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眾人都好整以暇地觀望著,卻見含山盈盈起身笑道:“含山知道如今民生艱難,陛下和娘娘厲行節儉,含山自然也是身體力行!
李元昊和野利皇後微微頷首,又見含山走到大殿中間,張開雙手、似乎要讓眾人看清楚她身上的衣裳。
“含山今日所著乃是去年的儀服,如陛下所見,每年的儀服都沒有什麼大的區別,隻是今年取消了上頭的金銀刺繡罷了。但就算取消了刺繡也隻是杯水車薪,每年訂製儀服的用度才是大頭。若是往後都能沿用從前賜下的儀服,則每年都隻用留下新晉官員及家眷的製衣預算,光是這一項就能省下許多開支!
此話一出,殿上眾人皆是眼神交錯,目光或是讚許,或是擔憂。
含山卻是滿臉的胸有成竹,全然沒有察覺到野利娘娘麵色的微妙變化。
百花察言觀色,低頭飲了一口清茶,茶盞還未放下,果然聽的野利娘娘輕聲道:“皇家顏麵不可失!
這話倒是在百花意料之中。
野利娘娘是繼任的中宮之主,未免行事落人口實,自然大多事都因循守舊。
論及儀服之事,野利娘娘自然也是考量過的,大抵就是因為擔心變聲不測才不曾作為。
若是眼下讓李元昊和眾人都教含山這小心思博了眼球,豈不是被打了臉。
再說迴儀服這事本就可賜可不賜,端看如何考量罷了。
因而李元昊聽了野利皇後一句,也同樣點了點頭,隻淺淺淡淡說了一句:“含山有心了!
含山完全沒品出來這幾句話的往來,還要趁熱打鐵道:“如今國計民生都艱難,含山也隻能在這些事上多用些心思,希望能為陛下分憂!
有心思靈巧的修媛以帕掩麵,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近處幾人聽見:“節儉也該有度,如此大刀闊斧地削減開支,可別嚇著百姓了!
這話倒是在理——若是皇家都露了衰敗之相,百姓和將士還能有什麼信心。
李元昊尚未表態,倒是懷親王先起身,雖是麵對李元昊,話裏卻是夾槍帶棒地影射那修媛:“請皇兄恕罪。隻因臣弟操持內政,見近年戰爭致使貿易阻塞,國庫隻進不出,難免有些憂心之言?质呛綍r時聽在耳中,才費盡心思想替臣弟分憂、替陛下分憂。一如陛下所言,含山想法是單純了些,但說出這番話卻是毫無私心、一片赤誠的。”
這番話明明白白,就是指責後宮之人貪戀富貴榮華而不肯削減開支。
那修媛嘟噥道:“一片赤誠自然是好,可別是沽名釣譽......”
話音未落,李元昊的茶盞在大案上重重一頓,那修媛渾身一震,頓時噤若寒蟬。
場麵冷了下來,殿內靜得有些駭人。
半晌,終於還是李元昇起身道:“臣弟願為皇兄分憂,明日前往夏州戍守,早日平息戰爭。”
“安親王此言甚是!
眾人聞言側目,隻見一直低頭喝茶的張元緩緩起身,朗聲道:“臣有一計,可助陛下入主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