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允天後院起火?這倒是一個法子,但要做就得做得幹淨利落,不能留一個活口,落下話柄。在紫禁山是不成的,否則傻子也猜得到是我下的手。”
“留守北極聖地的妖軍,主要駐紮各處天壑,他們數量眾多,也不方便下手。”
“你既然有了主意,幹脆說出來。”
“柿子要挑軟的捏才行。”豬哥亮的招風耳用力扇了幾下,緩緩吐出兩個字,“花田”。
數日後,江辰帶著豬哥亮一路東行,先迴到了洛煙所在的山穀。
滿山的蔥蘢草木中,江辰一眼望見了崖頂孤零零的木屋。燦爛的日輝斜照,巖石明亮,逆光的木屋反倒顯得一團黝黑。簡陋的屋梁在山風中輕輕晃悠。聲音單調而寂寞,簷上生了一層幽綠的苔蘚,在陰影裏沉默。
洛煙坐在屋頂,仿佛變成了木屋的一部分,背著光,她安靜得像一片暗淡的剪影,江辰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強烈的愧意。
豬哥亮識相地退後,隱入叢林,江辰慢慢地走上崖頂,迎上洛煙的目光。整個山穀,隻有她的眼睛還停留在蕭索的冬季。
“我迴來得不算早吧?”江辰低聲道。
短短一瞬間,仿佛有無數隻伽靈鳥拍打著閃耀的翅膀從她眼中飛出。
“也不算晚。”洛煙驀地爆出一聲尖叫,笑靨如花地撲向了江辰。
衣帛的撕裂聲,唇齒的吸吮聲,木梁搖晃的嘎吱聲,交織在夏日炎熱的午後。江辰近乎粗暴地吻著洛煙,雙手像是要摟斷她的腰肢,她瘋狂地迴應著他,死命扭抓我的背肌,猶如天雷勾動地火的扭動。
江辰撕開她的肚兜,將她大力按倒在屋頂,分開了她健美彈性的大腿,此刻隻有最原始的動作,才能泄他心中的感受。洛煙咬了一下他的肩膀,掙脫開來,望著他不解的表情,她哧哧地笑,雙臂摟住江辰的脖子,反*在他的腰間。
“小色狼,這次人家要在上麵。”她滑膩的舌尖靈活地挑動江辰的耳垂,美目熾熱噴火。
剎那間,兩人的*猶如火山爆,恣意宣泄,動作許久,洛煙狂唿一聲,香汗津津癱軟在江辰身上。
江辰輕輕喘息著,享受著暴風雨過後的滿足與寧靜。
“一年多來,你一直等在這裏嗎?”江辰重重地拍了一下洛煙翹起的*,指尖戲謔地滑入她*的*。
她嬌嗲“嗯”了一聲,*輕擺:“我都快變成烏龜了,整天縮在這裏,也不敢打探你的消息,生怕聽到什麼不測。有好幾次,我走到山外,又跑迴來了,心想,萬一你迴來了,豈不是錯過了?”
“如果我不迴來呢?你就一直這麼等下去嗎?”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會把自己送給別人,誰能替你報仇,我就把自己送給誰。”洛煙露出一個妖豔嫵媚的笑容,“等他替你報了仇,我就殺了他,也算對得起你這個小冤家了。”
江辰心頭劇震,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的,嚐過我的滋味的男人,很難拒絕我的。”她貼耳膩聲,風情無限,兀自戰栗不停,個中其妙,難言其妙,堪稱男人夢寐以求的**恩物。
“別犯傻了,那會比殺了我還難受。”江辰不滿地坐起身,穿好衣服,隨口道,“要不你就好好活著,要不幹脆一起死,做一對同命鴛鴦算了。”
“你是不是又要走?”洛煙怔怔地問。
“我院會帶你一起走。”江辰望著遠方,夕陽西下,**的山巖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
“說話要算數。”
“嗯,我們一起走。”
“我是說,做一對同命鴛鴦。”她飽滿的嘴唇貼上江辰的脖頸,濕潤溫熱。
江辰心裏一顫,抓緊了洛煙的手。
落日漸漸沉落,隱沒到群山的背後,木屋浸入暮色的溫涼裏,天色蒼茫得要墜下來。
“好,說話算數。”江辰摟緊了懷中火熱動人的身體,用力吻去。
唇舌交纏,像幽冥的火焰燃燒,烈日下的寒河冰塊,無論是冷、是熱,都已深入骨髓。
一起沉淪吧,不死不休。濃重的山影將他們擁抱的影子一點點吞沒。
無論是對允天,還是洛煙,又或是其他依附他們的人、妖,誰也無法在這場戰鬥中幸免。
江辰仰天長嘯一聲,運轉體內的生死螺旋胎醴,召喚山魈。
雖然山魈們分散在北極聖地各地,但通過生死螺旋胎醴,江辰可以遙遙感應到他們的位置,掌控他們的意念。
第二天一早,便有山魈陸陸續續地趕來,半個月後,投聚於此的山魈達到數十萬之眾。除了江辰最先收服的一萬名山魈,其餘都是他們新收的小弟,相比之下,這群萬名山魈不太令人滿意,雖然間接習得了他的神識八象術,但沒有吸入生氣,始終無法進化。
“想不到雲界之主大人手上藏了一支奇兵。”豬哥亮讚歎地望著崖下,黑壓壓地跪倒一片。
“比起允天的千萬大軍,這點數量根本不算什麼。”江辰隨意點了一個山魈上前,將生死螺旋胎醴打入它的體內。
這些天,江辰一直苦思如何進一步提升山魈的實力。比起生氣、生死螺旋胎醴更勝一籌,理應能令山魈再次進化。
生死螺旋胎醴入體,山魈並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憑空消失,而是出甜美的呻吟,靛藍色的皮膚慢慢轉化成了蒼綠色,驀地,山魈渾身一抖,濃密的黑紋迅爬上皮膚,山魈連連慘叫,像一攤爛泥頹然倒地,頃刻之間,山魈便煙消雲散,融化得連渣滓都看不見了。
“雲界之主大人神功蓋世。竟然將他送到了萬裏之外。”豬哥亮察覺出了不對勁,搶先掩飾道。
江辰苦笑一聲,“送”字倒也沒說錯,隻是並非萬裏之外。而是黃泉路。我連續點了十多名山魈,一一試驗,嚐試著運用生死螺旋胎醴之法,對山魈來說,碧色的生胎醴是大補品,黝黑的死胎醴類似毒藥,想要迅讓它們進化,他就必須把生死螺旋胎醴拆開。
生死螺旋胎醴像一道颶風在內腑旋動,江辰開始將意念一分為二,分別投入生胎醴與死胎醴,加以各種操控,以觀效果。我忽然現,當生胎醴旋轉加快,死胎醴旋轉放慢時,碧色的生胎醴會聚集到颶風尖上,黝黑的死胎醴則會慢慢退到颶風尾部。
不到半個時辰,數百山魈在江辰的試驗下喪生消失了,這時許多山魈不安地**起來,一萬名進化的山魈連喝帶罵,強行壓製,它們才老實了一點兒。
到底還是吸收生氣的山魈忠心。江辰愈堅定了要讓山魈吸取生死螺旋胎醴的念頭,隻有如此,它們才能唯他是從,成為堅定不移的死忠部屬。
“你過來!”江辰抓壯丁般又叫上來一個山魈,它兢兢地看著江辰,兩腿直打哆嗦,不敢上前。
“還不快謝謝雲界之主大人的恩典?”豬哥亮一把將山魈推至江辰的眼前。
江辰讚賞地看了豬哥亮一眼,飛豬妖腹黑心細,的確是難得的權謀人才。
生死螺旋胎醴在內腑運轉數周,江辰按住山魈,沉思片刻,忽然加轉到生胎醴,竭力放慢死胎醴,當生胎醴轉到極,死胎醴幾乎旋轉停滯時,生死螺旋胎醴驟然變化,螺旋颶風化做正反雙向,生胎醴順勢向右急旋,死胎醴呈逆勢向左急旋,因為旋轉方向相反,生死螺旋胎醴分別聚集兩頭,生胎醴旋向颶風前半部,死胎醴則旋向後半部,黑碧雙色漸漸涇渭分明。
“成了!”江辰心中狂喜,生胎醴化做一道碧綠色的旋風衝入山魈體內。
山魈雙眼直,全身如遭電擊般**,狀若癲狂。片刻後,它忽地眉開眼笑,張開大嘴,“咿咿呀呀”地唱起了甜美動人的山歌。碧綠的色澤霎時爬滿山魈的全身,皮膚猶如滴水翡翠,隱隱透出晶瑩的光亮,額頭鑽出一根螺旋形犄角,足有數尺長,一團碧色的龍卷風從山魈足下生出,高旋轉著托起山魈,飛向高高的夜空。
十萬山魈齊齊出震驚的大喊,個個仰著頭,羨慕地盯著有史以來第一個會飛的同類。繁星滿天,山魈笨拙地駕馭著龍卷風,在空中歪歪斜斜地飛翔。星光像閃爍的波浪濺開,山魈口開出暢快甘美的歡叫。
與此同時,江辰與這個山魈之間建立了一種玄妙的聯係,隻要江辰旋轉體內的生死螺旋胎醴,它必然會生出感應。借助螺旋颶風,他可以將生胎醴從它體內剝奪,也可以將死胎醴植入它體內,他甚至可以把它吸入內腑的生死螺旋胎醴中,山魈就像江辰播出的種子,它的生死悲喜,取決於他的一念之間。
“信我道法,得我自在。”俯視虔誠膜拜的十萬山魈,江辰聲龍吟。生死螺旋胎醴雙向旋轉,生胎醴螺旋般透射而出,在半空激濺成翠碧的光雨,灑向山魈。
山魈一個接一個進化,巍峨化山嶽,浩蕩變江河,縹緲生煙霧,迅疾成風雲……進化得千姿百態,無奇不有。一道道碧綠的龍卷風騰空而起,猶如浩瀚交織的蒼穹靈藤,無數山魈在星光下歡暢高歌。
“信我道法,得我自在。雲界之主大人還真會裝神弄鬼哄騙人,也隻有這些傻乎乎的山魈才會信你的鬼話!”洛煙從背後摟住江辰,在他耳邊膩笑。
“雲界所有的人,遲早都會相信的。”江辰傲然道。
豔陽高照,花田姹紫嫣紅,仿佛絢麗的雲霞飄落大地,五彩繽紛的花瓣搖著透明的露水,如同彩蚌吐珠,錦浪般隨風起伏。
“大部分花精都被征召入伍,留在家園的隻是一些老弱婦孺,數量在六萬名左右。”豬哥亮盯著下方的花田,胸有成竹道,“以山魈們的實力,收拾這些花精綽綽有餘。”
半空中,“哀”化做一片灰霧裹住了江辰、洛煙和豬哥亮。一萬名精選出來的山魈有的化成了老樹盤根,有的變做山巖聳立,有的鑽入地底,有的在天空凝聚成雲霧……從四麵八方,將一望無垠的花田包圍得嚴嚴實實。
“有六萬多花精!”江辰倒抽一口涼氣,心中生出一絲猶豫。雖然他打定主意,要拿花精開刀,但事到臨頭,難免有些不忍。
“花精是雲界之主大人絕佳的立威對象”豬哥亮繼續道,“當初為了保住花精一族,鳶尾大將軍屈從允天的**威,連自己的女兒都送出去了,殺了花精,就等於狠狠打了允天一記耳光。”
洛煙恍然道:“這長生不老是告誡北極聖地所有的妖怪,允天並不能庇護他們。”
“主母冰雪聰明,一點就透。”豬哥亮得意地搖晃著招風耳,“亮要讓他們知道,哪怕犧牲再大,哪怕投靠允天也不能保得平安。這麼一來,許多被允天武力恫壓,而不得不效忠允天的妖怪,就要重新考慮選擇了。”
洛煙好像對主母這個稱唿十分滿意,花枝亂顫地笑了一陣,道:“或許他們會生出異心,但不郵得真敢出來反抗允天。”
“若在平時,他們心裏再怎麼反抗,還得忍氣吞聲地聽允天的號令,而眼下卻不同,主母玩過滾雪球嗎?一顆小小的雪球,在平坦的雪地裏滾得再遠,也不能滾成大雪球,可以雪山上就不一樣了,從山頂滾下去的雪球,最終會變成聲勢浩蕩的雪崩。”豬哥亮笑瞇瞇地反問道。
江辰明白豬哥亮的意思,沉吟道:“如何才能將雪球從山頂滾落呢?”
“北極聖地與雲浮島開戰,雪球就已經放在山頂了。”豬哥亮陰笑道,“我們要做的,隻是輕輕推一把雪球,隻要允天對外戰事不利,對內難護部屬,北極聖地的大雪崩就不可避免。允天號稱北極聖地之主,統帥千萬妖軍,可真正效忠他的有多少?北極聖地的妖怪中,響應青樹傳說,而忠於允天的約在五成左右,剩下的五成裏,人雲亦雲的盲從之徒占一成,遠逃他鄉,躲避允天的又占一成,隻有最後一成,才是對允天死心塌地的愚忠分子。”
“所以隻要有一成的雪球滾下山,就能滾出九成的雪崩,剩下的一成也難興風做浪。”我微微一笑,“如果給楚度足夠的時間整合魔剎天,當能令所有妖怪效忠。”
“可惜他沒有時間,因為允天並不是真正的雲界之主,所以他不得不急於求成,也正因為如此,亮才斷定真正的雲界之主另有其人。”豬哥亮含笑看著洛煙,順勢拍了個馬屁,“也隻有真正的雲界之主大人,才令主母這樣的雲界第一美人傾心。”
“你倒是好眼力。”洛煙笑著挽著江辰的胳膊,挺拔的胸有意無意地擠壓,帶來陣陣的滋味,“上色狼,你的軍師都分析得這麼透徹了,還不快點下手!”
豬哥亮見江辰還在猶豫,勸道:“雲界之主大人,一將功成萬骨枯,死幾個花精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個不留麼?”江辰喃喃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豬哥亮森然道,“要怪,隻能怪他們站錯了隊。”
江辰默然半晌,一口三昧真火噴出,射入花田,由於花田地形複雜,狀若迷宮,花精藏起來很難尋找,因此,他們的計劃是先引燃花田,將它燒成平地,山魈趁勢大舉圍剿。
三昧真火落入花叢,預料中的大火並沒有出現,藍汪汪的泥田像波滾一般起伏,自動噴出亮晶晶的泉水,迅疾澆滅了真火。
豬哥亮一愣:“我早聽說凡火難以傷及花田,想不到連三昧真火也不行。”
“花田能在北極聖地生存至今,當然有些小門道。”江辰連續噴出幾十口三昧真火,大團大團的火球迅猛撲入花叢。泥田隨之冒出千百股泉眼,猶如水瀑噴瀉,眨眼間覆滅了火團。
江辰冷哼一聲,“喜”從神識噴薄而出,化做一團滾動的火球衝入花田,灼熱的光焰如絢彩煙花向四周激射。
一道道噴泉剛剛衝出泥土,就被“喜”的光焰蒸,連藍色的泥層也被灼燒成冒煙的焦炭。火苗一下子躥高,赤紅的火舌吞吐,數處花叢“劈啪”燃燒,化做滾滾烈焰,火勢開始向周邊蔓延。
“讓屬下助你一臂之力。”豬哥亮的招風耳忽地扇動,勁風源源不斷地卷入花田,帶動火勢迅擴大,轉眼覆蓋了方圓數十畝。
赤浪翻滾,濃漸彌漫,花田終於陷入了熊熊火海。“喜”像一頭狂的猛獸,橫衝直撞,恣意踐踏花田,狂風緊跟其後,將大火鼓吹高漲,以驚人的度推向燎原。
隨著“喜”不斷深入花田,片片鮮花叢灰飛煙滅,赤紅的火舌鋪天蓋地一般席卷,貪婪地吞噬了所有鮮活的生命,火光衝騰而起,濃密的黑煙滾滾翻騰,遮住了天空。
美麗祥和的花田變成了修羅地獄,到處傳來花精驚恐的叫喊,不少花精渾身冒火強行衝出花田,神情慌亂,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