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縱長，說的好聽是能領導其他各國大軍，成為合縱聯(lián)盟的盟主，諸侯中的霸主。
但是也意味著合縱聯(lián)盟中需要出最多的人，捱秦國最毒的打，結最大的仇。
這些家夥不就是想看秦國和並州開打，然後坐山觀虎鬥，讓並州牽製住秦國，給他們繼續(xù)安穩(wěn)幾十年。
這合縱長，狗都不當！
什麼大局為重，不就是因為秦國沒空搭理他們。
“為了大局，並州或許該成為這一次合縱長！”韓非開口勸誡道。
秦並一定會有一戰(zhàn)，若是讓秦國完成中原的一統(tǒng)，那時候並州未必還能擋得住完全體的秦國。
言晏看著韓非，也清楚韓非現(xiàn)在還在幻想著複國。
一旦並州和秦國開戰(zhàn)，在諸侯的支持下，韓國就有機會再複國。
“你來告訴我，什麼叫大局？”言晏笑著看向韓非。
相比並州不少人都認為並州應該狙擊秦國，為此天下當今的局麵，這樣才能避免將來與秦國的大戰(zhàn)。
“隻有維持天下如此局麵，並州才能得到安穩(wěn)！”韓非認真的說道。
言晏笑了笑，看向了被他帶上朝的小扶蘇。
“扶蘇，你來說說這些時間你看到的和聽到的，那些小夥伴們最希望的事情。”
扶蘇看著並州的滿朝文武，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帶上朝了，一點兒的緊張也沒有。
“小夥伴們想要的就是他們的父母不需要那麼辛苦，豐年過節(jié)的時候能吃上一頓肉！”
扶蘇糯糯的聲音在安靜的朝堂上傳開。
“所以，你說的維持天下的局麵就是，四處征戰(zhàn)，民眾食不果腹？一年到頭，連頓像樣的肉食都沒有？”言晏冷冷地看著韓非。
他的才華在律法上，但是他的出身也限製了他的眼界。
一出生就是公子的人，就算會低下頭去看那些窮苦百姓，那也隻是低下頭，而不是與之平視。
“而且，就按你說的大局來看，就算並州成了這一次的合縱長，然後呢？”
“那群見好就收的諸侯是願意見到並州滅掉秦國，成為另一個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刃？”
“所以，就算並州成為了合縱長，也不可能滅掉秦國。”
“最終結果就如同信陵君合縱一樣，打到函穀關，然後就散了！”
“於是，很完美，我們並州徹底得罪了秦國，從此，秦國與並州交惡，再也無法從秦國得到一粒糧食，一塊礦石，連張掖、酒泉、敦煌、河套等郡都會成為秦國進攻的目標。”
“從此，並州成為秦國最大的敵人。”
“而眾所周知，我並州與趙國關係並不和睦，秦國一旦關閉了邊境貿(mào)易，趙國也相應的會關停邊口，然後我並州隻能重新迴到遊牧時代。”
“最後，我並州這三年來的努力生產(chǎn)，努力換來的人口增發(fā)，連今冬都熬不過去！”
言晏是真的很生氣。
並州三年來鼓勵生育，人口也在三年內(nèi)突破到了一百五十萬，對比之前有了極速增長。
可是一旦秦國與並州開戰(zhàn)，那麼沒了秦國的糧草輸送，這些新生兒，很可能連今年冬季都無法熬過去。
“就算我們贏了，能拿到什麼？”
“趙國能拿迴他們的河西之地，我們呢？”
“去奪取武威還是金城，還是北地？”
“我並州已經(jīng)這麼強大，能夠再占領武威、金城和北地？”
“有這個能力，孤還會看著冒頓在北方繼續(xù)發(fā)育？看著東胡在東邊繼續(xù)跳脫？看著大月氏在居延澤邊上居心叵則？”
韓非沉默了，整個並州朝堂也都安靜了。
他們有不少人跟韓非的想法是一樣的。
並州不能坐視秦國做大。
可是，並州的現(xiàn)狀也決定了，並州不能與秦國交惡，否則秦國的糧道一斷，並州就要重新淪為遊牧民族，三年來的努力也將白費。
“民間有句俗語，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說的不是別人，就是爾等！”
“並州現(xiàn)在根本沒有能力繼續(xù)對外征戰(zhàn)，也沒有足夠的糧草來支撐並州再次掀起大戰(zhàn)。”
“秦國畏懼並州，不是因為並州強大，而是不值得！”
“他們畏懼的是破罐子破摔的孤注一擲的並州。”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秦國不會選擇與並州開戰(zhàn)。”
“所有的利益也是相互的，並州同樣不敢與秦國開戰(zhàn)。”
“成為合縱長，除了得到一個虛名，什麼都得不到。”
“我們不需要像中原諸侯一樣，得到其他諸侯的首肯才能占領他國，我們對外開戰(zhàn)，無論是打匈奴、大月氏還是東胡，都屬於是名正言順，不需要其他諸侯的首肯認可。”
言晏將趙國送來的國書直接撕毀。
秦國的邀請，他會去，也不得不去。
這是表明並州的態(tài)度，相當於是自己成為秦國的質(zhì)子，讓秦國安心。
不然蒙武為什麼沒有出現(xiàn)在前線，而是坐鎮(zhèn)離石要塞。
就是為了防備並州。
一旦秦並開戰(zhàn)，蒙武率軍北上，威脅北掖王庭。
而言晏不可能讓蒙恬、蒙毅去戰(zhàn)場上與蒙武父子相殘。
等於還沒開戰(zhàn)，並州戰(zhàn)力先行折損部分。
再加上三年來的秦並合作，雙方交好，讓秦國和並州開戰(zhàn)，多少人能對昔日的好友下得去手呢？
看著趙國國書背言晏以掌力摧毀，並州朝臣也都明白了，並州不會參與這一次的中原大戰(zhàn)。
“提醒諸位一句，不要忘了並州的誓言！”言晏起身退朝，隻留下了一句話。
所有人這也才想起了並州的誓言，刀兵永不南向！
“唉……要被你爹白嫖了！”抱著扶蘇迴到後宮，言晏無奈的說道。
嬴政是算準了他為了並州的安穩(wěn)，一定會前往秦國的。
可是這地方選哪裏不好，非要選閼與城，說是觀戰(zhàn)，不就是想白嫖他的智慧，讓他給秦國攻打閼與城出謀劃策。
因為嬴政很清楚，言晏不會坐視雙方傷亡慘重。
這是在逼言晏想出最穩(wěn)妥的攻城之法來替秦國奪取閼與城。
“白嫖是什麼意思？”小扶蘇好奇地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言晏。
“就是去酒肆聽曲不給錢！”言晏思索之後委婉的解釋。
“給錢的才算嫖，不給錢的貌似不算吧？”弄玉突然開口，這兩年她也在努力學習並州和秦國訂立的新的律法。
“……”言晏愣住了，你說的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啊，所以……白嫖這個詞是律法錯誤？不該出現(xiàn)的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