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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徐乾篇】


    徐乾和裴文舒關係不錯,十分捧場,承爵大宴頭一撥來,最後一撥走。等離開時,已暮色四合。


    待迴到家門,天都黑全了。


    新朝建立,百廢待興,昔日的一群文武心腹得封後俱留京任職。都是自己人,衛(wèi)桓當然是不吝封賞的。


    這座位於京城的江陵侯府,原是前朝權臣珙侯府邸,幾次擴張修整,七進七出帶大小花園,門庭高闊庭院深深,飛簷重脊連綿不斷,在外看莊嚴宏闊,內(nèi)裏則軒麗精致。


    夜色下,得得馬蹄聲,侍衛(wèi)牽著徐乾座駕,馬背上卻沒人,雙轅大車直接從側(cè)門馳入,沿著內(nèi)巷直入到第二道垂花門下。


    徐乾待在程嫣車上,他喝得太多了,饒是海量也醺意甚濃,程嫣可不敢讓他騎馬,連拖帶拽把他弄上了車。


    就這樣,他還不樂意!


    在車上歪了一路,下車時人清醒了些,皺眉推開攙扶的侍衛(wèi),嘟囔:“沒事,我沒醉……”


    說著,就要往前走,可惜腳下不穩(wěn)當,蹌踉兩步就一個趔趄。


    好在程嫣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托住。


    他人高大,習武多年身軀沉重,帶得她蹬蹬退了兩步,後背一撐牆才站穩(wěn)了。


    程嫣這才鬆了一口氣。


    徐乾真的喝多了,閉著眼睛滿麵潮紅,趴在她肩膀上,酒息極濃重,鼻息很熱,沒有直接噴在她的臉上,那酒味兒就濃重得不行。


    程嫣狠狠一指頭戳在他臉上,氣道:“喝死你算了!”


    這麼愛喝酒,整個酒缸一天到晚泡裏頭得了!


    可和醉漢你說不清楚,罵他也聽不懂見,程嫣運了一會氣,隻得趕緊招唿兩個健壯仆婦來,合力一起把人扶進後院。


    從垂花門到正院短短一段路,走得頗為艱難,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程嫣指了指床鋪,三人合力直接把徐乾扔到床鋪上。


    沉死個人了。


    大冷天的,程嫣一身大汗,撐床粗喘了一陣,才算喘均了氣,直起身:“……讓姐兒和哥兒迴院子休息,早些歇下,不必過來問安了。”


    又囑咐乳母下仆仔細照顧,不得懈怠。侍女領命,匆匆下去傳話。


    吩咐妥當了,裏頭還有一個需要打理。


    床上已微微起了鼾聲,程嫣白了他一眼,才吩咐打熱水來了。


    這麼重的酒味兒,不擦擦根本沒法睡,吩咐諸侍女仆婦退下,程嫣擼起袖子跳了上床。


    這人死沉死沉的,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徐乾扒幹淨了,擰了巾子使勁擦,連拖帶拽,又推又拉,好不容易才算擦完了。


    程嫣氣喘如牛,實在沒力氣給穿衣服了,你就這麼光好了。


    隨意把扯了一床被子出來,抖開一蓋,就算完事了。


    不過徐乾就算光著也氣人得很。


    程嫣一身熱汗,休息了一會才撐著下去擦身換衣。有點餓,但累得很了,她也懶折騰,把巾子往銅盆一扔,就上床睡了。


    一撩起帳子,酒息還是很濃,程嫣皺皺鼻子討厭,偏偏徐乾被一番折騰似清醒了些,“嫣兒,快睡吧……”


    嘟囔著,手習慣性拍拍身側(cè)程嫣常睡的位置,招唿她上來。隻可惜動作卻恰好相反,翻了兩個身,他直接斜躺在床上,愣著把剛才拍的位置給占了。


    程嫣運氣,磨牙一陣,勉強說服自己不和個醉漢計較,在另一側(cè)躺下,另扯一床被子蒙住頭臉,懶得理他。


    她不和他計較,他還不答應呢。


    徐乾閉著眼睛摸了兩把,沒摸著媳婦,朦朦朧朧睜開眼睛,見另一邊被下鼓起一團,他忙蹭過去,“嫣兒……”


    翻身過去摟住,這才感覺安心了,側(cè)臉蹭了蹭,放心陷入黑甜鄉(xiāng)。


    他安心睡了,程嫣氣炸了。


    醉酒的人行為容易出現(xiàn)偏差,也掌握不好力道,他翻身摟過來,大半身軀直接把程嫣連人帶被壓在底下,程嫣險些被他壓斷了氣。


    沒壓斷氣,也被臉上的錦被悶著夠嗆,偏他放心睡過去了,一動不動,身體沉得和大石頭似的,程嫣拚命掙紮,連退帶蹬,這才將他踹翻。


    就這他還不滿意,還想再翻一遍。


    程嫣趕緊給了他腰眼一腳,才勉強將他給蹬翻。


    氣死她了!


    鬢發(fā)淩亂,大汗淋漓,方才在床板上拄了一下的胳膊肘疼得很,肯定是青了。程嫣揉了一下,“嘶”一聲,氣得狠了,恨恨又給了他兩腳。


    徐乾不痛不癢,唿唿大睡,甚至還開始打鼾。


    他這鼾平時不打,就醉酒才有,偏程嫣睡覺喜暗喜靜,有噪音她就睡不著了。


    程嫣怒:“安靜!不許打鼾!聽見沒?”


    徐乾:“……zzzz”


    程嫣氣的,掄起軟枕給了他幾下,可徐乾毫無感覺,繼續(xù)酣睡雷鳴,任你打得手軟不見丁點作用。


    雙手叉腰,她恨恨給他一腳。


    啊啊,氣死她了!


    這一夜都睡不好,程嫣心浮氣躁,正院仆役都格外放輕了手腳,可偏偏一大早還是有事情得來撞槍口。


    大管事小心來稟,昨日又有人往府上送了人,問是如舊時一般處置嗎?


    什麼人?美人。


    作為當今私交甚篤的鐵桿心腹,委以重任,手掌權柄,徐乾可謂京城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巴結(jié)他的人就從來沒少過。


    哪怕他鐵麵無情,重禮不收從不偏私;哪怕不是人人都阿諛獻媚的,那隨大流送禮表個態(tài)總要的吧?


    徐乾正當盛年,作為不重又很能聊表心意的“禮物”,各色美人兒往府門送的就從來沒斷過。能歌善舞,燕瘦環(huán)肥,看得徐乾都眼花繚亂。


    這都叫什麼破事兒!


    不收吧,他要走朝堂官場,一點輕禮都不收,那是混不開的。歌姬舞女什麼的,如今就是這個風氣。他隻能吩咐無大礙人送的,就收下來,迴頭安排出去。


    他敢對老天爺發(fā)誓,他就從沒半點亂七八糟的心思!


    需知徐乾如果是想,屋裏早就添人了,也不用等到如今。他對媳婦的一片心那是日月可鑒啊!


    程嫣不是不知道,可有些事情她即便是知道明白,那該氣還是會氣的啊。


    當初為了這事兒,小夫妻兩個可添了不少閑氣。


    徐乾哄人哄得廢了老鼻子勁,一看不行啊,他也很煩,於是絞盡腦汁想了一個轍,於是京城就開始流傳他畏妻如虎的懼內(nèi)名聲。


    程嫣也是號人物。且她還挑幾個阿諛送人送得最兇的狠狠整治了,雙管齊下,這事才算歇了,後來送美人的就避開了江陵侯府。另外選禮物。


    當然,上述的情況也不是絕對,總有那麼一些人不信邪,認為男人沒有不愛偷腥的,就守著婆娘一個這日子還有什麼趣?


    這不?又來了,借著陽都侯府的大好日子,往陽都侯府送了不算,京中新貴沒一個落下,江陵侯府還是頭一撥被招唿的。


    程嫣本來就惱著,一聽氣得不打一處來,於是徐乾就悲劇了。


    次日酒醒,他暗叫不好趕緊起身去哄哄媳婦,然後就被憤怒的程嫣劈頭蓋臉罵一頓並攆了出來。


    唉,比以前還兇了啊,母老虎似的。


    今天休沐,忙碌過一年漸漸他們也能有些假期喘口氣了,徐乾好不容易騰了時間打算陪陪媳婦的,現(xiàn)在媳婦陪不成了,無奈之下,他最後去了馬棚給愛馬刷毛,蹲在馬棚裏頭一邊刷一邊唉聲歎氣。


    戰(zhàn)馬是陪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不管好不好開口的,都能和它說。


    徐乾正抱怨自己倒黴,那送禮的不知所謂,連累他挨罵,今晚也不知能不能迴屋睡?慘啊!


    正嘀咕著,蹬蹬蹬一陣輕快腳步聲,馬棚外伸出兩個小腦袋。


    “阿爹!”“阿爹!”


    正是徐乾和程嫣的一雙兒子閨女,兩小看著親爹目露同情,很明顯是已經(jīng)得了消息了。


    兩小蹲在親爹身邊,徐乾撫著兒子的小腦袋,歎道:“兒子啊,咱們長大了要娶媳婦,可不能娶個太兇的啊。”


    親爹就是前車之鑒啊。


    徐乾兒子今年才五歲,是個虎頭虎頭的健壯小子,極肖徐乾,正是崇拜父親的年紀,小家夥還真應了一聲,認真記下了。


    大閨女吃吃笑著,樂不可支。


    徐乾運氣,反了天了,居然敢笑話親爹!


    他佯怒,板著臉威脅一通,可蓁姐兒一點不怕他,父女感情好得很,日常笑鬧,聞言笑得更厲害。


    折騰了一陣,最後爺仨碰頭,商議對策。


    在馬棚開了個碰頭會議,最後決定由兩小打頭陣,先把他們娘哄消氣了,徐乾再來低頭認錯。


    這策略不錯的,以往成功率非常高,可偏偏這迴撞上了鐵板。程嫣鐵麵無情,把爺仨攆了出來,再使仆婦傳話,母下月大壽,大女郎去給太祖母裁件冬衣;公子則去抄經(jīng),把法華經(jīng)給抄一遍獻給太祖母祝壽。


    徐乾兒子不但模樣像爹,本事也十足十,不說喜文厭武,但總的來說後者天賦遠超前者,這麼一來,對於小孩子來說,讀書寫字那肯定是苦差事。


    蓁姐兒倒生得嬌俏,可骨子就是徐家人,不說愛舞刀弄棒,約束性子的針線之類的女兒家活她素來最不愛的。


    兩小垂頭喪氣,苦哈哈地走了。


    留在徐乾一個孤軍作戰(zhàn)。


    唉,他真不容易啊!


    看他兄弟媳婦,多好哇,嫣兒怎就不能學學呢?


    這說的薑萱,薑萱溫柔婉轉(zhuǎn),最能體貼人,就算性子偏執(zhí)如衛(wèi)桓,也被她使出水磨功夫慢慢哄過來了。


    徐乾十分羨慕,話說程嫣常跟在她身邊,怎就不見溫柔幾分呢?不是說近朱者赤的嗎?


    徐乾深深歎氣。


    不過說曹操,曹操到。


    徐乾正念叨著衛(wèi)桓夫妻兩個,衛(wèi)桓就來了。


    他登基稱帝,非但沒有和徐乾拉開距離,反私下感情更好了。


    他去了心結(jié),性情雖依舊清冷,隻也漸漸和緩了些。當初徐乾猶豫著身份有差,是否應該改變態(tài)度和相處模式?這迴卻是衛(wèi)桓主動表態(tài)。


    異性兄弟,有今生沒來世。他勾著徐乾肩膀,很認真說若是得天下就失了兄弟,那他馬上收拾收拾就一起迴並州去算了。


    徐乾也不是個婆媽的,激動過後,和衛(wèi)桓擁抱一錘肩膀,他們當然還是兄弟!


    宮門進出麻煩,遇上休沐,衛(wèi)桓常出來尋徐乾喝酒,就和舊時一樣。


    可這迴徐乾苦哈哈,不敢去喝酒了,再喝他今年怕是都進不了房門了。


    衛(wèi)桓瞟了他一眼,冷嗤:“出息。”


    徐乾不服,一拍案道:“那是二娘好性子,我不信二娘不許你進屋,你還能不急!”


    衛(wèi)桓語塞,薑萱是溫柔脾氣好,但他也不是沒試過被關在門外的。


    好了,大哥別說二哥了,是兄弟就想想轍吧?


    衛(wèi)桓遲疑了一下:“……要不,我讓阿萱和嫣娘說說?”


    閨蜜策略總是好走的,徐乾想了想,覺得不錯:“那好吧。”


    於是,衛(wèi)桓迴去就給薑萱說了。


    薑萱一聽笑了,不過聽衛(wèi)桓認真說完後,她卻表示拒絕。


    這明顯是夫妻間的打情罵俏啊,摻和作甚,她才不呢!


    她取笑:“那容易啊,伯潛把酒給戒了唄,我保證嫣娘能消氣。”


    徐乾表示,戒酒就是戒命啊!


    不行,戒不了的!


    閨蜜道路走不通,徐乾睡書房已經(jīng)睡了半個月了,睡得他渾身骨頭痛,眼看著太座大人氣半點不消,不得已,他隻好嚐試接受外援。


    三個臭皮匠,能頂一個諸葛亮。


    徐乾這點破事,小圈子早就知道了,符非何渾等人笑得肚子疼,笑得徐乾差點惱羞成怒。他們忙忍住笑,表示要幫忙出謀劃策。


    一群人裏頭,唯有何渾在女人之中算了所向披靡的,因此他的話最有權威,十分肯定道:“示弱。徐哥哥你示弱唄,示弱肯定行。”


    說到底,還是把男人擱心坎裏的,一見不妥,立即就心疼了。然後,這事就揭過去了。


    “誒,還記得徐哥在冀州受傷那迴麼?徐哥你是不知道,程姐當是怎麼一個六神無主,魂兒都丟了。呸一句要是你真沒挺過來,嘖嘖,隻怕她是要隨你去的。”效果可窺一斑啊。


    徐乾聽了心裏美滋滋,欣然采納。


    於是眾人又商議,怎麼一個示弱法,最後商議出一個墜馬傷腿的主意。


    何渾道:“不能輕了,否則效果不到;也不能重了,否則不好弄容易拆穿。”


    完全假的,程嫣貼身照顧一下拆穿的。不過哄媳婦歸哄媳婦,也不能真弄個什麼骨折之類傷勢,那是傻子才做的。


    最後何渾建議,雷聲大雨點小。


    就弄點表皮擦傷,大片點兒,這完全是不痛不癢連輕傷都算不上,但紅通通一大片看著還能勉強糊弄住人。


    衣裳多弄點塵土,侍衛(wèi)們急切聲勢弄大些,徐乾也要裝出痛色。摔到嘛,就算沒傷也不代表不痛的。


    最後等大夫檢查了,才說幸運沒傷到骨頭,不過最好得歇幾日。


    何渾言之鑿鑿:“聽我的,肯定行!”


    結(jié)果證明,還真行!


    順利迴到屋裏大床躺下,嗅著融融暖香,徐乾十分愜意地享受著媳婦照顧時,他想,嘿!何渾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居然把他給比下去了。


    想當年,他還曾作為愛情顧問給指點過衛(wèi)桓好多次呢?他這是越混越迴去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想歸想,但作為最終受益者,徐乾得意洋洋,摸摸衾枕,老子終於迴來了!


    耳邊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徐乾愜意表情一收,微微閉目躺在床上,做不適狀,見妻子繞過屏風,他一撐坐起,“嫣兒,我沒事,就擦破點皮。”


    說著,就要起身下地。


    被程嫣按住:“你坐好了,不許下地。”遞上一碗熱騰騰湯藥,“把藥喝了,然後睡一覺。”


    她蹙眉一瞪,徐乾投降:“好,我喝,我不下來。”


    他端起藥碗,一口氣悶了,然後被程嫣按迴床上躺著,錦被輕輕蓋在他身上,掖了掖,“快睡吧。”


    聲音溫柔,渾身暖洋洋的,徐乾應好,乖乖閉上眼睛。


    程嫣坐在床沿,陪著他小半刻,知道聽到孩子奔跑的聲音,她才起身出去。


    耳邊是妻子嗬斥孩子們聲音,讓不許吵著阿爹休息,姐弟倆噤聲了,室內(nèi)很快安靜下來。


    冬日的暖陽濾過窗紗,投在床前的腳踏上。


    徐乾寧靜又舒適,他本是裝的,不困,但身心愉悅鼻端縈繞熟悉馨香,裝睡裝著裝著,就真沉沉睡了過去。


    程嫣進來看了眼,嗔了一句,“傻子!”


    輕輕退了出去,吩咐廚下晚膳多做徐乾愛吃的菜,不必多忌口了。


    其實程嫣早就看破了,她也是順水推舟罷了。


    薑萱嘴裏拒絕說和,但是實際還是給力的。


    當時說起徐乾,程嫣還十分氣,連罵帶抱怨一通,她就笑,說差不多行了。


    又歎,隻恨時間太少啊。


    即便無病無災到白頭,也就匆匆數(shù)十載,實在太過短暫,相愛的人,總恨不夠。


    有時想起,真恨不得每個日日夜夜掰開兩瓣用,以作長相守。


    程嫣一聽,深有觸動,原本還想治治他的,卻舍不得了。


    是啊,隻恨時間太短,她再舍不得用來置氣了。


    迴到屋裏,坐在床沿靜靜陪伴他,冬陽暖熙,她用指尖輕輕描繪他的眉眼。


    這張臉,篆刻進了她的心坎。她不是個貪心的人,此刻卻虔誠祈求,如有來世,希望他們能再盟結(jié)發(fā)。


    指尖輕輕劃過他濃黑的眉,長翹的睫,高挺的鼻梁,睫毛輕動了動,一隻大手抓住她的指尖。


    “怎麼了,嫣兒?”


    她坐在床沿看著他,這一刻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的心看化了。


    徐乾不知不覺坐了起身,大手包裹著她的指尖,柔聲問她。


    程嫣伏在他的肩膀,感受他有力的臂膀?qū)⒆约罕ё。齻?cè)頭挨著他的頸窩,溫柔笑:“沒什麼呢。”


    “你不許再喝這般多了,好不好?”


    “好好,我全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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