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不過耳乎!”
其中嘲諷之意溢於言表,良人步伐沉穩(wěn),每逼近一步,夏侯同甫的瞳孔便放大一分,當(dāng)良人攥緊拳頭行至夏侯同甫身前三米處時,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夏侯同甫麵目猙獰,抹去嘴角的血漬,盯著良人憤聲開口道:“你不過是依仗著她的冰劍,否則你根本看不破我的移蹤換步。一時得逞,有何顏麵嘲諷於我?!”
夏侯同甫說道最後,慷慨激昂,呲牙咧嘴,瞪著一雙眼珠子猶如銅鈴般,一道狠辣之色閃爍。他夏侯同甫自從踏上武道一途,乃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武道之資可謂百年難遇,即便在整片蒼莽大山中,他也被認(rèn)定為同輩翹楚,偌大的清和門將他奉為天才,無數(shù)修煉資源以及上等功法武技皆為之服務(wù),繞是宗門中的附紋境長老,遇見他也會禮讓三分,因為憑借他的資質(zhì),遲早會登臨附紋境,甚至於更高的層次。
如今,眾星拱月般的他,竟在良人口中隻是一句“不過耳乎!”,可想而知夏侯同甫的內(nèi)心世界是何等的憤怒。
驕子被一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打倒,這是他的恥辱,而且在他看來,良人打倒他的手段並未自身本事。
“嗬嗬嗬!”良人停住步子,饒有興致地望著夏侯同甫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夏侯同甫出聲發(fā)問,這笑聲如有魔力般,讓他的心更加刺痛。
良人依舊笑著,而且笑聲越來越大,將兩邊衣袖口挽起,隨即活動著手腕,連同十指之間發(fā)出清脆的骨響聲。眼看著夏侯同甫雙目幾欲噴火,良人便收起嗬嗬之聲,盯著夏侯同甫的眼睛,沉聲道:“夏侯同甫,你在我眼中與林正祥並無差別,既然殺他如屠狗,滅你隻手即可!”
良人的這番話,實(shí)則是故意說與他聽,良人就是要刺激他,把他逼急,因為到現(xiàn)在那赤炎還未現(xiàn)身,真正讓良人擔(dān)心的是赤炎,尤其是掌中的那團(tuán)赤紅火焰,每一次看到總有些心悸。
顯然,良人的狠話的確將夏侯同甫刺激到了,堂堂清和門重點(diǎn)培育的天才,竟在良人的眼中如螻蟻一般,這時多麼大的諷刺!
他的眸光中除了怨恨便是怒火,如滔天怒炎熊熊燃燒,當(dāng)即長嘯一聲,全身布滿青色光華,卷起一道勁風(fēng),向著良人直衝而來。
良人眼皮一抖,沒有畏懼,當(dāng)麵便是一拳轟出。
夏侯同甫前衝的身體突然間一陣變動,在肉眼之中似飄動的雲(yún)朵,繼而分成道道殘影,又是相同的移蹤換步。
這一次,良人沒有過多緊張,因為他已經(jīng)找出了其中破綻。腳步相互一錯,身體橫向移動過去,場中那團(tuán)紫光綻放光華。
當(dāng)良人飄到一側(cè)時,他猛然停下,手裝翻轉(zhuǎn),似是向下沉壓,一股冰寒徹骨的氣息從體內(nèi)緩緩溢出。
良人的氣海中,那朵冰花飛速旋轉(zhuǎn),八片花瓣之上,有寒氣不斷遊走,繼而匯聚成一道,從氣海中直接迸出體外,裹著周身寒氣,良人嘴角浮動笑容,朝著夏侯同甫虛晃的影子衝了過去。
剛一臨身,良人體外縈繞的寒氣便震蕩散開,夏侯同甫的身形從中顯現(xiàn)出來,後者臉上仍有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可隨即良人右拳之上泛著紫光,直衝夏侯同甫胸口就是一拳。
這一拳打得夏侯同甫始料未及,胸口沉悶,連連倒退數(shù)步,身形再次隱於虛影之中。
良人窮追不舍,欺身上前,好似一座移動的冰山,走到哪裏,哪裏的空氣便會瞬間凝固,寒氣震蕩之下,夏侯同甫的身形強(qiáng)行被逼迫出來,右拳再次狠狠擊出。
夏侯同甫有了警覺,匆忙間將雙手推成掌,阻隔住良人紫芒大顯得拳頭。拳與掌對撞之後,空氣為之一震,兩人的腳步都穩(wěn)了下來,仿佛在這一刻,時間靜止了。
突然,良人輕蔑的笑了,他的右拳上,拳罡成一把尖刀,臂膀震顫,猛然發(fā)力,拳罡狠狠地刺入夏侯同甫的掌心。
猶如鑽心之痛!虎崩拳的拳勁順著夏侯同甫的掌心一路蔓延而上,他感受到自己整隻胳膊好像被利器所刨開,拳勁如摧枯拉朽之勢,攪亂臂膀上的經(jīng)脈與血液。
夏侯同甫頓時駭然失色,連忙收迴一掌,向著自己受傷的手臂處,猛猛地拍了下去。掌心貼至上臂處,頃刻間,一股青色的元?dú)饧な幎觯嵢敫觳册幔樟Φ謸跄枪蓮?qiáng)猛的氣勁。
隻聽夏侯同甫的手臂上隱隱傳來聲響,而他情急之下連忙飛起一腳,向著良人橫掃而來。借助著這一腳之力,夏侯同甫將手裝收迴,脫離了良人的紫光拳罡,身體繼而淩空一翻,落地後朝著後方倒退數(shù)步,神情緊張地望向良人,額間滲出一串冷汗。
此時少女驚奇地看著良人,她自己乃是冰屬性的道基,自然能激發(fā)出冰封之劍,可良人竟然也能有如此迫人寒氣,難道他也是萬中無一的冰屬性?可良人的元?dú)鈪s呈紫色,其內(nèi)時常伴有雷音滾滾,說是雷屬性的道基,卻隻聞其音,未見其形。
她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少年身上有不少的秘密!
少女沒有再插手戰(zhàn)鬥,因為她已然看出,良人雖說狠話,但的確僅憑一己之力便可與之相戰(zhàn)。
夏侯同甫目中煥發(fā)駭然之色,那股鑽入臂膀內(nèi)的氣勁,竟然強(qiáng)猛如斯,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qiáng)壓製住。
良人端著拳頭,凝視著夏侯同甫,沉聲道:“交出點(diǎn)星冥玉!”
夏侯同甫眼神飄忽不定,看看良人,又掃了一眼另一邊的少女,這塊點(diǎn)星冥玉是他費(fèi)盡心機(jī)得來的,讓他拱手交出去斷不可能。
夏侯同甫的不做語,在良人看來隻能是負(fù)隅頑抗,當(dāng)即厲聲喝道:“既如此,我便打到你交出為止!”
語落,身至!良人的右拳在夏侯同甫瞳孔之中瞬間放大,其上閃耀的紫芒如同炫目曜日一般,狠狠一拳轟在夏侯同甫的胸口。
“砰!”
夏侯同甫騰起青光,護(hù)在體表,淩厲的掌風(fēng)與之相對。良人腳步一滑,身體從正麵側(cè)向一邊,如纏繞的藤蔓,在夏侯同甫的右側(cè)猛然又是一擊。
夏侯同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看準(zhǔn)良人的攻勢,將掌風(fēng)移至右側(cè),擋在腰腹之間。
“說過隻手即可,今日我便教你好好嚐嚐我的拳頭!”
良人腳步飛快,在夏侯同甫身周來迴盤繞,幾乎每隔一個唿吸,他便從各種方位揮出右拳,拳芒閃耀,陣陣破空之音作響。
由於攻勢過於猛烈,夏侯同甫隻能勉強(qiáng)抵擋,在一拳又一拳的猛攻下,夏侯同甫的身形終於顯露疲憊,甚至連腳步都已經(jīng)錯亂。
“砰砰砰!”
接連幾聲悶響,夏侯同甫立足不穩(wěn),當(dāng)即被剛猛力道震飛出去,摔落在地。可良人仍不作罷,飛身上前,兩股間重重地落在夏侯同甫身上,一手揪住衣領(lǐng),對著後者的麵龐一拳砸下。
頓時血水填滿口鼻,夏侯同甫隻覺頭昏眼花,兩隻手掌想要阻攔,卻仍舊慢了一步,良人的拳頭又落在了他的臉上。
良人並沒有下死手,他要的是打服夏侯同甫,而不是直接殺死,玄塔界門開啟之時,必定諸宗齊會,若是兩大宗門的天驕都不明不白的死去,餘下的他良人恐成眾矢之的,他不確定到時玉蟾宗會不會保他一個尋常的正式弟子,外加一層執(zhí)事身份。故此,良人隻想逼迫夏侯同甫交出點(diǎn)星冥玉。
“交出來!”
一聲厲喝,拳頭已落,夏侯同甫睜著死魚般的眼睛,臉龐都已經(jīng)浮腫。
“交出來!”
聲聲不斷,拳如雨點(diǎn)般落下,夏侯同甫的臉龐就像是一塊塗染了顏色的畫板,不過這畫板的材質(zhì)倒像是牛皮做的。
“嘭嘭嘭——”
片片血花在夏侯同甫的臉上綻放開來,儼然似一個豬頭,五官擰巴在一起,都快分不出具體的模樣來。
良人兇巴巴地道:“交出來!”
夏侯同甫此時盡顯疲憊,氣息在口鼻間冒著血泡,他費(fèi)力的舉起擋在頭頂?shù)碾p手,向外攤開,那血泡隨即一破,嘴唇輕蠕,艱難地道:“我……我給你……”說罷,他將手垂落在地,而此刻一塊幽幽發(fā)光的物件出現(xiàn)在他的手掌中。
良人將之一把奪過,便從夏侯同甫的身上起來,而夏侯同甫如死豬一般無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的驕傲被良人一拳又一拳打得支離破碎,他的傲慢也在良人麵前泯滅消散,他翻著半邊黑仁兒眼球,其中滿是懼色,這一刻他沒有了可笑的算計,有的隻是妥協(xié)。
然而良人並不關(guān)心夏侯同甫的慘狀,看著手中這塊古樸純玉,良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就是所謂的點(diǎn)星冥玉,形如圓盤,外圈泛著青光,中間呈凹陷狀,其中的色彩為黑色,仿似一點(diǎn)濃墨點(diǎn)綴之上。觸手之間便覺絲絲潤滑,外圈的青光使之溫潤,有一股暖意,可中間的濃黑之處卻無比發(fā)涼,指尖傳來一陣冰寒。
雖不知這點(diǎn)星冥玉的妙用,但良人還是很高興,愛不釋手的撫摸起來。然而良人並未察覺,自他入手之後,遠(yuǎn)端的少女臉上陰晴不定,目中隱有猶豫之色,卻遲遲沒有開口。
良人拿著點(diǎn)星冥玉朝少女走去,激動道:“這點(diǎn)星冥玉有何用途?”話從口出,還沒有等來少女迴答,一聲震天長嘯從殿中驚起:
“夏侯同甫,我要?dú)⒘四悖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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