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重歸平靜,隻剩下格萊美與蘭斯二人竊竊私語。
安德森突然開口道:“馬車夫,我要下去放水。”
馬車夫停下馬車,安德森背著小包袱走下馬車,走進路旁小樹林去放水。
格萊美眼神微微閃爍,“哎呀,我也得去一趟呢。”也下了馬車,往小樹林走去。
等二人走後,蘭斯靦腆的聲音響起,“這位大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弗蘭克略微有些詫異,看著他,“說。”
“剛才安德森先生為什麼對我心懷不滿?”
原來這個淳樸的家夥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略微琢磨片刻,嘴角上揚,似乎想到了好玩的點子,輕笑道:“因為嫉妒。他嫉妒你的英勇行為獲得了格萊美的認可,認為是你從他身邊搶走了格萊美。”
“可是,我沒有搶啊?”
“是的,你沒有搶,是格萊美選擇了你而已,所以你無需自責。不過,嗬嗬。”
他嘴角露出迷之微笑,最後那一句意味深長的“嗬嗬”更是讓蘭斯如鯁在喉,心裏有些發毛。
“您有什麼話就請明說。”
他輕飄飄地說道:“色-欲,會讓人失去思考的理智。如果等會兒格萊美小姐哭著迴來說被安德森騷擾了,我絲毫不會感到意外。”
蘭斯的眼睛裏頓時閃爍著崇敬的火花。無他,弗蘭克自信的預言一般的言論,外加引用七宗罪做了一番簡單的修飾,跟主教大人無異!
不過,見到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小憩,蘭斯沉默地閉上了嘴巴,眼睛看著不遠處小樹林,隱隱有期待之意。
“嗚嗚嗚——”,格萊美真的哭著跑了迴來,上車後便趴在蘭斯身上哭泣,整的他手忙腳亂,可那雙眼睛卻亮晶晶地看著弗蘭克,眼裏的崇拜之意更濃!
安德森迴來了,一臉尷尬。
“就是他,意圖玷汙我!”格萊美氣氛地指著安德森,渾身顫抖不已,旋即又低聲抽泣道:“人家不活了,蘭斯,你可要為人家做主啊!”
“胡說,我,我哪裏玷汙你了!”安德森雖然表情尷尬,但還是大聲解釋道:“我隻是不小心看到你在那裏……,在那裏做著不堪的舉動,我,我以為你需要幫助。”
“嗚嗚嗚,我不活啦!”格萊美哭得更大聲了。
弗蘭克嘴角一抽,看來事情比想象中更好玩,睜開眼,對蘭斯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才不耐煩地對安德森說道:“喂,你還上不上,我們還急著趕路呢!”
安德森臉色一喜,心下頓時放鬆,“哎,哎,我上,我上。”
傍晚,科西嘉小鎮的酒館內,眾人各自訂了一個房間後迴屋休息。弗蘭克沒感覺有多累,在酒館內找了個桌子喝著小酒,聽著壁爐旁吟遊詩人的吹拉彈唱。
小鎮上的酒館果然比不上千嶺城酒館的檔次,僅僅有吟遊詩人助興,而這位吟遊詩人的唱功其實一般般。但是,畢竟聊勝於無,權當解悶。
蘭斯其實也不累,在房間裏有些無聊,便走出房間。看到他在喝酒,便走來詢問,“我能坐下嗎?”
“請便。”
“我能問個問題嗎?”
弗蘭克打了個響指,“服務員,再來一杯蜜酒。”這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麵帶和善的笑容,“有問題直接問,太囉嗦了容易讓對方心生不滿。”
蘭斯尷尬地訕笑道:“抱歉,我會注意的。那個,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認為格萊美小姐會哭著跑迴來?安德森先生會因為色-欲而辦錯事?”
弗蘭克挑眉,看著蘭斯笑而不語。把侍女端上來的蜜酒推過去,“嚐嚐,味道不錯的。”
蘭斯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他葫蘆裏買的什麼藥,輕輕抿了一口,“嗯,甜甜的,很好喝。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呢。”
“噓——”他使了個眼色,看著格萊美走出房間,意味深長地輕笑,“智慧來源於生活,你要多看多想,才能快速成長。格萊美來了,你可不要亂說話。”
蘭斯噤聲,沉默不語地喝著蜜酒。
“蘭斯,我真是越想越生氣,我不能就這麼算了!”格萊美坐下後便挽著蘭斯的手臂撒嬌抱怨。
“哎?什麼事情?”蘭斯嚇了一跳,尷尬的想要抽出手臂,卻發現被格萊美抱得死死的。再被她一拉,左手直接按到了她的腿上,讓他鬧了個大紅臉。
“還不是去解手的時候他企圖玷汙我!要不是我反應快,我,我就被他給霸王硬上弓了,嗚嗚。”越說越氣憤,最後她竟然低聲抽泣起來。
蘭斯尷尬地解釋道:“可是,咱們沒有任何證據,再說了,你這不是沒有受到傷害麼。”
“不管,我要去找他索要賠償,你在外麵守護著我,萬一他要非禮我,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出現。”
“啊?哦,好吧。”
“謝謝你,蘭斯,你對我真好。”
格萊美起身,雄糾糾氣昂昂地走向安德森的房間。
蘭斯起身,賠笑道:“我先去看看,我還是比較擔心她會受到傷害。”
弗蘭克靠在椅背上,正色道:“放心吧。”
“您是說安德森先生不會傷害她?”
“不,我是說,你一定會碰到英雄救美的場景。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隨意出手殺人。”
蘭斯眼睛微凝,似乎有些失望,大聲道:“可是,倘若安德森先生真要強行玷汙她,這樣的罪犯,還要留著他為禍人間麼?”
“罪犯?你覺得他是罪犯,他便是罪犯?萬一他不是罪犯,你豈不是錯殺好人?那錯殺了好人的你,是不是罪犯,得知真相後,會不會自裁?”
蘭斯抓狂地撓著頭,“先生,您能說明白一點兒麼?”
他好整以暇地喝著酒,低聲笑道:“色-欲,會讓人失去思考的理智。打從一開始,我說的就是你,而不是安德森。”
起身,“走吧,好戲正要上演,你要斷定罪犯,便不能聽從一家之言。”
蘭斯懵了,弗蘭克竟然從一開始說的是他失去了理智。在迷茫中,他跟隨弗蘭克來到安德森房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