩年。
煤場逐漸把這十多個少年和本地工人混在一起搭配幹活,期間有一個姓沈的富商來到煤場,工頭們把人都召集起來列隊歡迎,江家兄弟混在人群裏看著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體體麵麵的在人前走過。
筆直的西裝,漂亮的禮帽,還有鋥亮的皮鞋,江韶矽盯住這個男人一刻不放,他覺得那樣的皮鞋踩在煤渣之上簡直是在暴殄天物。
他喃喃自語:“要是我有一雙皮鞋,我就把它擦得一塵不染。”
江韶年不以為意,他深知弟弟性格裏的缺陷,對好的事物太過向往而自己又懶得爭取,變得處處羨慕他人,卻又什麼都得不到。
江韶矽伸長了脖子要往外看,眼睛緊緊跟著那男人的身影。江韶年很是不滿,拽了他一把:“你想要的東西多了,西裝,懷表,車,吃的穿的你哪一樣不想。”
江韶矽很有自知之明,撇了撇嘴巴低下頭,清秀的臉上又出現了倔強的表情:“我知道。難道哥你不喜歡好東西麼。”
沈琴維參觀煤場一星期後,阮富山終於坐不住了,他心想自己好歹也在裏麵入了股,哪有落後沈琴維的道理。
於是拍著桌子跟自己的大兒子阮陌臣叫囂著也要去煤場參觀一番,露露風采:“我聽說姓沈的還站在臺子上演講了,他能講出個什麼東西來!”
阮陌臣對於父親的攀比心一直處於淡漠狀態,他認為這樣的話題父親應該去找三弟阮陌尋來才會有更好的效果和溝通,他是一點建議都不願提。
阮富山嚷了半天也不見兒子放出一個屁來,很是自討無趣,心裏巴望著老三在就好了。他訕訕的把話題轉到了生意上,阮陌臣終於來了精神,和父親一來二往探討了大半天。
可是生意上的事隻有那麼幾件,兩個人的話終於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又是相對無言,阮富山覺得大兒子真是無趣極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並邀阮陌臣一起來喝,阮陌臣斷然拒絕,阮富山不耐煩了:“你大學畢業之後真是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
阮陌臣萬萬沒想到父親會來上這麼一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張口便問:“爸爸,聽老三說你要收個養子?”
阮富山倒是耍起了小孩脾氣,氣哼哼的說道:“你們一個個都不討我喜歡,我當然要去另尋一個來。你,接手家裏生意之後每天跟我說話不到十句,陌楊,腦子裏裝的不是學校就是那個秦小姐,秦浦民的女兒有什麼好,我還看不上呢!陌尋,不好好讀書,吃!喝!花錢!陌婷,又是一個吃!喝!花錢!對了,還有打扮!”
這一席話把阮家四個寶貝數落了一遍,阮陌臣覺得父親的脾氣發得莫名其妙,他也不爭論,拿起外套開門便走:“爸爸,我去把陌尋找來。”
阮富山和阮陌尋一拍即合,兩人在房裏熱火朝天的說著沈家的壞話,而此刻的阮陌臣坐在開往工廠的汽車上若有所思的望向遠方,養子麼…
江韶年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最近被分配去外麵送煤,第一次工頭不放心,叮囑司機嚴加看管,生怕江韶年半路跑了,但哪知江韶年十分老實,幹起活來手腳麻利,說話也和和氣氣很討主顧開心。
外出數次江韶年表現良好,與司機也很是熱絡,工頭放下心來,私下裏還拍著江韶年的肩膀說道:“幹得不錯,你踏踏實實幹幾個月,迴頭我跟上麵說一下,分你個小隊長當一當。我知道你跟那幫小子不一樣,老讓你跟他們混在一起可惜了。”
江韶年每次迴來都會給江韶矽帶些好吃的,他沒有錢,但是司機小毛有錢,這一來二往混熟之後,小毛毫不吝嗇的拿錢給江韶年買東西。小毛二十幾歲,頂頂喜歡江韶年,覺得江韶年英俊好看,人也十分好相處。
江韶矽對於這個司機小毛是一點好感也無,有時候江韶年被叫走時,小毛巴巴的跟在後麵,江韶矽在遠處冷眼看著那一前一後的人,心裏實在不舒服。
大半夜不睡覺,江韶矽又來騷擾哥哥,被江韶年鎮壓了,於是又一通賭氣。
“兩天都沒弄過了。”
“你他媽不煩啊。”
“我也幫你…”
“拿你下麵幫我,不然就滾開。”
江韶矽委委屈屈的摳著牆,縮在牆根不吭聲了。半晌之後他聽到江韶年十分平靜的問道:“韶矽,你想過逃跑麼。”
江韶矽大喜,很是精神的又靠近了江韶年:“哥,你說真的麼,我們能出去?”
江韶年低聲嗬斥:“你聲音小點。”
江韶矽內心歡喜,他在這煤場待夠了,髒亂差的環境以及不自由的製度,讓他感到厭煩與窒息。他巴巴的把頭枕在江韶年的肩膀上討好道:“哥,你終於想通啦,我們一開始就不應該來這裏。”
江韶年順勢摟住了弟弟:“這都大半年了,姓杜的一定早就把我們拋到腦後去了,我們也沒有理由待在這裏了。韶矽,出去之後要找一份正經的工來做,你不要再亂跑,更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江韶矽對於做工全然沒有興趣,他心裏惦記的就是能夠盡快走出煤場這個大牢籠,於是興致衝衝的問道:“那我們怎麼出去?什麼時候走啊。”
江韶年摸了摸江韶矽的頭發,如同撫摸一隻小狗,他有時痛恨江韶矽的不懂事以及孩子心性,有時卻覺得這樣也怪可愛的。他隻比江韶矽大兩歲,諸事都要擔在他的肩膀上,若沒有這隻小尾巴,他大約會過得自在很多。
可是江韶矽在他的眼裏早就不是弟弟那樣簡單的角色,他並非僅僅因為他是自己親生弟弟而在意他。江韶年沒有任何道德觀,對於倫理這種東西大概一生都不會明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親弟弟也罷,隻要他喜歡,因著自身的意願,沒有什麼不可以。
江韶矽見哥哥半晌不迴話,又急不可耐的推了推對方,追問道:“什麼時候能出去啊,哥。”
江韶年迴過神來,在江韶矽的臉頰上咬了一口:“到時候你照我的話做就是了,不要問那麼多。”
工頭們對江韶年倒是讚許有加,覺得這小子做起事來伶俐的很,又不似水青那般霸道多事,這樣的好印象連帶著江韶矽也跟著沾起光來。
水青較之以前氣焰小了不少,他的鼻梁上留了一道難看的疤痕,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兇狠很多。少年們大多懦弱,即使水青被江韶年打成了喪家之犬,也不敢輕易招惹,水青依然過著他的小日子,隻是與江韶年楚河漢界,各分一片天下。
江韶矽一直惦記著出逃的事,他夜裏的喜好突然轉變,對情事的糾纏逐漸淡漠下來,一門心思的研究出了煤場自己要如何生活。江韶年每每笑而不語,躺著聽弟弟暢想未來,覺得這樣空口說白話的江韶矽無聊又可愛。
而小毛徹底成了江韶矽的一塊心病,他愈發看小毛不順眼。這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生著一張娃娃臉,個子不高,說起話來熱心而樸實,是真心的喜愛著江韶年,一門心思的對江家兄弟好。
江韶矽對於小毛的好頗為不領情,他察覺出江韶年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和這個司機混在一起,兩人拉煤送貨,從稱唿的改變就可見關係熱絡。最初兩人客客氣氣的喚對方為“毛師傅”“小江”,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就變成了“小毛”“韶年”。
這天小毛又來找江韶年,卻不是為了公事,而是他從家裏帶了幾身舊衣服要送給江韶年。兩人聊了片刻之後,江韶年倒也毫不客氣的接受了,當即脫了衣服換了起來,他瘦高個子又是寬肩窄腰長腿,很能撐衣服。小毛對著江韶年真是看了又看,口中禁不住透著喜氣:“就是袖子短了點,下迴我就知道你穿多大號的衣裳了,這是我伯父的舊衣裳,迴頭我給你買身新的去。”
江韶年係扣子係得心不在焉,動作也慢,小毛忍不住伸手幫他去係,手指不時碰觸到江韶年溫熱的胸膛,這親密的舉動被江韶矽冷眼瞧著,心裏像燒了火一般。
這一股子氣一直堵到第二天,江韶年和他說話他也提不起精神來,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江韶年沒空琢磨弟弟這點小脾氣,隻低聲吩咐道:“一會兒休息的時候你去東邊牆頭那裏等著,吃飯時間工頭們都不會往那邊去。”
江韶矽聽出了幾分意思,他內心興奮又緊張,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他要和哥哥逃出去了。
江韶年沒有把計劃全盤托出,他怕江韶矽壞事,如果到時候跑不掉,江韶矽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就可以利用別人的信任編個謊話蒙混過去。
江韶矽一上午都處於興奮之中,幹起活來也格外賣力,工頭都覺得十分新鮮:“喲,這小子想趕超他哥啊。”
離解散休息的時間越近,江韶矽的心裏越像敲著一麵鼓似的,咚咚作響。這時工頭拿著一張單子甩給他:“哎,一會兒你哥要去送煤,你把這張單子送去,他現在應該是和小毛在南院。你跟他說請王老板看完單子之後給煤場來個電話。”
江韶矽聽到小毛的名字就覺得被刺紮了一樣,他不情不願的接過單子,工頭又反複叮囑:“把事辦好了啊,這是溫經理特別交代的,你可別給我把單子弄丟了。”
江韶矽不禁腹誹起來,溫經理讓你送又不是讓我去,既然這麼擔心,你自己跑一趟不就行了。
臨近中午,煤場的每個人都等著吃飯,南院的人走的所剩無幾,隻有小毛彎著腰查車,他仔仔細細的把車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任何問題,便十分滿意的拍了拍手直起身。
江韶矽冷冷淡淡的把單子扔給了他:“喂,我哥呢,你把這個給他。”
小毛抬眼一看來人,立刻喜笑顏開:“韶矽啊,你哥剛出去,估計一會兒就迴來。這是什麼。”
江韶矽心想,跟你又沒那麼好,你叫那麼親熱幹嘛。
他也不正眼瞧小毛,繞著煤車走了一圈:“不知道,你隻管給他就行了,跟他說讓王老板看完打個電話來。”
小毛喜歡江韶年,所以對於江韶矽很是愛屋及烏,他覺得這倆兄弟真是好看極了,哥哥英俊,弟弟清秀,禁不住就要親近一番。他沒話找話的與江韶矽攀談起來,這話題自然要圍繞著江韶年。
江韶矽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自從他們來到煤場之後,哥哥隻有晚上才與自己親近,白天極少相處在一起,而這個小毛,顯然比他占有江韶年的時間多。
他突然眼尖的瞧見小毛手腕上綁了一條手巾,這是江韶年平時幹活時綁在手上擦汗用的。他箭步上前執起小毛的手腕問道:“你怎麼拿我哥的手巾。”
小毛一怔,才明白過來江韶矽以為他偷東西。他急忙解釋:“這個啊,是你哥送我的,說起來還挺好玩,那天我們一起送煤,我幫著卸車的時候累了一頭汗,結果用手一抹,臉全黑了,韶年還笑話我,後來他就把這手巾送給我了。”
江韶矽頓覺天昏地暗,他不禁要對比起來,自己平時挖煤累的一身臭汗也不見哥哥送過半塊布,怎麼小毛抹了一把臉江韶年就如此關切。
這樣的嫉妒與羨慕以及對江韶年的占有欲強烈發作,他陰沉著臉冷眼打量小毛,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變成了一種不可預計的危險。
小毛從車裏拿了幾粒水果糖遞給江韶矽,他全然意識不到江韶矽對他的敵意,這個快樂的青年有一顆簡單的心,他笑瞇瞇的說道:“我和韶年前天迴來的路上買的,本來說要帶給你幾塊,韶年要我留著自己吃,現在你來了,這都給你。”
十五歲的少年身體內部所產生的衝動從來都是一頭熱,不計後果,他與這個人沒有任何深仇大恨,也無非殺不可的瓜葛,僅僅是因著對方愛慕親近了自己的心愛之人,僅僅是因為他當初對那人說過,我們之間不要再出現任何人。
他的頭腦一片空白,伸手推搡了眼前之人,水果糖滾到了車輪之下,煤車上的鐵鏟何時到了自己的手裏,又是何時鈍重而有力的戳進了對方的脖頸,他全然不記得了,直到他的眼前驀然清明,地上的人捂著脖子哀求,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墨黑的土地。
江韶矽丟下鐵鏟,他驚恐的蹲□去按住小毛的脖子,世界開始在他的眼前清晰了一般,他後悔了。鮮血如同滾燙的沸水灼熱他的掌心,而他是冰涼的,他口中不斷唿喊著:“你不能死…我不是故意的…小毛你不能死啊…”
他想唿救,可放眼望去,南院已經空無一人,小毛的哀求聲不見了,張著嘴大口的唿吸,好像要把一切都吞進去。
江韶矽拖著小毛沉重的身體往南院門口挪去,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快些找個人來,小毛死了他就完了,他就殺了人了!
那個人影從外麵走來,江韶矽淚眼婆娑如同見到了天大的救星:“哥!”
懷裏的小毛也圓睜了雙眼,胸口劇烈的起伏,不知道從哪裏拚來的力氣,竭盡全力抬起一隻手,沙啞的求救:“韶年…”
江韶年卻異乎常人的冷靜,低聲問道:“韶矽,你幹的?”
江韶矽的情緒十分不穩,他生怕哥哥會拳打腳踢而來,他為自己的錯誤懺悔,抱著小毛坐在地上抬臉哭求:“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殺了他…我看他和你那麼好…”
不等弟弟說完,江韶年揪起小毛的一條胳膊,一路又拖迴了煤車之旁,他左右看了看,發現了地上那把沾著血的鐵鏟,抄起來毫不猶豫的插.進了這已經是半死之人的頸子。
動作利落一氣嗬成,他皺著眉頭望著眼珠幾乎爆裂,嘴巴張得奇大的小毛,他的計劃全被打亂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江韶矽完全呆立在一旁,眼淚還掛在臉上,他瞧著哥哥從小毛的腕子上解下手巾,擦了擦身上的血跡。他無法忘記這一天,江韶年對他說:“不要看了,他沒利用價值了,不徹底弄死他我們跑不了。”
江韶年思索片刻之後從車裏拿出兩身衣服,扔了一套給江韶矽:“這件事你對誰都不能提,現在換了衣服去老地方等我,聽到我叫你,就翻牆出來。”
說完江韶年就把小毛抱上了車,用衣服遮擋了他的身體,闔上了他的眼簾,做完這一切江韶年迴頭發覺江韶矽一動未動,不禁有些惱怒:“你他媽給我找了這麼多事,怎麼還不趕緊換了衣服滾!本來我們是要搭他的車走的!結果老子現在得自己開車了!他娘的你腦子是幹什麼吃的,轉眼就把人給弄死了!”
江韶矽抽抽嗒嗒的抬起頭來,煤灰和眼淚花了整張臉,清澈的眼睛裏積滿了淚水:“哥,我們之間不能有任何人,你是我的,不是麼。”
江韶年歎了一口氣,他從見到倒在血泊裏的小毛第一眼,就知道江韶矽心裏在想些什麼。他走上前去在江韶矽的額前親吻:“韶矽,好好等著我,去吧。”
用煤灰遮蓋了地上的血跡,鐵鏟藏在煤堆裏,江韶年清掃了現場,他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試著發動車子,他和小毛相處的日子裏,默默的跟著小毛學車,每一個步驟都一板一眼的記下來。
車子開的很慢,所經之處別人都要打趣他:“喲,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啊。”
小毛的屍體就靠在副駕駛上,一副熟睡了的樣子,隻是臉色因為失血而灰白。
就要接近大門了,江韶年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隻要出了這大門,他就自由了。
正值此刻,工頭追了上來:“小江!江韶年!小江!你等等!”
江韶年內心一沉,停下車來探出頭去客客氣氣的招唿道:“李隊長,什麼事兒啊。”
工頭氣喘籲籲的問道:“單子你拿到了麼,我叫你弟弟送去的,溫經理特別交代了,你可放好了?”
江韶年從車裏遞出一根煙,笑瞇瞇的伸手要為工頭點火:“車裏放著呢,放心吧。”
車子太高,工頭擺了擺手:“我自己點,我自己點吧,你可千萬別忘了讓王老板打電話啊。我剛才聽他們說,小毛睡著了讓你開車,這怎麼行,把他叫醒吧,可別耽誤了時間。”
說完就跳起來要往車裏看,瞧見小毛靠在那裏一動不動,他還不忘叫個幾聲:“小毛!小毛!毛洪福!”
江韶年不動聲色的發動了車子,又與工頭客氣道:“李隊長,他昨天實在是累壞了,讓他稍微瞇一會兒,路上我叫醒他,跟他換換,不會耽誤的。我們先走了啊。”
車子緩緩開出大門,門衛見習慣了也並不刻意來查車,當即放了行,而江韶年心裏還惦記著那張單子,他清掃現場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什麼單子,不過這個念頭也隻在他腦子裏一閃而過,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去南院,等他接上江韶矽。就去他娘的一切吧!
作者有話要說:啊咧~今天又算大奉送了~~~因為自我慶祝一下上榜了·~
嘿嘿~~大年和小矽快要走上他們各自的軌道了
他們滴青蔥歲月即將被偶毀掉!
小矽滴小白時代估計快要過去了tat
純真滴孩子都素毀在偶滴手裏的!!!!(你還有臉說)
大年恩大年從一開始就滅純真過吧,這個不怨偶——+
ps:小矽你滴欲望也太深了吧!!!!還常常虧了大年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