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夜襲大勝的消息傳遍了十三座沿海主城，爆炸般的勝利極大的鼓舞了人類城邦軍士的信心，奧克萊斯軍沒有想象的那麼強大，來勢洶洶的白夜和從陸地邊境侵犯過來的漢克元帥完全無法比擬。


    陸地邊境那邊的壓力非常大，這一次奧克萊斯軍傾巢而出，又有這位元老級別的元帥統領，勢如破竹，一下子就攻破了邊境地域的十幾座中小型城市。


    和其他人類勢力一樣，離公正之城越遠，王室的統治力就越弱，那些偏僻的城鎮主要掌控在當地領主和個別人類勢力手中，隻是每個月都會及時繳納稅金，名義上屬於王室統率。


    在這些地方，重行商的亞特蘭蒂斯商會、青館和幸運賭坊，以及貴族成員遍布的貴族聯合會更有話語權，在行政這塊，冒險者工會以及自由者協會基本沒有參與權，十字軍主要駐守在重要城鎮，而洛雷家族則是控製以洛雷家族領地洛雷城為核心的三十二座主城，影響力也無法覆蓋到周邊地域。


    之所以王室、亞特蘭蒂斯商會和洛雷家族的地位超然，是因為這些周邊地域沒有特別大的經濟效益等，邊境的十幾座城鎮可能還不如洛雷三十二城裏的一個。


    十字軍大捷的消息證明了雇傭兵戰士的強悍，他們以極小的代價擊潰了白夜整整一千人的奧克萊斯軍，這些軍人的屍體全部梟首，猶如旗幟般懸掛在城外的旗桿上，密密麻麻好多排，看起來陰森恐怖。


    商會總部。


    陷於溫柔鄉裏的凱恩·茂奇一臉黑意，肆意揉捏著身旁侍女的身體，昨晚的大捷對於他簡直如同噩耗一般，他是唯一一個將白夜當成大敵的人，而且昨晚極力阻止十字軍這種消耗精力般的防止夜襲行為。


    在他看來，白夜是不可能做出這種被人預料到的愚蠢舉動的，這是一個可怕的男人，一旦被他抓住機會，必然會往死裏突破，所以時刻要養精蓄銳。


    邊境的失守隻要沒有殃及中央地區就不是問題，漢克看起來勢如破竹，其實消耗和獲得不成正比，時間久了，這邊公正之城巍然不動，他們總會吐出來這些東西。


    然而現實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


    白夜的第一批先鋒軍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全殲，現在十字軍的威望極高，九人議會時軍團長看自己的嘲諷模樣，想想就來氣。


    他們本來就看不起自己，現在還被打臉了，今後要想左右公正之王的判斷就異常困難了。


    還有兩個消息讓凱恩有些在意。


    大概幾天前，邊境的潰散速度變得更加迅速，商會布置在那裏的眼線，生意等等全部被拔出，有時候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奧克萊斯軍殺到了。


    他們死了一千同胞，現在正是怒氣滔天的階段，而青館他們這些人卻像是提前知道消息一樣，每次都能安然撤離，將損失降至最少。


    當然，這也可能是情報太多而導致的巧合和錯亂，但無法掩蓋的是商會近階段的損失確實很大。


    青館、幸運賭坊、貴族聯合會還有十字軍，至少有一方有問題，這是凱恩的判斷，而洛雷家族因為王女的緣故死死綁定在王室和商會的船上，至於冒險者工會和自由者協會，這兩方匯聚了最多的遊離職業者，可惜是一群牆頭草，起不到作用。


    他思考了下，打算晚上前去拜訪一下洛雷家族的族長豪斯·洛雷。


    不管如何，十字軍的勝利是實實在在的，那些屍體不會有假，難道白夜其實對打仗真的一竅不通？


    凱恩無法自圓其說，聽說白夜曾經以最快的速度平定了莫利亞斯和雪漫境的其他主城，應該在軍略上不弱才對。


    越想越不對，凱恩起身，穿起衣褲，先去見了女兒，然後上馬車直接去拜訪豪斯·洛雷。


    此時的豪斯也是麻煩事不斷，他內心是不戰派，可對方打的旗號就是衝著洛雷家族來的，不打都不行，送迴王女？王女都不知道在哪裏！


    其次就算送迴王女，其實這也不過是海姬的一個借口罷了，他們之後還可以以王女受辱等等理由繼續進攻。


    豪斯唯一擔心的是最後公正之王等人承受不住，將洛雷家族犧牲的可能性，所以他要找死忠盟友，而主戰派的十字軍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他晚宴的時候邀請了十字軍軍團長，以接風的名義，對方應該會接受，希望能聯合起來，九大勢力互不協調，現在在大戰和燃燒石碑的雙重壓力下，每個人神經都無限緊繃，未來的局勢稍微有些改變，都需要立刻做出反應。


    可接納十字軍，就等同於放棄商會了。商會之前取消了和無耀之光的合作，等於狠狠打了所有異種族戰士的臉，人家憋著氣打了大勝仗，兩方勢力該針鋒相對了。


    越想越頭疼，豪斯揉著腦袋，忽然聽到外麵的敲門聲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咚——”


    “大、大人，豪斯族長還在休息，請，啊！”侍女尖叫一聲，似乎是臀部被狠狠拍了下。


    豪斯皺眉，門被推開，那個讓他有些不爽的死胖子走了進來，笑容中還帶著一絲疲倦。


    “哈哈，豪斯老哥，事情緊急，不要見怪，不要見怪。”凱恩大大咧咧的坐下，開門見山。


    他是商人，重利，不講交情，簡單扼要的說出了他的懷疑和想法，豪斯聽完，發現看起來風光無限的商會似乎和自己有著一樣的困境。


    “凱恩老弟，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邊境大戰，局勢混亂，這麼一點小信息能證明什麼？”豪斯喝了口茶，對方已經開出了豐厚的條件，不過直接答應可不是他的風格。


    “哈哈，豪斯老哥說笑。你們沒有和那個白夜打過交道，不明白也很正常，反正我懷疑，他們之中......一定有人已經......”說到這個的時候，凱恩聲音壓低，臉色凝重。


    “這事情可不能亂說啊，凱恩老弟。”豪斯冷笑，看著他繼續表演，這家夥無非是覺得商會可能被群起針對，想找一個盟友，白夜以及九大勢力出問題這樣的事情，豪斯沒怎麼考慮過。


    “也是呢，隻要陛下還在，配上公正之劍，十個漢克也沒有用。”凱恩點頭，“對了，豪斯老哥，公正之劍現在......”


    “這事情......”豪斯皺眉，公正之劍極其重要，有關它的情報隻有王室和洛雷家族知曉，這是人類城邦最後的希望，“總之老弟你放一百個心，真要到了那個局麵，你就有機會再見一次公正之劍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們之前說的事情呢？”


    “這個嘛，我記得我們家族之前有個孩子似乎不小心惹到了老弟你，一個小丫頭，聽說後來屍體慘不忍睹，至今都沒法和她母親交代呢。”


    這是談條件的前奏了，對方要談條件凱恩不怕，商會有的是錢，他笑瞇瞇的應合，心裏卻是罵著老狐貍。


    豪斯亦是如此，凱恩也不是什麼好鳥，兩人相視一笑，交易達成後，豪斯倒也不介意稍微透露些信息給凱恩做迴報。


    迴去的路上，凱恩反複咀嚼著他最後的一番話。


    “公正之劍殺戮太多，被血氣侵襲成了魔劍，如果那個老家夥不肯出手修劍，那麼對於使用者會有不可逆的損傷，同時啟動也需要一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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