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魯普奈爾,總是充滿了悠閑和浪漫的氣氛,但是今天每一個魯普奈爾人都感覺到異常壓抑。
從早上開始,治安署的治安官就全都跑到了大街上,所有的進路都被封閉了,任何人都不能隨意出入。
沒有人知道倒底發生了什麼,治安官們隻是按照命令做事。
響午時分。一個個宮廷使者騎著快馬而去。
很快一座座府邸的大門被叩開了,等到這些宮廷使者見到了那些府邸的主人之後。等到宮廷使者騎著快馬趕迴之後,那些往日風度優雅的人人物,全都變得驚慌失措。
宮廷使者帶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
國王駕崩了。
不過這個糟糕的消息,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混亂,因為這位陛下在去世之前,已經將未來全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王儲早己經開始處理政務,強勢的總理大臣也已經被驅趕下臺,甚至連內閣的官員都己經換了一批,兩位有可能礙事的王子,都去了自己的領地,最年幼的王子還沒有成年,也不會引起麻煩。
有人急急匆匆,也有人仍舊非常悠閑。
在西斯大街四十號,艾克希米伯爵坐在他的那問敞亮的書房裏麵,此刻的他仍舊悠閑地看著書。
突然書房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鬥篷,蒙著臉的女人走了進來。
艾克希米仍舊靜靜地坐著,他連頭都沒有抬。一邊翻書一邊淡淡地說道∶“我以為彌會更早一些趕來。”
“你知道我要來?”女人輕聲歎道,她的那聲歎息之中,帶著一絲幽怨,也帶著一絲無奈。
“早上起來,看到外而的街道被封鎖了,街上全都是治安官,我就知道妹肯定會來。”艾克希米笑了笑∶“國王死了?”
女人並不感到意外,她很清楚,以這個人的精明,肯定能夠猜到一切。
“自由領的那位曾經贈送給陛下一枚特製的藥丸,那顆藥丸可以讓服用的人,至少增加五年的壽命。”艾克希米終於戀戀不舍地放下了平裏的書,抬起頭來看著這個來要他命的女人∶“是誰下的手?教廷還是你們?”
“你很聰明。”那個女人走了過來,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不聰明。”艾克希米搖了搖頭∶“真正的聰明人,首先會看清自己,然後再看清別人,最後還要看清局勢。我是最差的那種,連自己都沒有著清。”
他仰天發出了一陣狂笑∶“直到看見那些治安官。我才醒悟到這一點,我的才能和王儲殿下的才能是重迭的,我們都扭長謀劃,都擅長運用陰謀,都搜長隱忍,我也剛剛醒悟到,工儲用我,並不是因為我的才能有多麼傑出,而是因為他不適合露麵,我隻是他的影子。現在他要站到前臺上去了,我這個影子當然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祝賀你,想明白了這些。”女人親昵地拍了拍艾克希米的手背。
“維郝雷登侯爵想必也活不久,我沒有說錯吧?”艾克希米知道自己絕對活不了,幹脆有什麼說什麼。
“他早在幾天前就己經死了。現在活著的那個一是替身。”女人並沒有打算對一個死人隱瞞。滿足艾克希米的好奇心,是她唯能夠做的。
“德普裏科特肯定不會有事,那就是一條忠狗,不管誰是國王,他都一樣對待,這樣的人反倒安全。”艾克希米仿佛在自言自語∶“蓋雷迪也一樣,他從來不介入任何事,弗雷特己經被架空了∶傑舒特斯姆這一次倒是很起勁,把手下的治安官全都派出來了,可惜他的日子也長不了,就是不知道那位真正的聰明人芭瓦德維伯爵會怎麼樣?”
艾克希米往沙發上靠,他其實還有一個疑問。自由領的那位將來會怎麼樣?
那位同樣知道王儲很多秘事。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感覺到一陣哀歎,他一直都沒有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現在看來是最大的錯誤。
“還有什麼心願嗎?”那個女人微笑著問道。
“有,我多麼希望從來沒有卷入過政治圈子。”艾克希米苦笑道,突然他的笑容僵硬住了,然後身體歪倒下來。
女人小心翼翼的將掉落在地上的書撿了起來。重新放迴書架上,她站起身來,走出了書房。
當獸共奈爾因為治安官的異常舉動,而人心惶惶的時候,法克漫長的邊境上。還仍舊安靜得很。
希羅要塞隻是一座臨時要塞,在這座要塞裏麵駐守著一千七百名士兵,這裏麵有三個小隊的騎兵,這些騎兵隻負責日常的巡邏。
就是這樣一座要塞,負責著方圓二十公裏的邊境。
在要塞的前方,有一條河,這條河最寬的地方不超過十米,河的那邊就是特裏王國。
和往日一樣,清晨時分,要塞的大門打開,騎兵隊緩緩地踱了出去。
騎兵出了要塞之後,立刻分成三個方向而去,一對人馬沿著河巡邏,另外一對順著山路走,最後一隊,沿著通往後方的大道巡邏。
沿著河巡邏的那隊騎兵,走出去剛剛一個小時,就聽到對麵的林子傳來一陣陣軍號的聲音。
那是集結的號音,那隊騎兵驟然變色。
“快,發出警報。”騎兵的隊長是一個有經驗的軍官,他是靠軍功從士兵一步步爬上來,為人機警而且謹慎。
傳令兵不敢怠慢,連忙取下馬背後麵的一個鳥籠。
裏麵裝著七八隻渾身漆黑,比燕子還要輕益的小鳥,這些鳥一出籠,立刻“撲啦啦”拍打著翅膀,分散開來朝著幾個方向飛去。她們有的會飛迴要塞,有的則會吃往後方的軍營。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突然變得幽暗起來,幾道黑煙翻滾著卷了過來,黑煙的速度異常快,眨眼間就追上了那幾隻飛鳥。
一看到這僑情景,騎兵隊長立刻大吼一聲∶“快,大家逃命,各自逃各自的。”
話音剛落,頭頂上空的一道黑煙筆直地射落下來,快要落到地麵的時候,一頭漆黑的豹子突然間從煙霧之中盯出來。
隨著一聲咆哮,那頭豹子朝著一名騎兵猛地撲了過去。
一撞到那個騎兵的身上,豹了立刻吃散開來,重新化作黑煙,不過在繚繞的黑煙之中,那個騎兵的身體迅速千癟了下去,不但幹癟,還變得越來越黑,隻是片刻工夫,連人帶馬全都變成了枯廿。
如此恐怖的景象,讓活著的人心脾俱裂,更是沒命地逃跑。
天空之中有那麼多黑煙,哪裏容得這些騎兵逃走,轉眼間,這些黑煙紛紛變成了各種各樣猛獸的摸樣,有狼、有豹、不過更多的卻是鷹和華。
眨眼間一個個騎兵在驚惶和恐供之中,變成了一具具的枯骨,倒在了地上。
河對麵的軍隊己經整理好隊形,開始蹬河而過了。
同樣的一幕也在其它的地方發生,隻不過殺人的手段各有不同,有的是一頭惡魔突然問跳了出來,將所有的巡邏騎兵全都撕成了碎片,有的是從地下胃出一大片枯骨手,把那些騎兵連人帶馬緊扣在地上,然後被一具具手持生鏽鐵劍的枯骨,釘死在地上。
隻用了兩個小時,法克的邊境就無聲無息地陷落了。在教皇宮裏麵,一個侍奉修士急匆匆地來到書房的門前,門緊閉著,外麵站著一個聖騎士。
那個侍奉修士在聖騎士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聖騎士連忙拉動了旁邊的一根紅色的絲帶。
片刻之後,門開了。
侍奉修士快步走了進去。
“教至祝下,法克邊境上出現了不明魔力波動,很可能是特裏人發動進攻了。”
書房裏麵的人沒有什麼反應,這早己經在他們的預料當中,特裏的背後是奧斯特拉,而奧斯特拉也算是北方諸國之中的一員,卻又和其它國家有些不一樣。
奧斯特拉和布獸聯盟隻有很小一部分接壤,所以著眼點一向都沒有放在布件聯盟的身上,而是放在特裏,以及特裏南部的法克身上。
既然把目光投在法克身上,奧斯特拉王國的野心,自然不是他的盟友們所能夠比擬。
現在北方諸國和冰宮都己經南下了,奧斯特拉沒有道理不順勢南下。
“這個消息,己經傳遞給法克了嗎?”教皇問道。
“還沒有。”
底下的人豎著耳朵聽著,如果是以往,肯定會有人跳出來說一些損人不利己的話,不過現在卻沒有人敢這麼做。
現在局勢那樣糟糕,這時候誰敢跳出來亂說話,到時候問責起來,絕對是一點活路都沒有。
“去通報給法克那邊吧。”教皇揮了揮手。
侍奉修士立刻領命下去了。
“這個進攻的時機,算得可真準啊。”埃莫森在一旁喃喃自語著。
他們也剛剛得到法克國王駕崩的消息,雖然法克的局勢沒有因此而變得混亂,但是想要讓各個部委正常運轉起來,卻做不到。
按照當初的協議,教廷應該出兵援助,叮是現在塔奇人正在東麵進攻,波賽米亞的局勢遠比法克要危急得多,在北麵,自由領的那位。剛剛攻占x門要塞。這等於是掐住了北方聯軍的喉嚨,這樣有利的局勢,沒有理由平白放棄。
如果說當初教廷打的是漁翁得利的主意,那麼現在被冰宮耍了一把之後,他們老實多了,情願靠實力把敵人一個一個打趴下。
“現在增援法克,恐怕來不及,法克不是波賽米亞,那裏是一片平原。扔多少兵力下去,都填不滿。”紅衣會裏麵有專門負責軍事的人。
在座的人全都看得出,現在的關鍵不是救援法克,法克那麼大,就算憑它的塊頭,也不是奧斯特拉和特裏這樣的小國能夠在短時間裏麵吞下的。真正的關鍵在北方,特別是卡門要塞。
北方聯軍肯定極力想要打通那裏,可以預見那裏將會發生一場大規模的會戰。
“有什麼辦法叮以最快地把軍隊派往北方?哈根頓堡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那裏簡直就是一個死地,我打算至少把榮耀兵團抽出來,再加上守護兵團,將他們放在卡門要塞。”
教皇的話,讓底下的人微微有些吃驚,那是整整兩支主力聖騎士兵團,可見祝下的決心有多麼大。
“除非動用那件東西?”埃莫森閃爍其詞,有些秘密即便是紅衣會的成員,也不可能知道。
不過教皇明白埃莫森的意思,他也在想這個問題。
幽冥戰車瞬息千裏,天使之翼雖然比幽冥戰車稍微慢一些,不過它更加靈活,而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件神器在飛行方麵。和它們齊名。那就是紅雲赤鐵艦。
紅雲赤鐵艦一直都在教廷的手裏,可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看到過這件神器的人更少。
偏偏就在不久之前,紅雲赤鐵艦己經出動過一次,雖然當初為了掩人耳目,曾經將它改頭換麵過,卻瞞不過一些人的眼!清。
“針不了那麼多了。”教皇搖頭歎道∶“就算被看破的話,頂多給那個人一些補償。”
“也對。”埃莫森點頭∶“當初我們真正得罪的是冰宮,既然現在冰宮己經是我們的敵人了,也就用不著在乎他們的反應了。”
這兩位的對答,讓底下的人麵麵相覷,不過他們從教皇和督主教的神情之中。也大致能夠猜得出是怎麼一迴事,肯定又是類似於背後下手的勾當。
就在教廷這邊做出決定的時候,法克宮廷也已經接到了教廷發出的警告。
這個消息頓時讓所有人感到恐慌,好在此刻已經全城戒嚴,所以這個壞消息被控製在了宮廷之中,沒有散播出去。
此刻能夠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和其它人不同,新的國王倒是處變不驚。他讓宮廷侍從將密偵處負責人德普裏科特侯爵。和王家騎士團團長長蓋雷迪侯爵,請到了小客廳之中。
德普裏科特侯爵是第一個向新工表示忠誠的,對於這位掌握著極大暗權,同時又對法克的一切了如指掌的老人,新王當然要留用。
至於蓋雷迪侯爵,新工是不得不用,原因是他手底下沒人,特別是沒有懂得軍事的人。
和統帥部、帝國艦隊比起來,近衛騎七團唯一的缺陷就是這支騎士團沒有經曆過戰爭,從上到下的每一個人,都隻有實力,沒有經驗。
這三個人裏麵,新王和密探頭了德普裏科特看上去都很平靜,早在一年之前,他們就已經在為今天做準備了。
隻有那位騎士團長有些憂慮。不過養到另外兩位的樣子,他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我們的布置己經進行得怎麼樣了?”新王問德普裏科特,當初確立山他理政之後,老國工就將密探頭子給了他,這一年多來。他的大部分命令都是通過密偵處執行。
“陛下,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如果您現在下命令的話,在七十二小時之內,靠邊境的幾個省,將近一百五十萬的居民,都可以撤到安全地帶,敵人攻過來的話,他們最多得到土地,卻得不到一點人口和糧食。”老密探頭子信心十足地答道。
新王擺了擺手∶“我還沒有正式登基,還是叫我殿下為好。”他轉頭看到騎士團長一臉茫然。對密探頭子說道∶“蓋雷迪侯爵並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你給他解釋一下吧。”
德普裏科特侯爵當然不敢拒絕。
“早在一年之前,我們就預感到戰爭有可能要爆發,所以先王讓殿下著手準備對北方的防禦。
“對於那些原本屬於特裏人的土地,找們將實行焦土政策,所有的房子都會被推倒,所有的糧食要麼帶走,水井將會被封死或者投毒。堤壩會被掘開。所有的農田會被淹沒。
“對於那些屬於我們的土地,就由當地的領主去拚死守衛,為了讓那些領上能夠抵禦住北方的入侵,我們從神秘穀和教會借來了魔法師、祭司和牧師,除此之外還把第五、第九兩個兵團放在那裏。我們還雇傭了數支美諾尼輕騎七團,他們負責在後方騷擾,掐斷敵人的補給通道……”
德普裏科特侯爵在給騎士團長解釋的時候,新王陛下不由得有些出神。
他有些慶幸,法克的領地封奉製度,讓他能夠在這樣糟糕的局勢下,還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要不是有那麼多地方領土,此刻的他恐怕早已經急得跳腳了。
這一年裏麵,他總算是對北方各個領地和各個領地的實力狀況,有了一些認知,也正是因為這些認知,讓他稍微放了些心。
他決定放棄的那些行省,總共有兩百七十多位地方領主,這些領主大部分都擁有私人的軍隊,多的有上千士兵,少的也有四五百。
這些私人軍隊和統帥部點關係都沒有,所以他們也沒有因為統帥部的沒落而變得不堪使用。
法克的領主們豢養私兵,一向都肯花本錢,他們對私兵的看重,甚至超過對上地的眷戀,所以這些私兵都是經過嚴格訓練,裝備精良的強兵。
用各個領地的私兵,去消磨入侵者的鋒芒,將那三個行省化作戰爭的泥塘,讓那些北方人陷在裏麵脫身不得,最終徹底陷進去。
這就是他的策略。“這個策略確實高明。”蓋雷迪侯爵己經聽完了老密探頭子的解說,他當然看得出這個計劃的高明之處,卻也看得出這個計劃的問題所在∶“隻是它太消極了一些,而且敵人萬一用蠶食的辦法,一點一點往前推進,這個計劃可能就會出現問題,而且,萬一有人不戰而降,萬一有人反過來替敵人做事,在背後插自己人一刀子,局勢可能會迅速惡化。”
新王並不感到意外,他雖然對軍事方麵不太擅長,不過也懂一些,那麼多書不是白著的,從有曆史記載開始。大大小小的戰爭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各種計謀和戰術都己經用爛了,近兒個世紀以來,就沒有什麼新鮮戰術出現過。
蓋雷迪侯爵所說的兩個問題,他當然也想到過。
“他們有那麼多時間嗎?”新王輕輕一笑∶“現在可不是我們和特裏在打仗,誰都知道,特裏的背後站著啊個國家。隻是沒有直接撕破臉罷了。現在北方組成聯軍,正和布魯聯盟打得你死我活,布魯聯盟的背後是奧德雷和教廷,現在奧德雷和教廷己經直接出手了,隻要等到他們抽出手來,奧斯特拉或許能夠抽身出去,特裏絕對沒有這個本事。“至於最後的那個擔憂,我己經告訴他們,我和自由領的那位同樣簽署了一份協議,這份協議裏麵包幫法克消理叛徒。終極強者不能隨意動手,但是消理叛徒卻不在禁止之列。”
新王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蓋雷迪侯爵,對地方貴族們的警告,對這位騎士團長大人同樣有效。
“那麼您讓我來,又是為了什麼?我看得出,您己經勝券在握。”蓋雷迪侯爵確實感覺納悶。
蓋雷迪的情緒波動。完全落在了新王的眼裏,這正是他需要的,也是進來之後他刻意營造的結果。
他確實需要重用蓋雷迪,此刻他手裏唯一拿得出手的軍事人才,就隻有這位騎士團長了,但是他不希信任和重用很容易轉化成貪婪和傲慢。
他必須讓蓋雷迪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論用人之道,這位新王陛下遠遠超過他的父親。因為他有足夠多的時間去看,去想,去研究父親的得失成敗。
“我把帝閑艦隊變相解散掉了,我打算把統帥部也同樣解散掉,然後重組統帥部,全軍統帥的位置,打算讓你來坐。”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不過聽到新王親口說出這番話,蓋雷迪的心裏仍舊欣喜不己,不過除了欣喜,他同樣還有深深的擔憂。
當初奧內斯特花費了二十年的時間整頓軍隊,這才有了後來的輝煌,但是他恐怕連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
以法克軍隊現在這種要士氣沒士氣,要戰力沒戰力的狀況,他根本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這支軍隊起死迴生。
蓋雷迪的猶豫讓新王心安的同時,又感覺到無奈,他知道,如果換成是奧內斯特在這裏,肯定會一口答應下來。那個老頭夠自信,也夠傲慢,同樣能力也強。
“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新王己經沒有一開始那樣客氣了,德普裏科特是條忠狗,能力也強,所以值得他以禮相待,蓋雷迪能力擺在那裏。太客氣反倒容易滋生出傲慢來。
新王想了想,他原本有兩個方案,看了看蓋雷迪。最後他決定還是采取稍微穩妥一些的那個方案∶“我打算把現有的軍隊降級,變成地方守備部隊,讓地方上的人去整治,你負責重新整編新軍。”
“這不可能。”蓋雷迪大叫了起來∶“僅僅教那些新兵排隊列,就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讓他們學習聽從號令的話,時間會更長,即便這樣,訓練出來的也不是有勇氣的合格士兵,頂多是一幫拿起武器的農夫罷了。”
新王對這位騎士團長又多了一個印象一死板,這是一個不知道變通的人,對於戰爭的理解,就隻是排成隊列往前衝。
“據我所知。有一個人就隻用了幾個星期的時間,把一座城的平民變成了勇敢的士兵,那些士兵打起仗來,勇敢而且狡詐,卻從來不懂得怎麼排成隊列戰鬥。”新王說道。
蓋雷迪張了張口,他正打算問。誰有那麼大的木事,突然間想起了一個人。
這個人當然就是卜哥,當初的特魯貝爾之所以能夠保住,靠得是城裏的居民拿起武器一起抵抗。
那一戰之後,特獸貝爾人就變成了強橫的代名詞,這些人組成商隊,什麼地方都敢闖,不少男女老少全都拿起十字弓就能射,拿起刀槍就能戰。
看到蓋雷迪已經有了些猜測。新王這才將他當初和卜哥的協議。透露了一些出來。當初不但確定了聯合組建艦隊的書。同樣也確定了重組軍隊的細節。
“自由領就在拉波爾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那位從來沒有放鬆過苦惕,這幾年來。他雖然忙著做生意,卻從來沒有停止過練兵,自由領用的從來都不是正規軍的練兵方式,而是采用雇傭軍的訓練方法。“他們擅長防守和突襲,到現在為止,我向他借了一萬五千人,從現在開始。你馬上招募一萬新軍,用這一萬五千人作為軍官,在最短的時間裏麵,把新軍組建起來,我給你一個半月,一個半月之後,我要看到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
此刻的蓋雷迪侯爵說不出的鬱悶,他突然發現,自己能夠做的就隻有招募士兵、組建騎士兵團這兩件事。
天空中的雲層很高。很白很亮。進入九月,就總是晴天。
九月也是即將收獲的季節,正因為這個原因,戰爭都是在這個季節進行,因為雨水少,也因為穀物即將收割。
對於入侵者來說,田裏的莊稼就是他們未來的軍糧。
不過這種事既然己經成了慣例,守衛的一方肯定也有了經驗。
從邊境到洛爾芒,一路之上所有的農田,全都己經被毀掉了,而且是有計劃地被毀掉。
莊稼全都倒伏在地上,它們被齊根割斷,顯然是被馬拉的斜談割倒的。
那些麥子剛剛抽出麥穗,顏色還是嫩綠的,讓人行著就感覺到可惜,現在它們隻能被當作是馬的飼料了。
比麥子毀得更徹底的是豆類的作物。它們是被把子直接從地裏拔出來,而且拔出來之後,還堆在一起燒掉了。
一路之上到處都可以看到那一堆堆黑灰的流淌著蝕黃油脂的汙跡。
不但莊稼被徹底毀掉了,這一路上也絕對看不到完好的農莊,所有的房子都倒塌了,為了不讓那些木料落到入侵者的手裏,很多房子還被火燒過,木柱房梁之類的,全都變成了一堆焦炭。
同樣,所有的水井也都不能用了。
這種徹徹底底的堅壁清野,讓重新占迴原有領地的特裏人,心中沒有教毫興奮的感覺。
同樣開戰之初的一帆風順,令他們產生的那絲優越感,現在也蕩然無存,他們進攻得很順利,隻用了一個星期就奪迴了失去的土地,一路之上沒有遭遇到任何阻擋。但是法克人比他們更快,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就把這片土地上的人全都撤走了,還實行了如此徹底的堅壁清野。
特裏王國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想得通,毫無準備而且內部亂成一團的法克,怎麼可能有如此驚人的效率。
總數達到十一七萬的六支軍團,終於跨入了法克的領上。
一進入這片土地。特裏人就發現。所有的城鎮都己經變得空空蕩蕩,隻不過法克人沒拆房子。他們對自己的家園還是挺愛惜的。
法克人並沒有完全撤走,留下的全都是士兵。這些士兵全都躲藏在城華裏麵。
霍波蘭就是這樣一座城堡。
這是一座雙層式的城堡,外而有一圈厚重的困牆,裏而有一座主樓,主樓和圍牆之間是一圈院落。
此刻在卞樓的頂層,一個憂心忡忡的中年人,透過射擊眼看著窗外。他是這裏的卞人,也是這片領地的領卞。
“他們什麼時候會開始進攻?我們有幾成把握能夠守住?為什麼這些該死的特裏人會來攻打我的城堡,我的城堡又不在主幹道旁邊。根本礙不到他們什麼事”
沒有人去接這位領主人人的話題,誰都知道,這些問題根本不需要答案,領主隻是在發泄心中的恐慌。
這裏的大部分人。心裏同樣恐慌,因為城繼一旦被攻破,裏而的人全都沒有活路,最好的下場是英勇戰死,最淒慘的是成為俘虜。
前幾天附近最大的城堡被攻破的時候,有二十六個人投降了,這些人最終都被特裏綁在烤架上,活活烤熟。
自從聽說了這件事,這座城堡裏麵的每一個士兵,都從領主那裏得到了一枚藥丸,藥丸是城堡裏麵的魔法師煉製的。吃下去之後,可以瞬間激發起所有的潛能,會讓人變得力大無窮,而且身體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就算腿腳被砍斷了也不會在乎。不過它真正的作用是,吃下它的人必死無疑,會毫無痛苦的在激戰中死去。
突然,一陣急促的鍾聲響起。
城堡裏麵所有的人全都飛快地跑到戰鬥位置上。
就看到遠處,特裏人的兵團浩浩蕩蕩地開了過來。妓前麵的是一排投石車,這些投石車的底下全都有輪子。
因為是活動的,所以投石車的體積不可能太人,懸臂都在五六米左右。懸臂末端的彈筐裏麵早己經放著一枚枚火彈。
這些火彈其實就是一個裝滿了油的陶罐,外麵裹著一層浸透了油的厚布,投擲出去之前。隻要點燃外而的布,等到陶罐落地之後碎裂開來,裏麵的油沾上火,立刻會爆燃開來。
這玩意兒絕對是厲害的武器,缺點是價格昂貴,比起看彈,泥彈要貴得多,而且搬運起來也麻煩。
如果有別的選擇的話,特裏人絕對不願意使用這樣的武器。
可惜他們沒有選擇。
先出手的是城堡這邊,就看到那些投石機的懸臂高高得拋起,一顆顆幾十斤重的看彈,被遠遠地射了出去。
因為是固定式的,就算是輕型投石機發射的距離也超出特裏人的投石車。
而此刻。在城牆的頂上,幾個魔法師全都雙手緊握著法杖,在那裏吟誦著咒語。
在魔法師們的控製下,沉重的看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大部分都落在了投石車上,隻有很少一部分落空了。
投石車的前方都有檔板,一七成以上的看彈都打在了擋板上,不過這些擋板用來抵擋輕質彈丸有用,這些幾十斤重的重彈,很輕易地就把這些擋板打得散裂開來。
雖然被擋板阻止了一下,消弱了許多威力,不過這些看彈仍舊給投石車不小的傷害,被擊中的投石車差不多都隻能停了下來。
不過特裏人準備的投石車數最比城堡裏麵投石機要多得多,損失一些,根本就不在乎。
與此同時,前方的空曠地帶,突然間冒出來幾個黑色的圓影,一隻隻樣貌猙獰的惡魔從黑影裏而鑽了出來,它們有的渾身冒著火焰,有的羊頭人身,手裏拎著長鐮刀,還有的身體細長,爪子又大又利。
這些惡魔嚎叫著朝著城堡衝去。
城堡裏麵的人早就防備著這招。隻見一道道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籠罩在這些惡魔的身上。緊接著白色的光箭從主樓上射了出來,這些光箭隻要釘進惡魔的身體,就立刻會冒出陣陣青煙,就仿佛燒紅的烙鐵,貼在了皮肉上一樣。
那些惡魔痛苦地慘叫著,不過痛苦帶給它們的是更加的瘋狂。
突然投石車全都停了下來,一枚枚火彈被點著“,隨著唿唿的聲響,火彈被拋擲了出去。
城堡裏麵。飛出一支支箭矢。這些箭矢帶著特殊的光芒。
十幾枚火彈被魔法箭矢淩空射中,化作大片的火雲漫散開來,不過更多的火彈,命巾了城堡。
主樓,城牆,底下的投石機,到處都妞竄起幾米高的火焰。
很多士兵的身上都著了火。這些倒黴的七兵,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試圖將火撲火,旁邊的!兵也拎著一桶捅的沙上,將土撲在火上,想要把火壓滅。
不過更多的士兵,忙著將一枚枚的看彈發射出去,隻有把對而的投石車全都打掉,他們才沒有危險。
幾十架梯子被抬著。貼到城牆邊上,梯子被架了起來。
城堡裏麵的士兵當然不會束手待斃,這些士兵人手一把十字弓,躲在射擊口後麵,不停地往外射著箭矢。
突然一排火球從城牆上滾了下來,這些火球落地就炸,雖然爆炸的威力並不強,但是卷起的火焰卻有籠罩很大一塊範圍。
正在攻城的士兵,終於嚐到了裏麵的人同樣的痛苦,火焰把扶著梯子的人,連同梯子一起點著了,圍在梯子旁邊搶著登城的士兵。也大多沾上了火。
到處是痛苦的嚎叫聲,到處是歇斯底裏的怒吼,到處是箭矢穿透身體的聲音。
在軍隊的後方,一個三十幾歲的年輕統帥而無表情地看著遠處的戰鬥。
他知道這種強攻的方式很傻,根本就是用人命去換取一座要塞,可惜他沒有其它的辦法。“我們簡直是進了一個磨盤。”旁邊的副官一臉悲戚地歎進。
年輕的統帥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心裏何嚐不是這樣想的昵。
他們這個兵團,五天裏麵打掉了三座城誤,吞上去戰果相當輝熾,實際上是有苦難言,為了攻克這三座城堡,他們己經損失了七千多名十兵,投石車也損失了一大半。
以這樣的損耗,頂多再打下兩座城堡,他的兵團就將陷入困境。
如果以這樣巨大的傷亡,攻克的是關鍵的要塞,還說得過去,但他們攻克的隻是這類小烈的家族城堡,偏偏不打還不行。
法克在這片地區投下了兩個軍團的兵力,這兩個軍團,全都分拆成了一個個兵團。駐紮在這些城堡裏麵。
這些法克兵團就像是一頭頭兇悍的賀魚,隨時有可能衝出來咬上一口。
想要進攻就必須把這些鼇魚全都掃除,而想要掃除這些謐魚,又必須把夥魚躲藏的這些暗礁全都清除。
這位年輕的統帥正在頭痛,遠處一個傳令兵跑了過來。
“長官。第一梯隊己經損失超過七成。”
聽到這話,年輕統帥的心中一緊,這絕對是一根硬骨頭,比之前的三根骨頭還要硬。
“讓第二梯隊頂上去,不能讓對方有喘息的機會。”年輕的統帥命令道。
“我們能不能試試,勸裏麵的人主動投降?”旁邊的副官問進。
“沒用。”年輕的統帥搖了搖頭∶“就算裏麵的士兵想投降,領主也絕對不會投降,因為他投降了,就算保住性命,也什麼都沒了,這比讓他死更難受。所以他肯定會選擇龜縮防禦,城堪不破,這些領主絕對不會投降,這就是法克高明的地方。”
“可恨那些魔法師。全都出工不出力。他們如染肯多冒點風險的話,這些城華都會象邊境!的那些要塞一樣,很容易地就被拔掉。”副官怒氣衝衝的說道。
年輕的統帥隻有苦笑。
這支兵團裏麵,他唯一調動不了的就是那些魔法師。
特裏本土的魔法師還算好一些。至少給他而子。那些黑魔法師才叫真正可惡,這些人肆無忌憚,當初就是他們虐殺俘虜,弄得現在守衛城堡的敵人,全都選擇戰死,而不是投降。
不過最可惡的還是幾個奧斯特拉王國派來的魔法師,一個個高高在上、傲慢無比,對戰爭一竅不通,偏偏還喜歡指手劃腳。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戰場上,突然發生了異變,就看到緊靠著城堡圍牆的那一圈土地,一下子陷落了下去,原本是平地,現在突然變成了三米多深的深溝,溝底下是一根根朝天戳著的尖刺。
剛才還生龍活虎攻打城堡的特裏士兵,現在一個個痛苦地掙紮著,慘叫著,他們的身體被尖刺穿透,卻一時死不了,那場麵絕對令人感到毛骨驚然。
年輕的統帥臉頰抽搐著,這對他絕對是一個打擊,他確實沒有想到,這座城堡居然還有如此惡毒的機關。
這一下子就讓他損失了上千士兵,更重要的是,那些士兵淒慘的摸樣,對士氣是極大的打擊。
“幫我把阿利摩爾先生請到這裏來。”年輕的統帥咬著牙說道。
傳令兵去了,片刻之後領著一個魔法師走了過來。
“阿利摩爾先生,能不能請您手下的魔法師幫個忙,這種城堡對於你們來說,很容易就可以攻克,那裏麵雖然也有一些敵方的魔法師,但是數量和實力都比不上您和您手下的人。”年輕的統帥實在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開這個口。
那個叫阿利摩爾的魔法師有六十多歲,長胡子長眉毛,身上套著長袍,一副長者的摸樣。
“不是我們不出力,我們已經在幫忙了。那些黑魔法師召喚出來的東西,已經幫你們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我們也給你的部下加持了很多魔法,您還要我們怎麼幫忙?讓我們親自爬城頭?”
年輕統帥頗有些悅怒∶“我看到過魔法師用地震術將一座要塞震得坍塌,還看到過能夠把一座城鎮的人全都殺死的綠色毒霧。您就算不會這些魔法,比創門稍微差一些的總有吧。”
老魔法師的臉立刻變得異常難看。
“我會地震術,但是釋放這種魔法必須靠近到目標二十米之內,至於你後麵說的這種魔法。那是禁招,我如果敢用這招,第二天。你們的王都將會被同樣的毒霧籠罩,這類禁招是碰不得的。”
“您肯定有不至於犯禁,卻能夠解決眼前麻煩的辦法。”年輕統帥決定賴上老魔法師了,他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士兵,用性命去換取一座座毫無意義的城堡。
老魔法師有些惱了,他退開幾步,板著臉說道∶“魔法師有魔法師的規矩,我們隻能幫你到這種程度,如果我們能夠隨意出平的話。這個世界早己經是魔法師的世界,還需要什麼騎士?還需要什麼軍人?”
為了讓這個年輕的統帥不再煩自己,老魔法師仲出幹枯的手指,指著遠處的雲層。
“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我出手的話,不但我馬上完蛋,你和你的兵團也會立刻死無葬身之地,那裏有一個人正監視著這邊呢!這個人叫卡拉蒙,也是一個黑魔法師,被自由領的領卞俘虜之後,他就投降了,現在成了真正的終極強者,你應該很清楚終極強者的可怕,也應該聽說過他們受到的限製,他不能隨意出手,所以正巴不得我們走錯一步呢。”
有一件事老魔法師沒有說,因為太丟臉了。
那些名義上聽命於他的黑魔法師們,自從知逆對麵的陣營裏麵有卡拉蒙,全都產生了別樣的心思。要不是有他們幾個人彈壓著,恐怕早就出事了。
對卡拉蒙,這個黑魔法帥裏麵超級人物,他本人也非常害怕,黑魔法師全都是一幫心黑手狠的家夥,殺起人來絕對不會含糊。
年輕的統帥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他雖然心有不甘,也沒有任何辦法。
看著遠處那座城堡,看著那已經快熄滅的大火,行著士兵們臉上的恐慌,他知道這座城堡已經成了士兵們心中的夢魔。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
要麼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座城華打下來,巨大的傷亡會讓士兵們徹底喪失士氣。
要麼放棄這塊硬骨頭,攻打下一座城堡,士兵們的心頭將會永遠擁有一塊陰影,不過他可以用一次勝利,將這塊陰影盡可能的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