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鳴有清脆、厚重、沉悶三種聲響,每一種都讓人感覺到有一種不同的劍器往自己頭顱上砍來。
甚至部分劍鳴,像是雷鳴一般,轟隆隆,擊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一般劍鳴,有著金鐵之聲就不錯了。
要是能傳上幾裏,其威力就非同小可。
現在這雷鳴一樣的劍鳴,不敢想象,其威力有多大。
一時間,危機重重、性命危在旦夕的恐懼感充滿了在場每個人的心裏。
不時,還有劍氣劃破血肉的聲音傳出。
這聲音讓南宮雨的心縮成了一團。
她似乎可以想見自己的離大哥被切成肉條的殘酷模樣。
最終忍不住,她趴在地上,無聲地哭泣起來。
南宮玉宇則是心疼地蹲在旁邊,撫摸著女兒的脊背,想要安慰什麼,卻隻是發出一聲歎息。
離亂雲的師傅乾元真人,聽到這殘酷的聲音,也是不忍閉上了眼。
此仇不報非君子!
他下定決心,即使拚了這條老命,即使同歸於盡,也要讓這邋遢劍客授首。
此等惡人,就不該留在世上!
李雯幾人也是聽到這血肉切割之聲,臉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李水火皺眉,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楚塵,準備提議說要不要大家一起上,把這惡人給殺了。
但是卻發現,楚塵神色平靜,似乎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他有些愕然。
怎麼迴事?
這邋遢劍客展示了如此強勁的實力,並且虐殺了己方成員,怎麼主人像是沒事人一樣?
主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鐵石心腸了。
“繼續看吧。”
楚塵感知到了李水火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
李水火疑惑地看向廣場中央。
這時候,一聲清鳴傳來,乾坤劍陣緩緩停止,劍氣消停不見。
周圍到處都是烏黑的血跡。
邋遢劍客一動不動,看不出什麼情況。
而離亂雲卻像是一個血人一樣。
見到這情景的南宮雨,“啊”了一聲,然後暈了過去。
眾人都以為離亂雲應該是敗了,很可能是死了。
他的師父乾元真人,也是緩步上前,準備收了自己徒弟的屍身,然後和邋遢劍客決一死戰。
突然間,血人一般的離亂雲抬手,天地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劍光閃耀,劍意澎湃無比。
“你,不過如此!”
離亂雲鏗鏘有力的話語,雖然音量不到,但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聲音,甚至能讓人感覺到劍意!
緊接著,一道平平無奇的劍氣從天地劍發出,直刺邋遢劍客。
邋遢劍客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一顆頭顱落地,甚至沒有鮮血飄出,然後身體緩緩倒下。
眾人這時才發現,離亂雲身上的血是黑色的。
也就是說,這血都是邋遢劍客留下的。
周圍還散落著觸手的殘肢,一塊塊、一節節,都是被離亂雲削斷的。
看著這地獄一般的場景,南宮雨驚呆了。
她顧不得這些血汙,直接跑上去,抱住了離亂雲。
(
“好了,別哭了,我贏了!”
離亂雲也抱住了南宮雨,安慰道。
緊接著,他放出劍氣,將周身的汙穢一掃而空。
邋遢劍客的屍身消失後,留下一本小冊子和那四把黑白長劍。
冊子上寫著《乾坤劍法》,不出意外,這就是乾坤劍派的正統劍法了。
四把長劍自不必說,拿來布置乾坤劍陣妥妥的。
乾元真人看到此情此景,心情也是大起大落。
徒弟竟然贏了!
他不由得放聲大笑。
這時候,離亂雲已經安撫好南宮雨,徑直走向楚塵,“多謝楚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以後有什麼事,我離亂雲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這一番表白,也是讓眾人非常疑惑。
不是離亂雲打敗了邋遢劍客嗎?
難道,楚塵出手了?
離亂雲看到眾人疑惑詢問的目光,解釋道:“剛才是楚兄,給我傳來雷霆大道真意,這才讓我得以獲勝。”
“過獎了,雷霆大道真意,也要離兄能領悟才行。”楚塵拱手示意道。
原來,那雷鳴一樣的劍鳴,是雷霆大道真意激發!
“大道真意不是隻可意會,不能言傳嗎?”
李雯有些好奇,問道。
眾人雖然驚喜,但是此時也是投來了感興趣的目光。
“的確是隻能意會,但是這邋遢劍客的乾坤劍陣,本身就有著天地大道之意,隻要將帶有雷霆真意的道法,混入其中,便可以讓人感知到。
作為克氏邪神的汙染對象,邋遢劍客即使感知到了雷霆,也不可能去理解領悟。
畢竟,這是他的克星。
但是離兄就不一樣了。
他修習乾坤劍法,領悟天地大道,之前又在乾元真人的影響下,領悟了天空法則,順帶雷霆大道也入了門,隻是缺乏實際演示和實戰。
見到我傳過去的雷霆道法,自然而然就知道該怎麼做。
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一切還是離兄本身的底子好,悟性足。”
楚塵解釋了一番,順帶也把功勞推到離亂雲自身的資質上麵。
“不管怎麼說,楚道友都是救了我徒兒一命,這番恩情,感激不盡。”
乾元道人也是對著楚塵行了謝禮。
南宮雨這時,也走上前,鄭重其事地對楚塵道謝。
她羞紅了臉,“謝謝楚兄救了離大哥,離大哥之前說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
說完,她便跑到了離亂塵身後。
眾人哈哈大笑。
隻是,還沒笑完,又有一陣陰風襲來。
“哼,不過僥幸贏了,有什麼好得意的,來來來,楚塵是吧?我來會會你!”
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來。
眾人都感覺是個三打五粗的壯漢,兇神惡煞一般。
心裏有些莫名地反感。
“你……”
李水火轉頭,剛想訓斥對方一番,但是卻沒有看到人。
“說話那麼囂張,怎麼是個藏頭露尾之輩?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愣了一下,轉而哼了一聲,嘲諷道。
“你說誰藏頭露尾,老子就在你麵前,你個瞎子看不到,是吧?”
對方的聲音依舊粗豪囂張,說是麵前,李水火看了半天,依然沒找到人。
“在那!”
李雯這時候,指著廣場上一塊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