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大太監張世忠會是個逗比。你說都坐上司禮監掌印這個位置了,怎麼著也得是個狠人吧,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個事精!見到燕雲在趙飛燕院子裏麵,那笑的叫一個賤字了得,也不知道是腦補了什麼八點檔的劇情。整的本來好好的英雄救美,反而變成了一出,夜爬道姑房的下三流戲碼,整的燕雲是一臉無語。再看向趙飛燕,則是板起了一張臉,似乎要將高冷進行到底,已然沒了之前見到燕雲時的那種親熱。
燕雲……
“額。飛燕,那個,我隻是來看看你的情況……額你懂的,沒別的意思。”燕雲撓頭不知道怎麼解釋。
張世忠笑的更賤了。嗯,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天宗聖女與無名少年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多好的新聞!
夠了,你不要再笑了!
燕雲隻想咆哮,然後就聽見趙飛燕,冷冷的說:“嗯,我很好。今天謝謝燕少俠了。”
燕雲滴小心髒再次受到了打擊。燕少俠……這稱唿還不如叫呆子。
燕雲暗暗攥拳,不行,不能灰心,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冷靜!隨即也板住了臉:“不用謝,應該的。”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路無桐在什麼地方?忘記問了。趙飛燕接下來要幹啥?也忘記問了。整個人就像是踩著棉花一樣的,被法能十分“和善”的請出了臨覺寺。好在法能和尚也沒有問自己是怎麼進來的,不然那個狀態下,燕雲難保不會稀裏糊塗的把不戒又買了?
嗯……為什麼,要說又?
接下來幾天,燕雲全程都不在狀態。不是在西廂裏麵發呆,就是在西廂裏麵發呆,要不還是在西廂裏麵發呆。是拳也不想打了,功也不想練了,一瞬間變成了一條鹹魚。那氣質,連給他送飯的無天小和尚都看不下去了,進來的時候總是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整的燕雲就怕他沒事喊出一句:“大丈夫何患無妻。”
“你小子懂個皮!”燕雲當即大喝一聲。
邊上的收拾碗筷的無天一愣一愣的,心說我也沒說啥呀。
然後燕雲又是一個四腳朝天趴在床上,生無可戀……
無天搖搖頭,說這人不能要了,沒有錢,又懶,還吃得多!而就在這個時候,不戒來了。
大光頭拍了拍小光頭的腦袋,小光頭有些埋怨的朝燕雲別了別嘴。
大光頭順著小光頭的視線往前看去,就看見燕雲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床上。
“嗯?”不戒有些好笑的看著燕雲:“怎麼了?”
“我的人生失去了愛情。”燕雲彎腰起身,十分鄭重的講道。
不戒頭頂上冒出了三個問號。
“嗯?你是要和我談愛情。”不戒,摸摸自己的光頭,心說我頭上也沒有長毛呀。
燕雲一翻白眼:“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假和尚。”
不戒擺手:“就算是個假和尚,這事情,我也沒有經驗啊。”
燕雲,狐疑的看著不戒,他這個時候已經知道這院子是不戒的了,也知道他就是那個傳說中把自己全部身價都捐給臨覺寺的狗大戶。他並不認為不戒那麼有錢會沒有哪方麵經驗?怡紅院,飄香樓,這些燕雲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不戒會沒去過?
燕雲鄭重的把自己的推理和不戒說了,說的那不戒是臉上一抽。
“你想啥呢。那能一樣嗎?你說的是愛情,怡紅院那是……”不戒想著老臉一紅。
燕雲:“我靠你個假和尚,果然去過!”
不戒:“那是以前,以前和現在無關!”
兩人對視著,燕雲那個義憤填膺,看上去像是想要給不戒吞了。不戒一翻白眼:“我就不該管你,哎,說正事,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來。”
燕雲狐疑,隻見邊上的八仙桌上,確實放著一個烏木盒子。
“什麼東西?”燕雲走了過去,那盒子一看就很不普通。
“一把刀。”不戒迴答。
燕雲皺眉,將那盒子打開卻見那烏木盒子裏,紅色的錦緞上,是一把精鋼打造的環首刀。環首刀——刀長而直,單麵開刃,刀柄上有象征性的圓環。燕雲拿起環首刀,感受著手中的重量,舞了一個刀花,感覺十分順手。
“好刀。”燕雲打量著手中寶刀,心中湧現出喜歡,他轉過頭,看向不戒:“你怎麼知道,我還會使刀?”
不戒以手指天:“因為我會開天眼。”
“扯皮。”燕雲怎麼可能會信。
不戒:“你還真別不信,佛家六神通你知道不?”
燕雲:“?”
不戒若有其事的介紹了起來:“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漏盡通。開天眼,就是天眼通,能照見三界六道眾生的生死苦樂之相,及照見世間一切之形色,無有障礙。”
燕雲一臉呆像,像是在聽天書。
“所以,你可以……額,透視?”燕雲道,說著上下打量起不戒來,心說你這和尚會的技能怎麼都那麼不正經。
“啊這,你想啥呢。”不戒扶額。
燕雲咳嗽一下:“可是你不是說你不會武功嗎。”
不戒:“佛門神通和功夫有什麼關係。”
燕雲:“那你這個佛門神通不能用來打架嗎?”
不戒:“額,不行,如果要強行算的話,也就一個神境通,比較方便用來逃跑。”
燕雲:“……”
不戒:“……”
燕雲給不戒比了個大拇指:“你還是學點武吧。”
不戒:“不學。”
又扯了一會兒皮,燕雲問不戒:“無功不受祿,你平白送我一口好刀幹啥?”
不戒迴答:“總覺得你之後會用到。這刀放在我這裏也沒用,我又不會武功。”
燕雲對這個迴答不是很滿意,但是也許是習慣了,路無桐也總是這樣,心裏想什麼從來都不和別人講。
“行那就放我這裏吧。”說著燕雲有些開心的撫摸著那刀。真是一把好兵器啊,現在讓他還迴去,他還有些不舍得了。
“好鋼材,好打造。”他讚歎道,同時想到那自己學的囚龍刀決,不就是寫明了要用這種輕便的刀種嗎?
當下起了練武的興致,拿著那刀躍入了院子中。將那環首刀揮動開來,口中默念囚龍刀決總綱:“兵器拳腳,皆有其勢。以點擊麵,困鎖遊龍。”囚龍刀出,端是變化無常。燕雲雙目向那院子中看去,腦海中幻想著手持各種兵刃的敵人,向著自己攻來。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或刺或挑,或劈或砍,燕雲皆是一刀攻出,直點那些攻勢之中的軟肋,逼迫對方將那招式散去。
天下武學皆講究一個先手取勢,但著囚龍刀卻反其道而行,講究的卻是一個以退為進,後發先至!
練著練著,燕雲恍惚之間有了一絲明悟,他有些明白為何路無桐會讓自己學這門刀法了。武學之中,一通百通,這刀決之中對於各種兵刃招式弱點的分析,何嚐不可運到槍法之中。
當下心中歡喜,又多練了許久。
這刀法實是玄妙,不戒凝神觀招,他雖不會武功,但是見識卻不少,看得出這是一套深諳避實擊虛之道的高深刀法,心中感慨,燕雲所得機遇的之大。
“嗯,如何。”不戒見燕雲停下了問。
燕雲摸著刀,一摸頭上臭汗,笑道:“好刀,卻不知道這刀可有名字。”
不戒摸摸下巴:“卻沒有名字。”
燕雲一看那刀,道:“我刀法名叫囚龍,那這刀也不如就叫囚龍如何?”
不戒心說你這名字取是不是有些隨意,但是見燕雲歡喜,也就道了聲好。
燕雲一舉那囚龍刀:“那便如此,今後請多指教。”
不戒搖搖頭走了。
燕雲活動開了筋骨,之前身上的那股喪氣也就消散了。他想著反正在這敬佛院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把時間利用起來,把之前趕路時候落下的進度補上。然後便計劃起了每天要練的功課。嗯,首先就是要練刀,然後打幾套拳,接著還有步法,這個也絕對不能落下。
正思量著,卻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是什麼呢?手裏撫摸著那囚龍刀,嗯……算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