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上下等了一整天也沒有見到江韶年的影子,皆以為此人一去不複返。阮富山迴家之時在門口偷偷詢問了周佟,得到確切答案不由鬆了一口氣。哪知宴席剛開,江大團長踏著飯點走進了阮家客廳。
江韶年在司令部煎熬了一天,餓得饑腸轆轆,顧不上找茬,徑直去了餐桌前,眾目睽睽之下一屁股坐了下來,毫不客氣的撈過江韶矽麵前的碗筷旁若無人狼吞虎咽。
阮富山驚得目瞪口呆,筷子懸在半空中愣是半晌沒放下來。阮陌尋瞥了江韶年一眼,嘟嘟囔囔抱怨了一句:“當這是你自家客廳了麼!
江韶年咽下口中食物,嗤笑一聲:“我老婆還在你們家,我自然要來。”
眾人不解:“你老婆?”
江韶年用筷頭指了指麵色鐵青的江韶矽:“雖然拜過堂的是你們家四小姐,可是入洞房的卻是我,老子和你家五少爺有了夫妻之實,睡都睡過了,說他是我老婆也不為過吧!
阮陌楊終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荒謬!”
阮富山生怕自己兒子吃虧,急忙出言製止:“陌楊,大唿小叫,像什麼樣子。吃飽了就去書房裏查看今天的兩批訂單,明天隨我去見李老板!
阮陌楊心痛難當,他無法忍受江韶年的粗鄙,更不能接受江韶年和江韶矽的親密,他隻要一想到他心心念念之人居然被這樣一個粗俗無禮的人擁在懷中,並且江韶矽的一顆心還撲在這個人的身上,他就覺著悲望,萬蟻噬身一般的難受。
江韶年倒不再搭理他了,繼續吃飯。一旁的阮陌婷左右打量著江家兄弟,一雙杏眼骨碌碌直轉,視線掃過來掃過去,唯恐天下不亂的來了一句:“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他親哥麼,這也成?”
“在他沒娶你之前,他還是你名義上的五弟呢,許你和他結婚,就不許我睡了他麼!
這話把眾人噎得差點噴出飯來,隻有阮陌婷是個不怕死的,脫口而出:“可是我跟他又不是親生的,我們沒有血緣啊!
江韶年忽然樂了:“我們倆的事兒,你們這些外人,怎麼可能明白!
阮陌婷欲要辯駁,被阮富山攔了下來:“行了,別丟人現眼了。吃飯吧!
江韶矽始終一言不發,他倒是有種說不出的心情,想要故作疏離,可是內心居然有一絲溫暖和竊喜,江韶年迴來找他了,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這一頓飯居然溫馨得詭異,江大團長和阮家老小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並時不時交談個幾句,阮家的少爺小姐聽從父訓不敢造次,隻當江韶年是團空氣,而阮富山卻不得不裝出一副盛情款待的模樣,不時勸上幾杯酒。
末了,江韶年酒足飯飽,放下碗筷,給出一句由衷的讚美:“你們家的飯挺好吃。”
吃過了飯,阮富山命人泡了一壺好茶,招唿江韶年一同品茗,江韶年大手一揮拒絕了:“你不用招待我,我這就迴房去了。”
阮富山一怔,心想這江韶年還真是不客氣,居然想要留下來過夜。
盡管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阮富山依舊不敢怠慢,急忙喚來下人:“周佟,給江團長備一間客房…”
江韶年又擺了擺手打斷道:“不用不用,你家五少爺住哪兒我住哪兒!
阮富山聽聞此言臉都綠了,登時勸阻起來:“江團長,這恐怕不妥吧。韶矽和陌婷新婚燕爾…”
話音還未落,江韶年已經不見了,顯然是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朵裏去。阮富山內心鬱結,不由攥緊了肥胖的拳頭,他暗自罵道,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江韶年熟門熟路摸進了婚房,推門卻見阮陌婷正坐在床前,而江韶矽則立在桌邊翻看畫報,兩人顯然沒有發覺他進來,還在有一句沒有一句的對著話。
“我說你能不能別看了。”
“我不看書,難道看你麼。”
“喂,咱們說好了,晚上睡覺一人一半床,誰也不許超過床中間我畫好的線,要是你膽敢逾越,從此以後你就給我睡沙發去!
“……四姐,要不然我跟父親說一說,再弄一張床進來,我怕半夜壓著你的肚子…”
“你叫誰四姐!我是你老婆!”
“行行,老婆,勞煩老婆大人別為難我,萬一我睡熟了翻個身兒什麼的,老婆大人您不就遭殃了麼,還是自個兒睡自個兒的吧。”
江韶矽本是調侃一番,阮陌婷也順勢笑了幾聲,哪知站在門口的江韶年早就黑著一張臉恨不得一拳敲在牆上。
當房中二人看到陰沉著臉走進來的江韶年時,皆是一驚,江韶年居高臨下望著阮陌婷,口氣很是不善:“你出去。”
阮陌婷當即撇了嘴巴:“為什麼是我出去。你怎麼還沒走啊,在我家吃了一頓飯,難道還想留宿麼!
江韶年忽然十分輕佻的勾起了阮陌婷的下巴:“如果你不出去,我就讓他出去…後果自負!
阮陌婷呆立當場,一時間連頭都忘了轉,下巴依舊被捏在江韶年的手中。江韶矽實在看不下去,一步上前打開了親哥哥的手:“你別尋她的開心!
江韶年轉過臉來,盯住了江韶矽:“我尋她的開心?江韶矽,你他媽真把自己當成阮家的四姑爺了!”
江韶矽偏過頭去,冷冷淡淡說道:“我們拜過堂,已然是一對世人公認的夫妻了,她是我的太太!
江韶年隻覺得恨得咬牙切齒:“他娘的昨晚睡了你的人是誰!”
話音一落,他扳過江韶矽的臉頰,發狠似的咬上了對方的嘴唇,不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抓住了江韶矽的腕子逼迫著將其按在了牆壁上。
江韶矽的後背磕在牆上,吃痛的從喉腔裏發出一聲悶哼,嘴巴裏被江韶年天翻地覆的逗弄著,他隻覺得空氣漸漸的被吸走,甚至產生了窒息。
阮陌婷從未見過兩個男人這樣的親密,她臉色羞紅,因為受了驚嚇,逐漸呈現發白之勢,從紅變白之後,她醒悟過來,驚叫一聲捂臉逃出了房門。
江韶矽很快被剝光扔在床上,江韶年怕他反抗,用皮帶把他的雙手綁在床頭,燈光之下他那白生生的身子晃得江韶年眼花。江韶年脫了上衣和褲子,掰開江韶矽的兩條腿就要覆蓋上去。
“江韶年,你別像個牲畜一樣!”
“哦?”
“你信不信我敢閹了你!”
“老子讀書沒有你多,但也知道一句話!
“把你的手退出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話我說的沒有錯吧!
“滾!”
“你就…從了我吧!已經進來了!”
寬大的床吱吱呀呀的響著,床欄拍打著牆壁,這晃動之聲在房中迴響著,江韶矽的耳邊溢滿了江韶年粗重的喘息,他的內心升騰了一團濃重的烏雲,身體卻是火熱的。他想要咒罵,唇角不由自主溢出了催情的聲音,及至最後,他投降了,他在情.欲的逼迫下,舉起了一麵白旗,雙腿勾住了江韶年的腰身,雙手被縛無法給予擁抱,隻得難耐的挺身迎合,眸子已經呈現迷亂之色,他在恍惚中奮力的抬起了頭,迎接了江韶年激烈而動情的一吻。
江韶年幾乎要把江韶矽掏空一般的親吻著,他攬著江韶矽的腰肢,如同乘坐一葉扁舟,和對方在欲海中漂遊。在這一刻,他放下了很多,所有的俗世紅塵權利紛爭都拋之腦後,他隻要身下這個人,他甚至情願他的宿敵此刻衝進來朝他的後腦開槍,自此,他是死在江韶矽身上的。他死在他愛的人身上,再沒有比這更讓他心甘情願的事了。
想到這裏,他愈發心潮澎湃情緒激動,折過江韶矽的雙腿,動作和力道隨之激蕩起來,身下之人的聲音也愈來愈大,一派春光旖旎。
而江韶矽簡直要被逼瘋,心情隨著身體的狂熱而逐漸上升,時隔這麼久,他們的契合依然如此美好,他太容易接受江韶年的身體,並且為之狂亂。這是在其他人身上所不曾出現過的,他可以享受別人帶給他的情.欲,卻無法瘋狂。
他在極度的愉悅中,對自己說,也許,我還是愛著他的。
待到二人終於消停了,阮家人的臉色各異,卻都不大好看,阮富山隻覺著荒唐,天大的荒唐。他苦著一張臉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讓人小心掩上了門。
江韶年捧著江韶矽的手腕,瞧著上麵被皮帶勒出的紅印子,心疼萬分,又後悔不迭:“早知就不綁你了,我去找些藥給你擦一擦!
江韶矽在激情過後冷靜下來,隻要一想到自己的聲響那麼大,阮家上下一定聽得清清楚楚,麵色如血,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急忙拉住了江韶年:“別,現在別出去,你還嫌不夠丟人麼!”
江韶年把人摟進懷裏親了親:“我心疼。”
江韶矽翻了個白眼,一把推開了對方:“你心疼個屁!現在吃什麼後悔藥,真心疼的話就不要再碰我!”
江韶年不甘心,又把人撈進了懷裏:“那不行,不碰不可能。我以後不綁你了還不行麼,你要是聽話,我用得著皮帶麼。”
江韶矽簡直氣極,破口大罵:“別這麼不要臉行不行啊江韶年!我可什麼都沒幹,就被你按在了牆上,動都沒動彈一下,你就皮帶伺候了!現在你居然說我不聽話!”
江韶年翻身跨在江韶矽的身上,雙手撐在對方的頭顱兩側,眸子裏泛出一道狠戾的光,十分威脅:“脾氣愈發見長啊。”
江韶矽害怕對方再折騰出個什麼動靜,登時閉了嘴,老老實實側了頭躺著。
哥哥見弟弟不動了,笑著低下頭去與對方耳鬢廝磨,江韶矽皺著眉頭躲了去,江韶年也不惱怒,用鼻尖在江韶矽的頸間輕輕磨蹭著,很是溫存。
江韶矽覺著癢,抬手要來撓,被江韶年一把捉住了手,放在唇邊親吻著,眼中的情愫簡直要傳遞到江韶矽眼眸深處。
“跟我迴去吧,以前你鬧脾氣都按分秒按天算,這一迴你居然按年頭來算,太久了,我等不下去了!
江韶矽眼中即將竄起的火苗瞬時冷卻了下來,他避開了對方的眸子,許久才道:“不可能!
江韶年抬手扳過他的下巴:“你說什麼?”
江韶矽低垂眉眼,倔強中夾雜著冷淡:“我不會迴去了,我往後的生命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江韶年,你總是在為自己著想,那麼我也該為我自己想一想,搏一把了!
“……你是因為唐小五麼,隻要你跟我迴去,我保證他再也不會出現!
江韶矽抬起眼簾,眼眸中閃過一絲嘲諷:“唐小五?他值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