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一章至愛是舍


    王禪此時與芮姬娘娘對抗著也是到了最後的關頭，雖然他從死中悟出生之術，而且此時也能吸起天地之間生的靈氣，可麵對此時芮姬娘娘這最後的一擊，卻依然不能完全抵擋，王禪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而此時落霞別院之處發出一聲巨響，王禪知道青丘山已崩，整個落霞別院也化為烏有，心頭也是一緊。


    也就在此時，一個閃著光的魂魄飛入他的乾坤袋內。


    王禪心裏也是一驚，忽然之間人也興奮起來，他知道該到了最後解決的時候了。


    於是奮起最後的內勁靈氣全部注入王者之劍之中，此時黃芒大射，與芮姬再拚一招，而芮姬顯然也未料到王禪此時竟然還有如此能耐，內勁相交之後，兩人同時被擊得飛出數丈之遠。


    兩人都落入剛才已被掩埋的天心鏡湖中的亂石堆裏。


    王禪經此一摔也是被摔得灰頭鼠臉，狼狽不堪，而且胸口隱隱作痛，連噴幾口汙血，卻也舒緩一些。


    而此時化蝶與白靈、山山都奔了下來，白靈扶起王禪，看著王禪蒼白的臉，急得眼淚一直嘩嘩的流著。


    “不必哭，還沒死，也死不了。”


    王禪擠出點笑臉承受著身上的巨痛。


    而剛才遠離此地的青裳與青蘋此時也耐不住擔心，同時奔了過來。


    “禪哥哥，你沒事吧？”


    青裳十分急切，同樣是淚流滿麵，聲音裏帶著悲切，看著此時的王禪，說完之後已是哽咽得難與迴複。


    “沒事，青丘山已崩，天心鏡湖已埋，就連落霞別院也被毀，一切都迴複如初，一切都會過去。”


    王禪說完看了看幾人，見幾人都十分關切他，都同時看著他，不同的心思，不同的表情。


    而遠處，智通真人也趕了過去，同樣扶起了芮姬娘娘。


    “娘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想來鬼小子也還未死。”


    芮姬娘娘看了看智通，此時她的身邊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在相陪著，她的心裏也中泛著悲哀。


    “冷真人呢，難道敗於那兩個丫頭手下了嗎？”


    “剛才聽說他受了重傷，被聖人接走了，他本就是昆侖聖人的靈蛇，所以此時也迴歸昆侖再修大道了。”


    芮姬娘娘一聽，也是微微一笑，多少有些寬慰，此時掙紮著站起身來看著相隔數十丈的王禪幾人。


    “鬼小子，沒死吧，沒死我們再打來，你不會仗著人多就想耍懶吧，在本宮黑魔靈狐大法麵前，人多人少並沒有什麼區別。”


    芮姬娘娘還是氣息悠長的對著王禪吼著，而且語氣裏並無半分退意，相反依然像剛才一樣，隻是現在心智似乎迴複了許多，並不像剛才發魔一般。


    “娘娘，青丘山已崩潰，天心鏡湖亦如平地，連落霞別院此時都已毀了，你覺得這還不能讓你驚醒嗎？”


    “我說過，我不會輸與你，本宮要證明本宮是對的，來吧，再接本宮三招，若是三招不能致你一死，本宮自願認輸。”


    芮姬娘娘同樣解不開這輸贏，解不開這執著，所以一樣想證明自己是對的。


    而隻有打敗王禪，世間就沒有人可以阻止她，那才能證明她的所想是對的。


    好像是別無選擇，其實又好像有更多的選擇。


    而她所言的三招，其實不是取王禪之命，就是自己取了自己的性命，依著她的脾氣，要讓她認輸，怕比登天還難。


    “我不會再與你打了，因為此時解決此事的鑰匙已找齊，此事已經不是本公子與你的事了，而是九天玄女娘娘與你的事了，所以本公子愛莫能助。”


    王禪嘿嘿一笑，伸手從乾坤袋裏取出七個魂魄，此時七個魂魄已結合在一起，泛著七色的光芒。


    “你說什麼，九天玄女娘娘，她在那裏？”


    芮姬也是十分驚恐的看著王禪，再看著他手中的七色魂魄，心中十分不安。


    她想起了那一場夢境，是隨著當時未死的青青與成香兒進入的靈幻聖境，那七色的姑娘，最後織成的七色蝶衣。


    “蝶兒，這七色魂魄就交與你了，小子也不負所托，總算是收集全了，可也死了不少兄弟，包括趙氏幾個兄弟，還有現在埋身於青丘山亂石之下的阿二，想來他們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死得其所。”


    王禪把七色魂魄交與化蝶，而化蝶此時身上也是瞬間就閃耀著七色的霞光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直驚得其它幾人膛目結舌。


    慢慢的，化蝶的身子也飛升至整個原天心鏡湖上空，站在半空之中在上麵仰視著，已非是剛才的化蝶，變成一個閃耀著七色光芒的九天玄女娘娘。


    “你，你，化蝶玄女，難道你就是九天玄女娘娘嗎？”


    芮姬此時看著半天空的化蝶，有一種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不錯，我就是玄女，到不敢妄稱娘娘。


    你總算還是記起來了，當年你執意要來天地之間作一番大業，覺得當年本宮幫助軒轅氏打敗蚩尤，而且定下規矩不讓世間修道修魔之人幹涉天地之間的自然之道，而且設置了四大聖獸安護著天地之間的安寧，是無道之舉。


    你當年卻一直執念如此，所以本宮也給你一個機會。


    而且你與世間還有劫緣未解，所以讓這才應允你在此地修行，以解此劫緣。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想來你也該有所醒悟，世間之事本就不由你作主，而是由天地之間的萬物萬靈作主。


    人間之道盡在於人心之中，所以你化身成人，也應該明白，你之所以有如此多的貪欲與執著，全因你身俱人之身，有人之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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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這些年你也修為有得，慢慢的消減著這些七情與六欲，隻是最後的一關，你卻一直不能釋懷。


    現在青龍世人之身已死，你不會再有什麼疑惑了吧，她也迴歸她的世界，你也該迴你的家了。”


    “我的家，你說的家難道就是上一次我去的靈幻聖境嗎，可我不服，若是如此走了，就等於輸與了這鬼小子，他是你的師弟，你當然照顧著他了。”


    芮姬此時語氣到是溫柔了許多，可卻又像是變小了，心智之中竟然也有妒意，她在妒嫉王禪。


    “你呀，王禪自有王禪的來處，他留在此間自然也是天意，本宮隻是來指引於他，而且本宮與聖人之間也有師徒之緣，與他自然也有師弟之緣，所以此世才轉世來此，來解此緣的。


    你之所以放不下，不服輸的並非在於王禪，我知道你並不恨他，也非是不願意輸與他，你不願輸的是青龍。


    可青龍之死已證明一點，世間當有真情真愛，可真情真愛非隻有男女，也包括你們之間的姐妹朋友之情，所有的真情真愛，最後的升華在於舍，而非是得。


    她可以為你兩世都舍棄生命，你為何還不明白，愛非在於得，而在於舍，就如同當年的麒麟一樣，最後的愛還是舍，舍你們而去。


    你本心並不壞，也一心想為天地萬物萬靈謀一個大同世界，可世人皆有私欲不可消除，有私欲就不會有絕對的大同世界，所以這也是人世之道，不可強求。


    若你真的愛這天地之間的生靈，就該舍棄他們，如同聖人所言，聖人不仁以天下百姓為芻狗，這是舍，同時也是大仁大愛，至仁至愛。


    現在你可明白了。”


    九天玄女語氣溫和到與化蝶一樣，隻是此時的身份已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此時除了王禪其它人都跪在地上，就連芮姬娘娘也不例外。


    “有勞娘娘傳道，雪絡明白，愛之極在於舍，無舍不成真愛不成真情，若有得之心，就無法成為真情真受，至情至愛。


    還請娘娘施法讓雪絡七心歸一，讓雪絡得一還複真身。”


    芮姬娘娘此時得九天玄女點拔，也是在大戰之後大徹大悟知道了愛之極是舍的道義，所以也就不再執著於心中的執仿，瞬間就頓悟，此時已心無牽掛，一心要迴歸大道了。


    九天玄女此時把七色魂魄朝著天下一拋，一件七彩的蝶衣就映照在天空之中，而這七色合一形成一道光束直照著芮姬娘娘，而芮姬娘娘慢慢就化身成一隻雪白的九尾靈狐，比雪更白，有如一塊白玉，兩隻血紅的眼睛此時看了看這已倒埸的青丘山，看了看這已埋失的天心鏡湖，不再留戀，甚至看也未看此時依然站著的王禪就一躍而起，迴到九天玄女的霞光之中，十分溫順乖巧。


    “你們都起來吧，不必如此多禮。”


    九天玄女看了看跪著的眾人，又看了看王禪，臉上還是顯出一抹紅韻。


    “謝娘娘。”


    眾人異口同聲說完，也都站起身來，看著九天玄女，而此時七彩蝶衣又化成七隻巨大的蝴蝶繞著兩人在飛，七彩之間透著靈光與香氣，把整個剛才已毀的青丘山附近變得光彩照人。


    王禪看了看腳下，竟然慢慢的長出青草，卻又略帶著秋天的枯黃，許多地方此時又長出了楓葉，整個青丘山此時隻是一個普通的土丘，但也還複了生機。


    “智通，你本是西天靈獸，此時白靈世間尚有劫緣未解，你就先迴西天去吧，也代白靈掌管著世人之罰，不可再留戀天地之間的任何含欲。”


    九天玄女首先安排了智通真人的歸去，此時智通一聽，也是再次跪下道：“屬下謝娘娘成全。”


    智通說完站起身來對著王禪一眾躬身一揖，再化作一股煙，朝著西方飛去。


    白靈此時也是有些臉紅，她並不知這個一直鬥了半天，在她嘴裏的蠢驢竟然是她西天的靈獸，心裏也是有些羞愧。


    “師弟，師姐隻能幫你如此，導引你轉世迴來，切不可太過貪玩了，你雖然有龍麟血脈，可你卻是這世間之人，天下大勢想必你也清楚，適機而為，不可違了天地之道。”


    九天玄女此時先對王禪說了幾句，自是告別之辭，此時又對著白靈與山山交待著。


    “白靈，山山，你們此世與師弟當有一緣，所以你們還要陪他一些時日，以後你們就多規勸於他，不可讓他胡為。”


    “姐姐，你真的要離開嗎，公子的事你不管，誰來管呀，我與山山隻是他的屬下，那裏敢管他？”


    九天玄女也是一笑，並不管隻是看了看青裳與青蘋道：“青蘋，你自有緣數，你該心裏明白，此事了之後，你該知道怎麼做了。


    至於青裳，剛才青龍已說得清楚，你還是隨著他去吧，至於你們管得了他也好，管不了他也罷，這都是他的造化，反正這都與我無關了。”


    九天玄女雖然如此說著，十分淡然，可心裏還是非是如此無情。


    “蝶兒，你真的要走了嗎？


    難道你真的不管我了？”


    “你如此大的本事，又能卜會算，謀略無雙，連我的身份也早就算得清楚，又何必要我陪你闖禍呢？


    不過還是在奉勸你，世間之事，不必過於細算，能卜者不卦，非到必要，不必算人生死，更不必算人前程，一切若是天意，那就依天之意而行，你若算得清楚，什麼都明白，到不如早些歸隱也免得再造禍端了。


    將來你的禍事，師姐也不得不為你料理，你若不願師姐為你奔勞，你最好好自為之，少惹些麻煩，若不然師傅知道了，定然也會罰處於你，你可明白。”


    王禪一聽到也隻是嘻嘻一笑，他知道化蝶此時已恢複九天玄女之身，可也料到將來自己還會闖禍，甚至於比現在與芮姬相鬥更麻煩，所以九天玄女自然還會出麵解決，以後自然還有再見的機會。


    雖然他對化蝶一直有一種深深的、潛藏的愛意，可剛才化蝶的話也說得明白，他也領悟到其中的至理，至愛是舍，此時兩人雖然話不說明，但卻做同樣件事，舍，就是相互成全。


    “既然如此，師弟隻能恭送蝶兒，若是有機會不知可不可以去你的九天之上靈幻聖境看看。”


    “不必了，我那隻是小地方，可經不起天地人神共懼的鬼穀王禪折騰，你們一眾人都好自為知吧，本宮走了。”


    九天玄女說完，七隻彩蝶此時化作一輛七彩蝶車，而九天玄女與雪絡就坐在上麵，朝著天空之中飛去，慢慢、慢慢的消失在夜色的月光之中。


    王禪此時眼中也含著淚，或許是不舍之淚，或許是舍得之淚，可一切都已過去，他看看身邊的青裳與白靈，還有青蘋與山山道：“走吧，我們去前麵遠處的村莊小宿一晚，想必秦太子與墨師兄還有碧雲姐姐也在那裏，我們相聚一時，也是離別之日。”


    王禪說完自己也是順著月光，朝著遠處遷居的村莊走去，而其它人也都跟著他，滿是傷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