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緣來是你（36）


    原來，皇帝大人是請假抽空過來的。


    說完威脅的話之後，慕韌就帶著不男不女的太監走了，留下了那一堆弓箭手。他們已經走出去了，遠遠地，皇帝大人的聲音還飄進宸苑：


    “好好的守著這裏，一隻蒼蠅也不能飛出來了，等眹早朝以後來看要是發現少點什麼，哼哼……”十足威脅的口氣。


    這算什麼？變相的把我們關在這裏，軟禁？


    弓箭手中的看起來像頭目樣子的人走出來拱手道：“小人們也是奉命行事，請姑娘不要為難我們，在屋裏好好的休息吧。”


    為難他們不是我葉齊的作風，於是，我們幹脆都迴到了正屋。


    “北曆國的這位皇帝大人到底想幹什麼？將我們都軟禁在這裏什麼意思？他把我抓起來也隻是很客氣的讓我住在一個屋子，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南宮揚進屋以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會兒功夫，卻又好像被盯紮了，騰地一下站起來，不停地在屋裏踱著方步。轉來轉去的，我的頭快暈了。


    “王爺，麻煩您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好不好？我頭暈。”


    南宮揚迴答了一句讓我絕倒的話：“你頭暈迴房躺著去，為什麼要我坐著休息？”


    噗嗤一聲，小二樂了，“王爺，我妹子的意思，你轉得她頭暈。你剛才踱步的時候，都是以妹子為中心，繞著她轉圈，她沒有練過功夫定力不夠，自己就會頭暈了。”


    “是嗎？”南宮揚傻眼，突然又蹦出一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來：“為什麼她是你妹子？妹子，我也做你哥哥。”


    這兩個家夥，純粹就是添『亂』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他們好像有時勾肩搭背挺要好的樣子。


    我確信，之前小二是夏家的死士南宮揚是南安國的晉王爺，他們是素不相識的；發生宮廷政變的時候，小二在皇宮南宮揚在城外。再然後，小二跟著我一起迴到江南，南宮揚來了北曆。


    也就是說，來到北曆國的這幾天他們才認識的，怎麼就十分要好臭味相投了？連以前的主子夏瑾瑜，小二也沒對他多熱情，有的隻是對少主的尊敬。


    哎，這幾天我太頹廢了，隻是把自己一個人孤立著，身邊的人一點都沒有關心。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了。


    “慕韌的目的很簡單，隻是要我留下來而已，你們放心，我會答應嫁給他。然後，讓他派人送你們迴南安。”迴去我也隻是想逃避，過世外桃源的生活罷了。如果我的這種理想會傷害到其他人，我寧願屈服，傷害我自己。


    我以前就是太自愛了，哪怕是最喜歡夏瑾瑜的時候也要先想好自己的結局，永遠的那麼理智把自己看得最重要。所以，才會讓我身邊的人受傷害，阿乙那麼好的人都被我害死了。


    我，不能再自私了。外麵的弓箭手都不是吃素的，這裏是北曆國的皇宮，人多勢眾，就算他們武功高強。一拳難敵四手，還要顧忌著不會武功的慕柔和香草姑娘，勝算很小的。


    我突然就想起來，按照現在的形勢，慕韌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應就會讓我們被『亂』箭『射』死，做一堆蜂窩煤。


    這其中的我們也包括他親愛的慕柔妹妹，愛一個人真的可以到這種喪心病狂的地步，得不到就殺死她？之前他說的要生要死都在一起的話不像假的。慕韌現在的情況有點恐怖，之前我確確實實的看到過他的眼睛發紅，很像是走火入魔或者是魔頭發狂的樣子。


    難道——穿越這種事都可以發生，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南宮揚臉上的錯愕不是假裝的，“什——什麼，嫁給慕韌？慕韌不是慕家大少爺？你是慕家小姐，你們怎麼可以成親？荒唐。”


    “我不是我爹的親生女兒，實際上我跟慕家完全沒有關係，所以，我們是可以成親的。”我隻是單純的以事論事。


    夏瑾瑜挑眉，“那你的心呢，你是真心想嫁給他嗎？”


    我嗤之以鼻，“我的心，我的心很重要嗎？你們男人考慮最多的不是什麼國家大事責任義務之類的嗎？管我那麼多幹什麼？”


    “齊兒，你這是賭氣，你根本就不喜歡皇宮的，要不然你也不會選擇離開。你不要著急，我們好好想想，會有辦法的。你放心，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傷害，也不會讓別人勉強你做你不情願的事情。”夏瑾瑜使勁的搖頭，繼而深情款款的說著。


    這種時候兒女私情可以放一邊了，不過我的嘴巴總是比大腦快，衝動的嚷嚷起來：“之前你也勉強我留在皇宮，你自己就可以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了？”


    “最後你要離開，我不是答應了？”


    “是呀，你很爽快的就答應，一點挽留都沒有。”此話一說，我後悔極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巴子。


    傻帽，你這算什麼，深情告白苦苦哀求？果然，一屋子的靜默，大家都用曖昧的眼神來迴的打量著我們。


    我隻能嘿嘿傻笑，我們還真能苦中作樂，這種情況之下還能吵這種不必要的架。


    夏瑾瑜卻哈哈大笑起來，“齊兒，原來你是希望我留你下來，哈哈，你終於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狠狠地瞪著他，我一聲不吭，是呀，我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那又怎樣，就算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他能夠給嗎？


    看著我的眼睛，夏瑾瑜認真的說：“齊兒，在愛情麵前你太膽小了，很多事情你都沒有開口要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給？”


    要是我開口要了你卻不肯給，那我該多難受啊，與其這樣不如不要。要我留下去，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嗎？


    “你沒要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給？你試都沒試就放棄，這樣子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聽到夏瑾瑜的迴答我愣了一下，難道，不知不覺中我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我發現，兩隻人實在太無聊的，這種要與不要的問題也可以爭論。


    隨意的將目光投向院子，好厲害，幾十個弓箭手都不見了。這個院子也不過一二十平方，能裝得下那麼多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嗎？


    突然，眼前白光一閃，院子裏居然出現了一棵很漂亮的桃樹。分不清秧苗和稻草的我絕對沒有看錯，那是桃樹，因為，樹上結了幾個桃子。


    不對啊，我們宸苑的院子有兩棵很古老的杏樹，這是我對宸苑最深刻最鮮明的印象。桃樹哪裏蹦出來的？而且，這個時節，就算這裏有桃子也不應該開花結果啊。眼見為虛手『摸』為實，我要親自去看一下到底怎麼迴事。


    剛剛走出大門就挪不動腳步了，身後傳來齊齊的唿喚聲：“小心。”


    人影一閃，那個要讓我們乖乖合作的弓箭手的小頭目出現了，直挺挺的攔在我前麵。真快，我才稍微動了一下身子，空無一人的院子裏就出現了這麼一個大活人。


    他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用乞求的目光懇切的望著我。


    笑著搖頭，我指了指院牆，“我不出去，隻是到院子裏走走散散心，好嗎？”


    然後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又如同大鵬展翅般飛走了，不知藏匿到院子哪個旮旯角落裏了。


    好吧，這隻是一個小『插』曲與我無關，繼續！走到桃樹下，伸手『摸』了一下樹幹，很有感覺。好吧，做一件更實在的事情，自己摘的桃子比較好吃。這次伸手抓了一下也沒有虛空，抓了一手的葉子，杏葉。


    可是，我看著這棵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明明就是桃樹下。那顆桃子還在很誘人的衝著我笑呢，伸手去抓，依然是一片杏葉。


    “妹子，你在幹什麼？”我的奇怪動作讓親親小二大哥很受不了，做了一個鬼臉，“抓那麼多樹葉迴去烤著吃嗎？”


    烤樹葉吃？烤桃子比較好吃吧？“大哥，你看到桃子了嗎？”


    “哪裏有桃子？妹子，這個時候有蘋果有橘子，至於桃子，明年夏天大哥摘給你吃。”小二用一種茫然的眼神奇怪的看著我。


    我也覺得很奇怪，明明我看到的是桃子，青裏帶紅的大桃子，抓到手裏的卻是杏葉；小二也說，現在沒有桃子。


    突然，我眼前閃過一個畫麵，很漂亮的花園，種了許許多多的桃樹。滿樹的桃花迎風飄舞，一個白衣男子站在樹下。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慕柔的夢境，慕家沒有這樣的桃林。而且那個人也不是慕韌，更加不是夏瑾瑜。雖然，這個白衣人也有著跟他們一樣的麵容。


    然後我看見那個白衣人伸出手來，跟我一樣的摘桃子。


    結果卻不一樣。


    我摘到的是一把樹葉，他真的摘到一顆桃子了，然後，整棵桃樹都在晃動，許許多多唧唧喳喳的小聲音在我耳邊鬧著。


    分明，就是樹葉在說話，他們在說：“壞蛋，不要欺負姐姐。”


    幻覺，絕對是幻覺，是海市蜃樓還是四維空間？我的大腦都快死機了。我就這麼的站著，開始白日做夢，許多的場景在我麵前一一一閃而逝，快的我抓不著頭緒。腦子裏『亂』哄哄的，我快瘋了。


    “齊兒”“妹子”“小姐”，我聽見許多人在我耳邊叫喚著。然後，看到桃樹橫著出現在我麵前，然後，感覺自己慢慢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