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了!”一個朝恆教的門子直衝衝從江辰二人中間穿過,高聲唿喊。
江辰二人麵色微沉,道:“這裏難道出了什麼大事?”心中一凜,此時正是半夜,此門人如此慌張,想必有大事才敢這般驚動楚若玄。
“走,跟上去!苯降吐暤馈
離笙花容慘淡,蹙眉道:“他們果然來了!”
江辰吃了一驚,沉聲道:“他們是誰?”
離笙道:“當時你大戰暈迷之後,靈音派的人便是趕來,還有許多正道中人,那楚若玄聲稱你是他們少主,在將你救來這裏!
“這楚若玄,竟是把我與他們綁在一條船上!”江辰頓足恨恨道,但心中暗想:“如果不是他,想必自己已經死了!
二人跟著那門中弟子,穿過長長走廊,走了數個時辰,越來越多的人向這方向匯聚。已是清晨,這封禪頂上微涼的風輕輕吹著,將一山的薄霧都徐徐翻轉,如輕紗飄蕩在茂密林間。
落腳處野草叢生,遠處霧氣浮動,依稀透出迷離的光點。江辰向光亮處走去,腳下漸漸出現了一條石磚鋪砌的羊腸小道,磚麵上鏤刻著古樸滄桑的符玟,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卜道兩側霧氣彌漫,閃過朦朦朧朧的影子。除了這條扭曲如蛇的狹窄小道,周圍什麼都看不清楚。
“這裏居然這般奇異!彪x笙眼前一亮,搖頭道。
“你在這待了一個月,沒來過這麼?”江辰疑惑道。
“沒,我就住你隔壁房間,整天守著你,擔心你醒不過來。”離笙適才閃亮的眸子又倏然黯淡下來,眼中忽然閃過極為古怪的神色,便是不語,跟隨著江辰向前麵走去。
江辰極少見他如此緘默,知曉她必定扔在憂俱那大戰發生之事,。心中一動,溫言道:“不必多想了,不管如何,那楚若玄算了救了我,我與他道個別,我們早日離開這裏便是!
離笙勉強一笑,道:“笨蛋,現在正道之人都在找你,倘若被他們撞上,那就自投羅網啦!”
二人沿著小路往前走,兩麵的霧氣漸漸淡薄,光線也越來越明亮。
一開始,四周隻聽見腳步聲,後來忽然響起了密密翠翠的聲音,隨後是嘈雜的喧鬧聲,聲響一浪高過一浪,分明就環繞在江辰周圍。
路兩側的霧層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揭開,色彩繽紛的燈火照亮了視野。
二人驚訝地停下腳步,前後左右,盡是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小道,縱橫交錯,形成一張迷宮般的大網。
倘若沒人人帶路,二人恐怕真的會迷路,那周圍過往的人,全是低下頭,對二人突然來到這裏居然視若罔聞。
二人到了一個大殿之中,卻是未料到這小小的大殿居然容納了數百人,全是半跪著,麵向那大殿之中高臺之上的一名男子。
所有人都不因這突然之間闖入的兩個人而感到詫異,或有所動。
江辰默然無聲,眼神在那高臺之上的一名男子——楚若玄,打量了片刻。
“好了,便是這樣,你們散去罷。”話音畢落,所有人幾乎同一時間向大殿外離開,說來也是奇怪,這些人似乎對江辰十分畏懼一般,連從江辰二人身邊經過,也是微微顫抖。
江辰亦覺得有些不對,怔了一下,默然不語。
“少主,你來了!贝藭r此刻,那高臺之上的楚若玄走了下來,目光炯炯有神,似乎有另外一種奇異的感覺。
“你倒是太看得起我江辰了!苯窖鲱^打了哈哈。不緊不慢地道:“我何時成了你們魔教之人的少主了?”
楚若玄微笑著低聲道:“敢問少主,令尊是否姓江名易楓?”
江辰一窒,身子一抖,自己父親的姓氏極少數人知曉,楚若玄直言點破,猶如晴天霹靂,打得江辰神情劇變。
江辰搶上一步,沉聲道:“你如何知道的?說清楚!”
楚若玄道:“令尊便是我們朝恆教的門主,隻可惜…….”又看了看江辰,麵色漸漸黯淡,低聲道:“門主逝世之前,曾立下遺言,用*力融合命理推算出我等將來如何尋找到少主您。”
隻見楚若玄麵色肅然,麵上表情嚴肅而認真,要說沒這迴事都很難讓人相信,江辰看了半晌,似苦笑了一聲,微微搖頭。
江辰麵容僵硬,半晌作聲不得。楚若玄又道:“封禪頂如今混亂不堪,血流成河,各條玉橋要卡都被妖族占據,通往各處的山崖也被牢牢封鎖。望少主帶領我們破突險境!
“妖族!”江辰心神一震,目光憋過,和離笙交換了一個眼神。
“怎麼會是妖族?”離笙麵色黯淡,原本以為是正道之人來襲。
“妖兵至少有數萬人,在昨晚突然出來在封禪頂境內,由允天親自帶領,以雷霆之勢橫掃封禪頂,封禪頂境內的不少同道的門派都被妖軍圍困,難以相互聯絡。”
在這大殿之上,除了他們三人,還有數名門中弟子以及其他魔教的大人物,鴉雀無聲,人人麵麵相覷,空氣像凝固的鉛鐵,沉重而壓抑。
有名老者顫聲道:“可有我派消息?“
“據說,途經貴門時,那裏已經一片火海廢墟!
楚若玄一言畢必,那老者麵色慘然,一屁股坐倒在地。
離笙恨恨地道:“妖族為什麼會突然率軍進攻封禪頂?這不合清理!
楚若玄搖頭道:“離姑娘說得沒錯,妖族就算要入侵,也不該選擇我們下手!
江辰淡淡一哂,道:“不管是妖族還是正道,就憑你三言兩語,胡亂編造的話,我便要助你們麼?”
楚若玄微笑道:“我相信少主心中自有定數!
江辰眉頭微蹙,瞧著楚若玄,人可不貌相,楚若玄這樣氣宇高華地貴公子,當初第一眼見到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是魔教朝恆教的副門中。
但他此刻所言,江辰亦是不知真假,但心中隱隱覺得是真的。如若是真的,那自己父親這般安排,定有他的目的。
又望了楚若玄一眼,道:“你們的門主呢,怎麼不見他?”
“自從少主父親逝世之後,門主之位已是懸空不少年,門下由我暫待門主之位,一切等少主歸來之時,由少主擔當!
江辰沉吟半晌,忽然道:“罷了,門主之事此後再議,先解決眼下之事!
離笙呆了呆,道:“笨蛋,你…….”
江辰明白離笙的意思,當下他已經和正道之人有些摩擦,此時還要卷入妖族紛爭,但他笑了笑,又沉默了一會兒,道:“笙兒,還記得我曾經對霄悠說過的話麼?”
離笙一愣,澀聲道:“你決定了麼?”她仰著脖頸,目光迷離地望著江辰。
“這是我要走的路。”
“那好,我陪你一起走!
“少主,當機立斷,實為朝恆教之幸!背粜⑿Φ。
“少廢話,即然要我幫忙,那你們就必須從現在開始聽從我的吩咐!苯匠谅暤。
“那是當然,朝恆教本來就是令尊的心血。”楚若玄道。
他故意這般提到自己的父親,江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沉吟半晌,忽然道:“眼下妖軍從從包圍,妖族人多,我們定是不能待在這裏,與之抗衡。”
離笙道:“那出也不能出,迴也不能迴,難道隻能留在這裏幹著急,眼巴巴望著妖族在封禪頂殺人放火?”
江辰沉吟半晌,又道:“既然允天殺到了這裏,我們自然不能客氣。依我看,我們不如——”目光投向楚若玄,後者點點頭,兩人似乎有了默契。
“你們聽令!”楚若玄對一旁那幾個弟子沉聲道:“你們快速傳達我的命令,所有門中弟子‘幽’‘冥’字輩之上的全部撤離,趕往地崖穀地天壑,去北原冰封之地雲虛宮端了允天的老窩!”
“不錯!苯降溃骸氨痹庵卮藭r必然空虛,我們徑直殺上乾極山的雲虛宮,可收奇兵之效!
離笙在一邊看在眼裏,緘默不語,入神地想著心事。
楚若玄拍擊手掌讚道:“果然是反客為主的妙計!捌珜σ慌云渌Ы讨械拇笕宋锏溃骸蔽覀兂瘣a教應在各處陳設重兵,防止妖族大軍突然轉道殺入,也能隨時對你們門派伸以援手!
一旁那幾個其他門派的大人物點點頭,對楚若玄淡淡一笑:“唇亡齒寒。楚門主但請安心!
當下,幾萬名朝恆教的弟子紛紛集結整隊,磨刀霍霍,誓要鏟平妖族,報仇雪恨,先前混亂的場麵開始變得井然有序。
人群中,一名名叫隱懷的來自南天派的掌門對江辰微微示意,拉他走到僻靜處。低聲問道:“大亂已至,你何去何從?難道真要以朝恆教一脈自居?”
江辰默默看他了一會,沉吟許久,試探著道:“我與朝恆教共進退!蹦坎晦D睛地盯住隱懷,不漏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隱懷身軀驀地一震,眼中光芒閃過,旋即恢複了常態,親善地拍著江辰的肩膀:“還是瞞不了你這個聰明人啊。好,我沒有看錯你。你放心,這一局雲界爭霸地棋。定然會有你江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