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緣來是你(33)
原來,這一切競都是我的錯?
正因為我不知好歹的想要跟蕭皇後作對,才得罪了蕭正楠,蕭家的人視我入眼中釘。這才種下了禍根,甚至乎,將潛藏在暗處的敵人不知不覺中帶進了皇宮,還自投羅網的跑來這個菜園子。
因為我的任『性』,害得阿乙白白的送命。這一刻,我很想笑,而我也真的笑出來了。
“柔兒,不要這樣!被实鄞笕丝粗遥浅M纯嗟臉幼。
“齊兒,你不要笑了!庇忠晃换实鄞笕藚柡戎
你不要我笑我就不笑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偏要笑給你看。笑著笑著,卻覺得很不對勁,臉上那濕濕的感覺是什麼?
笑著眼淚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個時候,流著眼淚望著的他們的臉都模糊了起來,我覺得身上軟軟的,一絲力氣都沒有。答案已經知道了,我已經不關心黑衣人的結果。生也好死也好,都與我無關了,其實我也沒有很恨他。他也隻是盡自己的使命辦事,我隻是有點惱,你要殺我便殺,殺掉阿乙算什麼?
冤有頭債有主,死男人,你殺錯人了!
慕韌的手下辦事很快,已經有人準備處理屍體了,阿乙身上的劍已經被拔出來了,兩個人正抬著他要往外走。
“不,”我尖叫著撲將過來,沒有看準目標,一下子跌倒在地。往前爬了兩步,我緊緊的抱著阿乙,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裙,“你們要幹什麼?不能帶走阿乙!
“柔兒!薄褒R兒。”兩個男人齊聲說著,隨即互相衝對方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
“閉嘴,今天晚上你們兩個人 都不要跟我講話!碧栆呀浲耆渖搅,黑乎乎的,兩大帥哥站在我麵前卻隻能看到兩團黑影。
這一刻,我感覺到,他們離我好遠好遠,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隻想和阿乙一起,度過一個隻有我們的夜晚。
夏瑾瑜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北曆國的皇帝大人,派人送他們迴宸苑吧,送他們兩個。今天晚上,就讓齊兒好好的休息一下。”
“那是柔兒,來人,護送柔姑娘和侍衛阿乙迴宸苑。派人好好守著宸苑,保護他們的安全,沒有眹的命令不準任何人去打攪!背艘琅f糾結於稱唿,難得的,這兩個男人的意見一致起來了。不過,慕韌卻接著說:“今天晚上你就別去宸苑湊熱鬧了,找個地方我們好好的喝一杯,清清我們之間的賬!
他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不過這已經不是我該關心的問題了,我隻是緊緊的抱著阿乙,他的身體越來越冷了。而我的身體還是熱唿唿的,我很想,非常想把自己的體溫送給他。
很快的,幾個小太監抬著一乘八抬大轎過來了,其中一人上前,試圖讓我放開阿乙拉我站起來。我抱得更緊了,死命不放手,這些壞蛋,都想跟我搶男人。
又不敢對我用強,於是他們向主子求救。
慕韌走了過來,卻隻能一臉陰霾的站在一米以外的安全距離不敢靠近。因為下午發生的事情已經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陰影,隻要他稍微往前一點,我就渾身哆嗦。
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條件反『射』的,想起這個男人曾經粗暴的壓在我的身上,還撕爛了我很好看的一件衣服。
“柔兒,你這樣不行,這樣他們怎麼把你們送迴宸苑?你放心,隻是要把你們送上轎,你看,那邊兩頂轎子等著呢。迴去以後好好的沐浴一番,給你自己也給他換上幹淨衣服。然後吃了晚飯,我給你一個晚上,好好的哀悼一番。”似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慕韌說了這麼一番話。
果然,草坪外麵的大路上是停著兩頂轎子,可是,“我要和阿乙一起不要分開,阿乙睡著了,我們要乘馬車不坐轎子!
其實我此刻的頭腦還是清醒的,神智也沒有呆傻,不知道為什麼卻說出這麼不講理幼稚的話來了。也許,我在放縱,放縱自己癡傻一點任『性』一點。
是啊,這個晚上是屬於我和阿乙的,也絕對會是最後一個晚上了。阿乙死了,為了救我而死,我很傷心很愧疚。可是我更加知道,天上的阿乙並不希望看到我這樣。他救我,是希望我好好的、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這個地球不會因為少了誰就不轉動了,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而且,我們應該活得更好!
一夜無話,還真是廢話,這種情況下阿乙還能跟我說什麼廢話?
一輛皇宮專用的超豪華馬車拉著我們迴了宸苑,小二南宮揚香草都是震驚心痛的望著渾身是血的我們。在他們的幫助下,我洗澡換上最漂亮的裙子,阿乙也換了一身俊逸的長衫。然後,我把我們兩個人關在了臥房了,拒絕了所有人包括香草的關心。
有些東西一次的錯過就是永遠的失去了,也許以後我都不需要香草的特別關心了,至少目前為止我是這麼覺得的。
我把阿乙放在軟榻上,他就乖乖的躺好,乖乖的睡著聽一個瘋女人嘮叨。我說了很多很多,甚至還有我前世的故事,瘋狂的全部說了出來。
我沒有哭,記得以前阿乙難得的一次表揚說過,齊姑娘的笑容很美。
“阿乙,你放心,以後我都會開心的生活,永遠的笑著,笑得最美!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打開房門走出去的時候,他們看著我眼珠子瞪得老大?赡埽詾槲揖皴e『亂』了吧。
因為,他們所看到的慕柔姑娘是笑容滿麵的。
何必理會別人的想法?自己實實在在的活著就好。
阿乙沒有家人,故主南宮牧也不在這裏,由我做主火葬。古人都覺得人死了以後應該入土為安的,不能損害人體的身體發膚,直覺的都想阻止我?墒沁@個時候卻沒有人敢阻止我,可能他們都覺得我受刺激太大,不敢再傷我了。
其實我隻是想把阿乙的骨灰帶迴南安國,跟我一起,如此而已。當我在院子裏宣布要迴去的時候,大家都很高興,一致齊聲歡唿。特別是南宮揚,臉上的笑容很欠揍,明顯的要迴去養精蓄銳然後找某些人秋後算賬的樣子。
“齊兒,你真的好了嗎?”吞吞吐吐猶豫了好久,夏瑾瑜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跑到我麵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驚訝的望著他,這兩天滿腦子思緒隻有阿乙,我居然沒有發現——不知何時,夏瑾瑜居然已經恢複本來麵目了?好像,那天從慕韌那裏迴來他就沒有戴人皮麵具,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們談了什麼。
衝著夏瑾瑜嫵媚一笑,“我已經沒事了,已經很好了,真的!
我的傷心我的眼淚都隻是我自己的事情,留給你們的都隻會是笑容,因為我答應了阿乙,要好好的活著。管他什麼南安北曆皇帝王爺的,以後我都隻做我自己,慕柔也好葉齊也好,隻是我自己罷了。
見我這麼笑著,夏瑾瑜卻緊鎖眉頭,“齊兒,你不要這樣,我很擔心!
聳聳肩沒理他,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個男人有話要說,而且是唐僧似的婆婆媽媽一長串的話語。我已經沒有那麼好的興致配合他唱大戲,搞個疑問提高他說話的興致。隻是淡淡的,你要說就說,不說拉倒。
看了我一會兒,夏瑾瑜幾不可聞的歎氣,慢慢的說著:“北曆雖然隻是小國,卻也不要小瞧了他們。他們的皇帝陸林,也就是你們慕家的好大哥,早就安排了探子在南安。他對我們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才能在這個時候趁『亂』對我們用兵,還生擒了南宮揚。其實我一來到北曆,他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隻是一時猜不透我來這裏幹什麼。那天我一開始誤會了你,原來是那個畜生想對你施暴,我本來想和他大幹三百迴合替你討迴公道的。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對不起,齊兒,你出事的時候我居然沒有能第一時間的出現在你麵前。你放心,迴去之後我會追封阿乙為一等公的。隻是我有點擔心,慕韌不可能那麼輕易地放你迴去。那天晚上我們談了很久,他告訴我,他一定要得迴你。他還說已經證實了慕柔其實不是慕家的女兒,你們不是兄妹,可以毫無顧忌的相愛了。他不計較我們的過去,也不會計較你過去的種種,會讓你在北曆皇宮生活的很開心。要是在以前,我可以拍胸脯打保證,很自豪的跟他說:休想,齊兒不會答應的,F在我卻不敢了,齊兒,我發現你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為什麼?你忘了我們之間的誓言?”
我們之間的誓言?我們之間有什麼誓言?同生死共患難,做同命鴛鴦?好像第一個忘記的,是夏瑾瑜你吧?
是,在地牢那會兒,我非常感動,真的就以為自己是你生命中的唯一。忘乎所以的忘記了你的清瑜表妹,傻傻的以為真的可以跟你共度一生。很多人,隻能共富貴不能同患難的。離開地牢以後,特別是,夏瑾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裏慢慢的充斥的都是報仇和替他母妃討迴公道。
還有多少我的位置?
爭論於事無補毫無意義,我沒有辯白,隻是任由他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看著我。不過,心裏也有隱隱的擔憂,我已經告訴慕韌自己並不是他深愛的慕柔,可是他固執的不相信,還差點……
如果我告訴慕韌我要離開這裏,他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