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隙之地。


    呂仲突然一動，躲過來襲光幕。


    他察覺到內(nèi)裏所蘊含的大道本源之力，及自身產(chǎn)生的心悸感，不禁由衷讚歎道：「閣下果然有兩下子！難怪敢找上門來。」


    「隻是......若想憑此拿下呂某，卻還是做夢！」


    下一刻，呂仲抬手掐訣。


    隨他心念，虛空中驀然有無形漣漪擴(kuò)散，緊接著一巨大光輪浮現(xiàn)，其閃耀刺目銀光。


    一經(jīng)出現(xiàn)便鎖定了目標(biāo)所在。


    無名大羅見此幕，麵上有吃驚之色浮現(xiàn)而出，神色更是變了又變，表情此刻可謂是相當(dāng)之精彩。


    「怎麼...竟是...如此強(qiáng)大虛空本源之力！」


    未等他反應(yīng)，巨大光輪兀自轉(zhuǎn)動起來。


    轉(zhuǎn)瞬間，無名大羅的肉眼視界變得一片黑暗，待他切換至元神視角時，所見卻是一片發(fā)光的銀色巨海。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呂仲的手段，是黑洞吞噬了此地的所有光線。


    就在這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吸力襲來。


    其力道之大，數(shù)以百兆億計數(shù)。


    饒是玄仙證就大羅，此刻也未必能夠討得了好。


    呂仲更不認(rèn)為對麵這名大羅，能夠從自己的手段中逃脫出去。


    果不其然，才不過轉(zhuǎn)瞬間工夫。


    隻聽得一聲慘叫，內(nèi)裏之人便徹底化作齏粉。


    此時此刻，虛空中驀然出現(xiàn)一發(fā)光洞口，之前所吞噬的一切精華，此刻竟都化作了最為精純的天地元氣，就這般從洞口中湧現(xiàn)出現(xiàn)。


    「外麵一瞬，黑洞中卻是千年。」


    呂仲望著眼前「白洞」，心道若非自己受了天衍道君啟發(fā)，學(xué)會調(diào)動法則本源之力，恐怕今日難免要苦戰(zhàn)一場。


    爾後拂袖一攝，虛空中緩緩墜下一光球。


    此即為「柴薪」。


    「我還道它的本質(zhì)是什麼，原來是大道本源。」


    呂仲沒有半分感想，直接將之服下。


    沒由來的，他感覺自己忽然完整了不少，但也僅此而已。若是想要突破到下一境界，還需要搜集更多高質(zhì)量柴薪。


    「不過在此之前......」


    呂仲在明悟大道本源之後，便有一點一直十分在意。


    「到底是什麼呢？」


    心念至此，他手上泛起銀光，試探性觸碰前方。


    殊不料，竟好似觸發(fā)了鏈?zhǔn)椒磻?yīng)。


    眼前景象驟然間崩塌，往日所熟知的一切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極度陌生，卻又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景象。


    麵前的世界，是他熟悉卻又陌生無比的仙界。


    可跟熟知的仙界完全不同，這裏更像是無數(shù)個時代重疊在了一起，既有熟悉的地標(biāo)，也有陌生至極的文明造物。


    哪怕拚盡全力，也不過能夠辨識出其中數(shù)種而已，其中之一便是仙庭，黃金樹隻剩下根樹幹，卻也仍舊顯眼。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數(shù)不盡的時代，此刻都好似垃圾般，被隨意堆疊在此處。世界線在此已徹底收束，不存在其他可能。


    數(shù)不盡的塵埃彌漫，將古老的殘骸掩埋，又將葬送新的殘骸。


    就好比，即將落幕的「仙庭」。


    「歡迎來真實世界。」


    呂仲口中喃喃，心中震驚到難以複加。


    他望著眼前這片世界，終於明白了違和感在何處。


    「一切都隻是夢境？源自於偉大存在太蒙的夢？」


    不！


    呂仲輕抬起左手，一枚灰蒙蒙圓環(huán)悄然浮現(xiàn)。


    正是元始道環(huán)！


    不是夢。


    旋即他一聲苦笑。


    「就算不是夢，這真相也委實過於驚人了吧？」呂仲站在廢墟邊上，望著下方綿延無盡的時代殘骸，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自己所處的世界，不過是某位存在為尋求超脫，所構(gòu)造出來的無盡輪迴。


    本以為知曉了一切，殊不料又被現(xiàn)實狠狠給了一重錘。


    方才明白以前所知不過冰山一角。


    「如果說，深淵起源於埋葬無數(shù)時代的此處，一切便也就徹底說得通了。再就是仙橋的彼端，怕也正是這處世界。若昔年仙庭未開辟前路，走出真仙之上的大羅之境，隻怕結(jié)果也隻能跟其他時代一樣，淪為廢墟中的一份子。」


    呂仲想到這裏，不禁搖了搖頭。


    在見識到真相之後，他明白了之前為何仙庭寧可自欺，也要維持黃金樹的存在了。


    站在大羅金仙的角度來看，一個秩序時代自從誕生後開始，便好似開始燃燒的火把，隻要未能尋得「真正超脫」，那麼結(jié)果就隻有燃盡可言。想要避免這一注定結(jié)果，唯一能做的便隻有增添柴薪，使得火把能夠繼續(xù)燃燒下去。


    他雖不知仙庭是如何維持「燃燒」?fàn)顟B(tài)，但原理必定是如此。


    「那麼通天仙橋真正通往的是......」


    呂仲猛地抬起頭，目光透過虛空之上的無盡灰霧，在極深處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光泡。其孕育於深淵混沌之中，一切皆源自於被吞噬的舊時代。隨著舊時代的逐漸衰敗，光泡仿佛得到了養(yǎng)分，也在一點點壯大著。


    總有一天，它也會誕生新的秩序。


    「所以，這便是所謂的新世界群嗎？隻怕諸方、光宗等所謂的世界群，也都是曾經(jīng)存在過，並繁盛一時，有過光輝燦爛的文明，卻最終歸於塵埃的秩序時代。」


    「撥開重重迷霧，看來這就是一切的真相。」


    呂仲轉(zhuǎn)而看向自己。


    隻見得體表微微泛著金光，正在抵禦著來自外界的影響。


    「嗬，原來這就是不朽！」


    可這所謂不朽，僅是相對而言。


    也對，未證得真正超脫，哪來的徹底不朽。


    君不見，連太蒙都未能不朽。


    「我早該明白的。」呂仲苦笑搖頭。


    按照他的估算，自己所得不朽金性應(yīng)是遠(yuǎn)勝同階，足夠護(hù)住自身度過十?dāng)?shù)次輪迴，時間跨度數(shù)以十億年計，存在極其悠久的一段歲月。


    在某種意義上，足夠他活到認(rèn)為自己活夠了為止。


    由此可見，仙庭邁出的一步的確重要。


    若是在之前的時代，都隻是在自己的時代內(nèi)不朽，其代表性的境界就是「真仙」，壽命已算得上是悠久，能與天地同壽。


    大羅金仙已是完全不同。


    然而，一旦金性被磨損殆盡......


    除非能更進(jìn)一步，否則無論你曾經(jīng)如何輝煌，締造過何其之多傳說，最後的結(jié)果也隻有一個，那便是化作塵埃，隨時代一同被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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