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下，無數人心情也是由大驚到大駭，失聲不已。江辰冥王魔身那數十道如觸手般的黑色氣息竟是瞬間被冰火金翅大鳳凰的翎羽劍陣消弭掉了。但眾人心頭竟是不由而然隱約有些莫名的歡喜之意。


    不料還不等他們驚唿聲止，便望見那璀璨的翎羽壁之中，剿滅了數十道無數黑氣怪手，那江辰冥王魔身那隻最最粗壯的黑色手臂，黑氣煞氣尤其濃重，強行穿過進去，一掌打在了那冰火金翅大鳳凰的背上。


    那冰火金翅大鳳凰如受雷擊，身形大震，驀地仰頭長鳴，瞬間向後飛去，直飛了十數丈地方，方才停了下來。而腳下人看的明白，這後退途中，冰火金翅大鳳凰的一身金羽竟似被粘上了黑色的氣息，如冥火一般，侵蝕著它的身子，傷口這處更是噴出殷紅鮮血，點點滴滴，似都落在了那巨大無比的‘翎矛’之上，在金光之中點綴了暗紅光點，然後才漸漸消失不見。


    天上地下，瞬間死寂。


    天際的翎羽陣，仿佛也受到了影響，一陣搖曳晃動，滿天翎毛動蕩不止，但最後終於還是靜止了下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靈魄受損，原來鋪滿蓋地的翎羽陣，此刻的籠罩範圍已經小了一半以上。


    本來是好事，但眾人心頭皆是不安，莫名的不詳的預感，似也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離笙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在苦笑，隻是這微微動作，仿佛身子竟是搖晃了幾下，臉色蒼白，心頭似是有一種無形的壓抑。


    她默然抬頭，仰頭蒼穹，那金色的異光倒映著那男子的臉龐，忽然有種異樣的神采。


    “你在擔心什麼？”不知從哪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傳入了離笙的耳際。


    離笙聞聲徒然大震，如被雷電轟擊，醍醐灌頂，失聲道：“是你，公孫無虛！”


    緊接著離笙腰間那冰蠶絲袋之中又傳出一道笑聲，卻是長笑不語。


    離笙“啊”地一聲，蹙眉咬唇，驚疑不定地盯著那冰蠶絲袋，駭然道：“你竟是破了那軒轅熾霄塔！”


    公孫無虛‘哼’了一聲，道：“那軒轅熾霄塔會將人或物吸納其中，困入一個幻境之中，永生所受九天熾火燒灼。”頓了頓，又道：“你好像忘了，這帝明鏡已此塔亦有異曲同工之處，我本身在幻境之中，何況這軒轅熾霄塔屬陽，帝明鏡屬陰，上古有言‘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離笙心中一蕩，失聲道：“你此話什麼意思！“心中如遭重錘，又驚又駭。


    公孫無虛嘿然道：“我是要多謝你，我不光破了這軒轅熾霄塔，還破了這帝明鏡，你便是陰差陽錯幫我解開了封印。“


    此話一出，離笙腦中轟然震響，嬌軀一顫，秀眉緊縮，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麵色愈加蒼白，此刻卻已是方寸大亂，忽然她猛然低頭，盯著那冰蠶絲袋道：“你既然破封印，為何還不出來？“心中暗道：”是了，他若是當真破了封印，以他的性子這小小的冰蠶絲袋豈能困的住他？


    過了半晌，隻聽見那公孫無虛淡淡道：“實不相瞞，我被困帝明鏡數千年，肉身早已消弭掉了，眼下隻是靈魄，如若那出世，那世間的靈氣將吞噬我這靈魄。”


    離笙一怔，愣一愣，嫣然道：“你會何跟我說這些，你不怕我立刻打開冰蠶絲袋，讓這世間靈氣吞噬你？”


    公孫無虛嘿嘿冷笑，道：“小丫頭，你不會這麼做的。”


    離笙美眸中閃過驚訝的神色，嬌笑道：“我不會就不會一開始把你封印進那破塔之中了。”但心中暗道：“他竟是把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訴自己，究竟是作何打算？”驀地心中一沉，忖道：“他定是誆我的。”


    她忽然一震，驀地清醒，又聽見那公孫無虛淡然道：“我想與你作個交易。”


    離笙心中一蕩，揚眉笑道：“交易？”


    “不錯。”公孫無虛淡淡道：“這數千年來我內息流轉不斷，雖困在帝明鏡中，但同於苦修，你助我出世，我也解掉你身上的九尾妖狐的詛咒！”


    離笙花容一變，怔怔不語。麵色神情掠過一絲激動，就連抓著那腰間冰蠶絲袋的玉手，也是緊緊的，隻是片刻後，麵上忽然蒙上一層淡淡的黯然。


    “怎麼樣，你不想同江辰那小子雙宿雙棲麼？”公孫無虛哄然道。


    離笙當下心中砰砰直跳，忽然腦中清醒道：“我怎麼知道助你之後，你會不會遵守諾言？”心中卻是忐忑不安。


    她盯著那冰蠶絲袋，屏住了唿吸。過了片刻又道：“何況我會何要冒這個險，如今他神功大成，一定會解開我的九尾妖狐的詛咒。”但心頭忽地掠過了一陣不安，一種像是顫栗一般的感覺，從她的身上閃過。


    話音剛落，卻聽見那公孫無虛駭然道：“神功大成？”一語即畢，又是長笑了兩聲，驀地一字一字道：“那麼，你為何這般擔憂他呢？”


    公孫無虛這話一完，就像點醒了離笙，是了，自己的擔憂果然是對了，這廝定是知道什麼！


    離笙瞬間呆立在原地，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腦海中嗡嗡作響，那公孫無虛道：“想必你也看出了什麼罷。”


    “他如今功力大增，雖說他現下才剛到第四境界之‘七殺’，但來日不久便是能突破至那‘歸墟’境。”公孫無虛冷笑道，一疊聲繼續道：“這功力畢竟是借來的！”


    離笙身子一顫，她輕輕喘息著，像是沉沉重擔都突然壓在了她的心口，忽然，她低聲道：“果然…….”


    “這《界?天衍》便是不管是修神還是修魔，從靈胎誕生那一刻，便是在心中飼養了一個啊，終有一日，他會完全被那魔心吞噬，萬劫不複！”


    忽地，離笙如被雷擊，身子劇烈顫抖著，狂亂的喘息著，連嘴唇似乎都失去了血色。


    “本來他隻學那《界?天衍》的上半部。”那公孫無虛森然道：“沒想到，天意冥冥他遇到了老子，老子便是傳他《界?天衍》下半部，那下半部便是能催化他的之胎迅速增長，以他的境界定是壓製不住那魔心，反被影響。哼，這小子卻是不知那《界?天衍》的下半部，至少要有‘了命’境界才能修習！”


    離笙臉色如白紙一般，嘴唇竟是微微顫抖，駭然道：“你在說什麼！”驀地唿吸一窒，居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