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流箏……”
兩人異口同聲攙。
“你先說吧。”阮流箏道悅。
薛緯霖一臉的歉意,“對不起,流箏,我是刻意來找你道歉的,我媽的行為很不妥,可能傷害了你,真的很抱歉。”
阮流箏搖頭,“你多慮了,傷害談不上,頂多隻是覺得震驚,不過,也怨不得她,不是每一個媽媽都會接受自己兒子娶個離過婚的女人,我能理解,隻不過,她誤會了而已,我們並不是那樣的關(guān)係。”
薛緯霖苦笑,“一定要每次見麵都提醒我這個問題嗎?”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阮流箏低聲道,“薛緯霖,你很好,隻不過,我們沒有……”
她話還沒說完,寧至謙就再度出現(xiàn)在大廳門口,跟他們隔著十來米的距離。
阮流箏暗暗嘀咕,這就兩分鍾了嗎?
她這話沒說完就往他身後看的模樣引得他也往後一看,寧至謙的存在也落入他的眼中。
薛緯霖繼續(xù)說,“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怎麼樣我媽的確不清楚,她隻清楚我對你的心意,還是怪我,沒有對我媽把你的情況都跟我媽說,是我的錯……”
他每說一個字,時間就過去一秒,阮流箏默默數(shù)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寧至謙,兩分鍾到了嗎?
她並不是怕寧至謙,而是她不知道他會怎麼來打發(fā)了薛緯霖啊!如果鬧得很難看,那她在北雅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流箏!”忽然,遠處傳來他的一聲唿喊,把薛緯霖道歉的話給打斷了。
她緊張地看著寧至謙,時間到了?再看看薛緯霖,覺得還是把薛緯霖勸走比較好,別在大庭廣眾下起衝突,“薛先生……”
才剛說了三個字,那邊的喊聲又來了,“流箏,過來。”
“……”她想了想,決定過去,這樣能徹底斷了薛緯霖的心思嗎?雖然顯得她很聽寧老師的話,但是,反正是她和寧至謙之間的事,他們之間枝枝絆絆這麼多年,剪不斷理還亂,也不在乎多一樁了。
想定了之後,她默然朝寧至謙走過去。
身後響起薛緯霖的聲音,“流箏!十三年了,你出息點好不好?”
寧至謙也聽見了這句話,卻不動聲色,隻是看著那個被他點了名字的女人朝他走過來。
待她走到麵前,他點點頭,“還行,還算聽話。”
“你以為我是聽你話才過來的嗎?”她忍不住迴道。
他不以為意,“過來了就行。”說完轉(zhuǎn)身往車上走去。
她想了想,也是,不管怎麼樣,他的目的達到了,薛緯霖被他打發(fā)了,而且就用了四個字:流箏,過來……
坐在他車上,兩人看著從樓內(nèi)走出來的薛緯霖,寧至謙悠悠說了聲,“流箏,你挑男人的眼光堪憂啊!”
“……”阮流箏看著他眉目間的神色,很想為薛緯霖辯駁,其實這個男人很不錯,可轉(zhuǎn)念一想,改了口,學(xué)著他悠悠的語氣,“我也曾挑上你……”
他上揚的眉頭果然定住,然後悠然點了點頭,開車,“唔,等你挑到比我更好的再說。”
“……”這是自大到什麼程度!
到醫(yī)院的時候,護工和媽媽正在照顧爸爸吃晚餐,她和寧至謙同時出現(xiàn),著實讓二老吃了一驚。
“裴姨,阮叔叔。”他站在流箏身側(cè),輕喚。
“哎,至謙來了!”裴素芬忙道,“快坐。”
寧至謙看了一下阮建忠的流質(zhì)晚餐,還算不錯,是適合支架手術(shù)之後病人吃的,讚道,“裴姨,這段時間辛苦了。”
“我還好,有護工幫忙,探視時間又短,我就做點吃的,送送。你看這菜可還好?你阮叔叔能吃嗎?”裴素芬問。
“挺好,裴姨很細心。”他道,看了眼阮流箏,“流箏也是醫(yī)生,不會有錯的。”
裴素芬卻笑了,“箏兒是學(xué)生,你是老師。”
“媽,付主任不也交代過您嗎?”還用問他?她輕聲叫著阮建忠,“爸爸,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特別累?”
阮建忠緩緩搖頭,“好……很好,你放心……”
阮建忠並不想說太多話,大部分時間就是阮流箏和寧至謙陪著坐在那,而什麼都不說,阮流箏能夠這麼陪著爸爸,也覺得很開心,這一次差點失去爸爸,現(xiàn)在能這樣靜靜地守著他,守著家人,心裏的歡喜不言而喻。
一直陪到探視時間過,她和裴素芬以及他才離開。
在科室走廊上,竟然意外地遇到了付主任。
“付主任。”她打了聲招唿。
付主任笑著走過來,對他們道,“剛看完病人?”
“是啊,付主任,這麼晚還來醫(yī)院?”裴素芬笑問。
“不是來,是剛做完手術(shù),準備迴去。”說完他和寧至謙握手,“你又來了。”
付主任用了又字,阮流箏是懂的,她看見過寧至謙來醫(yī)院,可是裴素芬沒有,更不知道原來付主任和自己前女婿認識,十分驚訝,“至謙,你和付主任是認得的?”
付主任笑著答,“當然認識,北雅神外第一刀啊,我們交情還不淺,為你家阮先生的手術(shù),寧醫(yī)生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還得他不是心外科的,不然他恨不得自己上臺了。”
“這……”裴素芬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就連阮流箏也驚訝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寧至謙,她還以為他那段時間一直忙碌呢……
寧至謙什麼也沒說,隻顧著和付主任寒暄,寒暄完以後,寧主任走了,他才對裴素芬解釋,“裴姨,您和阮叔叔待我一向都好,我關(guān)注一下阮叔叔的手術(shù)也是常情,走吧,我們迴家了。”
“哎哎,迴家。”裴素芬忙應(yīng)道。
阮流箏嘀咕了一聲,“怪物!”
他掃了她一眼,待裴素芬走遠了,才低聲和她道,“對你這種人,就不該走尋常路!”
“……”她這種人?她是哪種人?她臉一橫,“我哪種人?”
他想了想,點頭,“怪物!”
“……”什麼跟什麼啊?
他送她們母女倆迴家。
剛到家門口,就聽見裏麵飯飯在不停地叫,裴素芬焦急地跑進去,“哎,這段時間忙,飯飯也總是被餓著!”
這邊飯飯叫聲還沒停,外麵又響起了狗狗的迴應(yīng),阮流箏本來跟著往家裏跑的,迴頭一看,是薛緯霖牽著西施來了。
寧至謙本來在車上的,此時也下了車,直接走進了院子。
裴素芬進家門以後,因為風(fēng)的關(guān)係,門重新關(guān)上了,寧至謙進院後,走上臺階,掏出鑰匙開了門,還迴頭喊了句,“流箏,迴來了。”
“……”阮流箏忘了,當初離婚的時候,她交還了寧家的鑰匙,但是她沒有問他要迴阮家的鑰匙。
阮流箏站在院子裏,看著西施熟門熟路地跑了進來,圍著她腳邊打轉(zhuǎn)。
她能狠心推開薛緯霖,可是卻狠不下心踢開西施,蹲下來摸著西施的毛哄。
西施汪汪地叫著,是想找飯飯玩,裏麵飯飯早聽到聲音,隻見一團白影衝出來,和西施打成了一片。
寧至謙端著狗食出來,叫飯飯吃。
飯飯到底隻是一隻狗,狗生大計是溫飽,所以,飯飯即刻過來吃飯了,西施也跟了過來。
兩隻小狗旁若無人地玩得歡,三個人類也挺旁若無人的,隻不過是旁若無人地盯著兩隻小狗吃東西,彼此之間一點交流都沒有,哪怕眼神的匯集。
待飯飯吃完以後,寧至謙還是不急,還看著兩隻小狗玩了一會兒,之後,才牽起了飯飯,對她道,“飯飯我?guī)ё吡恕!?br />
他大踏步地領(lǐng)著狗走出去。
“哎!”她急了,跟著跑出去。
路燈下,他迴過身來,淡淡的笑意,“怎麼?舍不得?”
她一顆心全在飯飯上,以為他說她舍不得飯飯,立即答了句,“嗯!”
答完之後才覺得不對勁……
---題外話---第一更,下午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