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動蕩中，大部分人不過是隨波逐流，中流砥柱的已是少之又少，能夠跳脫動蕩幹擾的更不多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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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約止步，那些怪物居然沒有對他立即攻擊。</p>
都子俊那麵沉寂片刻，這才道，“你明白了什麼？明白梁紅玉、韓世忠二人，終要因你的胡亂插手而喪命嗎？”</p>
空間內(nèi)仍舊播放著梁紅玉等人搏殺的場麵。</p>
十?dāng)?shù)個女子不要命般，對聶山、梁紅玉等人展開了攻擊。</p>
鮮血在流。</p>
殺氣彌漫。</p>
梁紅玉一幫人也陷入和沉約一樣的局麵，若是不殺了對手，那就可能被對手搏殺。</p>
沉約目光清澈道，“你知道我明白了什麼。”</p>
不聞都子俊迴話，沉約清醒道，“你知道這些超體變異奈何不了我的。”</p>
“那也說不定。”都子俊否認道，“人力有窮。你若真的知道超體變異的奇特，就知道他們的能力是無窮無盡的。以有涯隨無涯、殆矣。以有窮對無窮，你必敗無疑。”</p>
沉約澹然道，“你希望我殺了超體變異，進而激發(fā)出他們無窮的怨毒？”</p>
都子俊不說話了。</p>
沉約沉聲道，“怨毒本如無間地獄，殺戮不能製止，反倒如抱薪救火，隻會越演越烈。你一直希望我們進入你擅長的模式，進而操縱我們。”</p>
都子俊皺了下眉頭。</p>
沉約再道，“因此你才說方臘將消息泄漏給你們，希望激發(fā)我的恨。可惜的是，你雖然不了解我，但我對你這一類人卻是太過了解。”</p>
都子俊保持沉默。</p>
沉約卻不放棄道，“你不要忘記了我也是現(xiàn)代人，知道有種手段叫做監(jiān)控。”</p>
看著虛空，沉約輕澹道，“自從我上次和方臘對話後，你們就一直研究怎麼對付我。你們知道我可以避免這些超體變異的攻擊，這才劫走了唿延明心。”</p>
成議員皺了下眉頭。</p>
“我不知道你們的底線，但你們知道我的下線。”</p>
沉約清晰道，“你們讓唿延夫人去找梁紅玉，知道梁紅玉隨即要找到我，你們劫走唿延明心，不是為了要挾唿延通，而是為了限製我！”</p>
微有感慨，沉約又道，“以通天繩的威力，能在通天繩上救下唿延明心的隻有我。既然如此，你們知道我一定會出手。”</p>
不聞對方答複，沉約卻是心如明鏡，“你們不但利用唿延明心將我引入無間籠，還在她身上放了超體變異可以追蹤攻擊的信號。”</p>
成議員皺眉道，“他怎麼知道這點？”</p>
略有嘲弄，沉約繼續(xù)道，“你們定然奇怪我如何發(fā)現(xiàn)的，是不是？道理很簡單，因為我在超體變異近前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注意力是在我的雙手之間，我發(fā)現(xiàn)這點，在閃避的時候更是發(fā)現(xiàn)我感覺無誤，等到將唿延明心扔出去的時候，我終於確定——他們要攻擊的不是化身枯槁的我，而是唿延明心！”</p>
都子俊嘴角帶著冷笑，也有不安。</p>
“你都子俊明白我方才在測試什麼，立即暫停了唿延明心身上的信號。”</p>
沉約揭穿道，“超體變異隨即暫停了對我和唿延明心的攻擊，你怕我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故意將話題扯到了韓世忠的身上。”</p>
都子俊冷哼一聲，不想事無巨細，均被沉約看的清清楚楚。</p>
成議員喃喃道，“這人的心智，恐怕……恐怕……”說著看了都子俊一眼，言下之意自然是——沉約心智還在都子俊之上，不然為何能這快看穿都子俊的算計。</p>
都子俊緩緩道，“沉約，你倒是好本領(lǐng)。可是你哪怕明白這些，終究還不會放下唿延明心的，是不是？”</p>
隻要沉約不放下唿延明心，就無法破解超體變異無窮無盡的攻擊。</p>
“你算的沒錯，我是個人，有良知的人，自然不會看著唿延明心被超體變異吞噬。”</p>
沉約聲音有些森冷，“但你們呢？你們不是人嗎？”</p>
都子俊一怔。</p>
沉約揚聲道，“我一直以為你們都算是人的，哪怕成為末世亡魂，終究保留著做人的底線。你們哪怕拿著這個世界的人做實驗，可總算遵守著契約。從林靈素到方臘，從南方義軍到北方青樓，你們雖有眾多的實驗體，但你們卻和他們都有定下契約。”</p>
都子俊不語。</p>
成議員詫異道，“他倒對我們的一切清清楚楚。”</p>
“這是你們最後的準則，遵守契約精神，保留自己做人的最後一分尊嚴和高傲。”</p>
沉約緩緩道，“真正高傲的人，仍擁有契約精神的，因此哪怕傳說中的惡魔，收買世人的靈魂，也需要契約的，隻有那些下三濫的東西，才會任意撕毀契約，自以為高貴，其實卻是禽獸不如。”</p>
都子俊臉色發(fā)青。</p>
沉約繼續(xù)道，“都子俊，你做的一切雖然讓人憤怒，可你顯然留了一手，因為你是按照規(guī)則來的——按照你們所有人遵行的規(guī)則。”</p>
都子俊眼皮微跳，他驀地發(fā)現(xiàn)，雖然和沉約隻是真正見過一麵，對方對他的了解卻是極為深邃。</p>
他哪怕自詡對人心了如指掌，可沉約呢？對一切看的更是透徹。</p>
“我見過太多如你這樣的人，利用規(guī)則，玩弄那些不熟悉規(guī)則的人，卻視之為理所當(dāng)然，自認高人一等。”</p>
沉約聲音漸宏，“但在我眼中，沒有了規(guī)則，你也不過是個尋常人罷了，你自以為的高人一等，卻無法除去骨子裏麵的卑劣。”</p>
都子俊握緊了拳頭。</p>
成議員提醒道，“他在激你對他出手。”</p>
都子俊突然舒口氣，故作悠閑道：“沉約，你若覺得，隻憑這些話就讓我們改變主意，那是大錯特錯！”</p>
他刻意強調(diào)“我們”兩字，哂然笑笑，再度打擊道，“你說的沒錯，一切都是我們?nèi)w人投票認可的實情，包括讓方臘等人複活。”</p>
他一直引誘沉約對他進行攻擊，因為沉約攻擊他，其實就是向全體成員挑戰(zhàn)。</p>
見沉約沉默，都子俊繼續(xù)反擊道，“一切是方臘他們的決定！他們決定做什麼，和契約無關(guān)！”</p>
沉約嘿然道，“因此你才想法設(shè)法的讓他們被情緒操控，進而也被你來操縱，從而走上你想讓他們走上的道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