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舉著丫丫。


    隨著秦凡的五指緩緩內收。


    丫丫的表情便愈發痛苦。


    雙眼激凸而出。


    舌頭不受控地隨之咧伸。


    她發不出聲音。


    可雙手卻不停地揪扯著那空空無物的脖子。


    死亡的感覺。


    從未試過這麼近地朝她靠攏。


    就連先前在魔徒們的魔氣來襲下，都沒現在這般強烈！


    如果說剛才是在鬼門關徘徊。


    那現在無疑已是踏進了鬼門關。


    恍惚的死神到來瞬間。


    丫丫的腦海裏湧起了無數的迴憶畫麵。


    那些陪在母親身邊的過往。


    那些陪在柳雲煙身邊的時日。


    還有雲煙宗上的所有美好。


    都一一在這瞬間於腦海裏快速地重新放映起來。


    就形如迴光返照前的記憶重組！


    “秦凡，不要，不要！”


    感受到丫丫的生命象征到了瀕臨之境。


    適才從怔愣中反應過來的柳雲煙急聲驚喊道。


    語氣中都為之哽咽起來，噙起了霧氣的雙眸就快要潸然落淚！


    然而秦凡對此並無動於衷。


    旋即道，“一而再再而三！本帝再不滅她更待何時！”


    聲落。


    那迎空形如抓捏著空氣的五爪再為往裏一收！


    嚓-


    輕微的嚓聲頓時從丫丫喉中震起。


    無從喊出聲來的她更是急速地收縮起了瞳孔。


    死亡，近在眼前。


    現在，隻剩一口氣在吊著。


    “不要，求求你！秦凡，放了她，放了她！”


    雖然秦凡的態度強硬，但柳雲煙又怎能忍心看著丫丫就這麼喪命？


    說話間不管不顧地朝秦凡那隻伸起的手抓了過去。


    試圖讓他停下最後的殘殺。


    “罷了！”


    隨著柳雲煙抓向自己的手爪嚐試著發力掰開。


    秦凡無奈地搖頭一語。


    手爪也於此鬆了開來。


    砰-！


    在秦凡的五指鬆開之下。


    失去了禁錮的丫丫也從上方跌落下來。


    堂堂大乘中期。


    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轟砸在地上，丫丫沒有第一時間爬起來。


    而是不停地劇烈喘著氣，那雙本已開始朝著死亡收縮的瞳孔也才開始緩緩趨於恢複。


    “丫丫，你怎樣了？”


    愛情雖然可貴。


    但那份陪伴著柳雲煙數百年的真情也讓柳雲煙無從做到不在乎。


    從秦凡身邊離去，一個閃身躍至丫丫身前，手慌腳亂地把她扶了起來。


    眼中盡是不忍跟掙紮。


    一邊是跟在自己身邊數百年已經情如姐妹，還甘願飛蛾撲火與自己生死同途的丫鬟。


    一邊是讓自己愛到奮不顧身拋卻生死的男人！


    這一刻，她在矛盾，更是在掙紮！


    “沒事，我死不了！”


    強顏歡笑地搖了搖頭，丫丫無比虛弱道。


    在秦凡剛才的生死操控中，她忽然發覺自己是如此地卑微，如此地螻蟻，如此地不足為道。


    那一刻。


    雖然時間短暫。


    可她想了無數以前都去逃避的問題。


    也想通了許許多多必須得去麵對的問題。


    在柳雲煙的懷中。


    享受著那對自己而言足以稱得上是彌足珍貴的溫暖，她好想緊緊地擁住對方，再一方親澤地吻上那兩瓣輕薄的粉豔嬌唇，隻是即便內心衝動激動，但她最終都還是控製了下來。


    微微一抬想要擁摟過去的雙手一頓。


    她話聲輕微地再道，“雲煙，跟我走，好嗎？”


    興許秦凡跟柳雲煙都不會想到，這會成為丫丫對柳雲煙的最後一個問題。


    其實在問出這幾個字時，丫丫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雖說這問題的答案是明擺著的，但她還是想聽，還是想借此答案徹底死心。


    “丫丫，我-我-！”


    眼中噙著的霧氣化作淚水潸然落下。


    看出了丫丫眼中那抹掙紮過後的堅決，柳雲煙又何嚐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麼？


    更清楚這聲問話的背後意味！


    雖說女女百合的愛戀超乎了道德倫理的底線。


    但是柳雲煙素來也不會去在乎旁人眼光。


    如果說秦凡不曾出現到她的世界中，或許她會與丫丫廝守一輩子都說不準，可是隨著秦凡的入侵，她已經徹底淪陷到那個無法自拔的愛情深淵中了。


    選擇跟丫丫一同離開這，她做不到！


    “對不起！丫丫，我不能答應你！我不能！”


    含淚揪心地把這番話在掙紮中道出。


    她清楚這對丫丫會造成怎樣的傷害，可她沒有選擇，她不得不說！


    “好，宗主，我知道了！嗬嗬-！”


    強撐著元神的虛弱。


    再為強顏歡笑一聲的丫丫掙開柳雲煙的懷抱。


    既然有了答案，那她也該死心了，也該放下那些注定不會有結果的無謂糾纏了！


    不再對柳雲煙多言其他。


    從雲煙到宗主，這成了她最終抉擇下的態度。


    似是忘了前方那個男人在剛才的隨意出手間差點了結了自己，心中豁然起來的壓抑不再有所謂的恐懼與驚慌。


    步伐略顯沉重。


    她逐步逐步地朝秦凡走過去。


    “大膽！”


    見狀，花玲瓏跟一眾魔徒大喝出聲。


    隻是秦凡卻伸手做出手勢搖頭打斷了他們。


    領會到魔帝的意思所在。


    花玲瓏這才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情緒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也不想去知道，我隻有一個請求，好好對待宗主！別讓她受委屈！否則哪怕是被你秒殺，我都會迴來找你報複！既然不能為宗主而活，那我餘生的意義隻有為她而死！”


    無視那些魔徒的威脅。


    也無視秦凡身上那股磅礴的威勢。


    丫丫咬牙切齒地逐字逐句道。


    然而在這些話下秦凡卻生起了想撓頭的心來。


    如果這是男人，還他媽還好說。


    可經由一個女人的口中說出，他還是感到了無盡別扭。


    他能理解百合之愛肯定是真愛，但想不到丫丫這段單相思的百合之戀會愛得如此深，不-或許不能用深來形容了，應該說是偉大！


    麵對這般聽著怪別扭的言辭。


    他仍然繃著那張帝勢十足的臉。


    聲音低沉道，“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我的女人，我自然不會讓她委屈！”


    “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別了，但願咱們沒有再見的那天，如果有-那一定是我前來找你報仇！”


    冷冷地扔下這聲話。


    丫丫迴轉過身。


    用盡最後的深情看了柳雲煙一眼。


    她清楚，這一別，或許就是永恆了！


    沒有再做出那最後的無謂矯情。


    隨著目光一收。


    她飛身往上騰躥離去。


    “丫丫！”


    柳雲煙仰頭慌喊出聲。


    “宗主，別了！我會祝福你的！”


    轟然而作的聲音在巨坑中迴蕩。


    隻是丫丫的氣息卻是瞬間消失遠去。


    死心了，也該放手了！


    這段注定不會摩擦出火花來的百合單相思，以一種略顯淒涼的形勢結束了！


    這一別，別的不僅是這段越過了道德倫理底線的畸形苦戀，更是別了這段長達數百年的主仆情。


    興許，這一別，將是永世。


    興許，這一別，將不會再有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