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頭一次給死人扒衣服，或者準確的說，我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古墓裏麵挖出來的屍體，當然，拜不花那種東西不算，那玩意都特麼逆天了，那還能叫屍體？那叫粽子！
臭……
如果要說有什麼感覺的話，我隻能說，這就是我的第一感覺，其實要說麵目猙獰什麼的，那都是扯淡，古代的這些屍體挖出來以後身上裏一層外一層裹得特嚴實，根本瞧不見屍體到底是個啥樣，最多有些地方破損了，能看到一塊兩塊的發黑皮膚，至於臉……那是瞧不見的。
小爺一邊圍著古屍轉，一邊跟我說，古代的這些人吶，比較含蓄，講究個人死不露麵，尤其是那些貴人，更講究這個，死了以後家底不太好的用布帶纏臉，有點能耐的做個麵具扣上，次點的用銅鐵，好點的用金銀等貴金屬，再好點的就用玉了，也叫“玉覆麵”，這個可就是神器了，講究那叫一個大，因為人家古人認為這玉能防止屍體腐爛，靈魂離開，所以出現的玉覆麵種類特多，什麼“九竅玉”，“飯含”，“瞑目”，“瑞玉組合”乃至“玉匣”，“玉衣”……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每個的作用都不一樣，什麼身份的人能用什麼樣的玉覆麵都有一定的講究，大都是王公貴胄才能玩得轉，小爺說那種玩意出土一件兒都是破天荒的事情，整個古玩界都熱鬧了，大家都想打聽把玩一迴，他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兒就是沒能真的出一件蓋在死人身上玉器。當然，這些也就是貴人的才有的規格，窮苦人家死了能找一巴掌大的地方下葬就不錯了，哪來的錢整這麼奢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從古代到現在這現象啥時候終結過？人類發展的必然產物，那些窮苦人家吃飯都成問題，這輩子都困難著呢，哪有心思想死了以後的事情？
至於這個給拜不花陪葬的，好歹也是成吉思汗的“老婆”挑的，不能太差，沒有覆麵，臉上纏著一圈布條總得有吧？
所以，基本從外麵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就一黑黢黢的人形東西，和木炭差不多，就是冒著臭氣兒，別的也沒啥的，至於怕是無從說起的，就是可能處於心理因素吧，手裏抓著一死了好幾百年的人屍體的，挺別扭的……
雖然，我戴上了小爺給我的白手套。
這工夫，小爺已經開始處理這具屍體了，這家夥一看就是專業的，上手扒的時候特仔細，帶著白手套，先是在這具屍體的脖子上喉嚨的位置搓了搓，然後我就看到那脖子上搓起了好幾層布，小爺先是捏住了最外麵的一層布，然後一點點的開始往下扒，扒的特別特別的仔細……
後來，我等的不耐煩了，就忍不住在一邊說：“小爺，咱能不能快點？你捧這麼一臭烘烘的屍體扒著研究不惡心啊？你不惡心我特麼還別扭呢？”
“催個屁！”
小爺冷不丁的抬頭瞅了我一眼，沒好氣的和我說：“這種事兒記不得，慢工出細活知道不？”
不過也不知道小爺到底是平時窩囊好不容易逮住我這麼一小白，所以必須得跟我吹吹牛逼以泄心頭憤懣的原因，還是說他挺相中我這個人的，有心思帶我一把，所以做事兒的時候原因倒是解釋的特別詳細，不像那藥師，整個就一悶油瓶，三棍子悶不出一個屁。
所以，作為一個剛入行的菜鳥，我還是更願意跟小爺待一塊，聽他給我嘀咕嘀咕，長見識不是？
關於這死人身上的衣服，小爺也跟我說了，說生前金貴點的死人身上衣服可不跟咱活人一樣，穿一外衣，裏麵套一褲衩子，喜歡“自由”點的幹脆連褲衩子都不穿了，這死人身上的衣服呀，跟咱活人身上的衣服一個樣，都有自個兒的作用，不過死人的衣服是用來防腐的，活人身上的衣服是用來保暖的。好吧，雖然現在活人身上的衣服基本不用來保暖了，騷勁足的那幫人就差他媽沒光著屁股蛋子滿大街跑了。
其實說到底，死人身上衣服多，也是和木乃伊身上布帶多一個道理，就是裹得嚴嚴實實，隔絕空氣，再把死人洗幹淨了，這麼一來就是減緩屍體的腐爛速度了！
小爺見過身上裹著衣服最多的一個，足足裹了五六十層，真就跟粽子一樣，屍體起了屍被稱之為大粽子也就是因為這個了。可還別說，那屍體保存的也是真的好，皮膚都還有彈性呢！
不過那也就是個例外，絕大多數還是保存的不那麼好的，屍體還會腐爛，腐爛的時候皮膚毛孔裏會滲出一些液體什麼的，然後就將皮膚和衣服黏在一起了，時間久了幾乎化為一體，再一氧化，根本分不出什麼是皮膚，什麼是衣服，扒的不仔細，一轉眼死人皮都給扒了，晦氣！
所以，小爺扒衣服的時候挺認真的，不過手速可不慢，一轉眼就給這女屍身上氧化粘合在一起的衣服全拆了，當時一具光溜溜的幹屍就橫陳在我眼前了，其實沒啥看頭，小爺扒完的時候那屍體我還托著，全身上下估摸著也沒幾斤重了，骷髏架子的形狀看的清清楚楚的，皮膚幹癟，幾乎貼在的骨頭上，嘴裏的牙齒也已經發黑了，散發出一種和石頭類似的光澤，渾身都散發著惡臭，嗆得我腦袋都暈乎。
“瞅你那熊樣，至於不？！”
小爺白了我一眼，說道：“就是剛拆了衣服的時候臭的過分點，晾一會兒就沒事了，這是幹屍，還不算臭的呢，屍體剛腐爛那會兒最惡心，你也別瞅我，這是真話，誰不得經曆這麼一遭？你小子死了以後過個幾百年那身肉能不能留下這點東西還說不好呢，整天吃著地溝油啥的，說不準比這個還臭！”
想想，好像也是。
一下子我倒是坦然了不少，至少好像不是那麼排斥了。
然後小爺就開始在這屍體上翻找了起來，一會兒撬開嘴，一會兒瞧瞧耳朵，我就琢磨著，這屍體的主人要知道自己死了以後還被人這麼輕薄，會不會哭死？看這屍體，明顯是一具女屍，而且死的時候應該還挺年輕的，嘴裏的牙齒健全，如果死的時候年紀大了，那牙齒可就保留不了這麼完整嘍！
結果，小爺摸索了一會兒，好像沒找到什麼東西，看上去挺失望的，一把拽住女屍的雙腳將之身體翻了過來。
緊接著，他幹了一件讓我挺崩潰的事情，竟然扒開了這女屍的屁股，食指一個勁兒的往那屁眼子裏麵捅，過了半響拔了出來，聞了聞自個兒的手指，頓時蹙起了眉，嘀咕道：“媽了個巴子的，今兒個莫不是碰到了一窮逼，爺忙活半天啥都撈不著？”
我有點受不了他了，看那聞捅了死人屁股的手指時候流露出來的那神態，怎麼看都覺得有點變態的意思，我心說這王八羔子該不會有那癖好吧？這也太變態了，當下有點忍不住，就說：“我說小爺，咱能君子一點不？人家都死了好幾百年了，你至於不？”
“去去去，你懂啥？甭想歪了，老子這是找東西呢！”
小爺啐了一口，跟我說起了這當中的門道，他說這古人啊，迷信，說這人死了以後，身體上的元氣都會從身上的各個孔裏流失出去，比如說嘴巴啊、耳朵啊，鼻孔啊，屁眼啊什麼的，所以得拿東西堵上，嘴裏塞錢，那叫口含錢，屁眼兒裏也塞東西，那叫肛塞，總之家夥事兒多了去了，不過讓他犯嘀咕的是，這女屍看樣子生前也不是尋常人，死了身體上咋能不塞點東西呢……
說話的工夫，小爺好像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大唿一聲有了，很有點靈機一動的感覺，然後“嘎巴”一下子掰開了女屍的雙腿，腦袋塞人家褲襠裏，最後愣是把兩個大粗手指塞進了那地方……
我草他娘！
我有點受不了這癟犢子了，尼瑪的也太沒節操了，咋啥事兒都幹，老子也貪財，但特麼不至於跑人家女人那地方裏找錢花啊！於是一把扔下這女屍，也不給他扶著了。
“果然在這！”
結果小爺卻是大唿小叫了起來，一咧嘴露出一口爛牙，樂嗬嗬的跟我說道：“我就說屍體上怎麼能沒個堵氣的家夥事兒呢，想來想去女人比男人多一個洞，可能藏那了，果然，找著了，絕對是個寶貝，就衝著這手感爺就敢打包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