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告訴自己不難過,他說的都是事實,我們連朋友都不算,他憑什麼關心我的死活?但看見映著七色流光的甜美笑魘,還是禁不住垂下頭去,用力的絞手指。
夜色深沉,林內寂靜,隻餘我衣袖摩擦的“簌簌”聲,我不禁奇怪的抬起頭來,卻見雪無傷和北崖.青貍都在看著我,見我抬首一起轉開頭,兩人的眸光卻猝然交匯,立時撞得火花四射。
雪無傷的衣袍陡然無風自動,慢慢揚起雙掌,掌心光芒閃爍伴有隱隱雷聲。北崖.青貍眼瞳如貓兒般收縮,霍然晃動身形,卻不進反退,隱入掛著七色走馬燈的大樹後,燈光突地大亮,刺眼灼目,隨後卻陡然熄滅,反差太大,令我暫時失明。
“你不是要與我放手一搏,怎麼走了?”雪無傷全身都融入夜色中,驟然看上去隻見漆黑一片,存在感卻空前強大,讓人無法忽視。
“誰說我走了”北崖.青貍唇角翹翹,在樹後一轉即出,手中卻多了一把窄細的青色長刀,殺氣立時撲麵而來。
雪無傷臨風壁立,絲毫不為所動,沉聲道:“世人皆知白色大將北崖.青貍精擅機關陣法,卻無人知其到底用什麼兵器,有的說是劍,有的說是鞭,還有說是紅櫻槍者,沒想到居然是長刀。”
“那也未必。”北崖.青貍倏地一笑,頎長的身子箭矢一樣射入夜空,長刀劃破黑暗,閃電般劈向雪無傷。
雪無傷不躲不閃,雙掌交錯,雷聲隱隱,揚手拍向刀身。北崖.青貍不等他拍實,已折腰後翻,頭上腳下旋轉而迴,又揮刀劈下。
雪無傷壁立如山,半步不退。揮袖翻掌再次拍向刀身。落點竟然和上次一樣,都是頂端七寸處,攻其必救。
北崖.青貍折腰再迴,如是三次,氣息逐漸粗重,身形變得緩慢。此消彼長,雪無傷霍然一掌拍在刀脊上。雷聲轟鳴,電光流動,一溜火花沿著刀脊迅速蔓延,所過之處,青色刀身烏黑一片,眼見電火經刀脊流向北崖.青貍。卻被不知由何種材質做成的刀把擋住,再傳不下去。
雪無傷一眼瞥見,冷笑道:“好心思。”
“多謝誇獎。”北崖.青貍笑眼如狐,突然甩手把焦黑的長刀射向雪無傷,自己則趁機飛退,隱入一棵樹後不見。
“那裏走!”雪無傷揮袖拂飛長刀,才想湧身追擊,身後忽有勁風襲來。
北崖.青貍竟然由另一棵樹後轉出。手握九節鋼鞭。也不搭言,徑自摟頭砸下。勁氣奔湧。聲勢驚人,雪無傷眸光閃動,加速衝前,避開這雷霆一擊。
北崖.青貍得勢不饒人,陡然大喝,揮鞭追前,一鼓作氣擊出三鞭。鋼鞭本來就是重兵器,再加上北崖.青貍臂力驚人,硬碰硬實屬不智,雪無傷一閃二閃三閃,第三閃避入一棵樹後。北崖.青貍也不收迴鋼鞭,就硬生生的砸在樹身上,粗可環抱的樹身竟然攔腰截斷,轟隆倒地。
我不由驚呆,從不知頎長瘦削的北崖.青貍竟有這麼大的力氣。
樹倒下,後麵空空如也,不見雪無傷的身影。北崖.青貍一愣,雪無傷卻鬼魅般從側旁的一棵樹後轉出,一掌擊在他的背心上。
“呀”我不由失聲驚叫。
“哇”北崖.青貍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借這一掌之力,飛身而起,遁入暗林中。
雪無傷才喘一口氣,眼角忽瞥見寒光,一個尖刺遍布的流星錘迎麵砸來,才吐血遁走的北崖.青貍,又神采奕奕的自暗影中走出。
流星錘近可守,遠可攻,長短皆宜,剛柔並濟,是最難應付,也是最難學好的幾種奇門兵器之一。北崖.青貍卻如臂指使,霍霍連聲中,已擊出七錘。
錘上尖刺遍布,難以實接,雪無傷陀螺般旋轉,避過連環七擊。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錘勢稍緩,雪無傷借機迎上,左臂暴長探手抓住連著流星錘的鎖鏈,右手就勢反拽,竟把北崖.青貍淩空掄起。
北崖.青貍雖迅速放手,但還是慢了半拍,被掄得摔出去,後背重重撞在一棵大樹上,樹枝一陣劇烈搖曳,他順著樹幹軟軟滑下,強撐著手腳並用的竄入樹後,卻幾乎同時又從另一麵轉出,雙手持槍,幻出鬥大的槍花,淩空飛刺向雪無傷。
我此時已知道不對,想起上次假青貍說的貓有九命,恍然明白這些隻怕都是北崖.青貍的替身,否則以他的修為不會這麼快就落敗。
雪無傷也看出不妥,旋身避過來勢如虹的一槍,霍然反手拍在槍桿上,雷聲轟鳴,紅纓槍立時斷為兩節。北崖.青貍應變神速,半截斷桿仍做槍使,抖手又幻出三朵槍花,分刺向雪無傷的麵門、咽喉、心口。
雪無傷冷笑一聲,探手抓向槍桿,一式暗含七個變化,卻一個變化也沒用上,手到擒來。原來北崖.青貍非但沒有閃避,反而把斷槍送到他的手裏,趁雪無傷詫異之際,閃身暴退,轉入一棵樹後不見。
雪無傷甩手扔掉斷槍,袍袖招展負手而立,威儀渾然天成,眸光睥睨孤高,微微揚聲道:“車輪戰不如群毆,逐個出場,太浪費時間,且事倍功半。”
“既然太子發話,那青貍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青影連閃,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樹後各轉出一個北崖.青貍,高矮胖瘦身形相貌俱都一模一樣,暗夜裏看不出絲毫不同,各據一方把雪無傷團團圍在中間。
我一驚,急道:“這不公平。”
四個北崖.青貍同時張嘴,冷笑道:“公平?你問他,當年是幾人聯手把我擊入漓江的,那時可講過公平?且我既然用小孩子做引,誘你們入伏,你們就應該有心理準備,我沒打算公平決鬥。”
我張口結舌,人家自己都承認不是君子了,我還能說什麼?這七色星球上的男子雖俱都心狠手辣恐怖難纏,但倒也全敢作敢當,令人氣憤之餘又不禁歎服。
雪無傷負手卓立麵無表情,冷然道:“不用理她,她的腦子有異常人。”
我幫他說話,他卻如此貶我,我不由怒目而視,更沒想到的是北崖.青貍竟然點頭,“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我同意你這個觀點。”
“喂!你們兩個別太過份”我氣得叉腰吼,敵我不分,場麵混亂。
無人理我,四個北崖.青貍霍然一起抽出腰間長劍,四柄利劍同時出鞘,聲勢驚人。
寒光閃爍,劍氣縱橫。
劍芒暴起,百點、千點、萬點、交織成一道綿密之極的劍網,宛如千萬點寒星一起墜下,直壓向劍陣中間的雪無傷。
森寒劍氣激蕩翻湧,我站得老遠都覺刺膚生痛,雪無傷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雷聲轟鳴,竟伴有電光,劍網被雷電擊破,一道黑色身影衝天而起,四個北崖.青貍齊皆被震飛,頭發炸起,麵色烏黑,四柄劍都化為焦鐵。
雪無傷初時不見異樣,夜風吹過,身上的黑色貂毛大氅卻片片碎裂,如被電網切割過,左肩處更是連裏袍也裂開,鮮血順著衣袖蜿蜒而下。
我一驚,焦急的道:“雪無傷你還好麼?”再看向趴在地上呻吟,如被天雷劈過的四個北崖.青貍,因分不清誰是真誰是假,隻好籠統的問道:“北崖.青貍你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甜潤的聲音帶著笑意自我身後響起。
我霍然轉首,隻見身後樹影中又走出一個北崖.青貍,青衣短發笑容甜美跟前幾個都一樣,可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這個與別不同。我狐疑的側頭打量他,他慢慢走近,笑笑道:“怎麼這樣看我,現在後悔了麼?”
“沒。”我搖頭,真的沒後悔,雖很麻煩,但最起碼他還活著。深吸口氣,淡淡梨花香盈鼻,再看向他曾受傷的右手,可惜他手上帶著一副不知由什麼製成的青黑色軟皮手套,無法看見有沒有傷痕。
我轉動眼珠,決心試一試他,為求震撼效果,特意揚頭大聲道:“你是真的北崖.青貍!”
他雙眸微微瞇起,眼底風起雲湧,黑眸倏地暈開,淡化成天青色,“我們都是真的。”不再理我,施施然經過我身側,走向雪無傷。
看到他眸底的青色煙雲,我再無懷疑,猛然撲過去拉住他的衣袖,道:“寶寶怎樣了?不要再讓他徹夜啼哭,會哭壞的,把他還給我吧”
北崖.青貍一驚迴頭,本能的振袖揚手,揚起的手在空中停滯下又握拳收迴,指縫間隱有寒光閃爍,陡然揚眉怒喝道:“你找死麼?這樣冒冒失失的撲過來,我若沒及時收手,你現在都死透了!”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鬆手後退,但好不容易抓到他了,又舍不得放手,猶豫不定的結果是雙手用力揉搓他的衣袖,有些怯怯的仰頭望向他道:“把寶寶還給我吧,把寶寶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你迴音壁呀”北崖.青貍咬牙切齒,眸中卻泛起絲難壓難抑的笑意,用力一振衣袖,低聲喝道:“再不放手,我就真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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