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伍子壽宴
二日後的伍府，王禪與伯否並排而行，身後分別是伯焉與趙伯，並沒有其它多餘的人。
伯焉手捧一個(gè)錦盒算是伯府的賀禮，趙伯同樣也單手捧著一個(gè)錦盒，另一隻手用白布掛在頸上。
伯否與王禪有說有笑就來到伍府門前。
家奴老遠(yuǎn)就迎了上來。
“太宰大人賀壽入府！”
家奴的聲音貫砌整個(gè)伍府。
伯否並不入府，而是站在府前，看著伍府之門。
伍府家奴一看，不知何意，再看伯否身邊一個(gè)公子哥兒竟然與伯否太宰並排而立。
“太宰大人，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唿？”
家奴也是識數(shù)，低頭哈腰問著伯否。
“在下楚國靈童鬼穀王禪，今日有幸與吳國太宰大人一起來為伍大夫祝壽，還請通報(bào)。”
王禪自報(bào)家門，以方便家奴通報(bào)。
“楚國靈童鬼穀王禪陪太宰大人一起祝壽，入府！”
家奴通報(bào)之後，兩人相視一笑，這才跟隨家奴入府。
於此一時(shí)，府內(nèi)卻衝出一個(gè)姑娘，身後卻尾隨著三人，盯著王禪。
“蝶兒，是我，鬼穀王禪。”
化蝶一看，王禪頭上四個(gè)犄角，十分明顯。
“嶽父大人，這位鬼穀王禪就是我常跟你說的楚國虎踞鎮(zhèn)天賜靈童。”
說話的是化蝶的父親化武，在虎踞鎮(zhèn)曾有一麵之緣。
王禪微笑致意。
而在化武身邊，則站著一個(gè)高大的男子，半縷胡須，臉上精瘦，目光囧囧。
穿著一件普通官服，顯然才下朝，未來得及換，或許是習(xí)慣了。
此人正是伍子胥，名尚。
“原來是伯兄，還有楚國靈童，老身失禮不曾遠(yuǎn)迎，還請快快入內(nèi)。”
伍子看了看王禪，再看化蝶。
“尚兄，今日大壽，我與楚靈靈童同赴，相信你不會不歡迎吧！”
“那裏，那裏，伯兄身居太宰高位，而楚國靈童也是列國聞名，老朽求之不得，快請進(jìn)，請進(jìn)！”
伍子說完看了一眼化蝶。
“蝶兒，別小孩脾性，快讓開，請兩位貴客入府。”
化蝶有些不願，可還是紅著眼站在王禪身邊，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王禪。
而他的父親化武則一眼疑惑，他該已知六年前翠花樓之事，所以此時(shí)聽三人說話，也是十分為難。
王禪心裏卻也有些恐慌，被化蝶一看，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該如何解釋，但瞬間又是十分歡暢。
伯否身後的伯焉，則盯著化蝶，眼睛都轉(zhuǎn)不開，臉上盡是疑惑，看了看王禪，同樣惡狠狠的瞪了王禪一眼。
王禪有如芒刺在背，一陣寒意。
伯焉此人雖然紈絝，但這兩日來一直陪著王禪，視王禪為知己，也十分信任王禪，此時(shí)王禪也不知如何跟他解釋。
伍府其實(shí)跟伯府差不多，隻是進(jìn)門後花院較小一些，而且過了穿廊之後，整個(gè)堂屋前院已擺滿了桌子，坐滿了人，隻餘側(cè)麵一前一後各兩張桌子。
王禪一看，前麵五張桌子隻各居一人，自伯否與王禪進(jìn)入後，並不驚奇，相反卻十分淡定。
伯否身為太宰大人，被安排於前排右側(cè)一桌，伯焉隨同。
其身邊一個(gè)武將之人與伯否點(diǎn)頭示意，其它三人也都隻是微微一笑。
王禪一看，左側(cè)三人該是吳王三子，中間一位發(fā)髻高聳，戴著官冕，該是公子波，其二為公子山、最邊上一位則是公子夫差。
王禪細(xì)看此三人，公子波儀表堂堂，身姿挺拔，居於正中，該是代吳王祝賀，所以位居尊客之位。
因三人並無實(shí)質(zhì)官質(zhì)，所以依然隻是客位，若是有官一職，或?yàn)樘右晃唬摼屿吨魑唬瓦B壽星都隻能坐在一邊。
身邊為公子山，十分纖瘦，一副書生模樣，衣著也不甚華麗，看起來到是有些酸儒。
公子夫差居於左側(cè)首位，卻衣著軍服，身姿挺拔，剛才兩人進(jìn)來的時(shí)候，連頭都未迴，此時(shí)王禪也不能見其真容，但能感覺到一股霸氣。
而王禪則坐在第二排右則，正是伯否身後，趙伯陪同。
王禪身邊則是一位公主，說是公主是因其衣著華麗，而且王禪目視她時(shí)，她也側(cè)眼看了王禪一眼，眼中帶著好奇，就好像見到一個(gè)奇怪的蠻夷一樣。
王禪微微一笑。
“鬼頭鬼腦！”
姑娘隨口一語，扭頭過去，端視前方。
王禪也不敢再窺視，隻得正視前方。
此時(shí)化蝶卻擠了過來，坐在公主身邊，看了一眼王禪。
此時(shí)已沒有恨意，卻盡是柔情。
王禪剛才還提心吊膽，經(jīng)化蝶一看，心裏好似陽春三月，花開旗繡。
“勝玉公主，這個(gè)就是鬼麵娃，我跟你說過，是不是很有趣！”
化蝶輕聲與身邊的勝玉公主說著，卻還是引得一眾賓客迴首來看。
前麵的中將軍孫子也迴首看了看王禪，點(diǎn)頭示意，可當(dāng)他看見趙伯之時(shí)，卻是一驚，隻是那一瞬間的變化又恢複常態(tài)。
王禪卻也點(diǎn)頭示意。
三個(gè)公子，卻是不一樣的表情。
公了波十分傲慢，隻是一瞥。
公子山卻溫文儒雅，抱拳向王禪一揖，王禪也隻得低頭一揖迴禮。
而公子夫差，看著王禪，並未有所表情，眼光十分淩厲，像是想要看穿王禪一樣。
王禪微微一笑，輕輕一揖。
“小子，你也來了。”
二排居中的一個(gè)年輕人目不斜視，可聲音卻也傳至王禪耳中。
王禪一聽，心裏一震，卻也一驚。
因?yàn)檫@聲音他昨夜才聽過，正是刺客黑翟，而他卻居於二排中位，看來身份並不一般。
“那位公子是墨子，宋國使臣。”
化蝶看了一眼王禪，語氣十分溫和的為王禪介紹。
王禪頓時(shí)感覺十分甜蜜。
這些客人都已隨禮，伯否從伯焉手中接過禮盒，親自向前，遞與伍子。
“尚兄高壽，小弟不曾敬意，這棵珠子以表吾心。”
伍子親自接過，緩緩打開。
隻見禮盒內(nèi)一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頓時(shí)光彩四射，十分耀眼，竟惹得一眾賓客十分羨慕。
而王禪也親自向前，捧著盒子深深一揖再遞與伍子。
伍子微微一笑，接了過去也是輕輕打開。
盒子裏盛著一把短劍（匕首），一看樣式就知道這是越國所鑄，而且劍鞘十分精致。
堂下不知是誰一聲驚唿。
“魚腸劍！”
此劍正是當(dāng)年專諸刺王僚所鑄，相傳為越國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五把名劍之一，當(dāng)年專諸就是把此劍藏於魚腹，所以原先此劍的名字已沒有人記得，卻因此有了一個(gè)新的名字“魚腸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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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一看，先是一驚，其後一笑。
此劍本為伍子贈與專諸之劍，就是為了能夠刺殺吳王，可王禪不知因何得到，這卻也是個(gè)謎。
“楚國靈童此禮甚是貴重，實(shí)讓老朽喜愛不已，還請就坐。”
伍子伸手示意。
王禪麵帶微笑退迴座位。
“師侄，如此名劍，不拿給師叔先看看，就這樣送人了，實(shí)在可惜。”
王禪耳裏傳來墨翟的傳音。
這是腹語，也可以說是一種隔空傳音之技，王禪自然也知道。
“師弟，此劍也非我之物，你若想看，現(xiàn)在隻能找伍大夫了。”
王禪同樣迴與墨翟。
化蝶看了看墨翟。
墨翟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化蝶再看王禪。
王禪隻得淺淺一笑，低語道：“這小子我認(rèn)識，是我?guī)煹堋！?br />
“你的劍呢？”
化蝶並不關(guān)心墨翟與王禪的關(guān)係，而是問起木劍之事，看來化蝶也知道此劍必是雌雄雙劍，所以此時(shí)問王禪，自然是另有其意。
王禪摸了摸腰間的兩長短劍，把邀陽劍解下遞給化蝶。
化蝶接了過去，摸著邀陽劍，臉上也透著一種難與言表的表情。
伯焉此時(shí)卻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化蝶。
“蝶兒，你認(rèn)識鬼娃，怪不得前兩天你幫他，實(shí)在不公平。”
王禪一聽也是又氣又沒有辦法。
這個(gè)伯焉自從認(rèn)識之後，一直在變換著對王禪的稱唿，一時(shí)楚國靈童，一時(shí)直唿大名，一時(shí)又顯得十分親熱，此時(shí)竟然叫起“鬼娃”來了。
王禪聽人叫過他鬼麵娃，但省了一個(gè)字，這怎麼聽起來都拐扭。
他之所以稱鬼穀王禪，是因?yàn)樗錾臅r(shí)候，有人說是因?yàn)橼w光誠的鬼魂才讓他母親王彩霞有了身孕，所以有一個(gè)“鬼”字。
而其後他也聽母親說過，她是因?yàn)槌粤藟炃暗牡痉Y才如此，所以王禪就依此自稱鬼穀王禪。
而別人稱他鬼麵娃，是因?yàn)樗^生鬼宿之相，這是事實(shí)，王禪也一般不會生氣。
現(xiàn)在倒好，伯焉一語，讓王禪也是哭笑不得，一下子變成鬼娃了。
“去去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化蝶伸手就把伯焉推開。
此時(shí)基本重要來賓已到，伍子卻在正麵左側(cè)坐下，而右側(cè)也設(shè)了一個(gè)桌子，中間卻是空的。
原本伍子做壽，若是不坐主桌，那主桌這位定然是留給吳王，吳王未至，由公子波代吳王祝賀，可他身份卻並非朝臣，而且此時(shí)三子奪太子之位，所以伍子胥並未安排公子波坐主位，而右側(cè)之位卻還空著，這讓人有些猜測不透。
王禪一看，忽然之間，有一種直覺，那就是能坐此桌之人，定然也是王禪認(rèn)識之人。
“蝶兒，你外公做壽，怎麼不見你的母親？”
“我母親過世了，所以父親才帶我來投奔外公，也有幾年了。”
王禪一驚，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不想一問就問到化蝶傷心之事。
可化蝶卻笑了笑，扯了扯王禪道：“等過會兒，你一定要跟我講一講那年的事。”
王禪一聽，知道化蝶依然還掂記著她們相識的那一天之事。
因?yàn)榛凰母赣H帶走，所以並不知情。
“蝶兒，前幾日見你劍法不錯(cuò)，想來你拜了名師，你師傅今年多大呀？”
化蝶一聽，莫名其妙，看了看王禪。
王禪臉上並無異樣，卻也十分真誠。
“我?guī)煾的杲畔。衲昙鬃佑辛！?br />
王禪一聽，心裏清楚，化蝶該不會騙她，說明她的師傅已是六十六歲高齡。
“蝶兒，你師姐越國美女施子該很快就到了。”
王禪剛才一直十分小聲，而其它賓客也不在意，畢竟王禪雖然身形俊朗，可卻透著孩童之氣，大家也知他是楚國靈童，所以對他與身邊的化蝶說話並不在意。
畢竟化蝶也隻是十二歲的小姑娘，兩個(gè)同齡之人湊在一起有話講，並不奇怪。
可王禪剛才的話卻說得並不輕聲，反而有意說得吐字清晰，似乎想讓大家都聽到一樣。
特別是前排五人，包括再前位的伍子。
大家臉上都露出一種疑惑的神情。
果不其然，王禪說完之後。
府外已傳來通報(bào)聲：“越國使臣中將軍範(fàn)蠡及越國秀女施子入府祝壽。”
聲音傳來，前排五人再次迴首看了著王禪。
此時(shí)眼中已是更加難解的表情。
伯否迴首看了看王禪，臉上一笑，十分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