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飛梭織布機嗎？”</p>
在一家織布場的廠房之內，格爾德·羅德尼眼睛聚焦在那來迴穿梭的飛梭之上。</p>
他在西北海灣呆了已經將近一個月了，幾乎每天都要到各種工場裏去參觀。</p>
隨著飛梭的來迴往複，一張布匹正在快速地在機器上成型。</p>
“是的，閣下。”</p>
保羅作為陪同人員，站在格爾德·羅德尼的旁邊，替他確認。</p>
格爾德十分感慨地說：“很精妙的小玩意兒，即使在我這個外行人看來，它的原理也並不複雜，沒想到就是這麼簡單的改進，就將布匹生產的效率提高到如此之大。”</p>
保羅附和說：“很多技術並非有多麼高深，它僅是安安靜靜地等在那裏，隻是欠缺某人一個靈光一閃的點子。”</p>
格爾德有些肉疼地說：“既然這麼簡單，那我完全可以不用給你那麼多股份，在這兒看一眼就能迴去召集工匠彷製。”</p>
“喔！可不能這麼說啊，格爾德大人。”</p>
保羅挑了挑眉毛，“如果我們有良好的合作，您還可以享受到我們之後的技術升級服務。”</p>
“技術升級？”</p>
“是的，無論您相信不相信，在我的實驗室裏，還有著比你所看到的更為先進的技術。如果眼前的技術被偷師了，那麼我立刻進行技術升級，用更高的生產效率把偷師的家夥擠出市場。而按規矩來的合作夥伴，則能享受到一同升級的好處。”</p>
“你很自信啊，格來曼伯爵。”</p>
保羅攤了攤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就是這麼自信。”</p>
“好吧！”</p>
格爾德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談下去。</p>
他看向保羅：“那麼，關於飛梭這項技術，靈光一閃的是您嗎？格來曼伯爵。”</p>
保羅靦腆地微微一笑，用謙遜的語氣說：“雖然是在下，但是具體細節的完成還有賴於機械廠的蓋尹·伯恩斯先生和他的同事們。”</p>
“蓋尹·伯恩斯？等等，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p>
格爾德的腦袋中忽然閃過什麼，然後就陷入了迴憶中。</p>
“蓋尹·伯恩斯？伯恩斯……伯恩斯……”</p>
他的嘴裏不斷地絮絮念叨。</p>
保羅則在一旁微笑著等待他迴憶，蓋尹·伯恩斯就是來自王都，還是出身自貴族之家，格爾德伯爵知道他還是有很大可能的。</p>
但他並不打算提醒格爾德，有時候迴憶一些模湖的記憶也是一種樂趣。</p>
“哈哈，我想起來。”格爾德拍了拍腦門。</p>
“晶耀的一位奇械師，雖然能力比較平庸，但是行事風格比較獨特，不願意給貴族們製造玩具，還把自己的技術教授給那些窮人家的孩子，最後被晶耀的奇械師們聯合起來抵製，在當地混不下去到別的地方另謀出路了。啊……格來曼伯爵，您的那位蓋尹·伯恩斯是來自晶耀嗎？畢竟同名同姓的人還是很多的。”</p>
保羅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想就是這位蓋尹·伯恩斯先生，他跟我所說的經曆與您剛才所說的完全一致。不過對於那個能力平庸的評價我可不敢茍同，我這裏的很多器械都是由這位伯恩斯大師完成的。”</p>
格爾德十分驚訝，“難道他的能力十分優秀？可是我聽說……”</p>
“哦！伯爵大人。”保羅揮了揮手，“您也說了王都的奇械師們都熱衷於為貴族製造【玩具】，伯恩斯大師才不屑於這種東西，他的誌向是製造【大玩意兒】，就像眼前的飛梭織布機，能成倍成倍地提高生產效率的機器。”</p>
保羅繼續揶揄地說：“哈哈，看來王都貴族們損失了一位大才，卻把他逼到了西北海灣。試想一下，如果他繼續留在王都，說不定現在這個時刻就是我跑到王都向格爾德伯爵您購買技術和機器了。”</p>
格爾德伯爵將右手舉到眼前搓著拇指和手指，笑著說：“還需要一點點靈光一閃的點子對吧？”</p>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大笑起來。</p>
笑完了後，保羅問道：“格爾德大人，您平日裏也對機械技術有興趣嗎？”</p>
“為何這麼問？”</p>
“剛才您對伯恩斯先生的事跡很清楚，感覺您是個……【圈內人】。”</p>
“哦！倒不是因為我對機械技術感興趣。”</p>
格爾德很誠實地迴答：“實際上，是因為我弟弟對機械很感興趣，伯恩斯先生的事跡我是從他那兒聽說的，他算是個……用您的話來說，算是半個【圈內人】吧。”</p>
“您的弟弟？”保羅問道：“奧古斯特大人？還是尤裏科大人？”</p>
“是奧古斯特。”</p>
格爾德迴答：“他是個對機械之類的東西很感興趣的人。最近天天往您的機械廠和農機廠跑呢？我想他早就認出了蓋尹·伯恩斯，他們在王都時應該見過麵。”</p>
保羅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知道伯恩斯的事情。”</p>
格爾德重新看向車間內的飛梭織布機，臉上浮現出一種慈愛之情，“我的弟弟，他是個既有興趣又有有天分的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如果自己不是生在王室那麼一定會是個優秀的鎖匠，這也讓他常常被其他貴族所嘲笑——畢竟他出生在王室，但他仍然熱衷於此道。”</p>
這時格爾德臉上又露出一點無奈之情。</p>
保羅笑了，“您的弟弟還真是個有趣的人，我知道有位皇帝喜歡當木匠，所以這也不算太過分。”</p>
格爾德迴以微笑，他把保羅的話當做了安慰之語，所以沒有追問他口中的木匠皇帝是曆史上的哪一位。</p>
他繼續說：“我弟弟的才能還是發揮過作用的，您知道斷頭臺嗎？”</p>
保羅：“啊？斷頭臺？我們這邊的領主一般都是用絞刑的，不過我知道斷頭臺是什麼樣子。”</p>
格爾德：“在王都那邊，以前的斷頭臺所用的斬刀都是方形的，它的刀刃與下麵的臺麵是平行的，但是這種形狀的斬刀在用過幾次後就會出現卷刃，重新磨製刀具很麻煩。”</p>
保羅：“讓我猜猜，你的弟弟——奧古斯特——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p>
“是的。”格爾德又笑了，“你猜猜他是怎麼解決的？他把斬刀改成了三角形，刀刃是斜著的，從此以後就不容易出現卷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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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這也是個簡單卻有效的點子啊。”</p>
保羅由衷地讚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