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大概也能猜到薑沫為什麼來找自己，一方麵可能確實是因為害怕。


    另一方麵在這個家裏似乎也隻有自己是一個合適的聊天對象，可以信任同時又不是特別親密，這樣就不會在聊起天選之殤的時候過於沉重。


    “說得好像你有男朋友似的。你要是很害怕不敢睡那就出來吧，我像上次一樣帶你跑會步，應(yīng)該就好一些了。”


    “不行吶，爹娘都在家，他們聽到就會來問的。[大兵]我是想請教一下你，如果老陸你遇到我這種情況，你會怎麼辦？[疑問]”


    陸川感覺自己像是在麵對一個身患絕癥的病患，薑沫的情況確實也跟得了重病有點像。


    “好好吃飯睡覺，保持心情愉悅，享受青春享受生活。如果我是你的的話，我就會想，這件事情都瞞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突然告訴我呢，肯定是這個事情真的已經(jīng)有辦法解決了，你說對吧？”


    陸川說的這個理由薑沫心裏也清楚，但還是會害怕，這就像得了一個常見的病，有成熟的治療方案，大部分情況下是能治好的，可萬一治不好呢？


    “娘說隻能去烏托邦才行，可是烏托邦好遠，我在那邊一個人都不認識[大哭]這麼說來老陸你真的好厲害，你來了北寧城之後，好像很快就習(xí)慣了。”


    “厲害什麼呀，我老社交廢物了，那天我們倆單獨上學(xué)，我怎麼開口都不知道，不還是你先開的口說不一起吃飯，放學(xué)來接你的。”


    薑沫看到消息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她也想起了陸川一開始跟她單獨相處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老社交廢物，形容得還挺貼切。


    “到了烏托邦之後，你是不是就不跟我們一起了啊？[撇嘴]”


    陸川一愣，這個倒應(yīng)該是真的，他會在科學(xué)部工作，而老薑一家人初到烏托邦，肯定也沒錢買新房子，基本上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住在一起。


    他不會當著薑濤的麵說拜別人為師，當然也不會直接跟薑沫說大家會分開，於是他換了個角度倒打一耙：


    “怎麼，去了烏托邦你就不認我這個師兄了？”


    薑沫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看懂了陸川話裏的意思，去了烏托邦之後雖然大家會分開，但他還會是薑沫的師兄。


    “什麼師兄？我才是大師姐！[酷]”


    “哦？晚上害怕得不敢睡覺的大師姐？”


    “啊啊啊你一點都不可愛了，你還是老社交廢物的時候比現(xiàn)在好玩多了，我去睡覺了！”


    “晚安沫沫，安心睡吧。”


    “晚安老陸，謝謝你。”


    薑沫發(fā)完消息之後也沒有把手機收起來，而是握在了手裏，她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地裹了起來，閉上了眼睛。


    她在被窩裏躺了很久都睡不著，突然間從被窩裏翻了出來，把放在桌上的元氣臺燈拿到了床頭自己的枕頭邊上。


    這樣明亮溫暖的燈光便離她更近了一些。


    ...


    第二天早上陸川再見到薑濤的時候，老薑已經(jīng)恢複了淡然的表情，陸川跟他打了招唿，他也照常迴應(yīng)，倒是薑沫看起來有些睡眠不足的樣子。


    李倩在家的時候會準備早飯，陸川起床之後依然是雷打不動地先練基本功，霍長歌喊他吃飯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jīng)在等著開飯了。


    “烏托邦那邊的人大概今天晚上就會到，明天一早我們就走。”老薑喝了一口粥，突然開口說道。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這個時間要比他們想象中快了很多，從西境到北境可不止萬裏之遙。


    陸川很快就想明白了，應(yīng)該又是開飛機過來，按照目前的形式和他們到達的速度，很可能是飛機先直飛景國邊境，然後再利用秦瀟的一葉障目跨越鎮(zhèn)北關(guān)過來。


    “沫沫今天就別去學(xué)院了，你娘留在家裏陪你，我去學(xué)院幫你請假，明天我們會以帶你去看病為由出城，然後偽造一個被截殺的現(xiàn)場，再去烏托邦。”薑濤繼續(xù)說道，薑沫聽到之後便也點了點頭。


    “那幫我也請個假吧，我就不去了。”霍長歌開口道。


    “那我也不去吧。”陸川當然更無所謂，都最後一天了，去不去學(xué)院差別隻是把躺椅擺在自己房間還是老薑辦公室而已。


    薑濤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喝完了粥便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


    “薑院長！這是您和李老師上個月的月俸，您辛苦了！”


    “謝謝了小林。”薑濤接過元石道了聲謝，便迴了自己的辦公室。


    薑濤在辦公室裏環(huán)顧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值得帶走的東西，他打開自己的抽屜翻了翻，卻翻出了一堆泛黃的信件和一張薑濤的畫像。


    信件是一些已經(jīng)畢業(yè)的學(xué)生們寫的，有的人畢業(yè)之後迴了宗門，有的人則是去了戰(zhàn)場，還有的加入了商會或者其他小組織，每年都有很多學(xué)生會給他寄信。


    而畫像也是一個擅長丹青的學(xué)生畢業(yè)時送給他的，畫像上的薑濤比他現(xiàn)在的樣子要年輕許多，薑濤記得這個學(xué)生，他畢業(yè)之後去了鎮(zhèn)北關(guān)，後來便永遠留在了那裏。


    他伸手拿起了信件想要放進儲物戒裏，他的儲物戒很空，裝得下很多東西。


    但最終還是放迴了抽屜裏，又重新合上了抽屜。


    然後薑濤便離開了學(xué)院，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是軍部。


    “小桑，幫我把我和倩倩的軍功兌換一下，還有這兩塊元石，幫我換成武國幣和銅幣，跟以前一樣。”


    “薑院長...您才剛從鎮(zhèn)北關(guān)拿的軍功，這...”軍部負責軍功兌換的小桑顯然有些猶豫。


    “幫我換吧，麻煩你了。”


    薑濤等了一會，便拿到了一大堆的武國幣和銅幣，他仔細地收到了儲物戒裏，然後便離開了兌換處。


    “哎呀小桑，你又幫薑院長換了，你可以撒個謊的嘛，就說我們今天沒有這麼多武國幣了。


    這下好了，薑院長又要去給那些人發(fā)錢了，薑院長就是人太好了，那些人軍部之前都發(fā)過撫恤金了，哪還能真管他們一輩子啊。”


    “這怎麼能怪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換不了，明天薑院長也還是要來換的。


    那些人如果知道自己戰(zhàn)死後家人受到薑院長這麼多年的照顧，肯定不會後悔自己當過薑院長手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