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的眼睛濕潤了。


    看著一邊哭泣，一邊大力砸著樹幹，哭喊著自己是男人不能流淚的柯特，他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但怎麼也止不住即將流下的淚水。


    撇過臉，用衣袖輕輕擦拭眼角，這才注意到衣袖上的斑斑水跡。


    他，哭了。


    為了柯特和柯西亞兄妹之間的情誼而感動！


    倘若之前柯特表演的成分居多，但後來的哭泣與感動，卻發自真心，隻是一不小心用力過猛，讓自己哭得稀裏嘩啦，真情流露。


    蘭斯簡單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壓抑住內心的觸動，“您的妹妹，真的很善良啊。”


    柯特努力控製住淚水，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點頭，“是啊，我為我有這麼個妹妹感到自豪！”


    參觀完飛瀑村，蘭斯獨自一人躲在小屋裏，糾結，沮喪。


    許久，他站起身來，眼神中雖然充滿著迷茫，但卻有了一絲堅定，“不能輕易下結論，也不能輕易動手，我要觀察！”


    倘若弗蘭克是邪惡的人，他的領地內便不會充滿如此多的歡聲與笑語。


    與他相比，瓦特主教更像是一頭惡魔！


    此時，書房內。


    弗蘭克靠在椅子上，無奈苦笑，“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睡個好覺！”


    天秤劍的一個準則就是誅殺邪惡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還有一個準則是要做好偽裝，隱藏自己。


    基於這兩個準則，他還真不好下斷言說蘭斯一定不會對他動手。


    歌莉婭也有些無奈，嗔怪道：“你為什麼對他那麼好？”


    弗蘭克攤開手，不知道怎麼解釋，因為他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是因為同類人，有種惺惺相惜地特殊情感支撐，讓他願意去勸誘蘭斯走出陷阱。


    凱麗眉頭輕挑，靜靜地看著她，看得歌莉婭非常不好意思。


    “凱麗小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叫我凱麗就行”，凱麗低笑一聲，“或許你們沒有察覺到自己對弗蘭克的依賴呢。但是，我要提醒的是，倘若你們一直依賴弗蘭克的保護，那他不僅會很累，他的夢想能不能實現都是個問題。我，從不懷疑我的判斷。”


    歌莉婭臉色一僵，輕歎道：“你說話還是那麼直接呢。”


    “越直接效率越高，不是嗎？倘若我們能把蘭斯爭取過來，有他協助防守，弗蘭克才能放心地去外麵施展自己的才華，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我雖然認為這夢想很天真很無聊，但他的高貴品格還是吸引我去相信他。”


    弗蘭克聳肩，輕笑，“這是在誇讚我嗎？我感覺臉在燒呢。”


    有的時候耍耍無傷大雅的無賴能緩和氛圍，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潛意識裏，他覺得蘭斯是個助力，可以爭取過來。但爭取過來後怎麼安排，他卻從未做過思考。凱麗提出來的觀點令他心動。


    許久以來，他放心不下飛瀑村的安全，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飛瀑村在前線，可是柯特和哥白尼的魔法修為太低。即便新任城鎮守備官願意對他釋放善意，但在戰爭的壓力下，柯特和哥白尼的實力還是不夠看。


    但是，倘若有蘭斯在的話，一切都將不一樣。


    按照他自身的經驗，12歲接受訓練，18歲正式進入組織，中間有6年的學習時間。即便蘭斯的魔法天賦再差，那也是學習了6年的魔法師，比柯特和哥白尼肯定要強不少。


    有三個魔法師守護，飛瀑村的危險係數大為降低。


    至於柯西亞，那是非戰鬥人員，而歌莉婭肯定是要留在身邊的女人，因此沒有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沉思片刻，他下定決心。


    倘若今天晚上蘭斯不暗殺，那就代表他猶豫了。


    一旦陷入猶豫，那便有被爭取過來的可能！


    事實上，他們做到了。


    第二天，弗蘭克頂著熊貓眼送凱麗和蘭斯離開，打著哈欠，“我要迴去好好地補一覺，太累了……”


    他竟然提防了整整一個晚上！


    而凱麗則想著弗蘭克的安排：倘若蘭斯沒有動手，抽空把強盜日記甩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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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嶺城，其貌不揚的小雜貨鋪。


    蘭斯沮喪道：“對不起，我，我下不去手，我認為……”


    那老板打斷他的話，“不用擔心，這個任務難度太高，我也知道，所以才沒有設定時間限製。放心去做，不要想太多，知道了嗎？”


    蘭斯眉頭緊皺，感覺自己想的跟上線想的東西不一樣，但是看上線不耐煩的模樣，他撓著頭，糾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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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博格小鎮，狄凡娜臥室。


    簡單翻閱著最後一本神術筆記，弗蘭克臉上既有歡喜，又有些疑惑。


    “高級神術你就隻掌握了聖光普照？”


    狄凡娜赧然解釋，“高階神術本來就不多，隻有召喚聖劍，召喚聖盾，聖光普照，聖焰術，守護之環這五種。並且，我能學習到聖光普照，還是拜前任大主祭所賜，因為他隻會聖光普照這個高階神術。”


    弗蘭克靜靜地坐著，沉吟片刻，“若是你能去千嶺城待上幾天，我倒是能找機會讓你學習更多的高階神術，可惜，你不能隨意離開這裏。”


    狄凡娜眼睛閃爍，輕笑道：“我有個提議，可以讓格林主祭大人帶我去，不論以什麼樣的名義。”


    “你沒有通知我的手段，我也不可能盯著你的一舉一動。這樣吧，我再想想辦法。對了，格林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正在磨合。”


    “很好，隻要他稍有意動，博格子爵會讓他得到滿意的反饋。”


    一旦這種互動形成正反饋，得到好處格林必定跟貪吃蛇一般，停不下來。


    弗蘭克起身離開後，狄凡娜靜靜地坐在床邊。


    嘴裏輕聲呢喃，“高階神術，我竟然也能學習到高階神術，看樣子，他確實把我當自己人看呢。”


    搖頭自嘲，“嗬，再是自己人，不也是一條狗，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眼神閃爍，搖頭輕歎，“但沒有他，我再搖尾乞憐，也不可能從上次的打擊中這麼快就恢複過來。這麼算的話，他也算是我的恩人。”


    再自嘲，“嗬，想這麼多有什麼用？還是好好幹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