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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案的一角,擺著潘宏前軍統(tǒng)兵將軍的大印,洛一水一伸手將沉甸甸的大印拿在手裏,一上一下,隨意在手裏拋著,身子卻向後一靠,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之上,盯著潘宏,笑道:“是啊,這是朝廷的軍隊,我是朝廷的欽犯,你們完全可以把我拘捕歸案,如果我拒捕的話,甚至可以將我格殺當(dāng)場,這裏是軍隊的核心區(qū)域,我就算三頭六臂,也無法與一支軍隊匹敵的不是嗎?”


    屋子裏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黃昊,付銘等人臉色都是不善的看著潘宏,潘宏苦笑了一聲:“洛將軍,您說這話,可是要折殺我了。這裏就是您的家,你什麼時候想迴來看看,都可以,我們都是歡迎之至的,大家說是嗎?”他迴頭看著一眾將領(lǐng)。


    所有人都沉默著,事情自然不會有這麼簡單。


    果然,洛一水笑了起來,“你說得不錯,這裏是我的家,軍隊就是我的家啊,既然是我的家,這一次我卻是不想走了,潘宏,你說這個想法怎麼樣?”


    潘宏臉色大變,“洛將軍,這,這怎麼行?一時小住,我們還能隱瞞得住,但如果是一直呆在軍中,人多眼雜,終有傳出去的一天,這,這讓我們這些人何以自處?”


    “洛將軍想呆到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沒有人能趕洛將軍走,那個敢齜牙,我劈了他!”黃昊突然向前一步,嗆的一聲拔出刀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擲,哧的一聲入地半遲,他怒目瞪視著潘宏,吼道。


    “放肆!”潘宏勃然大怒:“黃昊,別忘了你吃著朝廷的俸祿,當(dāng)著朝廷的將軍。”


    洛一水仰天大笑起來,“二年不見,潘宏的官威總算是見長了一些。”笑聲驟止,在他手上拋上拋下的潘宏的前軍統(tǒng)兵大印陡地爆出一聲輕響,卟的一聲,在空中炸裂,粉身碎骨,無數(shù)粉末粉粉揚(yáng)揚(yáng)落下。


    大帳之內(nèi)發(fā)出一片驚歎之聲,誰都知道,碎了朝廷的統(tǒng)兵大印意味著什麼,所有人的臉色在這瞬間也有了不同的反應(yīng),有的興奮,有的震驚,有的害怕,更有的一臉茫然。


    潘宏的臉色在這一霎那之間,變得雪白一片,他知道洛一水要幹什麼了。更可怕的是,他現(xiàn)在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陳誌華,他代表著右軍的陳慈。


    腦子裏一片空白,如果自己所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越國,就要天下大亂了。


    洛一水沒有理會潘宏,站了起來,拍拍手,撣撣身上的粉末,道:“兩年前,我在軍前離去,那是因為雖然皇帝殺了我洛氏一家老小,但我仍然對大越抱有幻想,我在想,如果洛氏沒有了,但咱們大越卻愈來愈好,那沒了就沒了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永盛不昌的家族,就讓洛氏成為曆史吧,所以在那個時候,雖然你們中的很多人那時候已經(jīng)握緊了刀柄,要助我洛一水一臂之力,但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因為,我希望大越好。”


    他的聲音很低沉,人人都能從他的言語之中聽到他那深藏的沉痛。


    “兩年時間過去了,我看到了太多我不想看到的事情,莫洛起事於長陽,長陽糜亂,朝廷束手無策,太平軍崛起於沙陽,朝廷隻能與其妥協(xié),現(xiàn)如今,太平軍更是攻占長陽,形成了事實(shí)的獨(dú)立政權(quán),可朝廷做了什麼?如今太平軍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再度出兵,可朝廷什麼也做不了,除了低聲下氣地哀求之外,什麼也不會。”


    “秦人來了,占了開平郡大半,我們束手無策,隻能在這裏與對手幹耗著,我們當(dāng)了齊人的狗,還丟掉了這麼多的土地,兩年了,朝廷什麼也沒有做,我當(dāng)初走時,希望看到的是大越的崛起,而不是現(xiàn)在的一地雞毛,滿目瘡痍!”


    “所以,我迴來了!”洛一水提高了聲音,雄渾的聲音在屋內(nèi)激蕩:“既然他們做不好,那就換我來做。”


    “您,您要造反?”潘宏雙腿發(fā)軟,險些一跤坐倒在地上。


    “是的,我要造反。既然吳氏已經(jīng)當(dāng)不好大越這個家,那就換我來吧!”洛一水冷冷地盯著潘宏:“陳慈將軍已經(jīng)決意跟隨我殺迴越京城去。”


    陳誌華向前一步,朗聲道:“家父對如今的朝堂失望透頂,陛下昏庸,奸臣當(dāng)?shù)溃瑢ν廛浫酰瑢?nèi)無力,大越已到生死存亡之秋,如不改變,大越必亡。為挽求大越於危亡,家父決定拋棄與洛氏的往日恩怨,跟隨洛將軍,殺迴越京城,我右軍五萬兒郎,願為洛將軍馬前卒。”


    洛一水看著陳誌華,欣賞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著眾人:“你們,願意跟隨我去重新塑造一個嶄新的大越,強(qiáng)大的大越,讓諸強(qiáng)不敢小視的大越嗎?”


    片刻的沉默之後,黃昊第一個跪了下來,“我願意跟隨洛將軍。”


    付銘一臉的興奮之色,二年前,他便想這麼幹了,可那個時候,洛一水自己卻放棄了,二年之後,曆經(jīng)世事滄桑,洛一水還是走上了這條道路。


    “我願意跟隨洛將軍!”他也跪了下來。


    兩個統(tǒng)兵最多的將領(lǐng)先後表態(tài),令屋內(nèi)的情勢急轉(zhuǎn)直下,一個又一個的將領(lǐng)緊跟著跪了下來,潘宏絕望的發(fā)現(xiàn),那裏麵,甚至有自己這兩年刻意載培的新晉將領(lǐng),但在洛一水的麵前,卻沒有一個人敢反抗。


    他緩緩地跪了下來。


    “潘宏,你終於想通了嗎?願意跟著我?guī)至耍俊甭逡凰樕下冻鲆唤z微笑,如果潘宏能歸順自己,那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不。”出乎洛一水的意料,潘宏昂起頭,答案卻是否定的。他重重的叩下頭去,“將軍,我求你了,大越現(xiàn)在正是多事之秋,秦人大軍壓境,太平軍在內(nèi)虎視眈眈,大越的確是有很多問題,但遠(yuǎn)遠(yuǎn)還沒有到將軍所說的那樣,秦楚大戰(zhàn)已開,齊人已無法再分心來關(guān)注到我們,秦人也有大半的注意力轉(zhuǎn)到了齊楚戰(zhàn)場之上,開平郡形式已經(jīng)穩(wěn)定,太平軍雖然強(qiáng)勢,但終究不過是芥癬之疾,隻要我們這裏與秦人形成僵持,達(dá)成妥協(xié),那朝廷必然會集中全力,撲滅太平軍。到了那時,大越才真正看得到未來。可是將軍,你這麼一來,所有的努力就會付之流水啊。前軍,右軍加起來近十萬大軍,如果起兵造反,則越國必然陷入慘烈的內(nèi)戰(zhàn)之中,太平軍必然會趁火打劫,秦人也絕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jī)會,就算您打贏了這一仗,奪了越京城,但大越還剩下什麼啊?”


    他咚咚的叩著頭,額頭之上先是青紫,接著變黑,然後出血,看著頭上鮮血淋漓的潘宏,屋內(nèi)有了一些輕微的騷動。


    “疥癬之疾?”洛一水冷笑起來:“你知道我這兩年在哪裏嗎?我就藏在太平軍中,吳昕就是我殺的。你了解太平軍嗎?你知道他們的背後是誰嗎?好,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太平軍的首領(lǐng)叫秦風(fēng),他的老婆叫閔若兮。他們的背後是楚國,你還認(rèn)為他們是疥癬之疾嗎?最為可笑得是,我們大越最強(qiáng)的虎賁軍,居然在青銅峽被順天軍聚辦殲一部,順天軍是什麼東西,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太平軍的戰(zhàn)鬥力,比起虎賁軍來,隻強(qiáng)不弱,依靠著現(xiàn)在朝廷的那一群飯桶,能撲滅太平軍?”


    “隻有我,隻有我能做到。”洛一水冷笑著看著潘宏,“我在離開太平軍之前,已經(jīng)與他們暫時達(dá)成了協(xié)議。在這場我與吳氏老兒的爭奪之中,他們將站在我的一方。”


    “您這是與虎謀皮!”潘宏大叫道。


    “太平軍的確是老虎,可我,卻是那個能駕馭老虎的人。”洛一水淡淡地道:“沒有誰比我更清楚太平軍了,潘宏,看在你跟我很久的份兒上,我也不殺你,你下去吧,等我正式起兵之後,便任由你自去,如何?”


    潘宏失望地看著洛一水,緩緩地閉上眼睛,跪伏在地上的他,失聲痛哭起來,大哭聲中,他突然暴起,手中已是多了一柄長不過數(shù)寸的小刀,身子如同彈簧一般彈起,一刀徑自便向洛一水插來。


    屋內(nèi)響起一片驚唿之聲,洛一水相距潘宏不過咫尺之間,原本軟弱地跪伏地上的潘宏暴起襲起,任誰也沒有想到。眼見那刀直插向洛一水的小腹,便邊洛一水身邊的陳誌華也是反應(yīng)不過來。


    沒有人想到,潘宏竟然敢向洛一水出手。


    潘宏也是越過了九級的高手啊!


    驚唿聲極其短暫,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眾人更是呆若木雞,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洛一水的大手就在那裏等著潘宏一般,手如鐵鉗,死死的鉗住了潘宏的手。


    “潘宏,這可是你找死!”洛一水冷笑道,內(nèi)力一波一波的透過兩人聯(lián)在一起的手,攻向潘宏,潘宏另一隻手抬起,握在右手手腕之上,兩腿蹬地,臉色卻是愈來愈紅。


    “碧波生潮!”陳誌華輕輕地道,他的耳邊,似乎正傳來無盡的大海之潮一波接著一波的湧向潘宏。


    啪的一聲輕響,潘宏的腕骨斷了,第一聲響之後,啪啪之聲不絕於耳,潘宏如同一癱爛泥一般的躺了下去,全身沒有了一根完整的骨頭,死狀如同吳昕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吳昕死不瞑目,潘宏倒下去的時候,臉上卻有一抹笑容,他安詳?shù)亻]上了眼睛。


    “求仁得仁,既然你想這樣,那我便成全你。”洛一水鬆開了手,叮的一聲,小刀落在了地上。(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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