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十多天就能穿過的拉達克帝國,隻因為一次偶然的發現,竟然硬生生拖延了他們一個月的時間。
不過,他們覺得很值!
由於他們的意外闖入,讓原本可以將拉達克帝國拖入毀滅的瘟疫有了解決的可能。可千萬不要小看那份小冊子,惡魔督軍的職位可以快速指派,但短時間內折損的三五十名死靈法師可不是那麼容易補充的!
這一份小小的改變,將給神殿的陰謀造成不小的阻礙。
卡爾文帝國與拉達克帝國有所不同。
由於連年幹旱,幹燥皸裂的大地上,雜草不生,隱隱約約有沙漠化的跡象。令人奇怪的是,山上的樹木卻長勢非常好,鬱鬱蔥蔥。
田地裏空無一人。
也是,麵對幹旱,農民們再怎麼努力,也注定不會有所產出。既然如此,又有幾人肯下地幹活呢?
途中所經過的村落裏,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幹癟枯瘦,餓得皮包骨頭,每個人都手中捧著木碗,眼巴巴地望著城主府,希望從中端出來一鍋熱騰騰的白米粥,小米粥,燕麥粥,總之,不論什麼粥,能支撐他們活下去就好。
“太慘了!”歌莉婭皺眉看著這一切,眼睛裏水汪汪的,似乎是沒有預料到卡爾文帝國的村民們竟然會慘淡成這個光景。
“是啊,太慘了!”弗蘭克附和一句。
相比拉達克帝國一些村落裏十室九空,卡爾文帝國村落裏的情況相對好一些。然而,一麵是短暫的死亡,另一麵是無盡的饑餓折磨,還真說不上哪個更慘。
離開村落,弗蘭克皺眉說道:“直接去最近的麥德蘭,拿到神術典籍就走,咱們……,咱們還是不要跟他們搶食物了。”
說到最後,他不禁無奈地搖頭苦笑。
遇到連年幹旱,他還能怎麼做?總不至於將所謂的豐收女神吊打一通吧。即便他真有這種心思,誰吊打誰,結果一目了然……
卡爾文帝國的糧食真的是極其昂貴,20倍,足足是獅心帝國糧食價格的20倍,普通人哪裏吃得起,隻能去領主那裏吃救濟。然而,這麼昂貴的糧食價格,即便是領主,十之八九也接受不了。
他們唯一能做的,目前看來,還真的隻有別跟他們搶糧食了。
半路上,一個枯瘦幹癟的農婦背著包袱在路上走著,時不時地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嘴皮子幹裂,眼珠子止不住地要往上翻,慢慢的,走路姿勢也有些踉蹌。
撲騰——
弗蘭克等人剛路過,她終於忍不住渾身的疲憊與饑-渴,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呀!”歌莉婭驚叫一聲,連忙跑下車把那農婦扶了起來,關切地問道:“大娘,你沒事兒吧?”
那農婦昏迷過去,被叫醒後,她緊張地護著背後的包袱,眼睛中充滿戒備神色。看清眾人裝束後,她才放鬆警惕,明白弗蘭克等人沒有必要搶劫她背後包袱裏的幾塊黑麵包。
“大娘,你沒事兒吧?”
那農婦沙啞著嗓子,一時之間竟然發不出聲音,看來是渴的時間太長,讓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蘭斯取過掛在馬車上的水壺遞給她。
她大口大口地喝著水,因為喝得太快太猛,被嗆得不停咳嗽。
歌莉婭不禁出聲提醒:“慢點兒喝,慢點兒喝,水多得是,要多少有多少,沒人跟你搶。”
說起來還真的是。
隨著對法師之戒的了解越來越深入,弗蘭克發現戒指上附帶的魔力反哺效果簡直就是神跡。依靠法師之戒,他可以少量多次地製造水球出來,一點點魔力都不用消耗。這讓他不禁心生遐思,封神紀元以前,魔法文明空前發達的時代,那些魔法師們都是怎麼生活的。
“大娘,你這背著包袱,是要投靠親戚嗎?”
弗蘭克覺得這農婦有些古怪。
要知道,卡爾文帝國整個國家遭遇幹旱天災,所有地方都不好過,這農婦即便要投奔親戚,也應該等光景好點兒的時候去。如果不是投奔親戚,就憑她這滿是補丁的衣服,就能斷定她會活活餓死在路上,最終成為禿鷲獵狗的食物。
“不是的,不是的”,那農婦不由得悲從中來,搖頭否認,“我要把我女兒討迴來。”
歌莉婭好奇地問道:“討女兒?”
“是的,討女兒!”那農婦一邊喝著水,一邊哀戚地解釋,“昨天賈馬爾商會的人來村子裏收賬,我那會兒不在家,在山裏找吃的。結果,他們直接把我女兒給帶走了,那幫畜生!”
“到車上說吧,我們剛好要去城裏。”
弗蘭克安排她上了馬車,詢問道:“他們這樣做,難道沒有違反本地治安條例?”
那農婦愣了一下,搖頭,濃重地歎息道:“違反,怎麼不違反!但是領主老爺碰到他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還能怎麼辦?是,我是欠了賬,但是當時他們承諾過,等幹旱過去,有了收入之後再還賬也行。但是那幫畜生突然出爾反爾,把我女兒給抓走了,我要去城裏,跟他們拚了!”
經過仔細詢問,眾人終於了解到前因後果。
賈馬爾商會是卡爾文帝國邊境城市摩羅丹最大的商會。
兩年前,卡爾文帝國遇到了百年來的第一次幹旱。賈馬爾商會嗅探到了放貸的商機,便在摩羅丹周邊村鎮大舉投放高利貸。
然而,第二年依舊幹旱,賈馬爾商會更興奮了,以更高的利息投放貸款。
但是,賈馬爾商會沒有預料到的,第三年,幹旱依舊。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村民們不可能還得起前兩年借的貸款!
麵對這樣的虧本買賣,本就強勢無比的賈馬爾商會怎麼會坐視虧損而不管?當即對領主施壓,讓那些借貸者賣地,賣兒賣女,總之,盡一切可能減少虧損。
對於出爾反爾的賈馬爾商會,早已活不下去的村民們怎麼可能任由他們胡作非為,自然奮起抵抗。
於是,矛盾逐漸激化。
時至今日,賈馬爾商會失去了耐心,竟然幹起了搶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