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瑞爾主教站起身來，神色不愉，緩緩說道：“看斯沃德男爵信誓旦旦的模樣，我想，可能是瓦特主教搞錯了，給你們帶來困擾，非常抱歉。”


    瓦特麵色一百，頓時明白塔瑞爾的意思，低頭認錯。


    既然結(jié)果肯定是輸，那便不要在這麼多貴族麵前“表演”聖言術(shù)的效果。不展露聖言術(shù)效果，還會有部分貴族會認為弗蘭克在胡扯。但倘若把聖言術(shù)的威力堂而皇之地展現(xiàn)出來，那就真的是一場災(zāi)難！


    羅納德麵色不變，接受了這樣的結(jié)局，目送塔瑞爾和瓦特離去，這才恨聲道：“來人，把這三人押送至飛瀑村，交由斯沃德男爵隨意處置！”


    走下伯爵寶座，來到弗蘭克麵前，皺眉道：“聖言術(shù)真有那種效果？”


    “是的，大人！”


    附近圍觀的貴族頓時嗡聲一片，他們的家人或多或少都進入過那種痛哭流涕，虔誠懺悔的狀態(tài)，個個麵色難看無比。


    弗蘭克看了蘭斯一眼，又轉(zhuǎn)頭看向羅納德，“其實，若是聖言術(shù)控製得好，會讓人產(chǎn)生崇敬的錯覺。中術(shù)者會認為施術(shù)者形象偉岸高大，正義凜然，又和藹可親，心甘情願一切都聽從他的安排，並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


    眾人的麵色更加難看，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


    蘭斯眼神閃爍，低聲道：“大人，您是怎麼知道的？”


    轉(zhuǎn)頭，苦笑，“因為，我，經(jīng)曆過！”


    想想當初被克裏斯主教蒙蔽的日子，他的心微微發(fā)苦。


    心中暗自神傷，愛麗絲，你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


    -------------------------------------------


    獅心城，神殿總部，大長老勞爾收到塔瑞爾的信件。


    “愛麗絲？”


    看向神像下麵的區(qū)域，牧師們在虔誠祈禱，愛麗絲排位靠前，正是核心中的核心。


    喃喃道：“嗬，愛麗絲修女如此虔誠，想必是一時說漏嘴了吧。相對於這點兒罪責(zé)，她的天賦和虔誠，真是令人讚歎！”


    突然，乳黃色聖光從天而降，籠罩著愛麗絲。


    她的虔誠，她的聖潔，讓她永遠是這批牧師中第一位得到神明反饋的人物。


    這種獲得反饋的速度，簡直無人能及！


    除此之外，她每日的日程幾乎固定，吃飯，睡覺，祈禱，擁有如此天賦，又如此刻苦的孩子，真是生平僅見。


    “真是一顆好苗子啊！”


    勞爾的眼中充滿了讚歎與慈愛。


    手一揮，乳白色聖焰閃過，手中的信件仿佛被引燃一般，卻又沒有火焰的痕跡，慢慢的，一點點消失，升騰，連灰燼都沒有留下。


    -----------------------------------------------


    吉斯特家，晚飯過後，蘭斯敲開了弗蘭克的臥室大門。


    “斯沃德先生，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說。”


    “您似乎很少動用魔法的力量，我很好奇您這麼做的原因。”


    弗蘭克心中暗道，蘭斯得知自己是異端魔法師之後，或許心中產(chǎn)生了被欺騙的感覺，所以才會有此一問吧。


    咦？


    無意中瞥見歌莉婭眼睛閃爍，似乎也想知道原因，心中頓時覺得好笑。


    碰到這種時刻，必須得好好利用啊！


    “我，不想沉迷於力量之中。”


    昂首45度角，雙眼放空，眼神迷離，似乎在迴憶，聲音低沉而又緩慢。


    “我有一個夢想。”


    “用我的力量去維護公平與正義，為魔法師正名，讓世人知道，魔法隻是力量，與刀劍無異，而魔法師裏，也有好人！”


    “然而，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我擊殺了強盜，沒幾天新的一批強盜卷土重來；我擊殺了流氓，沒幾天新的流氓頭子上位。”


    “問題，一直存在，從未得到根除。”


    “很幸運的是，我遇到一位老法師，他告訴我，魔法師最強大的武器，是智慧。”


    “我豁然開朗，力量，隻能帶來殺戮與懲罰，卻不能根除問題。”


    轉(zhuǎn)頭看向蘭斯，“在英雄與智者之間，我寧願選擇智者，去根除問題，而不是成為一名英雄，博一個行俠仗義的美名。”


    蘭斯的心大為觸動。


    歌莉婭也同樣如此，眼神中充滿了迷離與崇拜，看得弗蘭克心癢癢的。可是，心中再瘙癢，此刻也得維持“高人”姿態(tài)。


    “我的答案，你可滿意？”


    蘭斯迴過神來，愧疚地說道：“感謝您的點撥，我明白了。打擾了，我這就告退。”


    目送蘭斯離去後將門關(guān)上，弗蘭克終於放鬆，帶著迷之微笑行至歌莉婭身邊，托舉起她的下巴，輕輕吻了下去，分開，“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歌莉婭麵色羞紅，“討厭，人家正崇拜地看著你呢，你竟然想這種羞羞的事情。”


    再次親吻下去，趁勢將她抱起，輕柔地放在床上，分開，“誰讓你這麼迷人，令我百看不厭。”


    四目相對，柔情似水。


    翌日，弗蘭克離開千嶺城，來到了博格小鎮(zhèn)。


    按照約定，再有兩天就得去狄凡娜那裏去取第二份筆記，不過，來來迴迴太頻繁容易惹人注意，他選擇拜訪博格子爵來掩人耳目。


    並且，他確實有想要跟博格商談的事宜。


    博格子爵的書房內(nèi)，弗蘭克介紹完自己的扶持格林主祭製衡瓦特主教的計劃，靜靜等候博格的反饋。


    “可以，但是，我有什麼好處？”


    博格很現(xiàn)實，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要好處，這讓弗蘭克啞然失笑。


    “或許您應(yīng)該找格林主祭去索要好處，比如說，讓他采取懷柔政策，換取您對他的支持。並且，倘若神殿那邊鐵板一塊，您身上的壓力可比我要大的多，不是嗎？”


    “你確定能說服格林主祭對付瓦特主教？”


    “正在嚐試。若是有朝一日他對您示好，我相信您會妥善處理的。”


    “聽起來不錯！”


    博格點點頭，略微沉吟，便抬頭繼續(xù)說道：“當然，我會妥善處理的。”


    “我相信您不會後悔的，並且，我很希望看到瓦特主教因為諸事不順而大吼大叫的模樣。”


    博格輕輕挑眉，“我也一樣！”


    書房內(nèi)爆發(fā)出哈哈大笑，顯然二人談得相當投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