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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一族雖然是不死鳥, 但是重生也有諸多限製,必須在死前召喚出涅槃之火, 無數年後從輪迴裏重生歸來。
此時鹿菱的靈獸被神器焚天之劍一擊斃命, 已然失去了重生的機會。
重華見鳳凰一族的族人被焚天之焰焚燒,立刻打入了涅槃之火,準備死馬當活馬醫, 最後再搶救一下, 然後手裏的美人扇揮出,趁著鳳凰灰飛煙滅之前挖出一塊金燦燦的鳳骨來。
“小師妹, 接好。”重華臉上雖然笑瞇瞇, 內心卻是一陣霧草, 哪裏敢接那鳳骨, 直接丟給了薑娰。
薑娰接過鳳骨, 那鳳骨瞬間就沒入了洞府裏, 與此同時,龍鱗、八品仙花精粹液、五十萬的善惡點等紛紛沒入了洞府裏,洞府第七層開始修複。
薑娰來不及關注洞府修複的情況, 隻見鹿菱已經從十萬裏雪山中抽出了無數的雪山之魂, 合成了冰雪之刃, 撞上了風起時的焚天之劍。
十萬裏雪山崩塌, 無數的雪花從天而降, 將黑色焰火熄滅,白雪覆蓋著黑色煞土, 九洲淪為冰雪的世界。
冰雪山主, 鹿菱竟然是十萬裏雪山之主。
“他們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月璃聲音低沉。
虛空中九境的驚天一戰中, 生死關頭,隻見焚天之劍的劍刃偏了三寸, 紅衣和雪衣的虛影在空中重合,冰雪之刃沒入了風起時的胸膛。
一身血衣的焚天暗主雙眼猩紅,伸手抱住了鹿菱,透過那雙冰冷的雙目看著昔日裏笑起來有兩個梨渦的少女。
“阿菱,往後你便是九洲唯一的山主了。過去的事情就盡數忘記吧。”紅衣修士笑得張揚肆意,將她緊緊抱住,在虛空中以血為祭,斬出了驚天一劍,那一劍斬入了時間黃沙中,消失在時間長河裏。
然而尋鹿山主的掌心卻血流如注,斷掌橫生。
薑娰雙眼有些刺痛,看著虛空中麵色冰冷,眼角卻流淚的尋鹿山主,原來鹿菱的過去是風起時斬斷的,再毒的道術也有靈力消散的那一日,再遺忘的過去也有重新記起的一日,他不要她在無數年後想起他們經曆的那些九洲歲月,少年摘花煮酒的生涯,所以生生斬斷她的過去,讓她做九洲那個冰雪鑄成的山主。
餘生隻有恨,沒有愛。
“北洲煞氣不滅,我魂不死,鹿菱,記得要日日鎮壓我在北洲的殘魂。”焚天暗主的魂魄消散在天地間,隻餘一道肆意的輕笑聲,一如當年北洲初見。
紅衣少年醉臥滿樹梨花,飲下一壺封喉烈酒,開啟九洲的一段腥風血雨傳奇。
仙門之禍之後,北洲十裏雪山化為一片煞土,薑娰看著鹿菱在風起時魂魄消散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孤墳,以無數的血色符籙鎮壓,後來在那座孤墳之上建起了一間石房子,終日與孤墳為伴,鎮守北洲。
昔年初見笑靨如花的少女終是一步步成為了那個遺忘了愛,磨滅了恨的冰雪山主。
薑娰手腕上的流光石碎裂成屑,消失在虛空中。
洞府第七層終於修複結束,在八千年前的九洲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一扇通往無數世界的門被打開了。
“阿肆,鹿祭之門要關閉了,我們該走了。”月璃看著虛空中正在漸漸消散的時空大門,安慰地拍了拍薑娰的肩頭。
一貫肆意慵懶的重華也收斂了笑容,他們鳳凰一族是不懂情愛的,否則如何在輪迴裏一次次地重生,隻是就算沒有看到鹿菱和風起時的過去,看到仙門之禍一戰,想到血脈傳承裏記載的這一戰,他也覺得那些語言過於冷冰生硬。
世人隻看到了焚天暗主瘋癲入魔,屠戮了九洲仙門,看不到那一戰之下破碎的人生。
薑娰雙眼刺痛,看著那守在孤墳身邊的鹿菱,取出鹿家的那一壺葫蘆酒,以酒祭祀,看著沾在酒壺上的一朵梨花,將那朵梨花打入了風起時的孤墳前,然後隨著月璃、重華等人沒入了鹿祭之門。
薑娰等人消失的瞬間,尋鹿山主撿起墳前的那朵梨花,看著滿地煞土,莫名地淚流滿麵,這時節哪裏來的梨花呀?
赫連縝在籬笆院子裏等的心急如焚,眼看著那鹿角就要燃燒殆盡,小師妹等人還沒有返迴,偏偏尋鹿山主進了屋子,石門緊閉,任他喊了好幾聲也無人搭理。
李長喜說道:“七大人莫急,小娘子的氣運一貫是極好的,何況有月大人、墨大人和重大人陪著小娘子呢。”
木蕭點頭,緊盯著那獻祭中不斷消失的鹿角,眼見最後一點鹿角消失之際,數道身影從虛空之門內出現,首先是薑娰,其次是月璃和重華。
薑娰掃視一圈,沒見到墨棄,頓時臉色發白,正要重新進入鹿祭之門,隻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門消失的瞬間破開虛空,跌落下來。
墨棄吐出一口血,手裏的焚天之劍跌落在地,引得滿山煞土共鳴。
“二師兄。”薑娰臉色微變,連忙摸出一粒八品凝珠給他吃下。
墨棄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跡,見薑娰小臉煞白地看著她,虛弱一笑,眼裏閃過一絲的狠厲,啞聲說道:“劍有問題。”
眾人臉色微變,看向那插進煞土裏的焚天之劍,隻見衝天的煞氣直衝雲霄,竟然隱隱引動了此地的煞氣。
“劍有什麼問題?”石房子的門打開,冷若冰霜的尋鹿山主走出來,冷淡問道。
薑娰見她神情與往日無異,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枚流光石早就碎掉了,尋鹿山主看到了她所看到的一切。
墨棄站起身來,背影挺得筆直,掐了個道術將渾身的血跡和髒汙除去,少年茶色的雙瞳冰冷一片:“焚天之劍在我和風起時之前,還有主人。我要迴一趟永暗深淵。”
顧祈州還鎮壓在永暗深淵,必須盡快迴去。
眾人臉色驟變。赫連縝一臉納悶地說道:“焚天之劍第一任主人不是焚天暗主嗎?在此之前從未聽聞神器出世的消息。”
九洲誌記載的有關焚天之劍的信息,最早的就要追溯到八千年前的焚天暗主了,焚天暗主灰飛煙滅之後,神器就消失,之前墨棄從永暗深淵裏拔出了焚天之劍,成為了新一任的暗主。
薑娰臉色微微發白:“焚天之劍是神器?”
眾人點頭,臉色大變,沒錯,這是神器,是上古諸神時期遺留下來的神器,它的主人定然是諸神之一。諸神皆修魂力,從不修煞氣,什麼樣的神會用焚天之劍?
尋鹿山主平靜地問了第二遍:“這劍,有什麼問題?”
那平靜的語氣之下帶著一絲恐怖的九境威壓,縱然墨棄同為九境,也在八千年前就成為十萬裏雪山的冰雪山主麵前感受到了靈魂窒息。
墨棄薄唇滲出一絲猩紅的血跡,啞聲說道:“我進入時間隧道之後,直接出現在了永暗深淵,也就是焚天之劍出世的地方。
當時,焚天暗主已經被斬斷了道根,被永暗之地的人拋屍永暗深淵,然後焚天之劍從深淵裏顯現,將他的屍體插在了崖壁時,整整十年,直到最後一年風起時突然睜眼破入九境,拔出了體內的焚天之劍。”
眾人屏住唿吸,聽得心驚肉跳。
俊秀少年眼裏閃過一絲的戾氣:“我覺得事有蹊蹺,就睜開了輪迴之眼,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那柄劍上有寄主,醒來的人是風起時也是焚天之劍真正的主人。”
眾人倒吸一口氣,目光驚懼地看向那焚天之劍。薑娰俏臉冰冷,心口透心涼,伸手想去握那柄焚天之劍,然後有人的速度更快。
“別碰。”墨棄伸手握住她的手,茶色的瞳孔看向她,“那劍能給予人力量,也能吸食人的魂魄和精力。”
所以這些年來,焚天之劍最愛待在他的體內,因為可以一點點地吞噬他的煞氣和魂魄之力。若非此次阿肆要去八千年前尋找鳳骨,他還察覺不到這劍的詭異之處。
薑娰感受到他的手比冰雪還冷,想到他這些年為了強大以身養劍,也不知道被那劍吞噬了多少精力和魂魄之力,頓時雙眼幹澀地說道:“二師兄,以後我們不用那柄劍了。”
墨棄見她月牙眼都要變成兔子眼,點頭啞聲應道:“好。”
重華冷眼瞧著,見小師妹這般心疼老二,瞥了一眼麵容黯淡的月璃,十分火大地搖了搖美人扇,陰陽怪氣地說道:“老二,還好你沒被這劍吸成人幹,直接將它丟到永暗深淵去得了,日後也不用以身養劍,免得整日一副病美人的樣子,我們這些人瞧著都心疼,何況是小阿肆。”
欺負他是一隻鳥,不會賣慘,欺負月璃性子高冷,也從來不賣慘,時間長河裏走一遭迴來,月璃的臉色可也不怎麼好看。
重華冷哼,真是會叫的娃有糖吃。
“山主,你怎麼……”赫連縝失聲叫道,隻見尋鹿山主已經拔出了焚天之劍,感受到裏麵傳來刺骨冰寒的煞氣,渾身冰冷猶如行走在冤魂聚集的地獄深淵裏,頓時臉色微變。
尋鹿山主手中一燙,已經被焚天之劍灼燒,鬆開劍,寬大的袖擺掩飾住受傷的手。
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然後下一秒,這位早就淩駕於九洲的山主大人臉色陡然蒼白起來,唯一會心疼的人早在八千年前就埋進了那煞土孤墳裏。
“鹿山主,你受傷了。”薑娰連忙從臂環裏取出數瓶八品凝珠和幾壇梨花酒,遞給她,“這是我自己提煉出來的八品凝珠,這梨花酒也是我自己釀造的,喝了對身體極好。”
梨花酒?尋鹿山主看向那散發著清香甘甜的梨花酒,指尖微顫:“鮮少有人會釀造梨花酒。世人多愛桃花釀。”
薑娰微微一笑:“我生有情障,生平最不喜桃花,所以釀了這梨花釀來喝。”
尋鹿山主看向她魂魄之上的那條血色鎖鏈,皆是晦澀難懂的咒術,頓時點頭:“世間因果皆是定數,情障也好,劫難也罷,多年以後再看,不過是修行路上遭遇的一場滂沱大雨,雨後天便晴。”
“此間事了,諸位請迴吧。九洲盟約再見。”尋鹿山主說完,轉身走進了籬笆院子。
薑娰見她看到了自己被斬斷的過去,依舊選擇留在此地,守著那座孤墳,忍不住說道:“魂飛魄散的人,迴不來。”
焚天之劍都已經重新擇主,她守的人,迴不來。
尋鹿山主背影挺的筆直,沒有再迴頭,徑自進了那石房子。
月璃垂眼淡淡說道:“這是她的選擇,一如八千年前風起時選擇死在她的劍下,斬斷她的過去。”
她用八千年的孤獨守候來等一場時空迴溯的奇跡,隻為能在時間長河裏再次見到那個紅衣張揚,醉酒花叢的少年。
赫連縝見大家說話猶如打啞謎似的,扯了扯重華的袖子,無聲問道:“哥,咋迴事?”
重華嫌棄地扯迴自己的袖子,搖著美人扇,低低一歎,人世間,情字最傷人。幸好,他修逍遙道。還是開開心心跟小師妹在一起比較逍遙自在。
“阿肆,等我們去永暗之地封印了焚天之劍,三師兄帶你去萬妖之地玩耍如何?”重華笑瞇瞇地說道。
赫連縝連忙湊過來,嘿嘿笑道:“三哥,我也想去。”
重華翻了個白眼:“你迴家玩去,一天到晚的不著家,我要是你爹,非打斷你的腿。”
“我爹才不會,我這是奉命保護我們赫連家小八。”
數道銀色錦囊破空傳來,月璃打開其中一道錦囊,淡金色的瞳孔微瞇:“大約你們哪裏都去不了,散落在各地的九洲印紛紛鬆動,九洲仙門集聚北洲百花城,商議締約新的九洲盟約。”
九洲盟約?薑娰突然想起尋鹿山主說的九洲盟約再見,難道八千年前定下的九洲盟約要被廢除了嗎?薑娰內心隱隱熱血,當年的仙門之禍,仙門有錯,風起時有錯,追究根底是那個時代有錯。如今這時代,修仙也罷,修煞氣也罷,修魂力也罷,終究是追求大道長生,各自尋仙問道罷了,怎麼能有地域之分,門第之見?
說話間,隻見墨棄和重華紛紛收到了銀色錦囊,傳訊裏都是一個信息:“締約新的九洲盟約。”
兩人臉色微變,這種敏感時期,他們剛剛破入九境,偏偏此時,九洲仙門要締約新的盟約,邀請他們去百花城,怎麼看都像是請君入甕的局。
該不會害怕仙門之禍的事情重演,所以先下手為強?
重華懶洋洋地瞇眼:“月璃,你們月府站在哪一邊的?”
旁人的意見不重要,月府的意見分量極重。北洲之地的上古傳承早就斷絕,隻剩下一個歸隱的九境山主,傳言海外仙洲也有山主坐鎮。
月璃清冷開口:“仙門之禍一事有諸多的疑點,八千年前的慘烈猶在眼前,如今更不該有地域偏見、門第之見,月府會公平公正締約新的盟約。”
薑娰看著他的目光微亮。
墨棄冷冷說道:“去。”
重華慵懶笑道:“那就去吧,大不了一千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赫連縝哈哈笑道:“三哥,不要慫,就是幹,你們鳳凰號稱不死鳥,你怕它死作甚。”
重華冷嗤:“本尊就沒有慫過,連老祖宗的骨頭都挖過,不信問小師妹。”
薑娰彎眼一笑,這才想起在八千年前她就修複了洞府第七層,小畫筆進入洞府之後就沒啥動靜了,也不知道洞府第七層裏有什麼。
“咦,我也有傳訊。”薑娰打開破空傳來的金色錦囊,隻見上麵寫道:八千年約滿,重締九洲盟約,邀請東籬山主薑娰前往百花城一敘。落款赫然是月府和尋鹿山主。
錦囊裏蓋了月府的府紋和尋鹿山主的鹿紋。
“小師妹,憑什麼你的傳訊錦囊跟我們不一樣?”赫連縝哀嚎一聲,覺得自己一點排麵都沒,所有人都收到了傳訊,唯獨他和李長喜、木蕭被人遺忘了。不是,他好歹是中洲赫連家的小少爺啊,就這麼不把他當人看嗎?九洲盟約這麼大的事情都沒人通知他?
“因為阿肆是山主。”月袍修士目光帶著點點笑意,所以月府和尋鹿山主會聯名傳訊給阿肆。她的地位跟尋鹿山主跟月府是同一級別的。
“嘿嘿,不好意思,我也有幾個小小的傳訊。”李長喜和木蕭笑瞇瞇地收著傳訊,雖然不是金色錦囊、銀色錦囊,也是極好看的花紋錦囊。
“我們也受邀前去百花城了,不過是以往的書友給麵子,邀請我們去圍觀。”
“書友?”赫連縝笑不出來了。
“就是之前賣話本子結交的九洲道友。”李大人笑瞇瞇地說道,“這段時間沒出話本子,每日都收到無數的催更消息,非得逼著我去百花城麵見不可。”
赫連家小少爺的驕傲瞬間被踩在地上,碎成了渣。
薑娰見七師兄生無可戀的模樣,噗嗤一笑,取了一個月光錦囊出來,以東籬山主的名義邀請他一起前往百花城,挽迴他的麵子。
“嗚嗚,小師妹,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妹。”
薑娰拍了拍他的肩膀,迴頭看了一眼石房子,笑容微微淡去,鹿菱和風起時的悲劇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一定會好好守護好師兄們的。
眾人禦劍前往百花城。
百花城是北洲第一城,也就是昔年的酒城,鹿家的故地。
薑娰一行人到百花城時,隻見城門口修士人來人往,已經有不少抵達的仙門世家,城門口到處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飛行坐騎和各色的輦車。
因他們本身就在北洲,故來的極早。李長喜在城中的洞天福地包了一層庭院,十間廂房,說是給蘭瑨等人提前訂好,免得後麵訂不到了。
李長喜和赫連縝三人到了百花城就興奮地出去溜達,薑娰則迴到房間,喝了幾口梨花釀,身子這才暖了過來。
此次通過鹿祭之門,看到八千年前的一幕,她雖然是看客,卻著實看的精疲力盡,好似親身經曆了一番,十分的心力交瘁。
小麒麟獸從洞府裏跑出來,嗷嗚了一聲,伸出小爪子戳著她的手心。
薑娰擼著它柔軟的毛發,這才進入了洞府,隻見原本的青銅色洞府的顏色越發的柔和,九層洞府如今已經修好好了七層,隻兩層還籠罩在迷霧之中,然而洞府前的金色字體卻始終沒有顯露出來。
“阿肆,快進來。”小畫筆激動地拖著毛茸茸的筆毛飛過來,“我們快去洞府第七層。”
薑娰摸了摸它蓬鬆的筆毛,微微一笑:“等會再去,我想先去看看師父。”
她進入洞府第一層,隻見原本的七品仙花靈草都有了向八品晉級的趨勢,整個洞府裏的靈氣更加的濃鬱,靈泉汩汩地流著。
“阿肆,你怎麼了?”小畫筆見她沒有像以前那麼開心,飛過來,蹭了蹭她的手心。
“就是在想何為情愛。”薑娰托著下巴,看著種在靈泉裏的師父的殘魂,她以為自己前世是喜歡顧祈州的,後來看到鹿菱和風起時的愛戀,才知曉,前世的自己和顧祈州更像是女學生和夫子,反而和師兄們在一起更快樂。
大師兄會在人潮擁擠的古城裏等她,為她買酒喝,牽著她的手一起走;二師兄會去凡塵界給她買糖葫蘆吃,跟她一起畫著小人畫,一起做夢;三師兄會掐著她的臉蛋帶她四處玩耍,還會變成鳳凰之體帶她衝鋒陷陣;六師兄更溫柔,總是會說,阿肆,第六峰永遠都是你的家,就連冷冰冰的九師兄都會在生死危機時刻,護著她的周全,還有四師兄,五師兄和憨憨的七師兄,心有九竅的八師兄。
她喜歡所有的師兄。
“阿肆,那你有最喜歡的一個嗎?就像鹿菱喜歡風起時那樣的喜歡。”小畫筆托著腦袋問道。
薑娰:“都喜歡。”
小畫筆:“……”
薑娰彎眼一笑,伸手摸了摸還魂草精粹裏的師父:“師父快些醒過來吧,這樣我就又有一個喜歡的師父了。”
既然現在想不明白,以後再想。
“走,我們去洞府第七層。”薑娰興奮地前往洞府第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