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幹什麼？”天娜甜甜一笑，“你可以死了。”隨手拍出，纖纖五指帶起詭異的氣流，霎時，望舒四周一片模糊，仿佛隨時會化作嫋嫋煙霧消散。望舒臉上閃過痛苦之色，左衝右突，身影卻變得越來越淡。


    “不可！”江辰猛然衝向望舒，接近他時，身體一陣綿軟，似乎正在急溶解。


    天娜收迴手，詫異地道：“獵物要服從主人的命令，難道你也想死？”


    江辰幾乎想動手了，還是強行忍耐下來。在神煌境，他和天精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反正隻要熬過兩天，我就能自動返迴雲界了。“天娜族長，他也是我唯一的獵物。留著他，可以伺候我。”


    天娜想了想，道：“好吧，這麼弱小的東西也不值得我動手。不過不要再違背我的意見了。不然的話，我會殺死你然後吃掉。現在跟我走，你不是想去我家坐坐嗎？我家裏沒有人哦。”


    江辰隻好忍辱負重，一邊跟著天娜，一邊問她：“剛才族長出手很奇妙，是什麼法術？”


    “法術？那是我的質解力。”天娜隨口道，“不用多久，我就能向第十一層進軍了。”


    一路上，多是一些荊棘林、矮灌木，遺落著堆堆白骨。幾乎隨處可見天精們互相廝殺，或者捕獵怪獸。在江辰反複地巧妙套問下，總算得到了阿修羅島的一些內幕。阿修羅島十九層中，光是第十一層，就有地穴族、空巢族、沙族等十多個族群，各有領域狩獵範圍，族長由族中最強大地天精擔任。各個族群有時會為了爭奪有限的食物、水，越界生戰爭，但次數不多。每層環境都迥然不同，越往下生存條件越惡劣。天精們為了活得更好，往往會拚命提升力量。隻要擊倒鎮守每一層入口的天精戰士，便能成功攀上一層，進入更好的生活環境。而挑戰失敗的天精，多半是死路一條，成為天精戰士的美餐。


    “在挑戰前，必須在神廟中向阿修羅神獻祭，乞求神的保佑。有了你這個罕見的獵物，我的祭品不用愁了。”天娜喜滋滋地道。迎麵飛來了幾十個雄壯的天精，望見天娜立刻落下來，垂手立在一邊，等天娜走遠後，才敢繼續飛走。


    聽到神廟，望舒豎起耳朵，輕輕捅了捅江辰。


    “有幸成為族長的祭品，是我的榮幸。神廟離族長家近嗎？”江辰會意地問道。前麵是層層疊疊、顏色分明的山巖層，一直伸向上空，倚靠巖山，搭起大片簡陋的木寨樓，宛如八百裏連營。密密麻麻的天精在空中飛來飛去，時而抓著血淋淋的巨大獸屍降落寨樓，時而狂吼著衝出，掀起唿唿風沙，瞧得人頭暈目眩。


    “第十層唯一的神廟就在我們族地。”天娜驕傲地挺起胸膛，領著江辰他們走向最高的一間寨樓。天精們一麵畢恭畢敬地讓開道路，一麵兇光灼灼地盯著江辰和望舒，爪牙不由自主地伸動。


    “嘩啦啦”，天娜的四肢忽地化作四翼，紫光閃爍的羽毛邊緣鋒銳如刀，背後的兩隻眼睛裏射出妖異的光束，猶如實質地纏住江辰和望舒，飛上寨樓。


    樓前，掛著大量風幹的肉塊，以及一串串千奇百怪的爪子、牙齒。有的獠牙一直垂到樓底下，足足有十多丈長。樓裏連一張床都沒有，鋪滿了各色臭烘烘的獸皮。角落裏堆著幾個粗陶罐，盛著泛黃的水。


    “這就是我的家。”天娜鬆開我們，羽翼化肢，愜意地躺倒在地。


    望舒急不可耐地東張西探。從寨樓窗口的方向望去，彩紋土坡在遠處高高聳起，周圍是罕見的茂密叢林。土坡上，插著一排排鮮豔的羽毛旗幟，將近千來個強健威武的天精在林子外巡戈。這些看守神廟的天精明顯不同，頭戴羽翎編織的高冠，頸戴獸牙項鏈，麵目冷峻如巖石，渾身流露出強大兇悍的氣勢。


    望舒對江辰暗暗點頭，使了個眼色。江辰問道：“天娜族長，晚上什麼時候可以休息？您睡著的時候，需要我為您警戒嗎？”


    天娜困惑地看了我一眼：“晚上？天縫裏哪有白天、夜晚的分別？累了就睡，不累就捕食搏殺。你到底是從第幾層來的？難道是外麵的世界？”隨即搖搖頭，自言自語：“阿修羅島是不可能讓外人闖進來的。你真是太奇怪了，把你當作祭品，阿修羅神一定會很滿意，保佑我順利登上第十一層的。”


    江辰趁機追問：“外人不能進來，那我們可以去外麵嗎？我聽說，有的同伴去了雲界。”


    “你哪來這麼多奇怪念頭？”天娜搖搖頭：“我們怎麼可能去雲界呢？一旦離開天縫，我們的力量就會嚴重減弱，甚至長眠不醒，任人宰割。即使是高層的強大天精恐怕也不行，否則早就出去了。傳說外麵的世界，比我們這裏美得多呢。”


    江辰


    我心中暗忖，迷空島上的天精必然來自阿修羅島高層，而天娜到底隻是一個中層天精，所以並不知情。從天娜流露出來的可怕質解力，可見迷空島上的那個天精過去有多厲害。幸好穿越天縫會大幅消耗他們的力量，否則這些一生在殺戮中泡大的天精，定會令雲界大亂。


    和天娜閑扯廢話了大半天，她終於側過身。唿唿睡著了。然而，背上的兩隻眼睛圓睜，閃動著奇詭地光芒。


    “那座彩色的土坡就是神廟。”望舒輕輕說了一句，瞅瞅天娜沒有反應，又道：“這一層獻祭的珍貴供品，應該都在神廟裏，我聞出了寶氣。”


    江辰無奈地對他搖頭，天精們的休息時間完全不一致，加上負責看守神廟的強悍天精。想要趁它們全部熟睡時進入神廟偷盜，根本不可能。


    “我一定要試試。你幫我。”望舒毅然道，背對著天娜，叫江辰拿出慢慢摸出了燈籠草。撚出了兩粒細小的草籽，一粒自己吞下，一粒塞給他自己。


    “好，你盡管說吧。”江辰估算了一下，據說望舒所說，距離飛升結束大概還有一天左右的時間。萬一露餡的話。我就必須撐過一天。


    望舒把嘴湊向燈籠草，對著它吹氣。不一會，燈籠草鼓脹起來。越漲越大，出耀眼的光芒。照得滿室通紅。天娜背後的眼睛緊張地眨動起來，天娜也微微動了一下。


    望舒急切地道：“萬一我被現，你就戳破燈籠草，到時會大爆炸造成混亂。你我服用過草籽，不會有事。”


    江辰點點頭。


    與此同時，天娜背後的眼睛陡然射出灼熱地光芒，天娜立刻驚醒。翻身而起，四肢化作羽翼。“錚”地一聲展開，閃爍凜冽的寒光。


    “那個人呢？”她喝問道。


    江辰不露聲色地道：“我餓了，讓他出去替我找些食物。”


    “門口不是掛著肉幹嗎？”


    “那是族長的東西，我不敢動。”


    天娜瞥見燈籠草，一把搶過，仔細看了看：“這是什麼？植物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江辰道：“這是我在路上撿到的。”眼角餘光始終瞄著窗外。


    “挺漂亮的，歸我了。”天娜不由分說地道，聞了聞，“很香啊，可以吃吧？”伸出舌頭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