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內(nèi)兩度遭劫，萊恩莊園基本搬空了。
反正距離家門口夠近，亞特也不擔心東西多了不易搬運，所以他就像當年“洗劫”比爾騰堡一樣，將萊恩莊園內(nèi)堡中的一切物資全都搜刮幹淨。
金銀財寶、武器盔甲、糧食物資、馬匹牲口、鐵製農(nóng)具、貴重貨物，這些根本不用亞特安排，手下的人已經(jīng)輕車熟路。
如今山穀的領(lǐng)民越來越多，從鐵鍋炊具到木桶馬勺，從瘸腿木桌到缺角陶罐，從燭臺牆釘?shù)结橆^紡線......但凡是山穀可能用得上而又不在軍隊征繳上報之列的零碎物品一律都被士兵們卷起來帶走。
這些東西是可以拿迴山穀木堡從雜貨鋪中換取等價銅幣或是酒水麵包的，領(lǐng)有高額薪餉的士兵們雖然也不太缺那幾枚銅幣，但是窮苦慣了的他們總是舍不得讓這些東西扔做一地～
窮怕了，看什麼都是寶物。
不過士兵們還是守住了軍紀，洗劫的範圍僅限於萊恩莊園的內(nèi)堡，而那些被壓榨的農(nóng)奴們再次逃過一劫，有幾個被壓榨得不堪承受的農(nóng)奴甚至主動要求加入巡境官亞特的隊伍......
“大人，所有的重要物資全都裝車了，整整八車，還不算士兵們自行繳獲的戰(zhàn)利品。而且我們還從關(guān)押的農(nóng)兵農(nóng)奴中挑選了二十幾個青壯，其中有五六個是主動要求加入我們的，他平時被莊園主欺壓過甚～”
“戰(zhàn)死和重傷的幾個兄弟如何安排？”亞特問道。
“重傷的兄弟昨晚已經(jīng)被先行派馬車送到巨石鎮(zhèn)接受救治，戰(zhàn)死的兄弟也會被帶迴山穀安葬，如今都到家門口了，我想讓兄弟們的英魂得到一塊安息之所。”奧多答道。
亞特讚許地點點頭，“傳令出發(fā)，我們迴家了！”
當亞特率領(lǐng)軍隊押著戰(zhàn)俘拖著物資趕到巨石鎮(zhèn)駐軍營寨的時候，蒂涅茨郡沸騰了。
萊恩莊園被攻破領(lǐng)主巴澤爾男爵被殺的消息{謠言}已經(jīng)通過那些從萊恩莊園戰(zhàn)場上農(nóng)兵們傳遍了整個蒂涅茨。
人們在震驚於新晉宮廷邊疆男爵兼巡境官亞特?伍德?威爾斯犯下滔天大罪的同時，也為大惡人巴澤爾男爵被殺而舉掌相慶。
在郡境為此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蒂涅茨郡城中卻有些波瀾不驚。
郡長彼埃爾子爵早就接到了巡境官派人送來的緊急信件，他也已經(jīng)猜到了亞特接下來要犯下的“罪行”，所以當有人稟報萊恩莊園被攻破的時候，彼埃爾麵不改色。
“大人，這可怎麼辦？巡境官帶兵擅闖勳貴領(lǐng)地還殺了一個男爵，這事兒可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趕緊給宮廷上報，讓宮廷派人來處置那個不知深淺的亞特男爵！”新任的蒂涅茨治安官得到消息已經(jīng)嚇破了膽。
彼埃爾轉(zhuǎn)身嗬斥驚慌失措的治安官，“慌什麼！萊恩莊園又不是第一次被攻破！再說，你親眼看見巴澤爾那個雜種的腦袋被砍下來了？”
“大人～您～您的意思是？”
“我在等那個跋扈異常的新晉男爵的第二封信件！”
“第二封信件？”治安官沒有明白彼埃爾的話。
彼埃爾並沒有解釋治安官的疑惑，他踱步在公事房中，自言自語道：“我以為他會拿溫切斯頓開刀，沒想到他居然看準了萊恩莊園，巴澤爾那個雜種也是撞上魔鬼了，活該！”
兩天後，蒂涅茨郡向貝桑鬆宮廷發(fā)去了一份萬急火漆印信，隨信附送的還有兩份由宮廷南境巡境官呈上的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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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切斯頓莊園中，老迪安在屋中坐立不安。
莊園管家不明白自家老爺各位會如此焦灼，出聲寬慰道:“老爺，幸虧您主動向那個魔鬼示好，否則遭殃的就是我們溫切斯頓莊園了。”
老迪安停止了走動，瞥了一眼管家，道:“示好？那個家夥會因為我的示好就放過我們嗎？他忌憚的是我們背後的靠山！這個雜種太過異端，他根本就無視一切“法則”，你也根本摸不到他的底線，和這樣的人交鋒，太過危險～”
“老爺，那我們得趁著他還羽翼未豐趕緊除掉他！留著他後患無窮。”管家建議道。
“除掉他？談何容易。我本想通過財政大臣用勾結(jié)盜匪的罪名阻止他晉爵，結(jié)果我們卻被反殺，花了五萬多芬尼才撇清我們的罪名～”
“那是不是讓迪安少爺重金豢養(yǎng)的那幫人來～”
“如今也隻能走這一步險棋了～你立刻派人北上找到少爺，告訴他盡快開始行動～”
老迪安的臉上掛上了陰沉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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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切斯頓南方三日路程的荒原巨石鎮(zhèn)，亞特正在巡視駐軍營寨。
巨石鎮(zhèn)駐軍營寨由於地處荒原之中，距離最近的一條時常斷水的小溪流尚且有小半日路程，而且周圍除了荒草和巨石也並沒有其他可以利用的資源，所以內(nèi)部建設(shè)一直處於一個比較落後的狀態(tài)。
直到現(xiàn)在，營寨中還是隻能勉強容納不到三十人。營寨的wàiwéi防禦早在去年夏秋就已經(jīng)逐步完善，箭塔哨臺、垛口戰(zhàn)位、尖樁倒刺、壕溝陷阱等一一齊備。
但是木材奇缺，導(dǎo)致營寨內(nèi)巡境隊士兵們還是常住在營帳中，而且每日人畜消耗的飲水也必須派人輪值到東南方的那條小溪流中去背迴來。
荒原廢土加上水木奇缺，巨石鎮(zhèn)設(shè)立一年多以來有不少行人商旅來過這裏，但是他們最終都搖著頭離開了這個不宜居的破地方......
“大人，如您所見，這裏並不像邊境那樣適合形成聚落。木柴的缺乏不說，主要距離附近唯一的水源地太遠。我們每天都要用馱馬拉著兩輪木車去東南方的溪流中取水。而且冬天最幹旱的時候連那條溪水都會斷流。若是下雪還好我們還能將積雪融化，要真是趕上連雪花都見不到的日子，我們就得跑迴北關(guān)密林中取水～”
“之前我們曾試圖招募一批流民常駐在巨石鎮(zhèn)附近，但是流民們來看過這裏的情況後扭頭就離開了，如今營寨中的幾個流民還是因為我們承諾提供食物飲水才勉強同意留下來替我們幹活的。”營寨外牆戰(zhàn)位上，奧博特跟在亞特身後不停地訴苦。
亞特聽罷，撓了撓頭，“薪柴的事情還可以讓山穀和商隊定期派人運送過來囤積在營寨中使用。但是這個飲水的問題確實不好解決，我總不能派人從山穀中給你送水過來？就算送過來，你也內(nèi)沒辦法像木柴那樣囤積。”
“是呀大人，飲水是最大的困難。我們之前也嚐試在營寨及附近挖過井，但是都沒出水～”
“你們的水井挖了多深？”亞特問道。
奧博特答道:“起碼得有二十英尺深，這也是極限了。再繼續(xù)往下挖就容易塔井了～”
亞特的手在外牆垛口處敲打了幾下，說道:“挖深井！這裏是荒原，不是高山，水位不會太深。你找時間迴躺山穀，請老管家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設(shè)法繼續(xù)挖掘。我會讓山穀中的工匠來這裏做這件事。”
“隻要解決的飲水問題，你這兒最大的困難就消失了。而且北關(guān)軍堡主體已經(jīng)建成，我會讓營造管事派工匠勞役帶著材料來修建眼前巨石鎮(zhèn)營寨。”
“多謝大人！”奧博特答道。
亞特說完飲水困難和營寨建設(shè)的問題，轉(zhuǎn)過生對奧博特吩咐道：“奧博特，你是巡境隊指揮官，等我這次迴到山穀安頓之後就會擴建巡境隊，初步預(yù)計會將巡境隊規(guī)模擴至三十人以上。”
“三十人以上？全都擠在巨石鎮(zhèn)？”奧博特不覺得增加巨石鎮(zhèn)營寨駐軍的決策有多高明。
“不不，巨石鎮(zhèn)的承載有限，一時間無法承受。我的初步打算是在從南方邊境哨站到北邊萊恩莊園一線的南北商道上建立哨崗。每隔一段路程就選擇一處合適的位置修建一個崗?fù)ど邳c，並派駐兩三個巡境兵負責各自的那一段路程中稽查、護衛(wèi)、治安、預(yù)警。而巨石鎮(zhèn)作為駐地樞紐，管理整條商道～”
奧博特聽罷點點頭，“這樣當然更好，不過需要的投入錢財物資就會巨額增加了。”
“我知道，這筆錢自然會從過往的商旅車隊那裏賺迴來。這也僅是我的初步想法，你也仔細思考一番，等我召集軍議的時候提出詳細的計劃。”
“是大人！”
“走，我們下去看看牆外的陷阱坑洞～”亞特走下了外牆戰(zhàn)位，帶著奧博特朝營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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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從蒂涅茨郡東北，巴澤爾大莊園趕迴來的雷多安獨子趕到巨石鎮(zhèn)拜見亞特。
這個曾經(jīng)靠憨厚老實上位的盜匪二首領(lǐng)如今已是蒂涅茨郡中勢力最強的盜匪頭目，手下五十名盜匪雖然人數(shù)不算最多，但是人人都配有刀劍矛斧，少數(shù)頭目還擁有製式的皮甲紮甲，甚至連騎馬作戰(zhàn)的騎手都有了。
當然這一切的背後是因為亞特的操縱。
自暗中歸降亞特以來，雷多安的“匪軍”在郡中諸匪的戰(zhàn)鬥中就少有敗仗，因為每次遇到強硬的對手之時，都會有一支突然出現(xiàn)的黑袍軍隊將對手打個半殘，然後雷多安就領(lǐng)著手下“武器精良、盔甲齊備”的軍隊痛打落水狗......
一年半載下來，郡中諸匪都知道了雷多安不能招惹，因為他背後有人支持。
亞特暗中支持雷多安，雷多安也是“明事理”的人，每次繳獲的貴重物資和武器盔甲，他都會挑選一份最好的悄悄送到巨石鎮(zhèn)營寨。
而且他十分服從命令，隻要是亞特抬手一指，雷多安就會立刻帶人撲上去撕咬......
一官一匪保持著莫名的關(guān)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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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鎮(zhèn)營寨中一頂寬大的軍帳中，亞特將親自斟上一杯葡萄酒送到匪首雷多安的手中，“雷多安，最近大半年辛苦你了，你的事情軍士長和奧博特都已經(jīng)給我講了。我對你非常滿意！”
雷多安趕緊起身，雙手接過酒杯，“全都是仰仗男爵大人。若不是您，我恐怕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大人，這次攻打巴澤爾的大莊園，不是我們不肯拚命，實在是因為他們的援兵太過迅速~”
亞特擺了擺手，“這不是你的問題，本來你們的作用就是吸引敵軍援兵，你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也有一份戰(zhàn)功。”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今天召你過來，一是為了聽聽你的想法和需求，你踏實為我做事，我也不能虧待你。這個第二嘛，就是給你交代一下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任務(wù)。”
“你先說說自己的想法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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