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瞬間,望舒急劇變幻,剎那間變成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
江辰看的吃驚,赫然道:“你竟然能幻化人形!”
望舒搖了搖頭道:“這神煌境與雲界不是一個‘宇’,到了這裏雲界附加在我身上的限製便會慢慢衰弱,這裏每一個生靈都擁有主宰自己生命的權利。”
“主宰自己生命的權利?”江辰默念了一遍,看了一眼望舒。
隻聽見望舒又抹滿嘴油:“慌什麼?做盜賊這一行。要膽大心細,當作自己的家。摸清虛實後,再挑選最恰當地時機下手。”
主席上,一個相貌清奇,衣飾華貴的老頭忽然起身,舉起一杯香露,聲音洪亮:“今日我逍遙公嫁女。感謝各位朋友不遠萬裏,前來道賀。老夫無以為報,先幹為淨。”仰頭喝下玉露,引來賓客一片喝彩道喜聲。
逍遙公身側,一對吉服男女向眾人團團拜揖。新娘塌鼻闊嘴,腰圓體胖。說話像公鴨子叫:“多謝大夥捧場,玉嬌我今天很高興!守了這麼多年地空房。今天總算有人暖被窩啦。”
賓客們一陣哄叫,逍遙公微微皺眉,瞧了瞧女兒,眉宇終還是舒展成了愛憐。
“大家瞅瞅,我挑的夫君還過得去吧?”新娘子玉嬌用力一揪新郎耳朵,哼道:“死鬼,快說幾句,真比木頭還笨。”
新郎苦著黃瓜臉:點頭哈腰,唯唯諾諾地應著。惹得四下裏捂嘴竊笑。空空玄興致勃勃地道:“逍遙公這個傻女兒玉嬌,倒也嫁出去了。新郎多半是看在逍遙公財雄勢大的份上,才娶了這頭母老虎。”
江辰瞧著有趣:“想不到這裏的人婚嫁和我們差不多。”
望舒白了江辰一眼:“難道這裏的生靈和妖怪、人類有什麼不一樣嗎?都要生老病死,結親育子。”
江辰微微一愣,實力超卓的人、妖,往往把其他的生靈們當作低等的生命。如今想來,它們同樣也是這三千世界的主人。
望舒又道:“逍遙公這個老精怪頗難對付,好在今日嫁女,戒備之心必然大減。等精怪們鬧新房時,我們下手。”
一言既畢,就聽到玉嬌大叫:“爹,這個精怪長得俊,我要討他做小!”
一時間,無數雙目光齊齊投向江辰。江辰呆若木雞,望著玉嬌直直指向他的肥胖手指,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大步流星,就要順勢開溜。
“你別跑呀!”玉嬌霍地衝到江辰跟前,死死拽住他的衣角。
江辰眼角餘光一掃,望舒杳無蹤影。
“我有老婆了。”江辰大叫道。大步流星,就要順勢開溜。
“你別跑呀!”玉嬌霍地衝到江辰跟前,死死拽住他的衣角。
逍遙公冷森森地看了江辰一眼,道:“嬌兒,你真的要他嗎?“
玉嬌連連點頭,一把將愁眉苦臉地新郎推開。
這時,逍遙公才緩緩走到江辰麵前,疼惜地望著玉嬌,“這個女兒,雖然又傻又醜,但父母疼愛的心是不會變的。她看上了你,你就得留下來伺候她。”
他的神色一獰:“你若敢慢怠嬌兒,本公活剝了你地皮!”揮揮手,幾百個雷公嘴臉地精怪一哄而上,將江辰強行押出。
江辰猶豫了一下,沒有反抗。一來寡不敵眾,二來空空玄多半已潛入內室,偷盜羊角鐵陰蛇。他若動手逃跑,引得精怪四處搜索,反倒容易把他牽扯進來。精怪們把我帶到一間華麗的閣樓上,反鎖住門,守在走廊巡戒。
樓內銀樹琪花,翠煙繚繞,牙**地龍鳳呈祥錦被透著陣陣蘭麝濃香,像是女子閨閣。大概過了兩個多時辰,玉嬌推門而入。
江辰暗暗苦笑,這次邁入歸墟境,來到意想不到的世界——神煌境,先遇上姹精,後碰到玉嬌,還真是走了倒黴的桃花運。
“辰,我來看你了。”玉嬌故作溫柔的語氣聽得江辰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娘怎麼不去陪你地相公?”江辰強笑道,望舒怎麼還沒有得手?
玉嬌大嘴一撇:“他?要不是我爹有財有勢,這個軟骨頭才不會理我哩。”親熱地向江辰湊過來。
江辰不著痕跡地向後挪開:“姑娘說笑了。”
“你也討厭我?”玉嬌看似傻氣,卻**得很,麵色大變道:“你個黑毛怪,居然也瞧不起我!”
她大雷霆,一腳踢翻金鼎香爐,雙手亂揮,把紫檀古董架上的精美器玩砰砰砸碎。“你們都是這樣!嫌我醜,嫌我笨!從小到大,沒人真正喜歡我!難道這是我地錯?”
銅雀紋窗欞外,精怪影子幢幢。江辰默然看著她:“姑娘不用自卑,在下並不討厭你。”
“你扯淡!”玉嬌嚎啕大哭,“沒有了爹,我就是一塊爛泥巴!我要的又不多,我隻求別人不討厭我。”
江辰幽幽歎了口氣;“在下,一點也不討厭姑娘。”忽然瞄見天花板上,移出了一塊黑洞,悄悄探出望舒意氣奮的臉。
“玉嬌,我沒有騙你,我一點也不討厭你,反而覺得很親切。”江辰伸出手,握住了玉嬌抖的胖手。
“真的嗎?”她又哭又笑地看著江辰。
江辰點點頭:“如果,不能讓別人喜歡你,就讓他們害怕你吧。”掌緣輕輕擊中她的後頸,扶住了她暈倒的身軀。
“誰都是這樣過來的,你會懂的。”江辰低聲道,輕巧躍起,抓住天花板,翻身上了樓頂。
望舒擠擠眼:“當逍遙公女婿地滋味如何?”
“你倒溜得快。”
“咱倆分工不同嘛。有你吸引注意,更方便我行事。”望舒摸出一根隱隱泛光的銅管,朝江辰晃了晃:“大功告成。稍等片刻,我們便可以溜之大吉了。”
趴在金輝獸瓦上,居高臨下,江辰才現逍遙宮各個角落設了許多暗樁。片刻後,天地驀地一片漆黑。
這是一種非常濃烈,非常稠厚的黑色,像最深沉的泥漿海洋滾過,覆蓋了視野,吞噬了所有的光線。什麼都瞧不見,即使近在咫尺的望舒,也被黑暗裹住,仿佛消失在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裏。
黑得令人生悸的四周,讓江辰徹底變成睜眼瞎。
“走!”望舒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一隻手摸了過來,抓住江辰,頭也不迴地向外飛掠。此時,充分顯示出未來盜賊大宗師的深厚功底,江辰完全想不到神器居然是這般模樣與性格。雖然兩眼一抹黑,但他硬是憑著對地形地記憶,將江辰帶離了逍遙宮。
跳進宮外的大河,他們順流而下,轉眼遊出了十多裏。天色倏然一亮,空中霞雲絢爛,天女灑花。
“剛才是神煌境的夜晚。”不等我問,望舒已道。“神煌境的白日將近十二個時辰,夜晚隻有一注香的時間。”
“黑得好古怪。”江辰雙臂劃動,濺起水浪。在神煌境不能使用法術,反倒讓我覺得有些親切,仿佛迴到了在大唐洛陽的時候。
半日後,他們來到了火焰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