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在哪?
自己這是死了,還是……
寧致遠微微睜開眼睛,頓時覺得一陣陣的暈眩,什麼都看不見,所以急忙又閉上,可是心裏卻不那
麼平靜。
好像真的沒有死……心中驚訝了一下,可隨即他又感覺到不對勁兒。
自己明明就在斷天涯上,被那神秘老者給殺了,現(xiàn)在五大家族那令人作嘔的嘴臉,還深深印在他的
腦海裏,可怎麼感覺好像沒事兒呢。
寧致遠腦海中慢慢的迴憶著,被殺之後,他感覺身體瞬間就失去了重量,整個人飄了起來,漫無目
的的遊蕩著,同時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就在快要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光柱,突然籠罩了他的全身,那種感覺無比的舒服,暖
暖的,眼睛也隨之緩緩地閉上,當再次張開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這樣。
這到底是怎麼迴事……寧致遠一直在心裏反複的問著自己,可始終也沒有找到答案。
“唉……”
良久之後,無奈地歎息一聲,寧致遠暗暗苦笑,又一次睜開了眼睛。
這次要好多了,雖然還是感覺陣陣的頭暈,全身疼痛,但是至少已經(jīng)能看清楚東西了。
隻見他掙紮了兩下,全身的酸痛讓他很難受,就像昏迷了好久,剛剛醒過來的人一樣,手腳僵硬,
四肢無力。
艱難地掙紮了幾次,寧致遠終於坐了起來,開始打量整間屋子。
這屋子並不大,但顯得整齊幹淨,看樣子一定是天天有人打掃。此時他正坐在床上,對麵有一張桌
子和四把椅子,上麵擺著一把茶壺和幾個茶碗,而在桌子右邊的牆上,掛著一麵很大銅鏡。
寧致遠艱難走到鏡子前麵,頓時目瞪口呆:“額,這他麼的到底是怎麼迴事?”
愣愣的站在鏡子前,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因為在鏡子裏的,居然是一個陌生的少年,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至於長相還算說得過去,就是略
顯消瘦了些,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人吹走似的。
“不會是鏡子有問題吧?”
良久,寧致遠終於迴過神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副模樣,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下意
識的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疼痛立馬告訴他,這並不是在做夢。
那就奇怪了……寧致遠皺著眉頭,怎麼也想不明白,難道剛剛隻是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斷天涯
上被人給殺了?
不對,那絕對不是夢境……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告訴他,斷天涯上發(fā)生的事情絕對是真的,自己真的
已經(jīng)死了。
隻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鏡子前,眉頭深鎖,想著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可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
隻見他急忙轉過身,正看見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姑娘,手裏端著水盆,傻傻的站在門口。
小丫頭長得極其可愛,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此時正忽閃忽閃的盯著他看。
“嗯,這個……早啊。”寧致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實在不知道這小姑娘是誰,所以尷尬的
先打了聲招唿。
沒成想,小丫頭手裏的水盆,咣當一聲摔在地上,然後轉頭就跑,而且一邊跑還一邊喊:“晨風小
少爺醒了,晨風小少爺醒了……”
寧致遠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心中苦笑不已……
是啊,醒了,不就是醒了嗎,用得著這樣嗎……
晨風,還小少爺……看來這個身體的名字應該叫晨風,運氣還算不錯,自己新身份的家境很好,很
殷實,剛才那小丫頭,應該就是自己的侍女。
誒呀,糟糕……
就在寧致遠暗暗竊喜的時候,心中徒然一驚,貌似自己隻在這個身體裏重生了,卻並沒有繼承這個
身體的任何記憶,這可如何是好,要是一會有人過來,不到兩句話非得露餡不可。
隻見寧致遠急的團團轉,有心現(xiàn)在就逃走,可這是那裏也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生存下去都成問
題。
可要是不走吧,一會兒有人來了,那自己肯定是一個都不認識,到時候又怎麼辦。
不行,還是趕緊跑吧……左思右想之下,寧致遠終於打定了主意,可剛來到門口,卻不料一個中年
漢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隻見這名男子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伸出寬大的手掌,一把抓住寧致遠腦後的衣領,微微一用力,
就提溜到眼前,不停的左看右看,而另一隻手裏,攥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
這人是誰呢,怎麼這手裏還拿著劍啊……寧致遠皺了皺眉,難到想殺了我,不可能啊,難道是這個
身體的父親,那他拿劍幹嘛。
兩個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誰也不先說話,寧致遠這個急就別提了,心說這個傻大個怎麼也不說話,
難道和我一樣,也是剛剛重生的。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看著眼前的男人也沒有放手的意思,寧致遠終於開了口。
“不知……嗯……這位兄臺是……”
“什麼,兄……兄臺?”男人頓時一愣,隨即一聲怒吼:“臭小子,你剛剛叫老子什麼,有種的你
再說一次?”
可能是生氣的緣故,男人拎著寧致遠的手,不斷地上下抖動,搞得他的頭也跟上下擺動,就像小雞
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臭小子,還敢點頭,好好好,看老子今天怎麼收拾你。”
看著一臉憤怒,但智商不高的父親,寧致遠心中苦笑不已。
“快把我兒子放下。”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女人就衝了過來。
隻見她一把奪下寧致遠,摟在懷裏,接著眼神像要吃人一樣,氣唿唿的問道:“你想幹什麼?兒子
剛剛醒來你就……丫嗬……”
女人微微皺了皺眉:“你手裏拿著劍幹嘛?”
見此,一臉憤怒的男人頓時就蔫兒了,急忙解釋:“雨柔,你不是讓我修剪院子裏的花草嗎,我想
早上正好練劍,所以就……就……”
“什麼?”女子頓時大怒,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放心,我的劍法你還不知道嗎,沒問題。”男人絲毫不以為意,滿臉驕傲的樣子。
“等一會兒在收拾你。”女人瞪了他一眼,急忙看向懷裏看去:“風兒,你沒事吧?剛剛醒過來,
你有哪裏不舒服,餓不餓?”
看著女子關切的神色,寧致遠的心頭一暖,一時說不出話來。
前一世的他本身就是個孤兒,還從來沒有體會過父慈母愛,這份最寶貴的親情,當時還處在繈褓中
的他,就被恩師在破廟門口撿來,一直是恩師悉心照料,將他撫養(yǎng)成人。
所以,在寧致遠的眼裏,恩師是唯一的親人,其實在他心裏也無數(shù)次的想過,父母為什麼要拋棄自
己,難道自己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寧致遠心底那種對家庭、對親情的渴望早就淡化了,不過剛剛這女子充滿慈
愛的眼神,滿臉關切的表情,讓他心裏又重新燃起了對家庭、親情的渴望。
見其不說話,女子急忙將寧致遠放到椅子上,雙手扶著他的肩膀,微微彎腰,眼神充滿了擔憂:“
怎麼了風兒,你是不是那裏不舒服?”
“這個……您應該就是我的母……母親吧?”寧致遠撓了撓頭,語氣有些生硬,裝出一副一臉稚氣
的樣子,看著眼前的女子。
別怪我,別怪我,小爺也是沒有辦法啊。
見此,女子頓時一驚,雙眸瞬間濕紅,一把將他摟在懷裏,哭了起來。
“風兒,嗚嗚嗚......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娘,嗚嗚嗚......你怎麼連娘都不認識了,嗚嗚嗚
。”
看著痛哭的女子,寧致遠心裏閃過一絲暖流,想著大概這就是母愛吧,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
挺好。
見到傷心欲絕的妻子,和剛剛醒來的兒子,男人的眼中也有些發(fā)紅,緩緩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拍了
拍她肩膀。
“雨柔,別哭了,可能是風兒剛剛醒過來的緣故,腦子有些混亂,剛才……”
說著,男人咽了口唾沫:“剛才這小子還管我叫兄臺呢。”
女人完全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依然痛哭不已:“風兒,你可別嚇娘,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為娘
可怎麼活啊。”
就在這時,房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有很多人走過來,沒一會兒,一位老者就出現(xiàn)在
門口,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人。
“哈哈哈,小兔崽子……還不快來讓老夫看看,爺爺這可有大禮。”
隻見門口站著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此人正是晨家當代家主晨振南,而他身後跟著七八個人,其中
有幾個和晨風年紀差不多的少年。
晨振南邁步走進屋子,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可是當看見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怔了怔,接著一步衝
了上去。
“怎麼了,風兒這不是已經(jīng)醒了嗎,該不會是又出了什麼事了吧?”
其實當這老頭得知,自己的寶貝孫子醒來以後,心裏高興的不得了,於是急忙過來,想看看這小家
夥兒現(xiàn)在怎麼樣了,可沒想到會是這一幕,不由的又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