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中捉鱉......這般情況想將這劉永源放走,殊為不易。
林若虛眼眸閃動,對此頗為頭疼。
“諸位。”都尉拱了拱手,道:“這禁製維持消耗甚大,至今已有三日,以我們這支鎮(zhèn)陰軍攜帶的陰石數(shù)量,最多再可支撐一日。”
“還請三位速戰(zhàn)速決。”
“不論生死。”
得知了來龍去脈的背劍少年對這劉永源收起了輕視的態(tài)度,眼眸中的銳利收斂了幾分,微微頷首。
......
細如牛毛的小雨沙沙下著,打在風(fēng)迴林的各處植被上,充耳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響。
明明乘著羽舟來此時天氣還較好,但不知為何,剛剛進入風(fēng)迴林,竟是下起了小雨。
陰雲(yún)不知從何處飄至,將漫天的星光遮掩。
已經(jīng)進了風(fēng)迴林,沒有拿下劉永源,自然沒有迴去的道理。
三人沒有任何溝通,但皆是心照不宣,各自施展術(shù)法詭術(shù)擋雨,在這風(fēng)迴林中仔細搜索著。
約莫行進了半個時辰,三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雖然雨水會衝淡活人的氣息,但仍然讓三人幾乎同時發(fā)現(xiàn)了那抹淡淡的血腥味。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邁動腳步,在這密林中疾馳起來。
片刻功夫,三人停在了一具動物屍體前。
這是一隻鹿。
頸部有一道利索的刀刃痕跡,但卻沒有一絲血液的痕跡。它全身皮肉緊皺,好似風(fēng)幹許久的模樣,。
“是【血器】祭祀。”林若虛眼眸微微閃動,當(dāng)即說道:“【血器】需要每日用血祭祀,眼下劉永源應(yīng)該是尋不到活人了,隻能取用鹿血。”
“看來這劉永源狀態(tài)也不大好。”
“這風(fēng)迴林太大,隻是這麼找下去總不是個辦法。”背劍少年道:“依我之見,不如分頭尋找,一旦發(fā)現(xiàn)蹤跡,這雷雨天氣,焰火自然是不好用了,那便隻能以引雷術(shù)為信號了。”
“這......”林若虛麵色猶豫。“劉永源有一招宇術(shù),若是落了單,恐怕不好應(yīng)付。”
聞言,背劍少年看著林若虛的目光中帶著幾分鄙夷,道:“無需將之?dāng)貧ⅲb需要拖延片刻,待其餘二人到了,再行合剿便是了。”
“閣下作為太一門人,難道對自己的實力還不自信麼?”
看著背劍少年執(zhí)意如此,林若虛唯有輕歎了一口氣,勉強妥協(xié)。
“那便如閣下所言吧。”
......
三人盤算了一下各自搜索的方向,便朝著各自方向飛奔而去。
與其他二人分道揚鑣,林若虛假意正常搜索了片刻,確認(rèn)身後無人追蹤,身速陡然暴漲,朝著風(fēng)迴林邊緣飛奔而去。
一炷香之後,他停在了風(fēng)迴林邊緣。
淡淡的陰氣在空氣中縈繞,雖然肉眼不可見,但林若虛已經(jīng)感覺到了這所謂“禁製”的存在。
他伸出手,如同觸及了什麼禁忌,那股陰氣陡然沸騰起來,聚做一團,抵住了他的手掌,猶如一堵堅實的氣牆,強行阻止了他的出入。
感受著這陰氣中所蘊含的巨力,林若虛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的手掌倏然燃起了黑炎,意圖將這禁製焚滅,然而這禁製上不知施加了什麼術(shù)法,以他的黑炎,竟是無法對這禁製造成任何影響。
“看來在這禁製上做手腳是不現(xiàn)實了。”
林若虛微微搖頭,覺得黃牛仙這任務(wù)頗為棘手。
“希望這家夥好點運氣,不要那麼早被另外二人搜查到,否則就算是我再會演戲,都難以救他。”
放下了雜亂的心思,林若虛開始粗略搜索起來。
足足過了許久,雨勢漸漸小了,烏雲(yún)徹底消散開來。
天邊開始放出了一縷曦光。
.......
背劍少年掀開一處草蒲,從中穿行出來。
“現(xiàn)在都沒有信號傳來,這劉永源運氣如此之好,到現(xiàn)在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還未走兩步,他的腳步霎時間頓住了。
天門神妙劇烈跳動,心底莫名一寒,一種冷意像蛇一般,從足底直躥心房,他警覺地偏偏過頭去,與不遠處不知何處跳出的男人對視著。
男人提著一柄斬刀,保持著一種古怪的姿勢戰(zhàn)在不遠處,直勾勾地盯著背劍少年。
是劉永源!!
這家夥竟然在這裏?
背劍少年眉頭一皺,瞬間察覺到此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
此人雙目猩紅,充斥著暴虐且貪婪的極端情緒,那看著自己的眼神並非像是看人,倒像是在看一盤豐盛的佳肴。
而且此人身上竟然傳出一種令人恐懼的氣息,那恐懼冰冷地像蛇一般,那並非是人的氣息!
不是人?
背劍少年心頭一動,仔細打量著這人的身形,那姿態(tài)竟是隱隱與食心妖有種莫名的重合之相。
重合?
等等!
背劍少年心頭劇震。
這絕不是巧合!
不好!
他心中隱生出了猜想,臉色難看至極。
他手中掐印,飛劍自劍鞘自行飛出,化作一縷細長白線,抽動著嗖嗖的風(fēng)響,朝著此人飛掠而去。
“去!”
劍印指向劉永源,那縷白線愈發(fā)細長起來,在他周身繚繞周旋起來。
每次周旋,必定破開劉永源的衣衫,但也僅僅如此。
根本無法破開劉永源的皮肉,隻在劉永源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白痕。
見此情景,背劍少年心頭一沉。
作為這柄飛劍的主人,他最是知曉這柄飛劍的鋒銳,連破開皮肉都做不到,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劉永源一臉茫然地看著周身縈繞的飛劍,突然伸出手,異常精準(zhǔn)地將飛劍抓了下來。
那隻手如同鐵鉗一般,任由飛劍如何努力嗡鳴,但就是不能飛出那隻那隻手的挾製。
“吃......”
劉永源盯著這柄飛劍,倏然間咧開嘴,涎水順著嘴角滴落下來,緊接著一張嘴,咬在了這飛劍上。
哢嚓!
背劍少年身體一震,臉上陡然一白,他死死盯著劉永源,眼中流露著深深的不可思議。
隻見那飛劍如同炊餅一般,竟是被劉永源被咬下一截劍刃。
哢嚓哢嚓的碎裂聲不絕入耳。
聽得背劍少年臉色愈發(fā)煞白。
毫不猶豫,扭頭就往反方向狂奔。
“餓啊!我餓啊!我好餓啊!”
“吃!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