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秦凡那無盡憤怒之下的猙獰厲吼做起。


    冰壁角落處蜷縮著瑟抖的邋遢老頭頓為一愣。


    那急劇強烈哆顫的身體瞬間緩下幅度。


    他遲疑地轉過頭，在疑惑中不敢置信地朝秦凡望去。


    他能聽出秦凡話中的憤怒跟憎恨。


    但卻不解這是為何？


    這個體內有著正統純澈神息的存在，難道他也與神界有不同戴天之仇？


    看到邋遢老頭突然的情緒平複。


    秦凡似乎想到了什麼。


    當下自嘲地沙聲笑道，“你很怕神界？”


    還不待理清頭緒，忽聞秦凡這麼一問，邋遢老頭下意識地點點頭。


    “你以為我是從神界來的？”秦凡再問。


    沒有應聲，邋遢老頭又是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如失心瘋般，秦凡毫無征兆地厲笑起來。


    “你，笑，什，麼？”心頭驚慌莫名地退減去，邋遢老頭愕然出聲道。


    “如果有機會的話，本帝勢必要踏平神界！讓那些所謂高高在上的神都臣服於本帝胯下瑟瑟作抖！但是可惜，不會有機會了，我落得如此下場，都是敗神界之士所賜！哈哈，哈哈哈！”


    說著說著，秦凡笑了。


    笑著笑著，秦凡哭了。


    他迷惘。


    他倉皇。


    他不知該如何去麵對接下來的人生！


    他甚至是不敢再去麵對這個世界。


    他畏懼的不是自己神消魂散，而是怕那漫無止境的報複會讓整個秦家整個魔界都受到滅亡株連！


    此時此刻，他不禁作想，若說之前直接喪身的話，或許對他來說是個最好的結果，因為那樣無需再去活著麵對...


    “你不是神？”邋遢老頭爬起身來，瞪大著渾濁雙眼不敢置信道。


    “本帝是魔，被神界統治奴役著的仙妖冥魔人五界中的魔界魔帝！九萬年前，一場仙魔大戰讓本帝幾近神消魂散，唯留一縷殘魂浮沉飄蕩了九萬年，九萬年後，本帝練出六息之道強勢迴歸，一舉摧毀了仙界天庭，從而統治五界成為至尊主宰！因為地球位麵的某些原因，本帝不得不迴到地球中來，一次偶然機會宰殺了一頭叛逃神界的畜生，但是卻被那頭畜生的主人給盯上了！他怕我會把我知道的秘密傳至神界，所以就想對我進行滅口，最後我與他約戰珠峰之巔，再然後你就應該知曉了，畢竟是你把我帶迴來的！”


    到了如此境地。


    秦凡也不再藏著掖著。


    把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秘密內情如實言述。


    之所以會與邋遢老頭說出這些，隻因秦凡能清晰地感知到邋遢老頭在對神界畏懼之時也有深深恨意。


    因為在那些清剿不死族的歲月中，雖然神界並不知曉不死族這一種族的存在，可卻在對混沌界的俯首稱臣中配合著混沌界剿滅了無數的不死族。


    所以，他怎能不很！！！


    但恨歸恨，邋遢老頭都清楚現在的神界可不是他這一孱弱之流得以抗衡的。


    另外再加上為了不讓不死族徹底消亡，他不得不如履薄冰地恐懼著有關混沌界的一切，包括受混沌界管轄的神界。


    “五界？魔界？你說你隻是五界主宰？可你若是被神界奴役的魔界之士，你怎麼可能有與神界之士大戰的的資本實力？另外，你體內又為何會有那種純澈至極的正統神息？”


    不再是斷續的逐字逐字。


    陡然間利索起來的邋遢老頭拋出了這接連問題。


    “對於五界來說，六息之道是抗衡神界的唯一可能，那九萬年裏，我練出了仙妖冥魔人這五息，以及神息，合為六息之道！我當初天真地以為憑借六息之道便足以殺入神界，伺機把神界給統治主宰！直到那廝神界之士追蹤到地球來，各種綜合原因導致我不得不跟他進行存亡殊搏，截止那時我才知道自己統治主宰神界的壯誌有多麼天真！


    你說得沒錯，我怎麼有與神界之士對戰的可能，在他眼裏，我就是一枚螻蟻，鬥勇-他輕而易舉地便能碾滅我，可我卻抓住了他的心理，激將之下，他放棄那讓我無可匹敵的神元來與我肉搏，概因當時他感知不出我練就的神息所在，他隻認為我擁有的不過五息之道，對他而言就跟撓癢區別不大的五息！


    故此，在他的輕敵之下，我以傷敵一十自損一千的飛蛾撲火方式等候起最佳時機的到頭好以放手一搏定生死！最後，我抓住機會了，最後時刻六息之道徹底爆發，在他輕敵的不設防下一舉讓他湮滅於世，但我同樣落下了六息掏空意識喪卻，身存元亡的下場，待我再次醒來時，便是在此，便是如此模樣！”


    直視著邋遢老頭那淡卻了恐懼的渾濁雙眼，秦凡還是不做保留地言道。


    並非他缺心眼地竹筒倒豆子。


    而是現在這種處境與狀況已經沒了隱瞞的必要。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對神界的恨！


    “你說的都是真的？”


    渾濁雙眼中綻放出一縷精光來。


    邋遢老頭驚聲唿道。


    不知道老頭在驚喜什麼。


    但秦凡還是率性而言地自嘲道，“你覺得我有說假的必要嗎？”


    聽到這。


    邋遢老頭一愣。


    再而像是發瘋般地朝秦凡撲了過去。


    雙手攤開形成爪狀。


    直接秦凡的腹部抓了過去。


    雙眼隨之緊緊閉起。


    意念通達至秦凡那被封鎖住的丹田中。


    “你幹嘛？”


    秦凡愕然一喊，他想掃開邋遢老頭的雙手，但連抬手的勁兒都沒，又談何去反抗？


    殊不知邋遢老頭卻是置若罔聞。


    片刻後。


    “果然，果然！潰散虛弱的仙妖冥魔人五息被封鎖在丹田深處，那縷純澈的正統神息應該就是誅殺那尊神界之士後的自行吞噬，那縷正統神息你還未能徹底掌控，所以才會與其他五息不相融合，也就因為這才致使我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其他五息所在！”


    沒了結巴，也沒了斷續。


    邋遢老頭在哆嗦著說出這番話後，整個人都激動得顫抖起來。


    造化！


    他等了幾百年的造化來了！


    讓不死族重新崛起的造化來了！


    讓不死族複仇混沌界的曙光，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死族的機會來了，機會來了啊！”


    說到最後。


    邋遢老頭那渾濁雙眼中狂湧出了連串淚水。


    顯得是那麼淒涼。


    顯得是那麼悲壯。


    又顯得是那麼地的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