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紅印，瞬間出現在婦人的咽喉之上。


    未得那鮮血湧出，我徑直起身走到一旁。


    折斷一具屍體的腿骨，削去皮肉之後放在一旁。


    而後，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腿上。


    一截斷裂的骨頭，已經刺穿了皮肉。


    赤luoluo的，暴露在外。


    我抿了抿嘴唇，用手摸向那斷骨。


    咬緊牙齒，猛得將斷骨塞進了肉裏。


    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再將手硬生生的塞進去。


    摸索著將兩截斷開的骨頭，重新拚接到了一起。


    直到此刻，我身上的衣裳早已經被汗浸透了。


    緩了緩，我拿起之前削好的兩根腿骨將斷腿夾住。


    最後從衣服上扯下一大條的布，一圈又一圈的緊緊纏裹住。


    等固定好之後，我這才站了起來。


    走迴春花的身邊，我將她架了起來。


    而後，慢慢的朝著夕陽走去。


    ……


    荒郊，陰冷。


    風中，眷顧著泥土的味道。


    隱約，還帶著血腥。


    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怔怔的望了春花許久。


    平靜的，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或者說，某處唯一還熱著的地方徹底的冷了。


    似乎隻在一瞬之間，一切就全部都變了。


    我從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變成了滿臉皺眉的老婦。


    從無所不能的九陰之女，變成了人人喊殺的妖怪。


    落差，豈是雲泥之別！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想到這裏，我緩緩吐出一口氣。


    轉臉，望向春花。“春花，你說為什麼呢？”


    春花死了，自然是不能迴答我。


    唯一讓慶幸的是，在她死之前我早就安置好了她的娘親。


    給了她，足夠豐沃的生活。


    並且，能無憂無慮的過完剩下的日子。


    除了，沒有春花能伺候左右。


    “春花，他們都說入土為安！縱使我舍不得，也不能自私的留下你！”說到這裏，我揚起嘴角。“我會親自把你安葬的！”


    說完，我站起身。


    坡著腳，我走向一旁的荒地。


    跪下的瞬間，暗雷滾滾。


    隻是片刻，便下起雨來。


    原本那幹裂的地麵，被雨水衝軟了下來。


    而我就著那雙手，一點一點的將土扒開。


    不顧泥土塞進了指甲，不顧碎石劃破掌心。


    不停的，重複挖土的動作。


    完全的，像是麻木了一般，


    終於，在一個長形的大坑挖好之後。


    裏麵，也被雨水灌滿了。


    我撐起酸痛的身子，走到了春花的身邊。


    此刻的春花，已然被雨水衝刷的幹幹淨淨。


    而我之前從來沒有注意過，她長得這樣的小巧可愛。


    這麼一個小巧的身子，就那麼緊緊的抱著我。


    挨著那板凳、挨著那榔頭。


    硬是一聲不吭，用綿薄之力護著我。


    而我……何德何能？！


    仰起頭，望著天空中的閃電。


    雨水衝掉了所有的淚水，卻衝不掉那心頭之恨！


    我不會頹廢，不會墮落。


    就算青絲變白發，就算紅顏已垂暮。


    我都要……找到真相。


    並且一定要讓那些負我之人，付出代價。


    不管是誰！不管我們曾經如何！


    哪怕……我們曾經相愛！


    炎烮，我給自己所有的勇氣去選擇相信你。


    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